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回蕩著激情的嬌喘和狂浪的申吟,寬敞的大床上,男女交纏,體會快感。
縴細的雙手攀附著蒼岳的臂膀,沐月痕緊閉雙眼,逸出令人酥軟的呢喃。
……
yu|望得到滿足,蒼岳毫不留戀的翻身下床,離開沐月痕,踏入浴室。
清晰的水聲傳入耳中,床上的沐月痕恢復理智,睜開眼,看著浴室,輕抿的唇瓣流露出哀傷,她不著痕跡的斂起眼中的傷痛,緩緩坐起身,靜靜的下床,撿起衣裳,穿戴整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數十分鐘後,芬岳穿著浴袍,走出浴室。
看著還未離去的沐月痕,他毫無笑意,刻意忽視她,走向一旁的沙發。凝望著對她視若無睹的男人,她佯裝不在意,打開自己的皮包,將東西拿出來,放在他眼前的桌上。
「這是公司所有的備份文件和數據,你檢查一下。」她淡淡的笑說。
蒼岳瞧都不瞧她一眼,徑自拿起桌上的數據。
「我知道你已經換了個人計算機的密碼,連同我的聯機數據也一並拔除,我保證,這些是我手上唯一也是最後的東西。」
他抬起眼,揚起嘴角,笑意盡達眼底,「這些是你可以控制我的籌碼,四個月的時間都還沒有到,你確定把它們還給我之後,我還會接受你的條件嗎?」
難得的,在過了數十天之後,他第一次願意對她開口。
看著眼前的男人,沐月痕淡淡的笑了,「無論你會不會遵守約定,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要拿這些東西來威脅你的意思……那時候會這麼說,也只是在情急之下作出的沖動決定。」
「你以為這麼解釋可以讓自己變得高尚?就算將這些東西還給我,你手上還有公司的股票,以它們的價值來說,這些東西根本微不足道。」她故作溫柔、假裝微笑,以為做這些事可以讓他對她卸下心防?
「蒼岳,不要對我敵意。我知道我的行為很過分,也知道你討厭被設計,但是不這麼做,我沒有機會。」她來到他的身邊,蹲,真誠的凝望著他。
她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也不是心機沉重的壞女人,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注意,想要挽回他,想要把屬于自己的男人留在身邊……這樣做,有錯嗎?
「就算你做這麼多,也同樣沒有機會,你怎麼會以為我會接受一個只懂得以卑劣手段設計我的女人?」他撥開她置于他腿上的雙手,仿佛她的踫觸讓他感覺嫌惡。
他的話打擊不了她,露出苦澀的微笑,一點也不痛,真的,只是有點心酸。
「我相信自己。」更相信在人海茫茫的世界再次與他相遇,全是因為他和她之間未了的情感與緣分。
「相信?你相信什麼?相信只要這麼做,我就會愛上你?還是讓你待在我的身邊?老實說,你半點資格都沒有。說難听一點,除了威脅之外,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你?」
蒼岳不懂,她的自信從何而來?為何她的眸子充滿堅定的光芒?到底她為什麼如此堅持于他?她到底為何如此肯定,在他對她嫌惡、冷嘲熱諷後,仍然不受影響?
他瞪著她,對她,他充滿無數的疑惑。
他仿佛認識她,卻又覺得她陌生,他真的認識她五年之久嗎?
柔情的臉龐,深情的眼眸,愛戀的笑容,沐月痕毫不畏懼他傷害的言語,「從過去到現在,我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就算現在的你不同了,可是……可是你仍然是我的蒼現。」
她到底為什麼招惹他?難道真的如她一直強調的,只是因為愛他?她說得如此堅持,他感到莫名的煩躁。
這世上,誰的愛情可以如此肯定?即便愛了,僅利于己的自私想法仍然存在,根本不可能有全心專一、獨一無二的情感。
可是,她呢?她為什麼做到這些?為什麼?
無數的疑問閃過腦海,蒼岳無法否認,這一刻,他對自己故意傷害她的舉動和言語頗有微詞。
明知他是故意的,她仍然默默的接受?她為何把自己搞得一身傷?
