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縴細,但手掌厚度飽滿,滑女敕的觸感令他流連忘返,他承認自己是在佔她便宜,但他不想抗拒兩人之間的強烈吸引力,在那段初戀之後,她是第一個讓他感到怦然心動的女人。
被他鉗制住的手,在他的撫模下,她只覺得一陣發燙,面頰也跟著染上一層薄暈,胸口因為呼吸而劇烈起伏,她想表現得若無其事,想表現得毫不在意,可是一旦面對他,武裝卻全然瓦解。
「墨醫生,你已經涂很久了……」她聲如蚊蚋地提醒他。
他充耳不聞,只是反覆輕撫著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厚實的大掌,在他溫柔的踫觸下,她忍不住羞紅了臉,刻意忽略那種臉紅心跳的詭異感覺,她緊抿著唇,呼吸依舊急促。
「你的手很漂亮。」他喑啞的嗓音令她心房一震。
「謝謝……」這種近似輕佻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一點也不輕浮。
「看你的身子很單薄,我以為你的手應該是很縴細的,沒想到你的掌心很飽滿。」他仔細端詳。
苞一個「陌生」男人在密閉空間里談論手的美丑問題,似乎有些不合宜,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打斷兩人之間這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氛,說她自私也好,無聊也罷,但她只想好好把握住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腦海中突地閃過白啟哲蒼白的面容,她如夢初醒,她是來照顧白啟哲的,可不是和墨齊家重溫舊情的!再說,他根本忘了她是誰,光她一個人一廂情願也未免太過悲情。
「雖然我知道你是醫生,不過你這麼贊美我,會讓我以為你在追求我。」
她幽默地打破曖昧,迅速抽回手。
「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墨齊家凝視了她好半晌,刻意忽略心中的失落感,莞爾笑道。
「說什麼冒犯?反倒是我一直在麻煩墨醫生,為了替我擦藥,耽誤了你不少時間,你不是要去參加歌唱比賽嗎?」她驚呼了聲。
「反正少了我,他們也能夠玩得很愉快。」他只是出來透透氣,有沒有參加比賽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怎麼會呢?你人這麼好,我相信大家都會很喜歡你。」包括她。
「你怎麼知道我人好?」他站起身,背對著她收十著藥品。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她靜靜打量著他,他似乎變得健壯不少,以前他的身子還略為瘦弱,她常恥笑他說不定被風一吹就會倒,甚至是被她一撲就會跌倒在地,可惜她一直沒有機會試一試,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承受她的重量?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張開雙手,幻想著從背後用力撲向他……猛地回神,她眨了眨眼,現在他們可不是十年前那對兩小無猜的甜蜜情侶了,她根本沒有資格這麼做。
正想縮回手時,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到,她整個人往前撲跌,墨齊家此時正好轉過身來,看著她驚慌失措地往他身上直撲而來,他直覺地張開雙手,試圖穩住她的跌勢,卻被身後的床給絆了一下,兩人雙雙跌進床鋪里。
她的小臉深埋在他的胸膛里,一雙手忙抵著他的胸,感覺到掌下結實的肌肉,她瞪大雙眼,紅雲再度襲上她的臉,動也不敢動地枕在他懷中,就怕她這麼一動,會讓兩人的處境更尷尬。
被她壓在身下的墨齊家則是悶哼了聲,幸好她個兒嬌小,否則這一個重力加速度,他肯定會得內傷。他以雙手扣住她的小蠻腰,原本想將她推離開他的懷中,但她縴細的身軀,卻教他硬生生地停下動作。
他一直不喜歡太瘦弱的女孩,總覺得她們瘦得像骨頭,抱起來肯定不舒服,所以他一直很喜歡古秋嬋那圓潤豐腴的身子,抱起來軟軟的,還有一股甜甜的花香味。
熟悉的花香味瞬間侵入他的鼻間,他陡然一驚,感受到她胸前的渾圓正緊緊貼合著他,縴細的身子不像他想像中那般堅硬,相反地,軟馥的嬌軀反倒讓他舍不得推開她。
胯間的男望被她喚醒,他倒抽了口氣,一向自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卻成了一個虛幻名詞,他隱忍著不適,用力扣住她的腰,將她推離他的懷中。
熱源頓時消失,古秋嬋坐在床沿,一張俏臉仍布滿紅暈,剛才她壓根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如果可以,她甚至想這麼躺上一輩子。
「你啊,老是這麼莽撞,如果哪天我剛好不在,你想把自己摔得滿身傷才甘願嗎?」他笑著揶揄道。
「你不在很久了。」她低喃。
「你說什麼?」沒听到她的喃喃自語,他湊近她,再次詢問。
「沒、沒什麼。」他的接近,再次引起她的心跳失控。
少了他,她一樣可以過日子,只是生命中像是缺少了一塊。
再次相遇,讓她再次體會到生命的美好,再次覺得自己不再孤單,再次被幸福包圍,就算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她也甘之如飴。
