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晚,在完成簽約後,向御承到尹徹澤的酒吧,他跟弟弟約在這里談事。
面前依舊是一杯詭異的BLUECURACAO,向御承已經喝到快要反胃了,但是看在尹徹澤一片熱情下,依舊勉強吞下肚。
「小尋,好久不見了。」尹徹澤把店打烊後,把眼鏡甩到一邊,揉捏著鼻梁讓自己放松一下。
「尹哥,你的店生意越來越好了。」柯尋打量著店內的布置,他還沒見過那個酒吧是以安靜出名的。
「你決定怎麼樣?要不要回公司上班?」向御承直接切入主題,因為一會兒,他還有件事要做。
「哥,回公司上班可能沒有辦法,我也不想瞞你,畢竟小珂已經兩歲多了。」柯尋把玩著酒杯,像是在敘述今天吃了什麼飯菜一樣簡單。
「小珂?」其他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我和小郁的女兒。」想起心愛的女人和寶貝,那種愛意便充滿柯尋的眼神。
向御承身子僵直,半晌無語,他還從沒有被什麼事震驚過,但今天柯尋做到了。
頓時行動電話鈴聲響起……
「哪位?」向御承接通幾秒鐘後,才問出話來。
「左、霏、盈……」有氣無力的一聲長嘆,從電話一端悠悠傳來。
皺皺眉頭,向御承看看尹徹澤。「你又怎麼了?」有事居然不打尹徹澤的電話,反倒打給自己?
「一定是霏盈姐。」柯尋在一旁失笑,那鬼般的嘆氣聲,除了左霏盈,別人是發不出來的。
杯子應聲而碎,尹徹澤蹲下去收拾。
呃……情況不對吧?柯尋難得八卦一下,因為那麼高難度的調酒動作都難不倒的尹老板,怎麼會不小心把杯子就那麼月兌手落地了呢?
「人家感冒了,頭昏腦脹的。」左霏盈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那種無敵鐵金剛的身體也會感冒?」向御承實在無法想像,左霏盈居然會生病,她不是一向稱自己身體是鐵打的。
靶冒?尹徹澤想起左霏盈完全荒廢了她的床,每天在地板上爬來爬去會不著涼才有鬼!尹徹澤把地上的碎玻璃撿起來,心里一邊沒好氣的想著。
「等一下,我有插撥。」向御承接通另一個通話。
「姐……我好像病了,很不舒服,你過來一下好不好?」嘶啞的聲音傳來。
聞言,向御承把行動電話螢幕拿到眼前,果然上面是夏詩薇的名字,很顯然是打錯了,可是他听到她說生病了,卻突然的緊張起來,而干脆忘了另一個通話中的左霏盈。
「等我。」管她是不是打錯電話,向御承沒想那麼多直接抓起外套就沖向門外,臨出門時丟下一句話。
「徹澤,霏盈病的很重。」身影便消失在門口處。
不是說好要來跟自己談事情的嗎?柯尋詫異歸詫異,不過他到是真的很好奇那一通插撥是誰來的,哥有必要這麼急嗎?
莫非是……
「柯尋,幫我看店!」尹徹澤大步走向門外。
「唉?我還要回家看我的……」老婆和孩子啊!
可是,聲音只是在酒吧內回響,因為現在已從沒有人在昕他的心聲了。
☆☆☆
可憐的是在家發燒到腦筋不清楚的夏詩薇還在想,為什麼大姐的聲音變得那麼低沉,還有些像向御承的聲音,難道是她的耳朵病的出現幻听了嗎?
把床邊關于向御承的雜志專訪的封面塞進枕頭下,她不想一會兒大姐來了之後發現些什麼,然後全世界的人就都知道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要生病,至少工作的時候,還可以那麼偷偷的看上幾眼他,可是現在不知道要多久看不到那張嚴肅好看的臉了,想到心情就好郁悶!
這時,門鈴響起,她慢慢走過去開門。
老天爺真是待她不薄,原本還在擔心生病看不到那張日夜思念的俊臉,此時竟一副焦急的出現在眼前。
敝了,向御承為什麼站在她家門口?他為什麼會在這里?還用一種焦急而擔心的神情看著自己?夏詩薇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燒而出現的幻覺。
「我絕對是眼花了。」夏詩薇搖著頭,把門就又關上。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夏詩薇剛要轉身回房間的腳步被遏制住了,吞了吞口水,嗓子干痛著,不會是真的吧?
