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重獲自由真是好啊!」時羽走在學校的林里夸張地深呼吸了一下,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個星期!顏柯這小子也真是夠恨的,居然真的關她禁閉!不過,就算是現在的自由也是有代價的。
「您還是趕緊去教室比較好,時羽小姐。」背後傳來一個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女聲。
「是、是!」時羽無奈地應道,「我說韋,你也可憐我被關了一星期嘛!」時羽低聲抱怨,卻連頭也沒有回一下,因為自己背後一個人都沒有。
韋是顏柯的「條件」,如果想要自由,就必須接受韋的暗中保護,她會片刻不離,但是也不會被人看見,只有必要時刻,她才會現身。
這個韋只是一個假名,沒人知道她的真正名字,唯一知道的,只是她的前任身份,世界第七的殺手。顏柯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這種保護神的。時羽嘆了口氣,有必要找個殺手來保護自己嗎?不過,為了自由,即使不習慣,她也只能忍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韋時她戴著一個大大的墨鏡,大半張臉被遮住,顯得很神秘。
「這就是我的條件。」顏柯依在門上看著時羽,「你叫她韋就好了,以後韋會負責你的安全,片刻不離。」
「喂!太夸張了吧?給我配保鏢?有這個必要嗎?」時羽驚訝地看著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顏柯大叫道。她只是一個小小的nobody(小人物),不至于要配保鏢吧!
「你說呢?」顏柯走過來專門按了一下時羽臉上的傷口,看著時羽皺起眉頭。還不吸取教訓?
「我下次一定先把你推出去還不行?」時羽躲開顏柯的手,「饒了我吧!」被人整天盯著,即使是女人,她也無法想象那樣的生活,以為她是顏柯啊?
「晚了,你現在一點信用都沒有。」顏柯撇過頭,轉身離開了,「總之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一個星期後學校見。」說完毫不理會時羽的哀叫離開了。
「霸道的家伙!」時羽沖著門吐吐舌頭扮個鬼臉,以發泄自己的不滿,但是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嘆了口氣,時羽開始研究起這個以後要負責自己安全的人來,「不管怎麼說,以後都要你多多關照了。」
韋只是略略點下頭,並不說話,好像不願意多說什麼的樣子。
「時羽同學,听說你住院了!沒事吧?」才一跨進班里,就圍上來好多女同學關心地問道。
「時羽同學,這是筆記的復印件,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一疊紙遞了過來。
「還好,小毛病而已,多謝關心啦!」時羽笑著接過筆記,「真是太感謝了,大家都好好親切哦!」
你才好親切!時羽真誠的笑容惹得周圍的女生有些臉紅。
對,時羽現在是男裝,為了方便,她在學校一向都是男裝示人。雖然明明是張清秀的臉,腦後的頭發也扎著,個子也算中等而已,但是因為待人親切又很體貼,給人感覺很舒服,也很可靠,分不清楚男女的模糊感覺一點也不討厭,居然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而且暗地里的FANS也不少呢!
「時羽同學的臉是怎麼回事?」現在還貼著OK繃,但是看來似乎更可愛了!
「啊,不小心刮到的,不是很厲害了,過幾天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到時候再拿掉,免得嚇到你們。」時羽笑笑道,這麼說免除不必要的解釋,畢竟她被綁架的事情被顏柯封鎖了消息。
就算數學還是一樣的討厭,時羽也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自由的感覺真是好啊!你能想象一個星期被關禁閉的感覺嗎?所以心情大好的時羽很認真地听了一堂數學課,連老師都有些感動(要知道時羽在數學課上向來是睡覺的主)。
顏柯應該在學生會里忙吧?現在正是午間休息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顏柯就會在學生會里工作(其實在睡覺也不一定)。而這個時候的時羽也正是一天中最清閑的時候(吃完後才去見顏柯),太陽也很明亮,空氣有些烤燒的味道,其他學生一般都在冷氣開得十足的教室里躲避正午的陽光,都不會到林來。所以這里反到成了時羽去學生會辦公室必經的地方。她並不討厭陽光下的空氣,清新的葉子的味道,泥土被照射後散發出的味道,她都很喜歡,她甚至喜歡盯著陽光不眨眼地看,在純粹的光線里無法呼吸的盲目……
「時羽學長,這個是……啊!」一個嬌脆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林子里跑了過來,但是一時沒注意,居然絆倒,整個朝著時羽撲了過來!