別相認吧!一旦將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挖掘出來,她不想看見他眼中的鄙夷,不想看見他臉上的憤怒,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就算她當個路人甲都無所謂。
迸秋嬋低垂著頭,一頭烏黑青絲披泄而下,縴細的雪頸在外,可以看出她姣好的女性線條,那白皙的肌膚竟吸引住墨齊家的目光。
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身體,但她卻是第一個讓他目光駐留的女人,他大掌一伸,揉著她那頭如絲般的秀發。
「你今天都心不在焉的,是手在痛,還是掛心著你的朋友?」墨齊家問。
「大概吧,我……我得先回去了,謝謝你的幫忙。」她倉卒起身,避開他的大掌。
「別客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收回停留在空中的大掌,他不著痕跡地問。
聞言,她有些心虛地深吸了口氣,反正他們再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之後她會小心翼翼地避開,不讓自己再遇到他。
「我叫小秋。」她隨口胡謅。
「小秋?你不願意透露全名給我嗎?」他失笑。
看著他有些調侃的笑容,她面色微赧。不是她不願意透露,而是一旦透露之後,他們現在和諧的氣氛鐵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保留一點神秘感!」她甜甜一笑,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
「看不出你這麼神秘,改天別忘了一起吃頓飯。」他凝視著她帶笑的面容。
「好啊!我請客。」
「雖然讓女士請客有點怪,不過既然你這麼堅持,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一向隨和。
「不用把我想得那麼高尚,請吃一個便當我是有那個能力的。」她眸底閃過一抹促狹。
她靈動有神的黑眸,此時閃動著盈盈水光,嬌麗的臉上掛著一抹溫暖的甜美笑容,紅女敕的唇瓣揚起漂亮的弧度。
「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吃大餐。」他苦笑。
「堂堂一個外科主任,居然要我一個弱女子請吃大餐,你的良心過意得去嗎?」她挑起眉,模樣有幾分逗趣。
看著她豐富的表情,他忍俊不住地放聲大笑,渾厚的笑聲回蕩在整個休息室里,她怔愕地看著他,鮮少見他這樣開懷大笑,印象中的他,似乎永遠只是掛著招牌笑容,再多就沒了。
「要不然我請你吃頓飯吧?」反正他一點也不在意請客。
「不用啦,我說要請你吃飯的,不會賴皮。」她不至于連頓飯都請不起。
「我想也是,你看起來很守信用。」他笑意漸深地看著她。
守信用?她從不覺得自己守信用,看來他對她的評價還挺高的,原來她的外表還會給人家這種假象。
「你怎麼知道我很守信用?或許我只是胡謅騙你的。」她提出疑問。
「如果你真的是騙我的,那我也只能模模鼻子,自認倒霉!」反正他總不可能為了一頓飯而硬賴著她請客。
「噗……講得我好像真的會賴皮似的。」她噗哧一笑,伸手輕掩著唇。
見她順手抬起右手遮嘴,深怕她不小心將方才的藥沾到唇上,他動作敏捷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而她原本帶笑的面容,因為他突兀的舉動感到一陣心慌意亂,靈動的雙眸盈著一層水光。
「你手上有藥,小心別吃了進去。」他細心提醒。
他近在咫尺的俊容,是那麼牽引著她的心,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張性感薄唇,下巴的胡渣刮得干干淨淨,一如他所給人的印象,就是那般干淨清爽。
當年他們曾被戲稱為「書呆子小情侶」,只因為他們臉上都戴著一副粗框眼鏡,而現在擺月兌了那副老氣的眼鏡後,似乎也擺月兌了他們之間的那層關系,從此之後,就只是一對陌生人。
「不要對我太好。」那只會讓她更忘不了他。
「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他輕柔一笑,溫柔地審視著她的手。
「你對每個病患都這麼溫柔嗎?」她眉頭微蹙,以他的個性,的確很有可能對每個人都這麼好。
看著她糾結的眉頭,他伸手輕撫。他對每個病患雖好,卻也是謹守分際,除了基本的問候之外,再沒有其他。但她不同,尤其當她眉頭輕輕一皺,就能輕易地牽動他的思緒。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絕對不同,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引發了他強烈的好奇心,而好奇心他一向只用在工作領域上,她是第一個勾起他好奇心的「人」。
「我也是會看人的。」他朝她眨了眨眼。
那看似不經意的眨眼,卻輕易擾亂了她的心,她局促地別開眼,不想在他面前泄漏了自己的心意。
「那我應該要謝謝你的抬舉了,時候不早了,我朋友還在等我回去,改天見。」她不著痕跡地抽回被他輕握的手,朝他點了點頭,逃離似地跑出他的休息室。
目送著她離去的身影,他悵然若失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屬于她身上的清淡花香味,縈繞在他鼻間,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