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教堂鐘聲響起,響亮清脆的鐘聲響徹在教堂的每一個角落。
互相擁吻交換戒指,完成婚禮的新郎、新娘開心的步出教堂,接受賓客們的祝福。
婚禮是在這附近半山腰上一處小教堂,風光明媚婉蜒蒼翠半山腰上的白色小教堂舉行的,教堂前的廣場上樂手奏著輕快的舞曲,為新人祝賀的賓客也開始翩翩起舞,與新人們一同慶賀。
賀亦威倚在教堂旁唯一一棵大樹樹干上手執酒杯輕啜,扯著好看的唇角欣賞著廣場上舞得開心的賓客。
深邃的目光越過穿著時尚的男女穿梭在婚宴席間歡愉的賓客,一抹白色縴細的身影瞬間攫住了他的視線。
不禁詫然眯起黑瞳,所有眸光集中在坐在餐桌旁拿著手機聊得開心的女人。
這婚宴有這麼無聊嗎?無聊到她需要講手機才能排遣時間。
「你很無聊嗎?」
她轉過身斜睞了一眼結婚儀式完畢就消失,又突然像個冒失鬼一樣竄出的賀亦威。
「你看到了不是嗎?」
「我看你好像一直沒有進食,今天的外燴可是特地請五星級飯店主廚來操刀,選用的全是當天捕獲的海鮮食材,很可口,你不打算吃一點嗎?」
「為了穿出這套禮服的優美線條,我只能對著那些食物干瞪眼!」她怒火熊熊地瞪著那些美食。
可惡!為了她身上這件合身小禮服,她不惜砸下重金買了一套號稱可以讓女人擁有魔鬼身材宮廷式雕塑馬甲式內衣,讓她瞬間升級三個罩杯,效果是讓她有些小小滿意。
不過讓她卻只能對著那些美食干瞪眼,肚子餓得發慌,火氣正大,這臭男人還不知死活的來惹她。
「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代價太大了。」讓她只能瞪著那些美食猛吞口水的。
他瞄著她。
「喂,賀亦威,你在亂瞄什麼?」他那婬亂眼神干嘛直盯著她。
「你身上這件小禮服很適合你。」他對她露出一記非常迷人微笑。
「謝謝夸獎。」要不是芷沄找她當伴娘,打死她都不會穿這種露的比穿的還多的衣服。
「不過我很懷疑你是做了多少加工,才讓你的身材可以撐起這件小禮服,你該不會是穿了那種號稱,一拆下整個零件七零八落,要不然就是可以讓飛機場瞬間變成小山丘,專門欺騙男人的馬甲內衣!」
「你……唔!」她猛然憋住一口氣。
要命!她身上這件號稱可以讓女人擁有魔鬼身材的馬甲內衣,雖然讓她平凡無奇的身材瞬間變得迷人。
但是……她好難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更別提開口大聲罵他!
「哈,該不會真的讓我猜對了?」他恍然地笑看她漲紅的小臉。
她忿忿地握緊拳頭很想一拳打下他討人厭閃亮亮的白牙,可是偏偏很該死的,他全說對了!
「等我把這件禮服月兌掉後你就慘了。」她喝口冰飲降降火。他眯眸地望著舞池。
「跳舞嗎?」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
「什麼?」夏語彤懷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跳支舞吧!」賀亦威將手伸了出去。
她狐疑地擰起秀眉仰頭望著他溫和無害的笑容。
「你該不會又想要什麼詭計?」她有些遲疑地接過賀亦威的手。
「放心,為了不讓我大嫂擔心她的婚禮被我破壞,今天一整天我都對你會保持紳士風度。」輕易解除她的疑惑。
「我還以為你轉性認輸了。」
「怎麼可能。」他領著她滑入舞池,隨著悠揚美妙浪漫的音樂翩然起舞。
忽然間!舞池的周遭除了樂隊們的演奏外,突然一遍肅靜。
包括新人在內,所有了解他們兩人敵對程度的至親與朋友們,目光都凝聚在他們身上,無不睜大眼楮張大嘴呆若木雞地瞪著在舞池內翩翩起舞這兩人。
昨天晚上他們兩人來還大戰了一回,甚至互相撂下狠話,等今天婚禮結束一定要給對方好看,一並解決多日來的新仇舊恨,怎麼現在卻一起跳舞,這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等等會不會發生命案?
