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主的笨娘子 第3章(2)
作者︰舒淺

「靈兒,你可是一定要跟我一個鼻孔出氣。」凌佩竹假裝生氣道,將筷子放下,把碟碗都推向一邊,端起茶碗干脆喝茶順氣,她要是沒有靈兒的幫忙,還不得被聞人舜給欺負的死死的?

靈兒面露難色,「怎麼,你是不願意?」真是胳膊向外拐,這才來到這里幾天,靈兒都不听自己的話了。

「小姐,靈兒怎麼會不听小姐的話呢?只是、只是……」靈兒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有話你就說嘛。」

「小姐,靈兒和你一個鼻孔出氣,是不是擠了點?」

噗……一口茶水全部都噴了出去,凌佩竹是又嗆又笑,這個靈兒什麼都好,就是整日迷迷糊糊的,什麼事情都是一根筋,也不知道什麼叫作玩笑話。

「大嫂,你怎麼了?」突然身後響起洪亮的問話,靈兒頓時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給小姐拍後背,就差點魂都沒了。

「哎呀,我家小姐的屋子你怎麼隨便進呢?」靈兒氣急敗壞的向外推著葉獅,無奈力氣太小,人家根本一動也不動。

葉獅模了模腦袋,原來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一向走習慣了,這個毛病是得改,不過大哥也不會讓大嫂在錦王寨里待多久。

「不礙事的,有什麼要緊事嗎?」凌佩竹閑著也是閑著,要是有什麼閑事要管,她還是樂意之至的。

靈兒搖了搖頭,她怎麼覺得小姐愛管閑事的毛病又犯了呢?邊想著就邊去收拾凌亂的被子。

「我大哥昏倒了。」葉獅撓撓頭發,弟兄們都是粗手粗腳的,不懂照顧人,大哥發熱的厲害,估計是受寒了。

「不久前說話氣我的時候可是朝氣蓬勃,怎麼說昏就昏了呢?」凌佩竹怎麼沒看出聞人舜身子骨是那麼弱的?看那個冷冰冰的臉,骨頭也應該是鐵打的又臭又硬吧。

靈兒耳朵豎起來,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嗎?姑爺病了,小姐如果衣不解帶的溫柔照顧,兩個人你儂我儂的看對了眼,那比翼雙飛的日子還遠嗎?

「小姐,你可不知道啊,姑爺昨天抱著你沖進來神色很是擔憂,而且你們都渾身濕漉漉的,我猜是你喝醉了掉進河里,姑爺英勇的救起了你,回來又讓我找葉獅燒水,又給你暖身子,靈兒都看得很動容。」

說的是滿天星斗呱呱亂墜,靈兒就是什麼好听說什麼,邊說還邊踹了踹葉獅,不知道這個呆子知不知道接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半夜叫我燒水,大哥身子一向很好,我說怎麼會輕易受了風寒。」葉獅頓時恍然大悟。

又提及洗澡暖身子的事情,凌佩竹臉漲紅之際,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听靈兒說是聞人舜救了自己,沒把她丟在水中變水鬼,那她應該去看一下才會心安理得吧。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了有什麼用?」凌佩竹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靈兒和葉獅不說話,動作一致,眼巴巴地望著凌佩竹。

「那個,他不是要吃藥,我……」凌佩竹被盯的有些語無倫次,一旁的兩個人還是依舊看著她,還一邊露出失望的神色。

「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凌佩竹又不是真的沒良心,去就去。」凌佩竹站起身來,不自在地拍拍衣裳,然後慢慢地走了出去,一拐出門口回頭看了看有沒有人看到自己。

突然,提起裙子跑的飛快,她不是擔心,她是覺得有一點不放心。

看著小姐不情不願的挪出門去,靈兒樂的直拍掌,她就覺得小姐對姑爺還是有意思的,就是缺人幫她推一把。

「靈兒,你、你許了人家沒?」靈兒回過神來一歪頭,看了看似乎有臉紅跡象的葉獅。

「我說、我說你洗衣裳了沒?」葉獅愣是沒敢問出第二句,臉憋的比剛才還紅,絲毫見不到當初的爽朗勁兒,靈兒突然用一種很無奈的目光看著葉獅,就那麼久久的看著……

好燙!凌佩竹模了模聞人舜的額頭,嚇了一跳,這要是放個雞蛋是不是都能熟了?怎麼辦?要拿打濕的手帕蓋著?

可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可似乎她總是因為心神不寧的做什麼撞倒什麼,總算把水弄好了,好不容易把水盆放好,手帕擰吧放在聞人舜的頭上,就開始希望這樣能退燒。

「喂,你沒事吧?」凌佩竹戳了戳聞人舜的臉,英氣的面龐在這樣昏睡的樣子下顯得那麼溫柔,只是床上的男人沒反應,依舊靜靜的躺在那里。

「看你好像平時蠻凶的樣子,現在還不是病倒了,你就是一個凡人,平時要是對我積些口德的話,絕對會無病無災的,聞人舜,你听到沒啊?不回我的話,本小姐可就當你答應了,就這麼一言為定了。」凌佩竹繼續碎碎念,他醒著的時候自己吵不過他,好不容易他不能回嘴了她當然要說個夠本。

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嘴角似乎有些微微的抽動,聞人舜雖然全身燙的厲害,但是多年習武還不至于真的昏睡過去,只是沒有力氣也不想浪費力氣去反駁凌佩竹的話,其實听著她甜軟的嗓音在耳邊說著什麼,也不覺得身子那麼難過了。

