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瞅——」一道驚天動地的噴嚏聲在偌大的客廳里回響著。
聞聲而來的墨治國,一臉驚奇地看著聲音的來源,只見墨齊家拿了張面紙擤著鼻涕,俊臉上有著明顯的倦意。
「感冒了?」嘖!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聞。
那個號稱跟病菌無緣的墨齊家,此時居然噴嚏連連,很明顯的就是感冒了嘛!墨治國悠哉悠哉地晃了過來,還好心地替他倒了一杯溫開水。
「不礙事。」墨齊家鼻音濃厚地回道。
還逞強哩!靶冒就感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平凡人,還真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啊?
「雖然你鮮少感冒,不過一旦染上感冒病毒,通常都是頑強得很,不病上十天半個月絕對是不會放過你的,我看你這些日子還是乖乖在家休息比較好。」省得出去危害世人。
「那怎麼行?我還有門診。」眉心微攏,他可不是個沒責任心的醫生。
「拜托,醫院里又不只有你一個醫生。」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
「小靶冒而已,我去拿個藥吃就好。」他不以為然。
想起那天古秋嬋極具震撼力的話,他只記得自己要她早點休息,而後便有些狼狽地離開她家,就連他是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原本以為白啟哲和她了不起只是男女朋友,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她的前夫!
只是既然她和白啟哲是夫妻,又為什麼還是處女?喉嚨興.起一陣癢意,墨齊家輕咳了幾聲,肯定是那天淋雨著了涼,虧他還自詔不會威冒,沒想到會自掌嘴巴。’
「大哥,身為醫生,你這種態度很要不得哦!生病就應該去給醫生看,哪能隨便拿了藥吃就算?」
「你覺得感冒流鼻水兼咳嗽需要掛號看醫生嗎?」墨齊家眉毛微挑,冷覷著墨治國。
「是不需要啦!我手上剛好有感冒藥,你就加減吃一吃,減輕一下癥狀吧!」墨治國走向一旁的櫃子,從里頭拿出一盒藥。
「剛才不是有人還在倡導感冒就應該要給醫生看?」墨齊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墨治國莞爾一笑,說是這麼說,不過身為制藥公司的老板,他當然要適時推銷一下自家的產品啊!包何況由墨齊家來當代言人,又更具有說服力了。
「反正醫生用的藥也是我們這些藥,問我還比較快。」
「那你還跟我唆那麼多!」接過他手中的藥,墨齊家拿了顆膠囊塞進嘴里,和著水吞下。
「大哥,最近你好像不太對勁。」墨治國清了清喉嚨,提出心中的疑慮。
聞言,墨齊家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抽了張面紙擤著鼻水,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來這招?他墨治國可沒那麼好打發!墨治國一坐在墨齊家旁邊,逕自拿起擱在桌上剛泡好的茶,替自己倒了一杯。
「我听說你最近好像和一個女人走得很近。」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是這樣沒錯。
墨齊家面無表情地問︰「你听誰說的?」
「這個嘛……基于職業道德,我不能說。」開玩笑,若是說了出去,以後他不就沒有八卦可以听了?
「你幾時改行當狗仔了?」八卦新聞倒是挺熱中的。
「別管我是當狗仔還是貓仔,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談戀愛就好了。」
墨治國興致勃勃地看著墨齊家。
「我有沒有談戀愛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他不置可否地問。
「當然重要!」工作至上的墨齊家談戀愛,當然是一件大事啊!
不只是他,相信全家上下兼醫院的全體員工,沒人不想知道。
看著墨治國認真的表情,他忍不住靶到啼笑皆非,如果讓他們知道他的戀愛對像居然又是同一個人,肯定會大吃一驚吧?別說是他們,就連他自己也是不敢置信。
只能怪他沒能第一眼認出她來,但就算認出她來又能如何?
他還是再次墜入她的情網,再也翻不了身。
只是現在的他需要好好沉澱一下,好好消化這難以接受的事實。就算她是白啟哲的前妻又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系。
思及此,他紊亂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可以透露一點蛛絲馬跡給你。」他輕咳了聲,俊臉上有著一抹不尋常的潮紅。
「什麼?」墨治國好奇地湊了過去。
「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誰啊?他認識的人可多了。
「給你猜吧!我身邊的女人不多,應該很好猜的。」墨齊家莞爾一笑,隨即站了起身。「我先去醫院了。」
看著墨齊家離去的身影,墨治國眉頭打了好幾個結,雙手環抱著胸。剛才老大說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多,而他又認識的女人……
腦中頓時閃過一個人影,他驀地瞪大雙眼。不會吧?會是她嗎?那個記憶中,圓圓滾滾的陽光女孩?!
迸秋嬋一走近白啟哲的病房,就听見一道尖銳的女性嗓音,她眉頭微蹙,這個聲音很熟悉,是她嗎?
