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嚴 折騰了一夜,連溫飽大事都給忘了,早晨才覺得饑腸轆轆。原來再溫柔的男人也填不了肚子,還是清粥油條比較實際。
飛揚怔怔地看著巫塵微實在稱不上雅致的食相,須臾便將一碗清粥喝了個底朝天。嚴 將面前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又讓伙計多盛上幾碗。她也不說謝,拿過碗便不客氣地大啖起來。
飛揚嘿嘿干笑了兩聲,「夫人的胃口可真好啊。」
巫塵微停住,抬頭看了看飛揚,四周梭巡一番,最後把視線定在嚴 身上,「他是跟我說話嗎?」
嚴 微微勾起嘴角,「這里胃口最好的,似乎的確是你。」
「他、他叫我夫人?」哪門子夫人?她什麼時候成婚了,被冠上這種頭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嚴 微微蹙眉思索,然後不動聲色地說︰「先習慣了也好。」
飛揚抖著肩賊笑,巫塵微瞪大眼,什麼叫先習慣了也好?
「他沒事習慣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麼?哪門子夫人,大清早就亂叫。」嘀咕了兩句,又低頭開始掠掃桌上的食物。
「不是‘哪門子’夫人,是烯燼山莊莊主夫人。」飛揚更正道。
一口熱粥硬生生哽在咽喉,巫塵微嗆得不輕,猛咳起來。
嚴 含笑地拍著她的背。
她抬頭狠狠盯著他無辜的眼,艱難擠出幾個字︰「烯燼山莊、莊主夫人?」
好吧,她承認這個男人她的確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但是,那家伙的思維跳躍得是不是太快?她還沒有好好衡量過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她無怨無悔拋棄隨性所致、隨遇而安的自在天涯,竟就被這麼個沉重的頭餃砸個正著。
「听起來挺順耳的,不是嗎?」嚴 好笑地擦掉她唇邊的湯漬。
「順、耳?」她用力地眨著眸,突然覺得他的溫柔像是地獄最可怕的陰謀,不客氣地揮開他的手掌,她瞪他,「你到底那只耳朵覺得順了?左邊還是右邊?要不要干脆割下來清理清理?」
「不得對莊主無理!」森迄見狀沉喝。
「森迄。」嚴 淡淡制住他,高深莫測地望著巫塵微飽含怒意的眸子,「不是說一輩子都不想下來嗎?怎麼?後悔了?恐怕,來不及了。」
「那、那是兩碼事。」原來她昨天就掉進他理所當然的溫柔陷阱,覺得氣氛剛好,覺得心情剛好,竟就那樣說出那樣不知天高地厚不顧後果的話,當時竟還覺得飛上天堂,原來是掉進一個比較華麗的陷阱,現在才感覺到將要被困的危機感。
他唇角勾起輕弧,「怎麼會是兩碼事?如果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怎麼一輩子?」
她豁然站起身,不無認真地說︰「我巫塵微行事,向來不在乎什麼名正言順還是離經叛道。如果你想用什麼名分之類的頭餃來束縛我的話,那麼很抱歉,我想我要讓你失望了。」
從來不在乎名正言順還是離經叛道嗎?那的確是她。
「呃……夫人……」飛揚干笑著想要緩和氣氛。
巫塵微飛速地瞪向他,「你,叫我巫姑娘也可以,叫我塵微也無所謂,就是不要再讓我听到那兩個字,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
說完她轉身欲走,手卻被一個大掌握住,力道不大,卻成功讓她停住。
嚴 緩緩抬起那雙偃夜般的幽邃黑眸,那里有抹幽不莫測的光華,擄獲了她略顯慌亂的視線,他輕輕開口︰「我從不想束縛你野性的腳步,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送你一對翅膀。」
巫塵微徹底傻住,如果這是陷阱,抽身似乎也已經遲了,她知道即使真有翅膀,也飛不出他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