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乖,不哭……也不要叫我黎大哥,我是你的丈夫,也是你最愛的人,所以你只能叫我黎……」
「黎大……」一個「哥」字還沒吐出,就被黎日遠俯身的熱吻堵住。
「我說了,叫我黎,來,乖,叫一次……」
「我……我……」夏深深哽咽了半天,卻是沒有吐出半個「黎」字,只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我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沒離婚?那財產讓渡書就沒用了?」
一想到這個,夏深深又著急了,掙扎著就要坐起身來。
「別動!小心著涼……好了好了,我全部告訴你,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到我的懷中來。」
黎日遠月兌掉外套,把那光滑的小女人抱到自己懷中,滿足地嘆息了一聲,才說道︰「好吧,我們沒離婚,是因為我早就把離婚協議書撕掉了,所以你還是我黎日遠的妻子。」
「嗚嗚……你騙人!」夏深深又哭了,眼淚流到黎日遠的胸膛上,一片滾燙。
「我有沒有騙人,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夏深深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黎日遠壓下,一個吻深深吞沒了她還想要發出的疑問。
……
這一瞬間,夏深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以前求著想要一個孩子,卻得到他不屑的拒絕,如今,她已經承受不住,不想要了,他卻又這麼做了。
明明被如此珍惜地對待應該是幸福的,但是夏深深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無聲的哭泣中,臉突然被輕輕捏起,男人翻過身來,靠在她的肩膀上,半強迫地對上她哭泣的眼,「深深,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嗎?」
夏深深流著淚,點點頭。
「為什麼?」男人的手收緊,一臉的受傷。
「我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一個孩子了。」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不能。
捏著下巴的手慢慢地松開,黎日遠嘆息了一聲,最後撐在夏深深耳邊,輕聲呢喃,「楊揚告訴我,你沒有想活下去的意志……如果我不能成為你活下去的意志,我不在乎用一個孩子綁住你!」
「你……」夏深深眼淚好像是流不完一般,又嘩啦嘩啦地往下掉,對上男人的眼,她指控道︰「你以前最討厭我用孩子綁住你了……」
「唉……」黎日遠把夏深深往懷中一帶,邊撫著那光潔的果背,邊無奈地說︰「那個時候,我不肯承認自己早就被你綁住了!」
夏深深沉默了,只是往那懷中縮了縮,不再說話。
良久,黎日遠的聲音又響起,「深深,去做手術吧!這次,我等你!」
做手術起碼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不做手術,代表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黎日遠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害怕「賭」字,但是卻也不得不接受它。
因為縱使只有一半的機會,他也不會放棄夏深深,他要賭一次!
對于黎日遠的要求,夏深深沒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著。
「這真的是你要的嗎?」最後,夏深深終于開口出聲了。
她還是愛他,只要是他的要求,她都會答應。
「深深,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很貪心的男人。」黎日遠將她摟緊,為了讓夏深深恢復愛他的信心,他生平第一次對她剖析,「過去的我只要成功,所以我要事業,所以我想要夏氏財團,但現在那些已經無法滿足我了,我還要你,我要你像過去那樣愛著我,寵著我,照顧我,一心一意只看著我一個人,我還要你健康,我要你懷我的寶寶,我要你一直活下去,然後和我一起終老。」
一片黑暗中,夏深深看不見前面到底是什麼,身旁男人在耳邊輕聲呢喃,傾訴情語,雖然她太害怕而不敢完全相信,但是,這些溫柔熟悉的聲音,卻讓她好平靜,平靜地接受死亡或者生存……
「深深,不要放棄我,不準留下我一個人。」說到最後。黎日遠的聲音已經變得無比低啞,盈滿了難以言喻的乞求。「給我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好不好?」
「好,我去醫院。」
在黎日遠的勸說下,夏深深踏進醫院,檢查自己是否能動手術,隨便也帶郝瑪這個粗心的媽媽去檢查寶寶是否安好。
手術約定在一周後,夏深深躺在靠椅上,聞著窗外飄來的海風,淡淡地說道︰「黎大哥,幫我去查查小馬兒肚子里寶寶的父親好嗎?如果,那人真的不喜歡小馬兒,那麼你幫忙找個人好好照顧她好不好?」
嘴邊落下輕輕一吻,黎日遠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深深,我不喜歡你這種語氣。」
「什麼語氣?」
黎日遠不悅地低喃。「就是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我不喜歡,我要你活下去!」
「黎大哥,你不要這麼任性,楊揚也說了,最多一半的機會,生死天定,何必強求?」她很幸福了,最後的日子有心愛男人的陪伴,她真的很幸福了。
「我不喜歡你叫我黎大哥,我也知道你現在還不相信我的改變,但是沒關系,只要你能活下去。就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證明,我要我的妻子,也會愛她,珍惜她一輩子。」
「黎大哥……」
「你不是很愛我嗎?難道不想照顧我一輩子?不想一輩子當我的妻子躺在我懷里?」黎日遠見她依然沒信心,口氣突然變得惡狠了起來。「你花了多少心思才將我搶到手?過去七年你從來不曾放棄過我,現在如果你放棄了,我永遠不原諒你!听清楚了嗎?還有,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去打掉那只小馬肚子里的孩子,然後把她賣掉,讓她永遠痛苦!」
這個男人!夏深深無奈地輕笑,最後她輕輕握上身旁那一直守候的溫暖手心,「黎大哥,你好任性,也好可愛,我真的舍不得你。」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紅著的眼眶終于滑下一滴眼淚,「哼!舍不得我就留下來,不要走,不要讓我一個人……」
「可是,我很困……」腦中的困意越來越重,她漸漸支撐不起她的眼皮,「黎大哥,我好困,能不能讓我先睡一覺?」
「好……」男人哽咽,握著夏深深的手一陣用力。「可是,記得一定要醒來,一定要為我醒過來……」
「我知道……」夏深深半抬著眼楮,「記得叫我起來……」
「嗯!」
「深深……深深……深深!」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呼,充滿了焦慮與恐懼,夏深深睜開眼,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黎?」她看向旁邊依然沉睡卻囈語不斷的丈夫。
「沒,沒什麼!」黎日遠清醒過來,伸手摟過嬌妻,輕輕吻了吻那光潔的額頭,才松了一口氣,「剛剛作了一個夢。」
「什麼夢?」居然讓他滿頭大汗。
黎日遠搖搖頭。「沒事,只是夢。」只是夢見她在那次手術中再也沒有醒過來,真是惡夢!
雖然那場手術已經過了三年,夏深深的眼楮也已經能看見了,但是楊揚卻不能保證她是不是從此就絕對安全了,這讓黎日遠極度的擔憂和緊張,經常在夢中被驚醒。
夏深深也知道他緊張,握著他的手往心房放去,「我還在,別害怕,我在,我一直在。」
那熟悉的跳動讓緊張的男人終于平靜下來,收緊手臂,男人抱著嬌妻,輕聲呢喃,「深深,我今天有沒有說我很愛你?」
自從手術成功後,黎日遠只要一抓到機會,就會對夏深深開口表達愛意,這也是他的心機,想藉此將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還沒有呢!」她眯起眼,笑得像是偷吃魚的貓咪。
「我愛你,深深。」
「黎,我也愛你。」溫柔回握住男人的手,女人笑得一臉的幸福。
男人看著懷中幸福淺笑的嬌妻,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愛你,深深……愛你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