轉動著房門手把,她將門輕輕一推,只見一名打扮入時的時髦女子,盛氣凌人,雙手擦腰,咄咄逼人地和一旁的白啟哲對話。
「哥,你不要再包庇她了,那女人分明是居心不良,我看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她在自導自演!」白如筠一張俏麗的臉蛋上充滿著不屑。
「如筠,我不準你這樣說秋嬋。」白啟哲擰著眉,不悅地斥責妹妹。
白如筠身穿一襲限量訂作的黑色洋裝,高腰的設計襯托出她修長的好身材,足踩一雙約莫五公分高的同色系高跟鞋,那張粉雕玉琢的細致臉蛋上盡是高傲。
「我有說錯嗎?當年她和她父母分明是看你有錢又心軟,才會相準了你好下手,沒想到老爸居然也被她天真的模樣給騙了,讓她堂而皇之地嫁進咱們家,結果看你現在生病,才會跟你離婚,還騙了幾百萬的贍養費,她還真是懂得精打細算啦!」白如筠言詞尖銳地說。
迸秋嬋知道白如筠對她一向沒好感,但看在白啟哲的面子上,始終沒和她起正面沖突,一等到他們離婚後,白如筠三不五時總會找機會羞辱她一頓,只是听在她耳里,依然是那般刺耳。
「如筠,你來了。」古秋嬋牽起嘴角,當作沒听到她剛才的話。
白如筠轉頭一見是她,冷哼了聲,將一旁特地帶來的香水百合丟在她身上,古秋嬋被砸了個正著,有些狼狽地將花束捧在懷中,身上沾滿了百合花蕊的花粉。
「古秋嬋,你還知道要來看我哥啊?我還以為你和你的新歡雙宿雙飛去了,拿了我們家的錢去過好日子,這種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看著她一身狼狽,白如筠臉上笑意漸深。
「如筠,你如果再對秋嬋這麼不禮貌,我這里不歡迎你!」白啟哲惱火地警告,因為一時激動,忍不住咳了幾聲。
白如筠忙不迭地替他拍著背,含恨地瞪視了古秋嬋一眼,那明確的厭惡表情,令古秋嬋有些微的退卻,她看著手中那束香水百合,悶不吭聲地將擱在床頭邊的空花瓶拿起,靜靜地走出病房。
臨走前,白如筠彷佛當她是空氣般,自顧自地和白啟哲抱怨著。
「哥,你別看她這樣,她可是個有心機的女人,昨天我打電話給她,居然是個男人接的,明明才和你離婚沒多久,馬上就另結新歡,誰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你如果再繼續胡說八道,我會叫爸媽帶你回美國。」
「好嘛!你不要生氣啦,身體都這樣了,還記掛著那只狐狸精……」白如筠嬌聲抱怨,一見到兄長的不悅眼神,她急忙閉嘴。
必上房門,古秋嬋輕嘆了口氣,愁容滿面地走向茶水間,就算是習慣了白如筠的冷嘲熱諷,但白如筠犀利的言詞仍是教她招架不住。曾有幾次她想退還白啟哲給她的大筆贍養費,他卻執意不收,要他利用那筆錢好好過日子,結果,在其他人的眼中,她儼然成了心懷不軌的女人。
將花瓶注滿了水,她把那束百合插進花瓶里,看著香味撲鼻的香水百合,她一時悲從中來,淚水再次滑落臉頰。
一條手帕適時出現在她眼前,她詫異地瞠大眼,只見墨齊家板著一張俊臉,有些不自在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換個水也能被燙傷。」他淡然開口。
「啊!」頓時明白他的話中意思,她手足無措地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臉上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
「我沒有被燙到。」她伸出手,急欲證明她的手安然無恙。
她的舉動顯得有些滑稽,他索性拿起手帕,逕自替她拭去臉上未干的淚痕,溫柔的舉動讓她怔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
「沒被燙到你又在哭個什麼勁?」動不動就掉淚,這女人真是教人放不下心。
「我沒有……只是、只是……」她一時想不到合理的借口,只能支支吾吾地在原地絞盡腦汁。
「只是沙子飛進了眼里?」他揚眉。
「對,有東西飛進眼楮里了!」雖然知道這個理由很爛,但她實在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這可怪哉,連在這種密閉空間沙子也能飛進你的眼楮里,是哪里的窗戶沒關緊嗎?」墨齊家煞有介事地巡視著四周,找著那根本不存在的窗戶。
她窘迫地低下頭,明知道他還沒諒解她,而她居然還笨得以為他會替她找台階下,結果搞得自己進退兩難,狼狽不堪,比起白如筠給她的羞辱,墨齊家的舉動反倒令她覺得難受。
「呃,大概是我剛才把沙子揉進眼楮里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她強顏歡笑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轉身就要離開。
墨齊家擋住她的去路,看著她慌亂的表情,心里不禁感到一陣好笑。這小妮子還是沒任何改變,一有事盡往肚里吞,難道她連一點想依賴他的想法也沒有?還是以為他真的不會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