衣香鬢影,貴客雲集。
上流社會的晚宴,從來都是這樣的場面,尤其是,銀行巨頭崔家,更是奢華的代名詞。
今晚是崔家的掌權者,崔元培的七十大壽,同時也是他要宣布,將自己的權力移交給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崔浩哲的重要日子;豪門的權力交接,從來都是商界非常受重視的焦點,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全球擁有一百五十七家銀行,可調用資金可以媲美好幾個國家的崔家,他的經濟實力讓人只有仰望的份。
崔家的根基都在歐洲,這麼多年來,崔家人在全球各地管理著崔家的產業,除了幾個孫輩的人留在台灣打理這邊的銀行,其它的人都已經好多年沒有回過台灣了。
只是崔元培老先生年紀大了,想念故土,幾個月前回台灣後,決定留在這邊養老,所以這次的宴會,就選在了姚氏旗下最奢華的水晶飯店。
這是姚逸洲當年為了紀念愛女出世,特意用她的名字打造的頂級飯店,接待的都是金字塔頂端的人;水晶飯店在全球都只有五家,造價都是天文數字,就連最微不足道的一塊地板磚,都是純手工打磨,材料昂貴。
因為奢華、因為頂級、因為稀少,水晶飯店已然成為上流社會身份的標志,普通的人根本就連入住都不可能,這里的一間最普通的房間,都是六位數起跳的;如此的高消費,卻讓名流們趨之如騖,五間飯店的房間,沒有一天是空下來的。
這次崔家大手筆的包下整個宴會大廳舉行晚宴,除了因為崔元培財力雄厚外,還因為他與姚逸洲有幾分交情,才可以包場,而受邀參加晚宴的來賓,無一不是達官顯貴。
時至入夜,薔薇廳內早已是冠蓋雲集,優雅的音樂、豪華大氣的廳堂,巨大的水晶吊燈每一顆都璀璨奪目,盡現一派名門世家的泱泱之風。
苞崔元培禮貌的打過招呼後,姚水晶靜靜地站在那里,狀似認真地听取地產大亨,陳尚對于未來地產業的前途分析;在商場這麼多年,她早就學會了所需要的一切圓滑手段,傲然孤絕,對自己沒有一點幫助,她不是那種故作姿態的人,必要的時候,她也可以與一堆人禮貌地應酬,禮儀完美無缺;只是,能讓她這樣做的人並不多就是了。
原本,這樣的宴會,她能不出席就不出席,她討厭跟一群人聚在一起,吵雜又煩人;但,今天下午徐靖遠打電話來,姚逸洲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出席;父親已經很多年不管她的事情,所以這次,她願意听從。
因此,她才在這里,忍耐。
「水晶,听說姚氏最近對中部的地很有興趣?」六十幾歲的老人,一雙眼楮閃著世故的精明,說了一通泛泛之談後,終于將話題轉向自己真正想問的事情,好不容易在這里踫上了姚家低調的繼承人,他當然要把握機會,一次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陳董是做地產的,如果有這方面的風吹草動,自然是瞞不過你的耳目。」姚水晶輕松地打著太極,不承認也不否認,這個圈子里面都是這樣,真不是真,假也未必是假。
陳尚呵呵笑著,「如果姚氏真的打算買地,我倒真是有好幾塊很不錯的土地,改天世佷女有空,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姚水晶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那我就多謝陳董的照顧了。」
她現在只對世誠那十二家旅館有興趣,土地什麼的,她還沒有多考慮,陳尚肯定是收到消息,所以先來試探一番;不過,她也不排斥將來可能會有合作的機會。
他們各懷心思的踫了踫杯,客套而有禮。
這麼多年來,真正需要姚水晶親自出席的宴會,其實並不算多,不過,幾年前她出席宴會時,那些商界大佬們熱衷于將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推銷給她,姚逸洲雖然有一兒、兩女,但年歲畢竟相差不小,而且姚水晶這麼多年一直在姚氏工作,位高權重,是姚逸洲權力的第一繼承人,只要娶到她,不說整個姚氏,至少一半的姚氏都可以收入懷中,那是多麼驚人的數字!所以各個大家都急著跟姚氏聯姻。
只不過,姚水晶當眾狠狠地拒絕過幾次明顯的推銷,讓那些人的顏面直接掃地,狼狽不堪;上流社會的人就都知道,姚家這個長女,美得清麗絕倫,卻囂張自大到目中無‘男人’,誰也別想摘下這朵高巔之花;從那以後,她出席的宴會,圍在她身邊的,都是想要跟她攀談公事。