「我也相信自己,你完全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不論你多麼努力的付出,也是徒勞無功,我不愛就是不愛,就算你為了表達對我的感情而犧牲生命,我也不會感動。」他的愛情是廉價的,只是利益的籌碼,就像他的婚姻,只要對事業和公司有利,即使和不愛的女人結婚也無所謂。
沐月痕的眸子微微發熱,「我還是得試,事情不到最後,沒有一定的答案。」
「你……」蒼岳皺起眉頭,胸口冒出火團,「當一個男人直截了當的拒絕你,把你所謂的愛情踩在腳下,你還要厚著臉皮死纏著對方?沐月痕,你到底在想什麼?」看著她一副完全承受的柔順神態,他更加痛恨。
「蒼岳,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懂的。」她苦澀的低喃。
沒辦法啊!她愛了就是愛了,堅持了就得繼續下去,沒有濃厚的情感,沒有深情的依戀,她怎麼會如此執著于他呢?
他不會懂的,因為他忘了她,可是她沒有……她的愛情、她的深情、她的執戀,一世又一世,只為了他,也只有他。
※※※
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天空的烏雲陰沉厚重。
七點二十分,沐月痕提著裝了早點的保溫盒,趕到蒼岳的住處,等待他出門的時刻,將早點送到他的面前。
她的頭發和衣服都沾上了雨水,但是小心的保護著早點,不因為外頭的風雨而變得冰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早該出門的男人卻在過了二十分鐘後仍然沒有出現,她疑惑的看了眼手表。
「難道早就出門了?」
就算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早上都到他的家門口報到,卻也每天被他當成影子一般忽略,可是她一點也不氣餒。
她不甚確定的伸手按了門鈴,可是屋內的主人始終沒有出現。
「也許真的已經出門了。」
為了不想見到她,所以他刻意提早出門了吧!她苦澀的想著。
看著手上的保溫盒,她顯得孤單落寞,怕是到了最後,他仍然拒絕正視她,仍然將她當作可惡的壞女人。
轉過身子,沐月痕打算離去,可是不知為何,隱隱浮現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發生。
站在電梯前,當電梯門打開時,她卻沒有動作。
不對!一顆心莫名的沉重、冷凝,她霎時睜大眼,轉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以蒼岳的個性,就算再如何討厭一個人,也不會選擇刻意回避,他會正面迎擊,以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對方的不滿,不可能做出事先離開的行為。
那麼……他沒有開門,就代表……出事了?
她急忙來到他家門口,再次按下門鈴。
「蒼岳,請你開門,我是月痕。」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的臉上布滿擔憂。「蒼岳,你在家嗎?」
得不到屋內的響應,念頭一轉,她放下手上的東西,趕緊下樓。
數分鐘後,保全人員帶著備份鑰匙與沐月痕一塊出現在蒼岳的家門口。
「你確定蒼先生沒有出聲嗎?我今天還沒有看到他出門。」保全人員一臉狐疑。
她著急的搖搖頭。
等保全人員一打開門,她想也不想的沖進屋內。
「蒼岳?蒼岳?」
她急忙環顧屋內,確定沒有看見他的身影,隨即奔向他的臥房。
當房門被打開時,她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心下一驚,她趕忙大叫,「他在這里,幫我叫救護車。」
保全人員嚇一跳,立刻打電話。
沐月痕快速沖到蒼岳的身邊,「蒼岳,听得到我的聲音嗎?」
他依然像是沉睡一般,絲毫沒有動作。
她不停的著急呼喚,不安又擔憂。
老天!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蒼岳,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求求你,別離開我……別再讓我心痛,求你,一定要沒事……」
很快的,救護車來了。
沐月痕扶起昏迷不醒的蒼岳,不斷的喃喃祈求,並責備自己,她不該離開他身邊,如果她能厚臉皮一些,堅持待在他身邊,一刻也不離去,也許當他發生事情時,便能馬上幫助他。
老天!別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願意代替他承受一切,拜托,別讓她再次錯失他。
數分鐘後,救護車載著憂心仲仲的沐月痕,以及持續昏迷的蒼岳,疾速奔向醫院。
※※※
蒼岳緩緩的睜開眼楮,聞到刺鼻的藥水味,眼中一片白色,慢慢的轉動視線,然後看到自己正在打點滴。
「醫院?」他在醫院?為什麼?
