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山口若子為報恩,可以為森田龍司與陌生男人上床,戚格律感覺一道怒火襲心而上;以致,當外室傳來關門聲,他心中怒火已狂揚飛竄。
「為了報恩,你就這樣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戚格律惡聲道。
「如果他要我馬上去死,我也會照做。」對戚格律的惡言,山口若子轉過身,對他笑道。
「你!」他雙拳緊握。
走至內室中央,若子揚首望向背對陽光的他。雖然看不清戚格律此刻的表情,但是,她听得出他話中的憤意。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你不是想得到我嗎?那我答應滿足你心中的渴望,有什麼不對?難道,你比較希望我拒絕?」
「你不該如此簡單就——」挾帶怒火,戚格律大步向她逼近。
「原來,你比較喜歡迂回的方式。」若子一邊向後退,一邊不忘笑說著。「如果你早告訴我,我會盡量配合的。」
「你!」縱使他有些憤怒,但他仍接收到若子話中,對他的挑釁意味。
戚格律感到些許新奇有趣。
「我喜歡——」跨步至她身前,戚格律俯首凝向她清亮眼瞳。「可以滿足我需要的女人。」
他的逼近,讓若子有些緊張。
在保持距離時,山口若子覺得他風采迷人;然而,就站立眼前的他,教她不由得感到些許害怕。只是,就算害怕,她還是懂得掩飾。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你喜歡,但是我會盡量配合。」她高揚起頭,與他相視而望。
她的回答讓戚格律感到心情十分惡劣。
「盡量配合我?你每次都是這樣滿足男人的?」他譏言道。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忍下他言語上所帶給她的難堪,山口若子撇過頭,不想見到他眼底的輕蔑。
「不要我管?這是你對待‘客戶’的態度?」戚格律惡意損她。
「你!」心口上的絲微刺痛感,教她緊抿雙唇,眸光含怨。
見她眸光怨懟,戚格律憤地出手緊掐住她的下頷,口出冷語——
「你給我搞清楚點,今天,是森田龍司要你來伺候我,可不是我硬要上你的。」他眯起眼。
「你!你說話就非得這樣傷人?」山口若子憤瞪著他。
「我只是提醒你,要記住自身的價值,雖然我戚格律對你感興趣,但,可也不接受目中無人的女人。」他冷笑一聲。「想自抬身價,也得看對象。」
「我就是沒價值,我就是目中無人,如何?這樣你就不要我了嗎?」他的冷言警告,教若子哼笑一聲。
「你說呢?」見她眼中有著無法掩藏的怒火,戚格律煞覺有趣。
他認為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但現在,似乎有人比他還要生氣。他還以為山口若子個性溫柔,看來,他差點就上當了。
她一點也不像其他女人,會將他的心情擺在第一位。因為,他現在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訴自己,現在的山口若子,絕不在乎她現在所說的話,是不是會惹怒他。
「我現在就可以請你出去,然後再打個電話告訴森田龍司——」他轉手輕佻撫觸她粉女敕臉龐,不懷好意地說道︰「就說你的態度與服務皆十分惡劣,所以,對于他之前所有的一切提議,我全數不予考慮。」
「你!」她憤轉開臉頰。
她明知他是故意想貶抑她,也教自己不要在乎,但是,為自己無法反駁的事實,山口若子氣紅了眼。
「隨便你。」若子十指握拳,微顫身子。她沒受過這樣的無禮對待。
「什麼意思?」戚格律微擰眉。
「隨你高興,我無所謂,反正機會不會只有這一次。」強忍下眼中的委屈淚水,若子一轉身,就想往門口走。
「想去哪里?」戚格律上前擋住她。
「你不是對我很不滿意嗎?那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她瞪著他。
對她過于倔強與故意挑釁于他的性子,戚格律憤然。
「我沒叫你走,你就不能走,听到沒有!?」他出手將她扯往另一邊的雕花門。一推開門,戚格律即將她推往置于室中央的大床。
「你!」撲跌至床緣,山口若子擰眉扶床站起。
「把剛才的話,給我說清楚!」對她剛才另有含義的回覆,戚格律感到萬分不順耳。
她撇過頭。
「什麼叫機會不會只有這一次?給我說清楚!」戚格律大步跨向她,扳過她的身子,對她大聲吼道。
他的怒氣總是教她感到不解。望著他看似憤怒的眼,山口若子微擰柳眉。
「今天,他是想以我來籠絡你,借以得到森田家的土地,那如果你去告訴他,你對我十分不滿意,你認為我山口家對森田家的恩情報了嗎?」
