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家大宅。
陳昊看著面前的高鐸風,目光如炬,「當真沒有字形發簪?」
斑鐸風連忙點頭,「我派人查過所有的首飾店鋪,都沒有!」
陳昊不說話,卻蹙緊了雙眸。
那麼,侍女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高莊主,不管凶手是誰,鐵定與四毒教月兌不了干系。你可想報仇?」
斑鐸風立即點頭稱是。
陳昊冷冷地說道︰「那麼,從現在開始,以碧水山莊的名義,廣集群豪,共滅四毒教。」
「是。」
柔軟的床榻。
雲若幽幽睜開雙眼。這幾日,身子痛得厲害,她根本下不了床。她曾經偷偷看過爹爹書房內的醫書。醫書上似乎提到過她這樣的癥狀。
逼者,寄生于洛陽紅。中者心志皆喪。子夜聞塤而情發。若不聞塤聲,則夜夜承受碎骨之痛。三月之後,骨髓皆空,形容枯槁,命喪。此,攝魂引也。
那日的洛陽紅,竟是她的劫。
她嘆了口氣,知道大哥已知曉。
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更多柔情。
疼惜,不舍。
她緩緩撐起身子。
可是大哥知曉了,依舊不告訴她。
她笑著。
淡淺,蒼白。
他的情,露得淡,卻是用得極深。
「若兒。」陳昊推門而入,看到她,滿臉笑意。
他輕輕走上前,扶著她,為她把被子攏了攏,「想家沒?」
雲若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頭。
「那我們明天回家?」
「嗯……」
想到家,她還是有些心酸。
爹娘她是想念的,只是,她該如何面對大哥,和那未見過面的「夫」啊!當日離家,本是一身輕松。但是此時,她心中有了掛記。要她離開大哥,她怎麼做得到?
陳昊看她一臉落寂,知了她的心事,于是笑著,問她︰「在想什麼?」
雲若緩緩蹙起眉,「大哥,其實,我早已婚配。」
陳昊緩緩道︰「嗯。我知道。」
雲若一驚,回頭望著他的眼,「你已知曉?」
陳昊微微一笑,「打算瞞我多久?」
雲若低下頭,沉默許久。
陳昊忽覺手背一涼,細細看去,竟閃珠光。
他突然慌了,急忙捧起雲若的臉,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心一下子揪了,「若兒別哭。」
雲若不說話,只是流著淚。
陳昊突然就吻住了她的淚,從眼角,到鼻尖。
細細碎碎的吻,落在雲若的臉上。
輕輕地,他吻住了她的唇。
輾轉反側,珍寶一般。
許久。
陳昊擁著雲若,唇邊,是幸福的微笑。
雲若早就羞紅了臉。
她的背倚在他的身上。頭,靠在他的頸前,他的呼吸,她听得到。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夫,你還會逃婚嗎?」
陳昊說話的時候,喉間微微震動著。
雲若仿佛也被震動了。
她突然回過頭,看著他。
是了,她還未細想︰她的婚事,他怎知?
陳昊笑著,凝望著她,「我,去你家下了聘。結果大婚之日,新娘卻換了人。」
雲若一臉驚愕,大哥,真是她的夫?
「不過,我很開心你離家出走。這樣,我們才能如此親近。」
雲若花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那麼,她剛剛的表現,豈不是很像傻瓜?
她微微噘起了嘴,不滿的情緒寫滿整張小臉。
陳昊微微一笑,輕輕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錯了。」
雲若「撲哧」一聲笑了。心中真的很甜蜜。
如果她知道大哥是她的夫,她一定會乖乖地穿上喜服,高高興興地做他的新娘。
還好,不算晚。待她回家,找到那本醫書,解了身上的毒,便可與他長相思守。
她笑得如花朵般燦爛。
濃濃的溫馨,透過窗沿,傳到花園中。
芬芳四溢。
「師兄,不是說要去洛陽的嗎?」
夕蕭一直以為陳昊要去洛陽,誰知他卻突然說要回家。
陳昊微微抬頭,眼中陰霾盡現。
他伸出手,一只火紅的鏢,一張普通的信紙。
夕蕭接過,迅速展開信紙,「欲救此女,速回。」
「這是?」夕蕭不解。
陳昊搖搖頭,這字跡,他不識。
「所以你要回?不怕這里面有什麼陰謀?」夕蕭覺得不妥。
陳昊目光堅定。
只要有一線希望,不管怎樣,他都願意一試。
「師弟,你幫我做一件事。」
夕蕭看著他。
陳昊緩緩道︰「幫我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