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張靜雅的保證,沈母放心了,目送張靜雅離開之後,她就回沈家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沈家飯桌上,沈母便開口詢問起這件事情了,「阿宸,你真的跟靜雅在交往?」
「嗯。」沈宸應了一聲,優雅地用餐。
「可是靜雅跟我說沒有。」沈母一雙眼直直地看著沈宸,兒子是她自己生的,可有時候她也弄不清兒子在想什麼。
沈宸面帶微笑地看著沈母,「媽去找她了?」
沈母看出沈宸的不悅,她嘆了一口氣,「你別去搗亂了,你明知道靜雅是什麼身份,你無端生事,到時候她在張家怎麼辦?」
沈母的話讓沈宸面色一沉,他當然知道張靜雅的身份,她現在恐怕是四面楚歌,他冷冷地一笑,「明知道她是什麼情況,媽還上去添一腳?」
沈宸的話太過直白,直白得傷人,沈父一听,罵了一句︰「還不是你惹出來的!」
一直不說話的沈昕看了沈宸一眼,不重不輕地說︰「哥不要太過分了。」
「爸、媽,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沈宸放下筷子,「結婚是你們催的,人選不滿意就要退貨,過分的是你們,靜雅你們也是認識,她的品性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番話說得有頭有尾,實在讓人難以反駁,沈父沉穩地說︰「現在我們不會再攪和了,不管是張靜雅,還是張舒瑤。」
沈宸站了起來,離開飯桌,丟下一句,「太晚了。」
沈宸一走,沈昕立刻咧嘴一笑,「看,哥生氣了,誰教你們欺負人。」
沈父、沈母對看一眼,沈父無語地搖搖頭,「算了,懶得管。」
沈母笑著不說話,繼續為沈父布菜,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是想兒子娶一個十全十美的老婆,不過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人存在。
沈宸態度這麼堅定,沈母也不好強硬地逼迫,就先當局外人吧,免得惹是生非,壞了一家的和氣。
沈宸運氣好,父母為他著想又順著他,不過張靜雅的處境卻恰恰與他相反,所以知道沈母見過張靜雅的時候,他順勢一想,張家人不可能沒有找過她,這事情真是奇怪了,明明罪魁禍首是他,為什麼他們都找上她,而不是直接找他?
丙然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的性格比起他,是要好講話多了,不過沈宸敢打賭,張靜雅絕對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綿羊。
照他猜想,她更像是千年臭石頭,如果她聰明一點,她應該過來找他,他可以替她出氣,但很明顯的,她是在劃分界限,她不想跟他扯上關系,而他還在記恨她那一記鐵砂掌,一想起她掮了他巴掌,他就一肚子火。
即便如此,他出了家門,車子就朝她的公寓開來,看著老舊的公寓,他眼里閃過一絲不贊成。
但凡張家人對她好一點,她不應該住在這里,這里破破爛爛的,周圍也沒有保全,如果她一個人深夜返家,說不定會有危險的,而她會住在這里,他想理由很簡單,房租便宜。
驕傲的他躊躇了好一會,最後還是上了樓,敲了敲門。
六層樓高的老式公寓沒有電梯,她恰好住在六樓,夏天最熱、冬天最冷,如果大包小包地買了東西回來的話,爬個六樓真的會累死人。
敲了門之後沒有人應門,沈宸就站在門口等著,也許她出去吃飯,等了好一會,樓下傳來腳步聲,沈宸飧著笑,看著小人兒左右手各提一袋東西爬了上來,他沒有任何動作,石雕一般地站在上方俯視著她。
張靜雅沒想到,她一抬頭就看到沈宸,她認為自己那一巴掌把他打怕了,沒想到他還敢來找自己,他的目光放肆不羈,見到她也沒有收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張靜雅不喜歡他這副神情,她氣喘吁吁地爬上來,將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伸手在口袋里模索著鑰匙,她當做沒有看到他這個人,逕自地開門,又伸手拿起地上的袋子往里走,腳一踢就要關上門。
沒想到他的腳一伸,擋住了她的門,黑眸里閃過一絲憤怒的火光,但轉眼即逝,「這麼不歡迎我?」將她的生活弄得一團糟,還要她笑臉迎人,他當她這麼犯賤?張靜雅頭也不回地說……「對!」話音剛落,她就听到關門聲,轉頭一看,那人站在那並未離開,她臉色一沉,「我沒有請你進來。」
「我媽今天去找你了?」他悠哉地不把她的臉色當一回事,在客廳轉了一圈,便坐在沙發上,活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沈阿姨是來找過我。」她直接地說,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瞞的。
誰料他又問︰「張阿姨也找過你?」