「這……」他擰了眉。「他剛才說從沒有……」
「那是他說的。」她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就我山口家而言,一樣沒有達到他的要求。那,我還不是一樣要留在他的身邊?今天他為了土地可以要我陪你,下次,他一樣可以為利益,要我陪其他人上床。這樣,我報恩的機會,會只有你這一次嗎?」她冷笑說道。
「報恩報恩!報什麼恩!」若子的話激怒了他。「就因他出手幫助過你們山口家,你就得听他的話,陪男人上床?」
「報恩是我父母的遺願,答應他陪男人上床是我的方式,不要你管。」她抿緊雙唇,撇過頭。
她也不想這樣做,但……為完成她父母的遺願,她又能如何?若子強忍心中委屈。
她以為今天這一切就可以解決的,她也以為只要過了今天,她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但是……她輕闔濕潤的眼。
在她轉頭瞬間,戚格律見到她眼底的一絲水光。本想再緊鉗住她的雙手,突然松了開來。這樣的她,教他的心微微泛疼。
其實,他不能怪她有所謂的報恩心態。雖然她方法過于八股也不對,但,現今社會擁有感恩之心的人,真的太少了。
他是真的不能怪她。因為,他沒有資格干涉他們山口家的事。
「那如果我不提這事?」他轉手抬起她的下頷,要她面向自己。
「你——」山口若子微愣。
「或許,你真的可以滿足我的需要。」他凝看著那嵌于美麗容顏上的水亮黑瞳。
因為,自從再見到她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越來越輕松,就好像臨睡前,那種全身放松的感覺。
他黑沉的眼,緊盯著她略顯驚慌的眼眸。
「你……你都這麼看人的嗎?」微顫的聲音,泄漏出她心底些微的不安。
「不,我只這樣看你。」戚格律唇角噙笑,抬手撫上她酡紅的臉龐。「你比夢中還要更美……」
「夢中?」清亮的眼中,有一絲不解。
注意到自己對她提起夢境一事,戚格律笑了笑。
「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的相遇吧?」
若子一愣。她知道格律問的是在台灣那次。
「我……」微抿雙唇,她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坦承記得不就表示她對他印象深刻,若說忘了,那又未免太過矯情。頓時,酡紅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羞澀。至今,她仍記得當時,在他眼底所見到的剎那溫柔。
早該習慣旁人對她的注視了,但是,面對戚格律緊盯住自己的模樣,她卻控制不了自己已趨于狂跳的心。
「自從那天見過你之後,我就常夢到你。」瞧見她似羞赧而再次染紅的臉龐,戚格律知道她是記得的。他滿意的以指月復輕撫她紅潤雙唇。
「你……」她訝異于他的直言,卻也因他一再的親密撫觸,而被攝去心魂,無從思考。
「不過,別管夢了,我現在就只對真實的你感興趣。」他語意曖昧。
她心怦然一跳。她差點忘了,自己還留在這里的原因。
「你……」若子想壓下心口間,對男女間親密接觸的懼意。
其實,就算沒親身經歷過那種男女情事,她也曾在電視、電影上看過,再不然也听朋友提過,男女在一起還不就是那回事。
只要上了床,男人自然會掌控一切。只是……她還是害怕。一抹怯意佔上她的眼。
「你在發抖?」對自己的發現,戚格律感到十分訝異。他握住她微顫的雙肩。
「我……我沒有。」山口若子漲紅臉,急切開口辯道。
「你有。」他加強手勁一握。手中的微顫,是她所無法否認的。
「我沒有接觸過外國人,所以……」她為自己找借口。
男人的沙豬心態,在這時猛地竄上戚格律的腦海。他眯起眼,危險的看著若子。
「千萬不要在一個男人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甚至是過往韻事。」
他陰沉易變的性情,教若子一驚。
「我……」她想掙月兌他雙手對自己的鉗制。
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些微驚懼,戚格律頓時心生不滿。方才,他可沒看見她對森田龍司有一絲的害怕之意。
突然,戚格律一愣。因為他發現,這樣的他像在吃醋一般。他悶聲笑了起來。
「你?」見他時而陰沉,時而怪異的性子,山口若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沒事。」戚格律噙笑,抬手以指月復輕觸她粉女敕水膚。