「你醒了?」值班醫生正好進來查房。
「我……怎麼在這里?」
「你過勞,在家里昏倒,你沒有半點印象嗎?」醫生替他檢查身體狀況。
眯起眼,緩緩的搖頭,他對自己昏倒的事沒有任何印象。
「是嗎?不過我得提醒你,工作再忙,也要記得休息,你之所以會過勞而昏倒,代表身體疲勞是長期累積的,如果不適當的調整,接下來可就不一定能這麼幸運了,年紀輕輕,我想你也不想死在辦公椅上吧!」
「我……既然昏倒,是怎麼來醫院的?」蒼岳發現無法連接的盲點。
「是那位小姐送你來的。」醫生指了指一旁的長椅,「還好她警覺性夠高,一察覺不對勁,馬上讓人打開你家的大門,才能及時發現你的情況,要是再晚個半天,我看你也沒機會再睜開眼了。」
依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蒼岳忍不住皺起眉頭,那個他一點也不想再見到的女人,此刻正躺在長椅上睡覺。
「你的女人非常擔心你的情況,你剛送來醫院時,她哭著一直求我要救你,在我將你的問題告訴她之後,她又為了照顧你,已經四天沒有睡了,今天早上我發現她的精神很不好,才嚴厲的要求她休息,否則等你醒來,就換她累倒了,不過她還是不听我的勸,剛才她有昏眩的情況,所以我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好好的休息,誰知道她堅持不待在為她安排的病床上,寧可躺在這里陪你。」醫生拍了拍蒼岳的肩,露出溫和的笑容。
「她不是……」我的女人。他忍不住想解釋。
「等她醒來,你記得提醒她要吃點東西,護士小姐說她這四天很少進食,除了陪著你之外,她幾乎沒有其它動作,這樣下去,身體狀況可不是休息就能恢復。」
听了醫生的勸說,蒼岳吞下到嘴邊的話。
這四天,她不眠不休的陪在他的身邊,而且沒有吃東西?
不滿的皺起眉頭,他再次轉移視線,看著睡得極不安穩的沐月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這麼說,所以他才有這種錯覺,總覺得她的臉頰似乎消瘦了些。
「嗯,狀況不錯,如果餓了的話,我建議你先吃點稀飯,如果五個小時後沒有任何問題,可以改吃點硬質食物。」醫生轉身離去。
直到病房內只剩他們兩人,蒼岳坐起身,確定沒有任何昏眩感後,緩緩的下床,來到沐月痕的身旁。
低下頭,緊蹙眉頭,他凝望著她。
即便睡著了,她看起來仍然不安穩,臉上有深刻的疲倦痕跡。呼吸十分淺薄,好像一個不注意,就會忘了呼吸,令人感到擔憂……
擔憂?誰?
蒼岳忍不住向後退幾步。
他在搞什麼?竟然為了她感到憂心?
太可笑了。
微微眯起眼,他不再看她,感到有些憤怒,氣自己竟然被醫生的話影響了。
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壞女人,他一點也不會替她憂心。
※※※
房門無聲的開啟,沐月痕輕緩的移動腳步,小心翼翼的放下保溫鍋,戀戀不舍的凝望著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蒼岳。
餅了一會兒,她暗暗的嘆息,又轉過身子,準備悄悄的離開。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聲?」蒼岳沉冷的聲音響起。
她受驚的顫了顫,不甚確定的停下腳步,怯怯不安的轉頭,揚起僵澀的笑容,輕輕的出聲,「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在養病,我不想讓你心情不好。」她很有自知之明。
他緩緩的睜開眼,看著沐月痕,「既然知道我不想見到你,又為何出現?」
他知道她每天都來,幫他送三餐,原以為她將食物放下後就離開了,沒想到她都沒有走,只是靜靜的坐在病房外,直到需要準備下一餐時才會離開。
知道他吃不習慣醫院的伙食,也認為以他的情況必須進補,更了解以他的個性,發生這種事,一點也不打算聯系在國外定居的母親,所以她自作主張的攬下所有的工作。
這些事,蒼岳不否認,也是方才才听到護士小姐說的。
「我……我馬上就離開,你別生氣,好好的休息,我不在這里打擾你……我煮了一鍋魚湯,如果你餓了,可以多吃一些,我……我知道你一點也不想吃我做的東西,但是為了身體的狀況,你……你就多將就。」舌忝了舌忝唇,她溫柔的微笑,「我……我先出去了。」
瞪著站在門口的沐月痕,蒼岳不知發現什麼而皺起眉頭。
是因為……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疲累痕跡愈來愈清晰,她根本沒有好好的休息,氣色很糟,好像在這幾天內又變得更糟糕了,她……根本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她是故意的嗎?
他一想到這里,不滿的怒火毫無預警的燃燒起來。
她想借由這種故作虛弱的模樣,引起他的同情和注意嗎?她該不會以為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他對她的態度就會好一點?
哼,他根本不可能對她有任何心軟的行為。心中才這麼想,下一秒,連反應都來不及,他發現自己竟然沖動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