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樂琪全身放松的窩在座位上,端詳著黎柏藍的側臉——玩世不恭的下顎、挺直的鼻梁、閃閃發亮的眼陣……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抓住這樣的—個男
他轉過視線,正好捕捉到她臉上好奇的神色。「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她搖搖頭,眼楮望著前方。「我們去哪?」
「在文化大學附近,有一處看夜景的崖坡,從那兒可以鳥瞰整個台北市。我已多年未去那兒了。」
他們沉默地開了一段路後,窗外的城市景觀被自然風景所取代,風透過車窗,把她的頭發吹揚了起來。
「你來陽明山玩過沒?」他轉頭注視她,然後用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心神蕩漾的笑容對她說︰「我猜一次也沒有。」
「被你猜對了。來台北七年了,我只熟台大附近和信義路商圈。」她又說︰「喂,麻煩你看馬路,不要看我這邊,這樣很危險。」
「坐我的車是最安全的,我以前是賽車高手。」他笑著說,但還是把頭轉回去,直視前方。
他把車開到一條狹窄的彎曲小徑,然後在山邊熄了火。
「來吧。」他打開車門,握著她的手,把她給拉了出來,帶她到一處觀賞風景的最佳位置。
「我記得你說你想學滑雪。」
他溫暖的手掌擁著她的肩頭,她則緩緩地偎向他,好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似的。
「思,不過我連雪都沒看過,只是看電視上別人在滑雪,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等董事會結束,我放你長假,帶你去瑞士滑雪。」他的聲音低得像在訴說情話。
「那也要你能當上董事長。」她轉頭看他的那一剎那,太陽西下,天空紅紅的,讓人覺得好美、好浪漫。啊,但願這美妙的一刻能持續下去,然後兩人在這夢幻般的場景下接吻……
她在想什麼啊!?
就在她驚恐自己的念頭時,他輕輕地拂開她瞼上的頭發,她的心立刻像蝴蝶撲翅般輕顫。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游栘,然後栘到她微啟的朱唇。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再加速……
突然,黎柏藍朝空氣中吸了吸鼻子。「六年多了,沒想到阿伯的愛情香腸還在!」
「什麼是愛情香腸?」她也聞到一股濃膩香甜的味道。
「這里是文化有名的情人崖,來買阿伯香腸又多是情侶,所以叫愛情香腸。我去買兩條。」他轉身朝賣香腸的攤子走去。
他就這樣被香腸拉走,沒有吻她……閔樂琪愕然地呆立原地,內心充滿失望。
老天!她居然期待他的吻……她雙手插在臀部的口袋里,深深為自己渴望的情緒苦惱著,因此沒注意到黎柏藍在叫她。
「樂琪!」
閔樂琪回過神來,這才看見黎柏藍在車旁,一只手揮動著,另一只手拿著兩條香腸。「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一坐上車,閔樂琪很快就沉沉睡去。
他看了她熟睡的臉一眼,並把車速放慢下來。
他們到達時,她仍然睡著。他打開車門,輕輕地將她抱出車外。
她柔軟的嘴唇微張著,發出微弱的聲音,睫毛煽動著,仿佛即將張開雙眼,但是沒多久,她又將臉埋進他的胸前。他奸像觸電一樣,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有相同的反應。
他走進她臥室,將她從懷里輕輕放到床上,並幫她蓋上被單。
黎柏藍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然後悄悄地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他在沙發上坐下,百無聊賴地看起電視。節目沒什麼好看的,于是他一直轉台,直到轉到了兒童不宜的頻道。
這時臥室的門呀地一聲打開,閔樂琪走了出來。「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吵到你了?」他盯著她,她頭發凌亂,配上寬松半透明的綿質睡衣,有說不出的嬌慵。
「你在看什麼?」她走上去一看,愣住了。原來他在看片,電視上正在「鬼打架」——這是她媽媽對那種事的用詞。
「我出去一下。」他關掉電視。都是那些片使他想入非非,如果他再待在這里,很有可能對她「強行入侵」。
「你要去哪里?」
「隨便晃晃。」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現在都已經十二點了,哪有地方可以晃,除了夜店。閔樂琪嘟著嘴想。
黎柏藍坐計程車來到一間名為「鴉片館」的夜店。他之所以知道這里,是因為它在公司的附近。
夜店里人群擁擠,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已全部客滿。嬌俏的女侍領他到角落一張兩人座小桌。他坐在靠牆的那張椅子上。
「以前從沒看過你,第一次來?」
他心不在焉地看著女侍。如果換作是從前,他會跟她說些打情罵俏的話,光是從她微笑中的挑逗暗示,他就知道這個美眉不會拒絕他。
女人從來不是他的困擾,沒有一個女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只有閔樂琪讓他傷透腦筋。
「大帥哥,想要什麼?」女侍的語氣在暗示他——只要他開口,他想要她也可以。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只要一杯海尼根就可以了。」
女侍听出他只想喝酒,便聳聳肩,失望地走開了。
黎柏藍喟嘆一聲。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想像,他竟然沒帶那個美眉去樓上開房間,尤其他剛看了,性yu\正高漲呢!