「你今天這身打扮很漂亮,如果臉上能多些笑容應該會更好。」賀亦威將親朋好友的反應收進眼底,而後笑意加深。
「笑容!」她冷瞠他一眼。
「你不想讓我大嫂又開始提心吊膽吧?」
他沉穩地擁著夏語彤緩緩舞著同時調侃的眸光掃過呆愣在舞池周遭的親友。
她順著滑步轉圈的同時,斜瞟了一眼僵著臉緊張萬分的姜芷沄與她那些親戚一眼。
「這樣呢?」
她扯了扯,松了松僵硬的嘴角與顏面神經,唇角微掀,揚起一抹扣人心弦魅力十足的微笑。
「美極了。」他舞技杰出地帶她旋出一朵優雅舞花。
他從來就不是會吝嗇給予女人贊美的男人,即使是只給他死魚眼看的夏語彤也是。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像個男人婆凶巴巴的她會有如此柔和而嫵媚的微笑,化開的笑臉仿佛怒放的櫻花,艷得誘人,這讓他呆怔了兩秒鐘。
乍見她綻露笑靨,他的心跳竟然有微微的不穩,像是有道電流在胸口流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被電到的感覺了,沒想到這夏語彤的一個不經意笑容竟能讓他產生如此震撼的悸動。
「能從你惡毒的嘴里听到贊美真是不簡單。」她依舊持續著如花笑靨,想不到他的舞跳得這麼好令人激賞,只要跟著他的節奏便能輕松地翩舞。
「彼此彼此,只要你可以收起你的小貓爪,相信你會經常听到我的贊美。」
「別忘了都是你先開戰的。」為了不讓新娘擔心,夏語彤持續微笑,不過她覺得她的臉快僵掉了。
「因為你欠我一個道歉。」
「我不向沒品的男人道歉。」她又故意踩了他一腳。
「小夏,別假裝是自己舞技不夠精湛,踩我的腳,報你的老鼠冤。」他眯起眼露出猙獰的神情,看著懷中故意頻頻踏錯步伐的女人。
「你還挺精明的嘛。」她存心不良的行為怎麼這麼快就被他被發現了,「還有誰要你叫我小夏的?」
「我高興這樣叫!」他濃眉高高挑起問著,「就像你一樣,踩得開心嗎?」
「當然開心。」一想到他傷痕累累的腳趾,她就覺得舒暢,「尤其是一腳踩在價值數萬元的皮鞋上,心情只有一個字。」
「哪個字?」賀亦威好奇問。
「爽!」
「開心就好。」他唇角微微一撇,輕聲笑出來。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大地之上,映照在他帶著若有似無笑容英挺的五官上,這時她才突然驚覺他的笑容好俊。
「你怎麼了?」他疑惑地看著突然失神的她。
「沒、沒事。」她連忙收回驚艷的心神,專心地與他翩舞,她是怎麼了啊?怎麼會像是突然被人點了穴一樣,被他身上那種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的天生魅力給迷惑。
雖然她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平日他在她面前也總是一副玩世不恭、浪蕩嬉笑的模樣,但這副浪蕩子模樣卻掩蓋不了他身上由內散發至外一股傲視群倫,與生俱來良好教養所養成卓然超月兌的自信氣質。
包別提他英挺相貌有著一揚眉就絕對能擄獲女人芳心的魅力。
「你打算何時回台北?」
「明天一早。」
「搭高鐵嗎?」
「沒錯!」
「如果你可以多待半天,膽子也夠大不怕被我推下海喂鯊魚或半路被我放鴿子,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台北。」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主動開口邀請她一起回北部,明知有她在,他優雅的紳七風度會全破功,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她蹙眉不解他突然的轉性所為何來?「為何我要跟你一起回台北!」
「因為我的車正好有空位,你又可以省下一筆車資和舟車勞頓。」他又帶著她轉出一朵舞花。
他在做什麼?他就不能自己一個安靜的回台北嗎?干嘛慫恿這凶巴巴女人跟他同行?是討皮癢嗎?還是嫌耳朵太久沒挖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
他的提議她是很心動……可是不行……金錢誠可貴……生命價價更高……她怕他會半路把她推下車。
「怎麼?難道你怕我把你推下車不成。」他輕而易舉地道破她的顧慮。
「笑話,我怎麼會怕,我只是懷疑你對我是不是另有不良企圖!」她打死不承認。
「拜托,你這發育不良小朋友的身材我沒興趣,我不會傻到讓自己成為嫌疑犯,要把你滅口,用不著我親自動手!」
他不懷好意的眸光朝她上下瞄了瞄,這女人對他的防備心也太重了吧,對他真是一大污辱。
「是嗎?那好,明天下午兩點客廳見,落跑的人是小狽!」
發育不良、小朋友的身材,這臭男人給她記住,等她回台北後再慢慢地跟他算,讓他知道小朋友是很會記仇的!
「一言為定!」
正巧一曲結束,他松開她的柔荑,優雅的向她行禮,隨即轉身離開結婚會場。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賀亦威關上車門,很紳士的替夏語彤提著行李,跟著她走進位于巷弄內那棟老舊公寓。
「喂,你干嘛不租有電梯的公寓,還五樓,每天這樣爬不累?」
臨上車前,大嫂又塞了一堆東西進他的車子,說是要送給這嘴巴惡毒女人的,還要他幫她把東西全部幫忙搬進她家。
結果,那女人像個高傲的女王走在前頭,他卻像個苦命的搬運工吃力跟在她後面。
「先生,你以為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嗎?」她吃力地從包包內拿出公寓鑰匙。
「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現在景氣這麼糟,能省就要省,我又不是像你,即使不靠家里的幫忙,你自己本身的工作,就一樣可以讓你擁有頂級般的生活享受;對我來講,這不過是睡覺放東西的地方,我一天在這屋子也不到十個鐘頭,為什麼要花那種錢,去租貴的要死的電梯公寓?」
「說的也是,每一個人的觀點不一樣。」這女人還真是務實,現在這年頭不多了。
「進來吧,我先把窗戶打開通風一下,再倒杯水給你喝,謝謝你幫忙。」她吃力地閃身進入租貸的套房。
「只有水啊,我還以為你會說要請我吃頓飯。」他瞄了瞄她租的這間老舊套房,感覺好像不是很安全。
「為什麼我一定要請你吃飯?」她放下最後一袋物品,冷睨著他。
「看在我當你的司機跟搬運工的份上,敲你一頓晚餐並不為過吧?」
「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眼,難怪會這麼熱心要載我回台北,原來你打算狠狠敲詐我一番。」她為他倒來一杯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