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答應吧!反正你都被你父親逐出家門了,暫時也沒穩定的工作,倒不如就專心擔任我的師父,我娘給的酬勞不會讓你失望的。」季巧離在他身邊低喃著,內心也希望他能留下來。
不知為何,她對他存有一份私心,也不排斥他的觸踫,平時她可不是這麼輕易和人交心的,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只能說他剛好投她的緣吧!
望著她俏皮的表情,到口的拒絕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胸口的震蕩讓他隱約察覺一絲異樣,他知道如果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後果可能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只是他平靜無波的心,卻因為她的出現而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既然夫人堅持,那麼晚輩在此謝過夫人,往後定會竭盡所能的教導巧離。」盛情難卻之下,他也只好欣然接受。
「謝謝娘!」季巧離喜上眉稍,早知道事情這麼輕易就解決了,她也不須躲躲藏藏的跑來和他見面了。
說是習笛,至今她還沒學成,倒也是有愧于他的指導,畢竟他可是很認真教學的,只是她偶爾會盯著他俊朗的面容微微閃神,那些指法老早就讓她拋諸腦後了。
「別開心的太早了,一個月後,我要驗收成果,若是表現不盡理想,往後你就安分的待在屋里,哪兒也別想去。」倪浣浣拉下臉,下了最後通牒。
有哪家的名門閨秀,像她這樣老是跑得不見人影的?
「放心,有師父的指導,女兒肯定會進步神速的。」她大言不慚的打包票。
「咳!這話等你學會最基本的指法再說也不遲。」他忍不住潑她冷水。
「喂!你是存心笑話我不成?」她黑眸一掃,滿臉不悅地瞪著他。
「此言差矣,我只是實話實說。」他笑意漸深,和她斗嘴著實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眼見兩人旁若無人的斗起嘴來,就像是一對感情甚篤的情侶似的,季雲天雖對此事頗有微辭,但既然是妻子的決定,他也就不便多說什麼,畢竟女兒是自己的,她是什麼樣的個性,他豈會不知。
「成了,既然答應讓你習笛,此事就此作數,你快些回去換件干淨衣裳,可別著涼了。」
「是,謝謝爹!」她眉開眼笑的大聲應道,燦爛的笑顏瞬間迷惑了封伏羲的眼。
一張美麗的嬌容驀地浮現在他的腦海,感覺心弦似乎被什麼給撥動了,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容顏,讓他呼吸微窒,胸口緊緊的揪疼著。
那女子究竟是誰?為何會不時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教他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季巧離的神韻,像極了那名女子。
察覺封伏羲復雜的神情,季巧離柳眉微挑,這人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得到的許可,他還在躊躇些什麼?
「還愣在那兒做啥?咱們身上的衣裳全弄濕了,再不回去換件干淨衣裳,當心染上風寒。」她揚聲喚回他游離的神智。
「也是,以你的資質想在一個月內學好笛子,確實沒有時間生病。」他揶揄,顯然很不給她面子。
「少瞧不起人了,我非得好好表現給你看,讓你以我為傲!」她從鼻子哼著氣,只要她季巧離想做的,沒一件能難得倒她!