這都是因為閔樂琪。他覺得要是和美眉去做那事,會對不起她,也會充滿罪惡感。
天知道他對不起她什麼,他和她連男女朋友都不是,更沒發生過關系
老天,他大概真的愛上她了,才會這麼在乎她,只想跟她發生關系。
***
已經很晚了,黎柏藍還沒回來。
閔樂琪開始焦慮萬分。她听到鄰居的一只小狽在吠,緊接著街上其他的狗也隨之應和。她疾步走到裔邊,透過窗簾往外看。漆黑的街上有個人影,但他的身高比黎柏藍矮太多了。
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
她伸出手,拿起電話,想報警時,門輕輕地被推開,黎柏藍回來了。
她幾乎尖叫,「你究竟去哪兒了?我擔心得不得了,你也不打通電話回來……」
「我想你已經睡著了。」他眼楮專注地看著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不用對不起,我不是擔心你,只是……」她結巴地說。
「只是什麼?」他的微笑佣懶,而且煽情。
「只是……」她心急地想找話來反駁,但什麼也想不出來。
「你果然回答不出來。」
他注視她的目光令她雙腿發軟,像一個男人在看一個深愛的女人,電流在其間交閃,進出火花。
「樂琪,」他的雙臂突然環抱住她,閔樂琪的心陡地一震。「不要再折磨我了。」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並將雙唇埋入她的頸項。
「黎柏藍,不,別這樣……」她感到害怕,做出軟弱的掙扎,他卻將她摟得更緊。
「為什麼不?」他勾起她的下巴,凝視她,她卻避開他的目光,不回答。
她可以感覺出她的心在胸腔中不住的躍動。
「樂琪,我不會傷害你。」他說罷,湊上自己的唇。他的舌尖舌忝著她的唇形,待她一聲嬌喘,立刻深入其中。
她無助地閉上雙眼,任他在她耳畔低喚她的名字,讓他一再地深吻著她。她的雙臂不知不覺中攬上了他的頸子,更滋長了他的急迫。
「你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願意給我了?」他嘎啞地問。
她眼神茫然地看著他,似乎不懂他的話。
他看著她迷惘的表情,將她推往臥室。由于門是關著的,她的背剛好壓到門把。她不舒服地挪了一體,而他則迫不及待地解開她睡衣的前扣。
她可明顯感受到黎柏藍的饑渴,以及他那強烈的yu\望。
那麼她自己又是如何呢?心里有個喋喋不休的聲音叫她別犯傻,要她堅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不!」她雙手使勁推開黎柏藍。
「怎麼了?」他雙眼布滿情yu\氤氳地看著她。
「我的理智回來了。」閔樂琪盡量使她的語氣冷靜些。
「那我怎麼辦?」黎柏藍清醒過來。
「什麼你怎麼辦?」她不懂他的意思。
「我的下半身啊,你不學女童軍,日行—善?」
她噘起嘴唇,「自己想辦法,與我無關。」
男人啊,愈來愈艱苦了,這女人的意志力驚人。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她還是不打算跟他上床。他們今晚或任何晚上都不太可能上床——
黎柏藍喟然嘆道︰「我想我只能洗冷水澡了。」他注視她半晌,然後轉身走進浴室。「晚安,記得把門鎖上。」
閔樂琪心跳急促地走進臥房,鎖好門。然後緊閉雙眼靠在門上,就這麼站了幾分鐘,慢慢規律地深呼吸,直到體內的風暴過去。
她成功地把持住,並冷卻他的熱情,但當他轉身走開的時候,她卻感到失望一擁而上。
她內心是否想不顧一切地秈他上床?
她不敢搜尋這個答案,就怕發現自己真正的感受會讓她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