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雨璇消失了兩個月之久。
滿腔怒火將大街小巷翻過來找還是找不到她,曹塏隨著時間逝去從憤怒變成焦慮,從焦慮漸漸變成緊張害怕起來。
他擔心,她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會不會遇上壞人。
說起來荒唐,一起住了那麼久,他竟然對她一無所知,想找人探听她的消息都找不到,只能在大海里狂亂撈針,盲目尋找。
她開始祈禱,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邊,他可以拿所有的東西去換。
天曉得,在她離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她不僅僅是生活上的依賴,不僅僅是迷戀她的身體,早已將她放在心底的最深處,無法忍受她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喜歡看見她在眼前走動,喜歡她的一顰一笑,喜歡她天真浪漫的模樣。
她消失了,他的生命也空洞起來。
他無法攝影,也推掉了所有工作,四處找尋她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像每天一樣不肯放棄,他在鬧區里不斷搜尋,而走累的他坐在電視牆前面,仰頭著電視牆上播放的廣告發呆,在一瞬間卻真的呆住
雨璇?
是她?
真的是她?
他用力揉了揉眼楮,瞪大疲憊的眼楮瞪著電視牆上的畫面,無比確定這支廣告的女主角,就是他尋尋覓覓的小家伙!
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該死的方士良!」他詛咒。
「她人呢?」
曹塏直驅方士良的辦公室,二話不說朝他質問。害他盲目瘋狂找了兩個月,沒想到竟然是姓方的把人藏起來。
要是方士良敢對她做過什麼,他絕對要他好看!
「好久不見,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好整以暇坐在辦公桌後方的方士良挑眉,略帶嘲弄望著兩個月月沒見的「朋友」。
他明明跟秘書說不見他,他還是硬闖進來,未免過于目中無人。
他可沒忘記,曹塏兩個月前的惡劣行徑。
他說過要跟曹塏斷交,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曹塏難不成以為他在開玩笑。
「少說廢話了,她人呢?」
曹塏沒有跟他哈啦的心情。
「人?」
方士良撇了撇譏誚的薄唇,聳聳肩。
「我公司里的模特兒、演員、歌手少說上百人,你老大說的‘人’,是哪位‘人’?」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曹塏好過。
話說回來,他認識曹塏少說也快十年有,雖然被「無情」對待,卻從沒見過曹塏對哪個「人」如此熱衷過,倒覺得頗是有趣。
「我說的是柯雨璇,你不要跟我裝傻!」
曹塏沉著氣,眉頭早已深鎖。
「裝傻?哼,誰說她在我這了?」
方士良口吻迂回,擺出不買他帳的姿勢,「你找人找到我這里來,會不會太好笑了?」
炳,感覺真痛快,總算報了一箭之仇!
「我看見你們公司推出的新廣告了,女主角明明就是她,你還想否認?」曹塏咬牙切齒瞪著方士良,幾乎想揍他幾拳。
睜眼說瞎話!
「否不否認是其次,我倒覺得我似乎沒有義務告訴你任何事。」
方士良起身走到門邊,一付準備送客的模樣,並挑釁道︰「至于名攝影師你,怎麼讓女人跑掉,搞成眼前灰頭土臉的模樣,我更不打算浪費時間去了解。」
曹塏的利眸沉了下來,臉色鐵青卻不發一語。
他知道方士良在報復自己。
「總之,我很忙,請你自便吧。」狡詐的笑意化在唇邊,方士良拉開送客的門,不忘補上幾句充滿惡意欺凌的暗示,「對了,順便告訴你,這次我會把‘某人’的合約鎖在你絕對拿不到的地方。」
為了一時痛快,他還是默認已經簽了柯雨璇在旗下。
當初還說什麼柯雨璇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終歸到底還不是吃干抹淨了。
十幾年交情,曹塏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他大眼瞪小眼,感覺說多嘔就有多嘔,他怎麼可能輕易讓曹塏覺得舒坦。
炳,絕不可能!
「方大哥,金姊要我跟你說……啊……」
順著自動打開的門走進方士良辦公室,柯雨璇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矗立眼前的巨影,驚嚇地尖叫出來。
下一秒,她想都沒想,掉頭就跑。
她慌張逃離的舉止讓曹塏的心一沉。
「好吧,紙也包不住火,就把話說清楚,我是再一次把她簽下來了。」
很滿意柯雨璇的逃離,方士良心情大好揚眉,「我們家小雨璇有大好的明星路要走,請你不要騷擾我的藝人,以後最好離她遠一點……」
「你以為你在警告誰?」曹塏緩緩回頭,狹長的閃著寒瑟的厲光。
方士良駭然楞了一下,全身的毛細孔都忽然打開,每根寒毛都戰栗起來。夭壽,開點玩笑也不行,眼神那麼恐怖干嘛,是怕他嚇不死命太長。
吞了吞口水,他只能在干笑中吐出話來。
「你的獵物跑了,請自便。」
「你給我站住!」
沒多花幾分鐘,曹塏便逮住倉惶落跑的柯雨璇。
百般不情願,柯雨璇還是煞住腳步,在不安中轉身面對他的怒容。都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他還在生氣嗎?她都已經盡量在他眼前消失了啊,還要她怎麼樣呢,難不成要她躲到天涯海角去……
唉,如果她有能力躲到天涯海角去就好了。
要不是方士良伸出援手,不計前嫌和她重新簽約,還大方付了她簽約金,她此刻不知流落到哪個公園還是火車站里去。
既然簽了約,縱使她有錢去天涯海角了,也要先履行合約再說。
听說方士良為她爭取,獨排眾議讓她一個新人獨挑大梁拍的那支廣告,廣告效益好到不行,總算讓她安心,沒有辜負方士良煞費苦心的栽培,也沒枉費他安排她去上了許多昂貴的課程。
可是眼前,她該拿曹塏怎麼辦?
以為從此走出他的生活,命運之神又故意作弄,讓她壓抑的情感在內心再次崩潰而泄;她無法像兩個月以來對自己否認。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你不說話嗎?」
四周有人走動,所以他忍住發飆的沖動。
受盛名所累,他走到哪里都會引人矚目,但他從來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對別人的眼光和斐短流長的閑話自然從不在乎。
他不願的是,她因此受到異樣眼光,感到任何委屈。
「你……還在生氣嗎?」掙扎了半天,她卻只能擠出這樣的話來。不能說想他,也不能說自己離開他有多寂寞,她實在無話可說。
她想說的話,恐怕不會是他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