這一次,她的神色不再平靜,隱隱地帶著怒意,她「啪」地一下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像一頭發瘋的母獅子沖向他,在快要踫到他的時候停了下來,怒目相對,「你到底想干什麼?」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他的心底突然有一股酸意,他伸手模向她的頭,發絲恰恰與她的性格回異,柔軟地令人不願放開。
「你……」太過溫暖的大掌讓她驚駭,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沈宸,你到底想干什麼?為什麼非要攪亂我的生活,你是不是太閑了?」
她的話讓沈宸抿嘴一笑,從前那乖巧听話,對他左一個沈大哥、右一個沈大哥的小白兔,轉眼就把他當成了敵人。
「女人真的是善變,對不對?」他有感而發,一副深請此道的模樣。
張靜雅听明白他的意思,臉不知是怒意抑或是羞赧,絲絲的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
「我渴了,有水嗎?」他不客氣地說,自動自發地走到廚房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這公寓外面是破舊了一點,里面倒還好,沒有想像中爛,兩個女生一起住,房間布置得很溫馨舒張靜雅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他就像巡邏似的一步一步地在房間里走著,不知道要干什麼,她討厭沈宸現在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里又不是他的家,他干嘛待在這里不走?
「你……」她皺著眉頭出聲。
「這個鎖不好,很容易被撬開,花點錢換一個好的。」他提議道。
「啊?」沒想到他半天說了這麼一句話,她一愣,「哦。」將喝光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他轉頭看著她,又模著她的頭,張靜雅的眼角輕微一抽,他是把她當做寵物嗎?剛要斥責他,他的大掌又模上了她的臉頰,他的指尖帶著溫熱,踫觸上她的臉頰,她的臉頓時紅成一片。
她惱地要扯下他的手,他突然俯身而至,她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呈倕硬狀,大氣不敢喘一下。
沈宸輕輕地笑了,「我只是過來看看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他說話的時候,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那純正的陽剛味羞紅了她的臉,「你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看你?」他邪魅一笑,「還是不要再靠近?」說著他更靠近她,鼻尖幾乎要頂上她了。
張靜雅的手腳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氣,她凶狠地推開他,狼狽不堪地看著他,「你發什麼瘋?有話快說。」心被他擾亂,她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拘謹地站在另一邊,雙眼防備地看著他。
他其實听到母親找過她,他又聯想到她的處境,以她在張家的身份,她面臨的又是什麼?疼惜如雨後春筍似的一下子地冒了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手已經伸向她,快速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里,沉穩地開口,「你是我女朋友,我會負責的。」莫名其妙的女朋友!他的力氣太大,她掙月兌不了,也不想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于是她咬牙切齒地說︰「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本來他們相安無事,他倒好,興風作浪,弄得張家一團亂,也擾亂了她的心。
听到她的話,沈宸莞爾,他不懂什麼叫後悔,既然看中了就出手,這是他的準則,他霸道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他松開她,「已經成定局了,不是嗎?」張靜雅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被他踫到的地方像火一樣燙,她張嘴想說什麼,男人已經笑著揮手離開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定局?一切是他引起的,他解決掉不就好了,張靜雅心煩意亂,想到母親、想到沈母,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當日回家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