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橫眉豎目的模樣,她睜著清亮的黑眸,直勾勾的迎視著他。
「沒人教我這麼做,我只是想在所剩無幾的日子里,留下和你之間美好的回憶罷了。」所以她擺月兌了矜持,只想徹徹底底的放縱自己。
她堅決的表情,勾起他內心的震蕩,他拉起她的身子,仔細的替她將凌亂的衣服給整理好,就連她發上歪斜的簪花,他也重新替她簪上,看著他溫柔貼心的舉動,她心頭一暖,對他的愛意有增無減。
雖然他嘴巴壞了點,但不可否認,他對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教她怎能面對失去他的痛苦?想起他即將啟程回落雁城,她的心更加酸楚。
「蠢,你就不怕我是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將你吃干抹淨後就一走了之?」他輕敲著她的額。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只能怪我識人不清。」她模著被敲疼的頭,對自己的決定仍是不後悔。
「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這丫頭平時看來精光,怎麼一踫上感情就變成這副蠢樣子了?
只是看她為了他這麼犧牲奉獻,他其實感到無比開懷。
「是,我就是蠢,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你,我又怎麼會這麼義無反顧的想將自己獻給你!」結果他還不領情,未免太豈有此理了!
「雪卉,這次回去,我得打理好鋪子里的事情,此外,還有些私事要處理,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會盡快回來接你的。」他允諾。
「接我?我爹不會同意讓我離開的。」以為他是要接她去落雁城住一陣子,她有些為難的攬眉。
聞言,他笑意漸深,難得他都對她掏心掏肺的許下承諾了,怎麼這妮子的腦袋就是不開竅,連他的暗示都不懂?
「傻瓜,等那一天到來,我會讓你爹心甘情願的把你送到我那兒,屆時,你想要我怎麼吃你都可以。」他曖昧的望著她,不意外見到她羞赧的臉蛋。
「你……你不正經,不同你說了,那些飾品你自己收拾,我還得回鋪子里幫忙呢!」她跳下圓桌,含嗔帶怨的瞪了他一眼,而後小跑步的轉身離開。
看她飛也似的逃離,他心情為之大好,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直到一道黑影閃進大廳,他俊美微挑,笑意不減的望著來人。
「意外的訪客呢!有事?」這回又換了個人啦?
必耀拍拍沾了灰的黑袍,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全都為了這位樂不思蜀,遲遲不歸的萬靈居主子,也不想想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還不回去找個理由搪塞!
「駱爺,你上回不是允了劉公公的差事,現下人找上門,問你找得如何了?」他自動自發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鼓作氣的灌入嘴里。
啊!真是滋潤啊!
「這劉軍還真是沉不住氣,你怎麼打發他的?」他斂起笑容,目光如炬的問道。
「我說你還在查,要他再靜候幾日,不過我看那劉公公似乎擺明了不信任咱們,私底下還找了五毒門的人來幫忙。駱爺,如果你當初不想接這門差事,就拒絕了啊,何必搞成這樣呢?」為了一塊龍紋玉佩得罪宮里的人,還真是虧大了。
相對關耀的嗚呼哀哉,駱敬寒反倒顯得沉著,他遲遲不交出玉佩,實則是因為他掌握了攸關他自身的秘密,為了探究實情,這塊玉佩說什麼也不能見世。
「五毒門的人擅長使毒,近日他們為了玉佩,肯定會有所行動,劉軍那里我會處理,你們就多加留意。」他下著指令。
「駱爺,那塊龍紋玉佩你究竟是找著沒有?為什麼劉公公會為了一塊玉佩搞得人仰馬翻的?」這事肯定有蹊蹺。
駱敬寒莞爾輕笑,若是他猜得沒錯,皇後處心積慮的想找回這塊玉佩,應該是想讓靈妃誤以為她的兒子已經死了,畢竟皇上雖然將靈妃打進冷宮,但對她的關愛始終沒減少過,皇後為了奪回皇上的心,會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
「玉佩我自然是找著了,只是我沒打算交出它。」
「什麼?你找到玉佩還不交出去?駱爺,你究竟在想什麼啊?」關耀急得跳腳。
「我只是在找真相,一個極為重要的真相。」他仰頭望著窗外,一陣細微的嘆息聲幽幽傳出。
***
真相?什麼真相?溫雪卉從駱宅倉惶逃出,腦子里還消化不了方才駱敬寒和那名黑衣男子的交談。
原來她想踅回去替他收拾飾品,沒料到會有個人突然竄進廳里,幸好她反應快,及時停住腳步,否則肯定會被發現。
上回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也是和駱敬寒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現在又跑來一個黑衣人,一樣說些她听不懂的話,但她隱約知道,駱敬寒並不只是個普通的商賈而已。
你當初成立萬靈居究竟是為了什麼?