看著身前似如處子般嬌怯的美麗紅顏,他對自己一時的失常,很能體諒。因為,這樣出色的她,是真的能教他對那些曾擁有過她的男人,升起一股嫉妒之心。
靶受到指月復間的絕美觸感,戚格律目光漸沉。他以拇指廝磨她豐潤紅唇,想象著其中的甜美滋味。而以指月復感覺她,那還不如……
他目光一沉,出其不意地俯身吻上誘人紅唇。一觸到她柔如絲綢的唇瓣,格律禁不住加深唇舌對她的探索。
他探舌舌忝吻她美麗唇角,以齒輕咬她豐潤紅唇,以唇廝磨她一如想象的潤滑雙唇。踫觸著她,讓他感到絲絲滿足溢出心口。戚格律輕嘆一聲。
他覺得,自己現在似可以沉沉入眠了。長久以來的失眠,教他向往沉睡的滋味。只是此時,美人在抱,教他有些掙扎。
甩去漸濃睡意,格律啃咬她的唇,一路舌忝舐至她頸項,來到她的胸前。雖然遭到若子雙手微微的抗拒,但,他仍堅持往下探尋。伸手攬住若子縴細腰身,他要她向後倒下。
突然加諸于身上的重量,教山口若子悶哼一聲。听到她的輕聲抗議,格律低笑一聲,以雙手撐起自己部分的體重,而持續唇舌對她的舌忝吻。
受到他溫柔的誘惑,若子情不自禁地將手環上他的頸項。
他想探舌侵入她口中,享受若子口中的甜美濕滑。只是,她緊閉的唇,卻教戚格律挫敗不已。他略為不悅地咬痛她的唇。
「啊!」他的咬人動作,教山口若子瞪大雙眼。「你咬我!」
「你看過有誰接吻是緊閉雙唇的?」戚格律也瞪著她看。
「我——」她臉色漲紅,強辯說道︰「電視上多得是。」
「哼!別笑死人了,我看得可都是熱情如火。」看見她臉龐緋紅,戚格律嗤聲笑道。
「你!」
「你別以為我只想做那種程度,我要的遠比你所知道的還要多。」見到她一臉驚慌,戚格律越想嚇她。「是你自己說會盡量配合我的……」
只是,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子,她干嘛一臉恐懼。戚格律懷疑的瞪看著她。
「你!」他的話真的嚇壞了她。山口若子驚瞪大眼。
一見她似被他嚇著的樣子,戚格律強忍住心中笑意,又趁機探舌侵入她口中。
褪去原有的溫柔踫觸,格律轉而深入輾轉吸吮她的唇與舌,想釋出對她熱情的需索。只是——
那濃濃襲來的倦意,教他微微失神。
「我好困……」戚格律俯趴在她身上,窩進她頸側喃喃低道。
「呃?」
「我好久沒好好睡了……」沁入鼻翼的淡淡體香,迷惑著他倦累的心。
「……」山口若子懷疑的轉頭凝看他的側臉。
罷才的他看起來精神十足,怎現在卻……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比較沒有危險性。山口若子研究著他的困累神情。
「如果我睡著了,你會不會怪我?」他困意正濃。
「不會。」山口若子猛搖著頭。
「真的?」困難的翻下她的身子,戚格律伸手擁她入懷,而想側過身拉開被子覆上兩人。
只是,睡意濃濃的他,卻始終拉不開被兩人緊壓住的被子。戚格律有些懊惱地直扯著被單。
看他動也不動身子,就想扯開被他們壓在身下的被子,若子嬌笑一聲。現在,她可以很肯定他是真的想睡。
強忍笑意,若子起身離開他,下了床。站在床邊,她要格律微抬身子。
「真的。」她一邊動作快速的拉開被子,一邊挪動他已接近沉睡狀態的健壯體格。
「那……那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吸引力?」格律勉強張開一雙睡眼。
她笑了一下。
「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魅力?」他一點也不想冷落她,但是,他真的好想睡。
「這,我想應該會有一點吧。」山口若子苦笑著。
「真的?那……那我不要睡好了。」戚格律打起精神,想撐起身子,繼續未完的事情。
「不不不!」山口若子連忙傾身,出手將他壓回床上。「你先睡好了,等你醒來再說,好不好?」
「但是……」戚格律覺得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了。「但是你……」
她喜歡這一刻看似單純的他。
「我知道你真的累了,快睡吧。」若子輕拍著他的胸膛,也輕哼著曲子。
只要他睡著,自己就可以走了。山口若子唇揚笑意。
至于森田龍司的恩情,她只能再等機會了。頓時,一抹愁緒飄上她含笑的眼。
「陪我……」掀開被單,再挪了位置,戚格律出其不意的將她拉上床。
沒料到睡意正濃的他,還有力量扯拉自己,山口若子驚呼一聲,即往他旁邊倒去。她擰眉掙扎。
一把抱住掙扎中的她,戚格律將她緊擁在自己的胸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拍著她的背。
抬起惺忪睡眼,他對著雙眼澄亮、了無睡意的山口若子,輕輕說著︰「不要動了……快睡……乖乖……」
