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她知道事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那樣單純,她看得出封牧仁不只是對他恨之入骨,甚至想搶走他的一切,讓他孤老終生,一輩子無依無靠。
真是個心機重、城府深的小人,這種人居然是他的胞弟,若是她肯定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他的。
「胡說,我看他是想搶走你的一切,讓你生不如死,你爹娘也認同他的作法嗎?」她為他抱不平。
瞧她義憤填膺的樣子,活像受委屈的人是她,真是個善良的女孩,他莞爾輕笑,爹娘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並不想計較,既然封牧仁認為他搶走了全部的父愛,那麼他就把父親讓給他。
因為他沒有父親的疼愛,也能堅強的活下去。
「我娘早逝,爹後來娶了牧仁的母親,母親捍衛自己的孩子乃人之常情,而我爹則是不偏袒任何人,不過牧仁認為爹疼我,所以……」他語帶保留,不想在外人面前談論自己弟弟的不是。
「所以他陷你于不義,讓你爹對你失望,將你趕出家門,對吧?」她替他將未盡的話說出口。
什麼東西嘛!那個封牧仁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這樣設計自己的兄長,虧他生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事實證明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再加上這些年來的磨練,也讓我成長不少。」說來,他還真要感謝封牧仁。
「那這些年來你都在做什麼?」看他成天四處游蕩,也沒見著他在工作,總不會是靠家人資助吧?
「我說我是教笛子的,妳信不信?」他揮了揮手中的玉笛,似笑非笑的說。
「鬼才相信呢!你以為每個人都跟我一樣喜歡你吹的那首曲子嗎?」再說他又不收費,靠教笛大概會餓死吧!
「那可難說,再說我也不是只會那首曲子。」
「是嗎?那吹個幾首來听听呀!」
「妳不曉得要听我吹曲可是要付錢的?」他一臉認真的望著她。
看他一本正經,不像是在唬她,季巧離先是皺了皺眉,而後在身上東翻西找的,最後從懷里翻出一只紅色荷包,上頭的牡丹花樣,看來栩栩如生。
「多少?」她又不是付不起。
他不過是隨口說說,她還真的打算付錢給他,封伏羲莞爾輕笑,順手搶過她的荷包。
「妳只有帶這些錢?」看著里頭的銀兩,他笑問。
「平時我又不太花錢,沒事帶那麼多銀兩做啥?」她俏臉微赧,伸手欲搶回他手中的荷包,卻讓他給閃開了。
「這荷包繡工挺精致的,勉強夠妳听一首曲,我就收下了。」他枉顧她的意願,就往懷里塞,讓季巧離羞窘的直想搶回荷包。
那只荷包是她親手繡的,她可沒打算送給別人,再說若是送荷包給男人,豈不代表她對他有意思嗎?雖然他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但她可沒忘了他是她的師父,她不能喜歡上他呀!
「不成,那荷包不能給你!」她一個旋身,伸手欲搶回。
「為什麼?莫非這荷包有什麼特殊意義?」他再閃,沒讓她得逞。
「你管那麼多做啥?總之這荷包不能給你。」她氣惱的撲上前去,就不相信這樣還搶不到。
丙然,她奮不顧身的一撲,讓封伏羲原本想閃開的身子,硬是呆立在原地,他知道他若是這麼一閃,會讓她跌得鼻青臉腫,為了保護她,他只好張開雙臂,接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了。
她軟馥的嬌軀,重重的撞進他懷里,一股花香味沁入他的鼻腔里,腦海中驀地閃過一抹淺黃色身影,讓他微微閃神,整個人不穩的往後踉蹌數步,等他驚醒回神時,才發現自己雙腳踩空,和季巧離雙雙跌進湖里。
冰涼的湖水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她會泅水,所以壓根不怕水,只是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一時慌了手腳,雙手不停的揮舞,卻制止不了身體逐漸下沉的事實。
「救命啊──」嘴里喝了不少湖水,她開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就怕自己香消玉殞,她才十七歲,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呀!
「放松,別使勁!」一雙有力的臂膀撈住她下沉的身體,她本能的想抓住對方,卻听到一陣低沉的斥喝。
「我怎麼可能不使勁?我才十七歲,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我,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閻羅王想見她,她還不給見呢!
「誰說妳會死?」封伏羲帶著她游向岸邊,看她有如八爪章魚緊緊纏著他不放,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似乎還沒察覺到自己已然月兌離險境,季巧離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德教條,全身都掛在他身上,就怕自己一個不留意,讓他這根浮木給漂走了,屆時她上哪討救兵?
「我如果不巴著你,我就一定讓牛頭馬面抓走的。」她睜著雪亮的瞳眸,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想閻王暫時還不想看到妳。」他摟著她的腰,對兩人如此親昵的舉動感到有些赧然。
他性情淡泊,尤其對男女情愛更是毫無興趣,反而對五行八卦之術頗有心得,讓他父母曾經一度懷疑他是否有隱疾,只是當她全身濕淋淋的黏在他身上,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教他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胯間明顯的讓他身體一僵,他居然對她有?!她是他的學生,雖然只是形式上的,但再怎麼說他都不該對她有遐想。
季巧離全然不知他內心承受多大的煎熬,只是他突如其來的放松,身體頓時少了支撐力,嚇得她驚呼連連,雙手雙腳死命巴著他不放,就怕自己真的變成水鬼的一份子。
「喂!不要放手呀!」她還想多活幾年好不好!
「我們已經到岸邊了。」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緩內心的激動。
「咦?」她眨著眼,這才仔細環顧周遭的景致。
不知何時,他們早就已經到達岸邊,她只需長腿一邁,就能踩到湖畔軟沃的土壤,而她居然還像只八爪章魚般黏在他身上,如果讓別人撞見,她還要不要做人呀!
靶受到他灼熱的體溫,她羞紅了臉,趕忙想推開他往岸上走,不料當她跨上地面的那一瞬間,一張張熟悉的臉孔,一字排開的猛瞪著她,她瞠大美眸,一時反應不過來,差點又跌回湖里。
「怎麼回事?可別又跌下去了。」封伏羲俊眉微蹙,一手扣住她的腰,沒讓她再一頭栽進湖里。
季巧離哪里還有心思管自己會不會掉到湖里,光是看著那一張張有如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就足以讓她膽顫心驚了。
「季巧離,妳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