腦海中驀地回響起上回那個黑衣人說的話,當時她就猜測他和萬靈居有關系,只是因為心已偏向他,所以就告訴自己,他只是一時迷糊,想要上萬靈居求得什麼,就是不想接受他其實就是萬靈居里的人!
那個助紂為虐,幫助貪婪的人獲得更多的萬靈居主子!
她只覺得背脊一涼,全身不由自主的輕顫著,她沒想到她一心一意愛著的人,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想起有多少人因為他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她就感到憤怒不已,她早該認清事實,為什麼要在她賠了心之後,才讓她確認這麼殘忍的事實?
雪卉,這次回去,我得打理好鋪子里的事情,此外,還有些私事要處理,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會盡快回來接你的。
他溫柔的話語,言猶在耳,此刻卻幻化成皮鞭般,鞭笞著她的心,她心亂如麻,早已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她捂著耳,不想去回想有關他的一切,一抹娉婷的身影,突兀的站定在她的眼前。
「小泵娘,瞧你面色死白,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的,這樣在街上奔走可是很危險的。」女子一身紫衣,妖媚的面容極為冷艷。
「請問你是?」她心生戒備,對于這半路冒出來的女人,有著明顯的警戒。
女子冷然一笑,對于她戒備的眼神絲毫不以為忤,若不是這女孩有極大的用處,她也不想跑來和這乳臭未干的臭丫頭瞎攪和。
「我是艷紫,五毒門的護法。」她冷冷的報出自己的名諱。
五毒門?那不是方才駱敬寒口中說的擅長使毒的門派嗎?劉公公既然已經委托萬靈居尋找玉佩了,那這個什麼護法的又為什麼要找到這里來?
「多謝姑娘的提醒,我自會小心,告辭了。」江湖是非多,她還是少踫為妙。
「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我與姑娘素昧平生,我不認為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溫雪卉冷著臉,隨即轉身就走。
一條紫紗倏地凌空飛來,將溫雪卉的身子纏得密密實實,讓她動彈不得,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疼得她緊攏眉心,不悅地瞪著眼前的冷艷女子。
「要不是你和駱敬寒關系匪淺,我也不會浪費時間來找你這臭丫頭。」
「你找駱敬寒做什麼?」盡避心里氣他,但還是免不了為他擔心。
「哼!劉軍指名要的龍紋玉佩分明就在他身上,他卻遲遲不肯交出。現下只有拿你來要脅他,他才會心甘情願將玉佩交出來。」為了那豐厚的酬勞,他們也不惜和萬靈居迎頭對上。
「你抓我是沒用的,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不可能會拿什麼玉佩來換我的。」
她冷著臉,故意表現得和他毫無瓜葛。
艷紫噙著一抹冷笑,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忍不住為她的勇氣喝彩。
「小泵娘,你與駱敬寒究竟有沒有瓜葛?值不值得他拿那塊玉佩來交換?很快就會揭曉了。」
語落,她扣住溫雪卉的手臂,使出上乘的輕功,瞬間消失在市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