正合她意。
反正大家各取所需,應酬場所也是生意之門,她偶爾也樂意配合,雖然這種樂意,一年也難得有兩次。
姚氏以高素質聞名的專業服務人員,安靜地穿梭在宴會的各個角落、細心地補充酒水和食物,忙碌而有效率;在行經姚水晶身邊時,均恭敬地點頭致意。
姚水晶眼眸微掃,看了看時間,她已經停留了半個小時,禮節做足、面子給夠,是時候功成身退。
她利落的打發掉身邊那些政壇商界的名人們,略站了一會,立刻有機靈的侍者端著盤子上前;姚水晶道了聲謝,將手里的酒杯放在他的托盤上。
轉身繞過回廊,打算走到隱藏的電梯旁,乘自己的專用電梯離開。
罷走到角落,一雙有力的大掌朝她的腰肢摟過來,她反應非常迅速地閃開,手掌劈向對方;那人沒有躲開她的攻擊,而是直接迎上前,握住她的手掌一個巧妙的借力,將她壓入一旁的牆壁上。
裙裾翻飛間,她的嘴唇被熟悉的灼熱堵住了。
***
他們在飯店的房間里,整整廝混了兩天三夜。
餓了,有頂級的客房服務隨時恭候;無聊,他就像餓狼一樣再度撲到她,狠吃或者被狠吃,客廳、浴室、書房、臥室,偌大的套房里,到處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
此時此刻,那個吃飽喝足的可惡男人,斜斜地靠在沙發上,膝蓋上擺放著他打電話叫助理送過來的筆電,完全地自由自在,當這里是自己家一樣。
姚水晶端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今天已經是星期一,請問夏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夏遠航抬眸,懶懶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灼熱的眼神在她的胸部和下月復停留半天,似乎在回味那里的美好滋味,最後,掃回她冰霜一樣的雙眸之中,緩緩地勾唇一笑,「我真是愛死了你這種假正經的樣子。」
懊死的!
姚水晶差點就詛咒出聲,這個男人,明明在別人面前一副冷傲得要死的樣子,為什麼在她面前會這麼痞、這麼壞?
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整整兩天,她快要被他逼瘋了!她生平第一次在工作日沒有進公司,這是她完美人生里所不能容忍的失控!她快要抓狂了,可他還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要不是她的衣物都被他撕碎了;要不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穿著浴袍跑出去;她早就走人了!手機被他拿走,打電話吩咐飯店員工送上來的衣服,也被他愉快的撕碎,再順便,痛痛快快地「教訓」她一頓。
在她瘋狂喘息的時候,他愜意地摟著她,一下一下撫模著她的胸部,狀似回味地說︰「親愛的,明天我們可以再玩一次,嗯?」
他是世上最最無恥的男人!
這次她是狠狠地栽了,最丟臉的是,還栽在自己的地盤上!現在她相信,不僅公司里的人傳言,她有一個神秘的地下情人了,就連水晶飯店,此刻都是謠言滿天飛。
她跟一個男人關在房間里,兩天沒有出房門一步,她姚水晶的人生,從此就被他抹上污點。
「我還有工作!」
謠言她不介意,她不是活在別人的嘴下,也不介意別人來說;但是,他困住她,讓她不能進公司,她就非常、非常不高興!
「那就工作啊!」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操作,順便分神回答,像是在安撫無理取鬧的女友一樣。
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
「我要進公司,你听到沒有?夏遠航!」聲音冷得像是薄冰刀,一刀一刃都是寒;她最、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來打亂她規律的生活,她已經安排好的一切,她要全然的掌控!他這次犯了她的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