***
他第一次睡得如此舒服而安穩。所以,戚格律直覺認為山口若子就是珞亞口中的意外收獲。
為此,他直接來到森田企業大樓。沒有意外的,山口若子仍然跟在龍司的身邊。
看見戚格律打從一進門到坐下,就一臉陰沉的瞪著若子看,森田龍司感到十分不解。
「若子說你對她很不滿意,所以……」他看向身後的若子。
「所以,她就想再為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他心情郁悶,言語譏笑。
若子身子一僵。之前因見到他出現的喜悅之情,已輕易教他出口的惡語所打散。眨去眼中的不適,她無言。
「那又如何?你有資格干涉嗎?」面對戚格律惡意損人,龍司雖不想介意,但卻也不願若子受到一絲委屈。
「你!」他雙手倏地緊握成拳。
「若子是我的人,我希望戚先生說話能客氣點。」森田龍司冷言道。
「你的人?我已經上過的女人,你還要!?」他的話引燃戚格律心中怒焰,而不惜說出謊言。
始終垂首的山口若子一怔。
「我說過,只要她幫我這次忙,我森田家長媳的位置,一樣是她的。」森田龍司伸手攬上若子的腰,對他挑釁一笑。
「你就不怕外人傳言你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心中怒焰攀搖直上。
森田龍司冷笑一聲。
「那也要娶了才知道。」龍司冷眼看他。
「娶了她,你還不是一樣會要她……」一想到若子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戚格律有滿心的憤怒。
看出戚格律眼中,對自己毫不遮掩的敵意,森田龍司笑出一聲。他當然知道戚格律的意思。
「只要是若子心甘情願,你憑什麼有意見?」他覺得戚格律似乎露出弱點了。
「你!」格律頓時無話可說。
「戚先生,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點,若子她現在還是我的人。」
龍司的話像盆冷水,澆熄戚格律過于憤然的怒火,也澆醒他差點昏睡的理智。他竟然又為她被激怒了。
戚格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山口若子。縱橫商場數十年,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因一個女人,變得這麼沖動易怒。
而沖動易怒的下場,就是——輸。然而,輸字在他人生字典里,就和失敗一樣,一向只是個隱形字匯。而今,他竟一再的因同一個女人而動怒。
戚格律靜看著她。即使還無法理清自己此時已顯紊亂的心緒,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若子再為報恩一事,而出賣身體與感情,成為森田龍司手中的一顆棋子。
而如今,惟一能阻止這事的方法,似乎就是讓她償還森田龍司對她山口家的恩情。
頓時,一室的沉靜籠罩住三人。
面對戚格律深沉的眼,山口若子緊抿雙唇。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她一點也不想把自己關在這兩個男人的世界。就在她深吸口氣,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時——
「我答應。」三字鏗然有聲地打破一室沉寂。「我答應轉讓手中的土地所有權。」
「你!」森田龍司與山口若子一驚,同時表現出心中的驚訝。
森田龍司驚得是自己在那三個字里,所听到的堅決與肯定。就像此時無論自己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戚格律都會全盤接受。
而山口若子驚得是,戚格律眼中所反應出的全然佔有。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時,戚格律再出口的話,教她瞠大了雙眼。
「若子算是滿足了我的需要,所以,我答應轉讓森田家的土地。」他語意曖昧地凝看著她。
看到若子睜大的眼瞳,格律對她一笑。他一點也不想隱藏自己對若子的特有感覺。
戚格律心情輕松的從上衣口袋,拿出香煙並點燃它。
「你是說——」森田龍司眼中精光一閃。
「你可以用同等價值的房子,換回森田家的土地。」深吸了口煙,格律輕輕吐出一口白霧。「我妹妹希望她來日本時,有固定的地方可以住。」
「可以,這沒問題。」龍司滿意的看了若子一眼。「若子,這次多虧你幫忙了。」
「我……」山口若子有些不自在的看著龍司。
調移視線,她轉看那個令她感到驚訝的男人。她什麼都沒做,相反的還不止一次惹怒他,那他為什麼還要答應龍司?