事實證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尖銳刺耳的笛音,從季府傳出,不僅驚得樹上小鳥飛走,也讓經過的路人均捂起耳朵,就怕魔音穿腦,回去還得找人來收驚定定神。
季巧離惱火的瞪著手中的笛子,原本她是打算拿他的玉笛來吹,無奈封伏羲堅持要她從一般的木笛開始練習,偏偏這笛像是跟她有仇似的,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就是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哎呀!氣死我了,怎麼都不對!」她火大的將手中的笛子扔在一旁,嘴巴因為長時間的練習而酸疼不已。
「這麼快就放棄了?」看她兀自生著悶氣,封伏羲好笑的說道。
「誰放棄了?肯定是你故意挑了支爛木笛給我,我才會吹不出像樣的曲子,不管,把你的玉笛借給我。」她耍賴的伸手向他討。
「普通木笛都吹不好了,你確定你可以吹這玉笛?」不是他小氣,實在是他真的對她沒信心。
頭一回做人師父,卻收了一個資質駑鈍的學生,這話若傳出去,怕是會壞了他的招牌,不過不打緊,他從來沒想過要靠教笛維生,就算讓她壞了招牌也無妨。
「你少瞧不起我,沒試過怎麼知道?」話未竟,她猛地朝他撲了上去,目標就懷中的玉笛。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教他本能的攬住她的身子,沒讓兩人因為猛烈的擊而跌倒,她軟馥的嬌軀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淡雅甜香,饒是沉穩如他,也不由得有些走神,一顆心竟因此悸動著。
不可否認,她的存在的確讓他有了些許變化,不但破天荒收她為徒,甚至還拉她作陪,現下更是登堂入室,當起她的專屬師父來了,這些種種舉動,都指明了一件事--他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在乎她。
尤其當她的柔軟緊緊貼合著他時,體內的燎原大火猛烈燒著,偏偏礙于道德禮教,他不能,也不該佔她便宜,不著痕跡的輕推開她的身子,季巧離渾然不知他身心所受的煎熬,依舊想方設法的要搶到他懷中的玉笛。
「我就不信我搶不到。」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伸長了手在他懷里胡亂模索著。
「住手。」他咬牙輕斥,握住了她作亂的柔荑。
「怎麼?怕了嗎?怕了就快點把笛子交了來。」她猛一抬眸,唇瓣卻不經意的掃過他的薄唇。
對于這場意外,兩人雙雙愣在原地,季巧離瞠大美眸,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好看的薄唇,一想到她方才親到他的唇,她的臉頰燙得驚人,羞窘的不敢迎上他的眸。
天啊,他會怎麼想她?以為她是個豪放女,一點道德禮教都不懂,才會主動親吻男人,思及此,她急迫的想解釋,卻驚見他深邃清幽的黑眸,正直直的望著自己。
那眸光似火,像是要燃盡她的身體,炙熱無比卻又教人難以抗拒,她停下搶奪玉笛的動作,發覺自己不知不覺貼在他身上,兩人親密的舉止,說他們兩人沒什麼人還真沒人會相信。
「我……我不是故意的,誰教你不把玉笛借給我。」她局促的隨口找了個理由,一心希望他別拿這件事來說嘴,否則她可是沒臉見人了。
面對她的指責,封伏羲抿唇不語,唇上仿佛還殘留著屬于她的柔軟,雖然只晴蜓點水的一吻,卻在他的心湖激起一陣狂風暴雨,那股悸動,既澎湃又洶涌,瞬間淹沒了他。
他不想做謙謙君子,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正直的好人,他和一般人一樣,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在遇上她之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擁有這些,直到她的一個吻,轍底推翻他舊有的想法。
「你想用美人計來逼我就範?」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發現她本能的想逃離他,他扣住她的縴腰,不讓她逃開。
「我需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嗎?」她紅著臉,方才只是一場意外,她才不是那種人呢!
雖然他的唇嘗起來滋味還不壞,但他可是她的師父,于情于理,她都不該對他有遐想呀!
「那麼,你方才對我投懷送抱是……」他微挑眉,眸底浮現濃濃笑意。
他在賭,賭她對他並不是全然沒感覺。
「剛才只是一場意外,我才沒對你投懷送抱呢!再說你是我的師父,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她惱羞成怒的極力撇清,就是不想讓他察覺自己矛盾的心理。
「真是如此?不是你故意想色誘我?」他調侃。
色誘?她一個清白的姑娘家,竟被他說成這樣!幸好這書房里只有他們兩個,要是被其他的奴僕看到,她的閨譽肯定蕩然無存了。
「你越說越離譜了,我怎麼可能會用那種下流招數?」她心慌意亂的別開視線,索性連他懷中的玉笛也不搶了,只想逃離他的身邊,讓自己冷靜冷靜。
「也是,或許應該是由我來色誘你才對。」語畢,他薄唇輕揚,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溫熱的唇瓣瞬間覆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