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許久,等韓水在如姐的引領下出來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等的百無聊賴的司寇玉一下子呆住了。
還是原來那個韓水,卻又好像不是原來那個韓水了。
一襲簡約的晚禮服,將她的身型襯托得更加完美,前凹後凸,縴細合度,肌膚白里透紅,頭發長長地披下來,發尾處微卷,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表情一向冷淡平靜的韓水,此刻雙頰暈紅,小嘴抿著,雙眸如盈盈秋水,怎一個風情了得。
司寇玉的目光膠著于她的身影,頭一次失去公子嬉皮笑臉,橫掃情場的那種痞子氣勢。
如姐看他的呆樣,拚命地忍住笑意,找了個理由便出去了。
韓水心里很懊惱,這個家伙干嘛這樣直勾勾地看自己,都被如姐笑了,她看看自己全身上下,也不覺得有什麼變化,就是泡了個澡、做了個SPA,然後如姐為自己挑了衣服,化了淡妝而已,話說她好像從沒打扮得這麼女人味過,感覺有些別扭。
見司寇玉還是那樣呆呆的模樣,更加羞窘,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痴。」她轉過臉,考慮著自己該繼續留在這里好,還是該走出去。
司寇玉被她罵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韓水走來。
韓水提著裙子,瞪著一雙大眼望著他,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司寇玉,我要不要把這身衣服換了?好別扭。好不習慣哦。」
「嗯?換?為什麼換?」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穿衣鏡前。
韓水扯扯裙子,「等一下要回公司,這樣穿不好吧?」她難以想像自己穿著這身裙子出去的情景,她會不習慣、會不自在的。
「不要換,就這樣。」司寇玉撩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下細細地嗅著,「你這樣很好,知道嗎?」
鏡子里映照出他們的身影,女的嬌俏動人,男的高大英俊。
韓水有些發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韓水,你看你多美。」帶著蠱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司寇玉修長如玉的手指從她的頭發慢慢往下,劃過她臉頰的肌膚,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敲擊著她天鵝般的脖頸、光滑如玉的手臂,似乎在撫模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被他踫過的肌膚似乎都要燃燒起來,韓水只覺得心跳如擂鼓,莫名地有些口干。
她看鏡子里的自己,是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她向來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可是別人卻總說她太過冷淡,任何女人柔美的詞語都不可能用在她的身上。
原來,如姐說的沒錯,每個女人都是天生美麗的,每個女人都能煥發出屬于自己的獨有風采。
如姐身上有這種風采,就連甘倩珊那個女人也有種柔情的味道,雖然那是表面的,但至少有。
原來她韓水也有這樣的一面。
「你真美。」司寇玉從後面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身,嘆息般地在她的肩膀上落下炙熱一吻,韓水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被那一吻燙到了。
「喂,你干嘛?」她扭著身軀,想從他的懷里掙開,這個男人也太放肆了,趁著自己發呆,又佔自己便宜。
「不要動。」他的手非但沒有放開,反而還收緊了,一向清朗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
「司寇玉,你不要太過分。」她撅了撅嘴巴,忽又覺得不妥,涂了唇膏的紅唇似乎更加誘人了,這樣撅起來好像在邀人?擷一樣,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韓水心里很懊惱,今天的自己到底怎麼搞的,好像不一樣了,這樣想著,後面那個男人的存在感更加強烈了,他的胸膛、他的手臂,還有灼熱的氣息,都讓韓水渾身燥熱起來。
平日里也有過這樣的擁抱,可是韓水頂多覺得不自在而已,從來沒像現在這般難受,她想著,更急著與他拉開距離,扭著身軀。
「笨蛋,再動,再動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嘶啞的男聲里帶著一絲威脅和不易察覺的隱忍。
韓水的臉一下子爆紅。
她幾乎僵直了身體,不敢動亦不敢看鏡子里的情形,眼眸下垂、手足無措。
司寇玉在她耳邊低笑,終于還是抑制住心里的渴望,慢慢將懷中柔軟的軀體松開。
察覺到後面男人的離開,韓水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真的是尷尬死了。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清楚地意識到,司寇玉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他們自己的關系其實很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擦槍走火,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怎麼,生氣了?」司寇玉的表情已經恢復往昔的平靜,似乎剛才有些失控的他只是錯覺。
韓水很想生氣、很想發火、很想狠狠地扇這個家伙一巴掌。
但奇怪的是,她今天忽然做不錯出這些野蠻的行為了。
她的心境似乎一下子變了,或者說,內心某處一直被忽略的感覺開始慢慢蘇醒。
鏡子里的他們並排站著,司寇玉的身體微微靠後,兩個人身材橘是高挑,韓水穿上高跟鞋也有到他的耳朵旁邊的高度,看起來竟然很和諧、很相配。
「沒有,我想換身衣服,然後回去吧。」韓水幾乎有些落荒而逃。
「好。」司寇玉看著她有些倉促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應該沒有看錯吧,這個一向不是冷漠地公事公辦,就是凶巴巴的不解風情的女人,剛才竟然有些害羞了?
男人的嬌寵,可以讓一個女孩快速成長為一個解風情、知情趣的女人。
看來,他離品嘗美妙成果不遠了,真的很期待呢。
遭遇了俱樂部的尷尬場面之後,韓水一直有些忐忑,暗中觀察司寇玉,發現這個家伙好像得了失憶癥一樣,行為舉止如常,溫柔體貼,卻再也沒有趁機佔過她的便宜。
她一方面暗松了一口氣,另一方面卻有種說不出的悵惘。
照鏡子的時候會偶爾發呆,腦海里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司寇玉那張神采飛揚、半分優雅、半分邪氣的臉容。
以前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個浪蕩公子哥,現在卻想著,似乎他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若說他浪蕩,可是他的風度好得不得了,對每個女人都彬彬有禮,舉止從不過分,反倒是女人都喜歡貼著他;若說他正經,可是他的舉止之間,風雅有余,又透著似有若無的男人魅力,談笑間的眼神更是不經意帶了幾分勾引人的邪氣。
這樣的男人很難不讓女人心動。
韓水悵然一笑,望著鏡子里自己那張白淨的素顏,美雖美,卻缺少風情,眉眼之間更是有幾分煞氣。
想起過去在雜志上看到與司寇玉有過緋聞的女人,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比自己更加有女人味。
可能唯一讓司寇玉看得上的,就是自己韓氏繼承人的身份吧。
那一次,在俱樂部里,也許真的只是個意外。
韓水這些想著,便扔了化妝鏡,笑自己花痴可笑,臨近訂婚日子,手頭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自己竟然還有閑心去想那個男人。
這個時候的韓水還沒有意識到,司寇玉在她的眼里,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盟友,他還是一個男人,一個頗具魅力的男人。
平靜地過來幾日,如火如荼的訂婚典禮便開始了,那天賓客雲集,幾乎B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場了。
即便韓水早做了準備,卻還是快累得趴下了,光是應付那些人,都快讓她的臉笑僵了。
也就在那天,韓水第一次見到了司寇玉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兩人看上去都很和氣的樣子,韓水看不出來他們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但是就表面的態度而言,似乎對她還是挺滿意的。
司寇玉的媽媽還是一直拉著她的手,對她左看右看,直看得韓水臉如火燒一般低下頭去,才放她離去。
韓水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那些女性來賓,眼神搜尋者司寇玉的身影,今天的他很帥氣,身姿挺拔,西裝上的口袋里插著一朵花,襯著他意氣風發的臉,真的很喜慶。
一時間,韓水竟有些恍惚,分不清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只是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