「你——」她想開口問他,但卻不知該如何問起。
「我想,這樣森田龍司對山口家的恩情,你應該算是還了。」戚格律唇角噙笑。
山口若子愣然的點了頭。
「那你算是自由之身了?」戚格律再問。
她再點頭。
「嗯,這樣就好。」咬著煙,他笑著站起身。
森田龍司隨之站起。想到自己因再次達到父親的期望,而可加重在他心中的分量,龍司心情極為愉快。
「謝謝你。」他伸出手。
「不客氣。」拿下含在嘴里的煙,戚格律伸出手與之交握。「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龍司與他一同走向門口。
「不用了,你去忙吧,至于土地的事,我會交代下去。」格律揮了手。
「那——」龍司想了一下,即回頭看一眼還呆立在原地的若子。「若子,你不說些什麼嗎?」
山口若子知道,自己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一時之間,她的腦子竟理不出任何頭緒。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些什麼,而只能呆望著他向門口走去的身影。
而森田龍司的話,適時驚醒了一臉茫然的她。
「你……就這樣?」一見戚格律就要跨出門檻,山口若子對著他的背影,急聲問道。
她的心,真的得到自由了嗎?心底浮起的答案,讓她搖了頭。
從眼前情況看來,似乎一點也不……因為,他莫名答應轉讓土地的事,教她似乎在獲得自由的同時,又被鎖進另一間無形的牢籠了。
她的話教格律停了腳步。
「嗯?你想說什麼?」回過身,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向她走近。
「我……」見他直步向自己走來,若子下意識又往後退。
停在茶幾之前,格律彎身將抽了一半的煙,捺熄在煙灰缸上。他站挺身,唇角撇揚看她。
「這麼怕我的你,能說些什麼?」
「我……」她咬了唇。
在她無語的當口,戚格律突然再向她跨近一步。在若子還來不及退後時,他俯身對她低語——
「你可不要因為這樣而想對我報恩。」他笑看她眼底的驚訝,而低聲解釋自己的語意。「我已經失眠很久了,所以,現在能讓我好好睡一覺的,都算是滿足我的需要;這樣,我們誰也不欠誰,對嗎?」
「你!」他的話,教她一震,雙眸漸染水意。
她感受到格律對她的溫柔與愛憐。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卻也解放了她的心。
她知道他是不希望她在獲得自由之時,又讓自己失去自由的心。他可以不說出心底的想法,也可以借此要求她,但是,他沒有,他毫無要求的讓自己與他處于平等地位。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為之輕顫。
「謝謝你,山口若子謝謝你。」盈盈水意映亮了她清亮的眼。自由對她而言是可貴的。
面對若子的衷心感激,戚格律抬手耙梳過一頭短發,對她揚起一笑。
其實,他不要她的感激與謝意。因為,如果可以,他也想有若子的相伴追隨,擁她入夢。
只是,在這之前,他要她——擁有自由。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若子的出現,卻教他不得不對自己刮目相看。
低笑一聲,他揮了手,帶著一身瀟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