「小心……」下意識地,時羽伸出了手想要扶住那個女生,但是沒想到沖力這麼大,她自己也完全沒有站穩,整個人和那個女生一起倒了下去。不過,時羽轉了一下腳跟,盡量讓自己摔到旁邊厚厚的草地上。
「哈 ……痛痛啊……」雖然是摔在了草地上,但是被當作了墊子,再加上那個女生,一時還是讓她眼前一黑,覺得眼前一片星星閃啊閃的,「那個,你沒事吧?」也不知道自己心軟,還是已經習慣先關心別人了,下意識地,時羽還是先問了問趴在自己身上渾身顫抖的女生。
「……沒、沒事……」抖了半天,那個嚇壞了的女生才醒悟過來,哆嗦地回答道。
「雖然我是不介意被壓啦,但是……既然這個樣子,可不可以麻煩你先起來好讓我也起來?」再被這麼壓下去,身份會被戳穿啦!幸好這個女生沒有亂模!
時羽的一句玩笑話讓這女生這才發現,自己是完完全全地趴在了傾慕的時羽學長的身上,而且靠得非常近,近到可以听清楚對方的心跳聲!
「對、對不起!」那個女生一下子跳了起來,站到一邊,窘得快要哭出來了,自己怎麼能在傾慕已久的學長面前出這麼大的丑!還把學長當成了墊子!她不要見人了啦……
看著快要哭出來的女生,時羽只能嘆一口氣,明明是自己被壓被當成墊子又很痛,她哭個什麼勁啊?只好先忽略渾身上下的痛處,擺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哈,你沒事就好,一定是你的餅干太好吃了,所以才讓草地留戀了一下,餅干也沒有事情吧?」女生一直到摔倒,手里都小心地捧著那包扎著緞帶的小盒子,應該是要送自己的吧?
時羽的話把這個女生逗得笑了,深呼吸一下,緊張的窘迫感全被時羽的微笑驅趕干淨,趕緊把自己手里的寶貝小心地捧到時羽面前,「那個,這個是我自己做的椰蓉餅干,想、想送給學長您嘗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椰蓉餅干的?」時羽倒是很開心地接過餅干來小心地拆下緞帶取出一塊餅干放進嘴里。
嗯,雖然甜了些,但是還不失為不錯的作品。
「很好吃哎,謝謝,將來能娶到你的人每天都可以吃這麼好吃的餅干嗎?好幸福啊!」
時羽的贊揚讓那個女生的臉立刻燒了起來,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這個笑容燦爛像春光、脾氣好又溫柔的時羽學長,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好朋友知道她喜歡時羽以後就鼓動自己試試,因為時羽學長對任何人都非常的溫柔,即使被拒絕也不會怎麼樣的,所以才下定決定,誰知……
但是太好了,時羽學長不僅救了自己,還很喜歡自己做的餅干!被喜歡的人這麼表揚,怎麼能讓她不臉紅心跳?不愧是自己傾慕很久的時羽學長,比傳說中還要溫柔得多!幸好自己喜歡上這麼一個溫柔的人……
看著那個暈暈乎乎的女生像踩著雲一樣傻笑著遠去的身影,時羽又取出一塊餅干丟在嘴里,「呵呵,真是親切的人,送我餅干吃。」
算了,還是趕緊走吧,再不過去,某人又要生氣了……
林的盡頭是一座獨立的三層建築,在中心湖區的邊上,風景很好,站在樓上可以將水光瀲灩盡收眼底。
這是學院學生會的辦公樓,獨立于學院任何的權力機關。表面上只是學生會,但是其實權力可以介于理事會與董事會之間,一旦學生會做出什麼決定,校長也是沒有權力干涉的(這里的校長只是一個法人代表而已)。
學生會總共四名部長(包括學生會長在內),都是未來的董事長,所以學生會也可以說是他們這些精英的模擬演練場。只是有才能是不行的,你還必須站在權力的頂端,同時擁有全校學生公認的才能和能力才可以進入學生會。
至于最高的四個部長,那就不要想了,那是只有四個董事的繼承人才能擔任的職位,所以對于這四個人,全校在私下都稱他們為「ST會」(Students`Top)。什麼事情一旦「ST會」決定了,除非董事會,否則是不可能改變的,他們才是整個世嘉學院的最高決策層。
本來學生會的會長及部長任命都是由年級及才能來決定的。但是在這里,唯一的衡量方法就是能力,如果你可以將現任會長「打倒」並且讓「ST會」成員認可,即使是一年級,也可以當會長。
今年的會長就是這個人……
「你來晚了7分鐘。」寬大的可以睡覺的黑色辦公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整個會長室鋪著厚厚的黑色長毛地毯,中心是白色的校徽,橢圓形的空間里听不到別的雜音,空調溫度也很低,全部的窗簾都拉得一絲不露,看不到一點陽光,只有明亮的燈光。
坐在後面厚重仿古風格的椅子上的人,正一只手抵著下頜,戴表的那只手正放在有著明顯不快的眼前,一只暗金色的機械表閃爍著低調奢華的光芒。聲音似乎不很滿意,或者有些不快,犀利的眼楮里也有著等待的不耐煩,另一只手則在更不耐煩地敲著桌子,「去哪里了?」顏柯皺著好看的眉頭看著正拉展衣服的時羽,全校敢在他面前遲到的人,也只有她一個了吧?
