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勤有些訝異,他記得學姐是在一家科技公司任職。
「怎麼了?做得不開心?」
「嗯,沒錯,剛畢業時還覺得說有份工作可以養活自己很好,可是做久了卻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人,每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什麼志趣都被磨光了。」喬瓊安很感慨的說。
「然後在上個禮拜,我突然想起你以前在社辦埋首在電腦前的模樣,當時的你一定很快樂吧?學弟,做著自己有興趣的事,就算忘記吃飯也有著一股熱情支持著……」
就是因為這樣,她決定辭掉讓自己像行尸走肉的工作,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
「我想要當個自由的文字工作者,最近腦袋里總塞著滿滿的故事跟充沛的情感,很想把腦袋里的東西化為文字寫出來。」
一說起自己的夢想,喬瓊安雙眸炯炯有神,口氣充滿興奮。
「學姐,加油,我支持你。」
「謝謝。」喬瓊安很開心有人支持著她。「你呢?你退伍後應該是會走你堅持的路吧?」
杜方勤點頭,「這是一定的。」
但心中突然涌現的感慨,讓他疑惑不已──為什麼學姐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對游戲軟體開發的熱情,但親密的女友卻不能。
「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這對堅持走自己的路的學姐弟要好好互相鼓勵。」喬瓊安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學姐工作這些年還算小有積蓄,萬事起頭難,若你退伍後需要幫助盡量找我沒關系。」
雖然杜方勤的家世不錯,不過她知道因為堅持自己的夢想,杜方勤鮮少跟自己的雙親伸手要錢。
喬瓊安的鼓勵跟支持讓杜方勤一時片刻說不出話來。
心頭的感慨更深了……本來藏在心里不打算說的痛倏地涌現。
杜方勤激動的抓起桌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學姐,我跟俐亞分手了。」
「啊?怎麼會……」
杜方勤笑得挺苦的,很干脆的再跟吧台要了一手啤酒。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兵變’跟‘劈腿’這兩樣倒楣事,同時被我遇到罷了。」杜方勤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喬瓊安想開口安慰說些什麼但卻語塞。
她向來不懂得如何安慰人。
但她的眼神泄露出關懷,她無言的關心他接收到了。
「不用安慰我,我是男人,要是萬一學姐你開口安慰我,我一傷心就在這嚎啕大哭,到時候你豈不是尷尬了。」杜方勤試圖將尷尬的氛圍轉移。
「你什麼都不必說,只要陪我喝酒就好了。」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好,我陪你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喬瓊安豪氣的拍拍杜方勤的肩。「來,干杯∼喝吧∼」
還真的不醉不歸。
兩人從晚上喝到半夜,再從半夜喝到快凌晨,喝到酒吧打烊,才由還有點意識的喬瓊安扶著根本已經爛醉的杜方勤,在酒吧服務生的幫忙下叫計程車回家。
喬瓊安根本不知道杜方勤住哪,只好將他帶回自己所租賃的小套房。
她的酒量很差,可今天醉的卻是杜方勤,許是心頭有傷就特別容易醉吧!
將杜方勤塞進她那張單人床的內側,她也跟著躺下。
從來沒有喝過那麼多酒,喬瓊安撐到此刻終于也體力不支,倒頭就睡……
……
是夢?不是夢?
不,她肯定那不是夢。
四肢跟雙腿間的酸疼,胸部跟脖子上斑斑點點的青紫,身體像是被車碾過又像是被從空中拋下般,再加上全身赤luo的從床上醒來……
她的頭好痛,宿醉的後遺癥原來不僅是頭疼,還酒後亂性丟了女性專有的記號,那塊叫做處女膜的東西。
是誰取走的呢?
無庸置疑,是昨晚睡在她身旁,但現在已經不見蹤影的那個男人。看來「酒後亂性」這種癥狀在蠻多人身上都會產生。
喬瓊安不怪杜方勤。
處女膜那種沒價值,僅會禁錮女性自主的東西沒了也罷,而她會一直到二十六歲還保有實在是因為找不到適宜的對象。
杜方勤……至少他是目前為止她唯一動過心的男人。
但難免有怨懟的是,他實在沒必要趁她睡覺時跑掉,她不會要他負責的,不過是一片薄膜而已。
喬瓊安移動僵硬發疼的身軀,下床進入浴室清洗。
她沒有想到的是,杜方勤會離開是因為他的休假已結束,必須搭機返回營區,而一直到他退伍之前他都不會再有休假。
這一拖又是一個月過去。
一個月後,杜方勤退伍返回台北,第一件事便是聯絡喬瓊安,而跟她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我們交往吧,瓊安。
不再是學姐弟,從今而後,是戀人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