「你差點撞扁我的鼻子。」向御承待門開後,劈頭就是一句。
「我還怕你撞壞我的門。」夏詩薇靠在玄關的牆壁上有氣無力的說,誰讓他的鼻子那麼挺。
「你怎麼會來?」可是真的很沮喪,原本她就稱不上有姿色,現在又病了,一定很丑。
男人氣結!「是你打電話給我。」
好吧,是打給她姐姐的誤撥而已,不過他是不會承認。
打電話給他?開什麼玩笑?
是真的,向御承的眼神就是那麼的肯定,以至于夏詩薇氣焰驟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一定是腦子里亂哄哄的都是他,才撥錯的,怪不得聲音那麼低沉……」小聲的嘟嚷著,給自己找到問題所在。該死,頭好昏好重,她可不可以不要再思考了,她現在只想躲回被子窩著。
「你干嘛又抱我?」猛地又是雙腳離地,夏詩薇驚慌問。
「因為我不想看你昏倒在地然後撞到頭。」她全身好燙,向御承霸道的抱著她走向臥室,結果走到了廚房。然後向御承抱著她悶悶的站在廚房,進也不是,退也不知道退到哪里。
雖然沒有力氣,可是夏詩薇還是笑得要岔氣了。
「你是要我躺在鍋子上嗎?還是你懷疑我是剛從鍋里逃出來的蝦子?」因為發燒全身燙的紅通通的,夏詩薇看到向御承臉上的尷尬神色,就覺得不笑都對不起那表情。
「不許笑!」臉色不自然的有紅暈,向御承再怎麼臉皮厚,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夏詩薇吐吐舌頭,說不過她就用吼的,還那麼凶。
「發燒幾度了?」他問。
「呃……好像三十九度而已。」是早上測的體溫,不過她覺得現在好很多了,大概是因為看到他的緣故。
「燒到三十九度你還說而已?」向御承連續的問句,把夏詩薇的腦筋轟得更暈,他的聲音真的好大。真懷疑自己以前為什麼還認為他是不愛說話的人。他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為什麼要這麼吼她這個可憐的病人?
退回去,左轉就是臥室,夏詩薇指揮著方向。
「我知道。」向御承悶聲說道。夏詩薇失笑,他硬辯解的樣子,真的滿好笑的。
「先吃藥,如果不退燒,我再帶你去醫院。」他把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又拉好被子包緊她。
床很軟,但是沒有他懷里舒服,夏詩薇嘟嘴,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貪心了?
「我不要去醫院。」她從小就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大姐打針的時候都有父母陪著,而她都是佣人帶去的,看別的小孩子都抱著媽媽大哭,沒有親人的安慰她就只能硬撐住不掉眼淚。
小時候的陰影留下了就是留下了,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不能遺忘。夏詩薇把自己悶在被子里,生病時就變得很脆弱,就會想到一些很傷心的事情,所以她討厭生病、討厭醫院。
「那為什麼還把自己弄到生病?」向御承不準她悶在被子里,就把她的小腦袋給露出來,把被子掖在她的頸子間。
「要不要吃些什麼?」見她不回話,他邊問邊將掌心覆上她的額頭,探了探溫度。
「沒有胃口。」她委屈的搖搖頭,難得生病有人在自己身邊,她有些不爭氣的想哭。
「不吃東西吃藥會傷胃,我去給你買粥好嗎?」寵溺的氣味流竄在空氣中,就連向御承都不曾發覺。
「好。」她傻傻的應聲,不相信他居然肯為自己下廚。
然後待向御承轉身出去後,趕緊把床邊的行動電話抓起來,發現自己那通電話果然是撥給他的,她到底是怎樣?鬼迷心竅了是不是?
夏詩薇頭昏昏,心又黯然,向御承那種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的上自己這種女生,她這種女生隨便在大街上拉就有的平凡氣質,自然無法與有錢人的大小姐們相提並論。
想到這里,她用力的拍打著原本就緋紅的面頰,告訴自己,夏詩薇快清醒,不要錯把人家的關心當成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