「出了點小狀況,被一個人撞倒了。」時羽似乎根本不理會顏柯的不滿,自己拿出冰箱里的咖啡喝了起來。
「撞倒了?」顏柯挑了下眉毛,「你確定不是自己摔倒的?」以她迷糊的性子,很有可能自己摔倒,誰讓她喜歡盯著太陽看不眨眼,就算除開這個怪習慣,她也是迷迷糊糊的,一個不留神就會把自己弄得很狼狽,一點都大意不得。
「你把我當幾歲的孩子啊?」時羽把咖啡一飲而盡,白了一眼顏柯,這麼白痴的想法他怎麼會想到的?
「大概一歲吧。」顏柯站起來,她背後居然是綠色的?!怎麼全在背後啊?真的摔得很慘啊。看那個樣子,是摔在草地上了……
「你摔倒的姿勢……不痛嗎?」
「還好,摔得倒是不疼,被壓得很疼就是了。」那個孩子,要不是自己提醒大概還不打算起來吧!
「被壓?」顏柯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不是摔倒了嗎?
「所以就和你說了,是撞倒啊!」時羽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全部都拉開,明亮的陽光迫不及待地涌了進來,時羽又把窗子用里推開,湖面上清涼的風灌了進來,吹動白色的紗簾舞動著。真是舒服啊……
可惜她坐在桌子上還沒享受一下,就被顏柯拉著肩膀按倒在桌子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個樣子啊……」時羽把事情完整地講了一遍,「所以就來晚了七分鐘。」她推開顏柯的手,一撐桌子坐了起來。這個樣子近距離看著顏柯總會讓她臉紅心跳,她可不想被看出破綻來。
「那是什麼人?」她的遭遇很奇特。顏柯盯著時羽,直覺地感到很不快,即使是女生也很不爽快。
「就是一個學妹而已啊!」白紗被風揚起來,將時羽的身影隱藏起來,又釋放出來,看不真切她臉上的笑容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一個有些笨拙的孩子。」
「你說的話我听不明白,直說。」有些心慌的顏柯一把將紗簾甩到自己身後,真實的時羽便出現了。
「就是這個樣子啊。」時羽隨意笑笑,自從那次綁架事件以後,顏柯似乎就對這些非常的敏感,「餅干哦,想不想來一塊?」為了轉移話題,時羽拿出那包餅干笑問道。
「……我說過,不要吃陌生人的食物。」顏柯一臉厭惡地看著那包餅干,直覺地排斥。
「嗯,烤得恰到好處的椰蓉餅干,不想嘗嘗?」總算,顏柯不再把心思放在過去的事情上了,不過,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很像老媽子,她都很大了,還會告訴她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
「不想,看起來就不好吃。」都有些焦了,顏色都變了,看著就沒胃口,還有,那個是什麼形狀啊?
「不好吃?你這個味覺白痴還能看出來好吃不好吃?」時羽驚叫起來,記得上一次烤蛋糕,她心情不好,故意把鹽當成糖放進蛋糕里,然後拿給顏柯吃,他居然全部都吃完了!眼楮都不眨一下,還說好吃哎!
這樣的人說「不好吃」,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顏柯嘴角抽搐一下,白了眼前這個遲鈍的笨蛋一眼。
他吃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嗎?只是因為那是她第一次做的,特意拿給自己吃,所以即使知道有問題也還是全部吃下去了。結果這個笨蛋居然以為自己是「味覺白痴」!真是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遲鈍,連他的心意也不曉得……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會長,你在嗎?」是開例會的時候了。
「哦,你要忙了,那我就先走了,放學見。」時羽滑下桌子,不留痕跡地從顏柯身邊走開去開門了,「嗨,好久不見了。」
門口站了「ST會」的其他四個成員。
「真是好久呢!」有人話中帶話地回了一句,明明早晨剛見過,只要顏柯出現,後面一定會有這個時羽!
「大概十七個小時吧!」時羽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十七個小時,大概兩秋了,很久呢。」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顏柯臉色很不好看地又追問了一句。
時羽回頭笑笑,擺擺手,「有些秘密才有趣啊,你沒有听過Secretmakesawomanwoman嗎?」說完徑自走掉了。
「唔!」有人吹了聲口哨,整個學校里敢這麼對待顏柯的人,只她一個了吧……不過,什麼woma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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