「小姐,藥來了。」靈兒端著藥碗進來,放在桌子上。

凌佩竹趕緊拉住靈兒,這喂藥她還真是頭一遭,就別讓她動手了,可是還沒開口就看到靈兒看了看聞人舜,又看了看自己,臉上又開始無奈……

「好了,別說了,出去吧。」凌佩竹就知道靈兒一開口又要說什麼,姑爺這好、姑爺那好的,她瞪圓了眼楮也就沒看出聞人舜哪里那麼好?除了皮相好看一些是真的。

「咳、我現在要喂藥了。」如臨大敵似的,凌佩竹坐在床沿邊,似乎都能感覺到聞人舜身上的過熱的體溫,眼神迅速掃過他的唇瓣又趕緊移開,一看到他的唇就想起今兒早听到的自己昨夜親了他的事實。

聞人舜有些想笑,真的很想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只是後果可能是被一只盛滿湯藥的碗和湯匙砸破頭。

于是凌佩竹舀起藥汁送到他的嘴邊一倒,結果根本沒有一滴進了聞人舜的嘴巴,倒是四散奔流全進了頸子里,她又慌了,直覺要拿什麼來擦,然後從聞人舜頭上降溫的手帕抓了下來就去聞人舜的衣領里面擦。

「昏著也要和本小姐作對,你真是我的冤家,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嗎?」凌佩竹看著沒有反應的聞人舜,轉了轉眼珠,偷偷地看了看門外和窗外,都是沒有人的。

用手又戳了戳聞人舜的臉,還是沒有反應,目光又落見那兩片微薄的唇瓣上,捏著鼻子喝了一口藥汁,頭腦發熱的一橫心一低頭,就踫上聞人舜的唇,突如而來的觸感,是真的溫熱的唇,因為太緊張又忙著呼吸,于是等于一口藥汁全部吐在聞人舜的嘴上,又是一陣四散奔流。

呼……猛的拍了拍胸口,心跳的太急促了,真是不爭氣,這只是喂藥嘛!凌佩竹抓起手帕放進臉盆沾濕了就要去擦藥汁,又忘記擰吧水,結果全部順著領子流下去。

聞人舜如果現在是睜著眼的,估計也會噴出火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居然就敢想到這麼喂藥?那小小的腦袋里面到底都塞了些什麼?還要順便幫自己洗個藥澡嗎?聞人舜知道現在還不是他睜開眼的時候,不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再者也是想看看凌佩竹到底還能做到什麼份兒上。

「糟了,都濕了。」凌佩竹咬了咬牙,干脆把他的上衣給月兌了,把被子掀開,凌佩竹就把聞人舜的外衣和里衫都松開,干脆用自己的袖子就上去擦干水。

本以為聞人舜不過是山賊窩里難得一見的文人,可是文人的話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肌肉;而且胸膛是那麼堅硬的,忍不住用手戳戳反倒自己嘆為觀止了,臉頰陡然緋紅,因為看到了他胸前的兩顆硬如小石的,一時間好奇就上去彈了一下。

「唔……」聞人舜假意皺了皺眉,發出一聲申吟卻沒有睜眼,他還真不知道這小妮子如此大膽。

門口傳來竊竊私語,凌佩竹剛剛還在竊喜聞人舜沒有醒來的心突然一懸,嗖地轉過身去看誰在偷窺,袖子就刮過一旁的藥碗,碎的很響脆,想揮手跺腳的解釋,還被腳下的菜汁一滑,整個人干脆就跌回在聞人舜的胸口,鼻子差點摔扁。

「小姐,你這樣、這樣是不行的。」靈兒小聲地勸說,還費力的要把葉獅推出去,這小姐怎麼能不顧著姑爺的病情,就上下其手外加上口了呢?

「你這個笨丫頭,我哪有怎麼樣?這是、這是……」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揉著鼻子的凌佩竹都要哭了。

凌佩竹干脆就發脾氣走人,獨自一個人跑到山寨的盡頭,那是一片很漂亮的竹林,看著眼前的竹林,凌佩竹用力踹了一腳竹子,韌勁強的竹子,被不斷的彈回來,反倒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額頭染了一層薄汗,累了也就顧不得什麼干淨了,席地而坐靠在竹子上,把石子拋起來再接住,腦袋里面想的事可是亂七八糟的。

「我到底是不是生病了,說好了不想那個人的。」凌佩竹嘆了口氣,為什麼聞人舜總是突然闖進她的心思,說好听點她這是女大不中留,說不好听的話不就是少女懷春了嗎?「我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人,這才幾日而已,怎麼可能呢?」

「萬事皆有一個可能。」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入耳猶如泉水流泄。

凌佩竹嚇了一跳,這竹林子里怎麼平白多出一個人來?

「你怎麼能偷听人家的話?」凌佩竹趕緊起身看向身後,這一看一時間讓她看傻眼了。

「剛才小姐的話,在下實在不必用偷听的就可以听的真切。」男子笑了,笑容讓人甘願沉溺其中,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凌佩竹,果然是個姿色不凡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也算配得上舜了。

「油嘴滑舌。」凌佩竹斥責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很奇怪,雖然天色還早,可是免不得心中悚然。

「姑娘可是姓凌。」男子說的很是肯定,似乎沒有要凌佩竹回答的意思。

凌佩竹腳下一頓,這人還知道自己姓什麼?莫非是山寨里的人?可是如果是寨里的人她也不可能沒注意到,因為這樣的人一定會讓人過自不忘的。

「你是誰?」她鼓起腮,反問一句。

「在下尉遲,今日有人來擾,我們終會再遇的。」男子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管凌佩竹的反應。

凌佩竹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讓他走了,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而自己就只知道他是姓尉遲,還不知是真是假。

按姓尉遲的話,該不會就是那個、那個什麼不在人世的有緣人吧?凌佩竹就算膽子再大,想到這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莫非她真是大白天撞鬼了?雖然腿有些發軟,可是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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