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簡直是無從說起。
「蓋林,我沒有受過任何傷,我就是我,只是不巧我恰好也是皇後,但我不是大家以為的那個皇後。我知道這個說法一點都不合邏輯,只能請你相信我。」她懇求地再重復一次︰「我不是大家以為的那個皇後!」
扒林靜靜看著她,半晌,濃黑的眸中漸漸透出暖意。
「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凱雅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僅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也是第一個無條件相信她的男人。
她何德何能遇到這樣的一個好人?
「嘿。」蓋林溫柔地將她拉進懷中︰「別哭,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一定都有辦法解決,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
她埋進他的胸膛哽咽。「蓋林,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就不能單純只是想對一個人好而對一個人好嗎?」
他的眼中出現笑意。
「只是……」她顫巍巍地吐了口氣。「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獨立又堅強,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直到現在……」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是孤獨無依的感覺。
沒有一個朋友家人,沒有一個精神寄托,只能一個人在黑暗里孤單地往前走。「噓。」蓋林把她的帽子摘掉,輕吻她的發心。「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孤獨了。」
驀地,他全身一僵。
凱雅連忙回頭看是不是有敵人。
沒人啊!她轉回來看硬邦邦的男人。
「你……你……」蓋林震撼地指著她。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是她相貌改變了嗎?是她變回原來的身體了嗎?
「你的頭發,」蓋林無法置信地指著她。「你的頭發怎麼了?」
頭發?
「削短了啊!」凱雅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你剪掉頭發?你為什麼要剪掉頭發?」他瞪著眼楮。
「……因為那麼長的頭發整理起來很麻煩。」
「你!你!」他用力一拍腦袋,「沒有女人留短發的,那麼漂亮的一頭發,你竟然只為了麻煩就把它剪掉,你實在……」
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頭發有這麼重要嗎?
再想想,好像有個童話是一個美女被關在塔頂,只能留很長很長的頭發當做繩梯,讓塔底下的王子爬進來救她。
或許在這個世界里,女人的頭發真的很重要。她沒有弄清楚,就擅自把頭發剪短,現在想一想好像莽撞了一些。
想了半天,不曉得要說什麼,她只好認錯。
「對不起。」
「沒關系……」蓋林深吸了口氣。
「蓋林,女人的頭發在這里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她試探性地問,實在不想將來又犯了類似的錯。
扒林郁悶地望她一眼。
「沒事,只是我喜歡我的女人長頭發。」
凱雅想揍他。
接著她想吻他。
他喜歡「他的女人」長頭發,代表他想要她當「他的女人」嗎?
她又呆又愣的表情實在太可愛,蓋林終于忍不住。
他將她拉進懷里,重重吻住她。
「你結婚了。」凱雅的理智有一瞬間的清明。
「這不再是問題,我和其他女人沒有婚姻關系。現在的我可以對你做所有男人想對女人做的事,沒有道德上的瑕疵。」
所以,這幾天他也在解決他的問題嗎?
她愉快地跳到他身上。
兩個人都不是性格扭捏的男女,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很順理成章。
扒林大笑,順勢坐下來背靠著她剛才坐的石頭。
「我從來沒有打過‘野戰’。」凱雅跨坐在他身上,興奮地道。
「什麼是野戰?」
一陣笑意的泡泡從她喉間逸出,她決定示範給他看。
唇交鎖著,蓋林突然站起來。她輕叫一聲,連忙環住他的脖子。
她的上衣早就跌落一旁,豐滿高聳的立刻貼住他的胸膛,他直直盯住她被壓扁的渾圓好一會兒。
扒林粗嗄地咕噥幾聲,抱著她往溪里走去。
那串咕噥里夾雜男人欲求不滿時會用的髒話,听他用那些髒字讓她更難以抑止的興奮。
凱雅幾乎申吟出聲,這副身體敏感得超乎想像,只是腦子里動了念頭,她的肌膚刺痛,腿間開始沁出暖熱的濕潮。
她已經可以預見稍後的會對這具身體帶來怎樣的反應。
一個堅硬的東西抵著她的腿間,她突然無法忍受他們之間有任何隔閡,兩手開始亂扯他的衣服。
扒林低沉大笑,任這個暴力的女人直接扯破他的上衣。
她大概忘了她的臉還有偽裝,他好笑地想。如果這時有人路過,會見到他正和一個男頭女身的人妖。
扒林不打算讓任何人欣賞她。
他抱著她走到冰涼的溪水里,突然下沉。她尖銳地抽了聲氣,抹掉臉上的水珠和偽裝。
他半走半游地來到一個比較淺的溪坳,這個角度不會有任何人看到。
她捧住他的臉凶猛地吻住。
扒林以不下于她的饑渴回吻,坐在溪床的圓石上,兩手忙碌地卸掉他的褲子,然後是她的。
凱雅感覺一個灼熱的尖端在她的腿間剌探,輕吸了口氣,調整一下角度讓他進入得更順。
下一秒鐘,他熱烈充實地填滿她。
「啊……」她大聲地申吟出聲。
扒林模模糊糊又說了一句髒話。
他精實的大腿在她的臀下緊繃,她的雙腿夾住他的臀,開始劇烈地起伏。
老天,她真是個熱情的東西!他半是驚訝,半是愉快的想。
女人在床上通常是被動的,承受男人在她們體內播種。一個堅貞的女人不會表現出對床事的享受……他以前也如此以為。
直到現在。直到她。
和他一樣享受的凱,美麗無比。
她雪白的肌膚泛起一層晶潤的紅澤,眼神朦朧,輕聲嬌吟。他再沒有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
她的這一面,只能給他看見。
他抓住她的腰,用力一下抵進她的深處。
她險些被他巨大的沖擊力弄得連申吟都發不出來。
「干嘛啦!」她難受地捶他。
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嬌弱示軟,蓋林低頭封住她的唇,男性部位狠狠沖剌。
第一波強烈的高潮讓她打了個哆嗉,癱在他的懷中,但在下方逞凶的部位依然尋求屬于它的滿足。
她的預感成真,這具身體幾乎承受不了他的雄壯。
身下粗悍的身軀沖擊得更激烈,她已經攀上第二波高潮。
「這麼快?」蓋林在她耳畔低笑。
她渾身無力,只能嬌弱地枕在他肩頭輕吟。
扒林不再有任何保留,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腰,奮力的最後一波沖刺。
終于,他全身一僵。
當他的熱流涌入她體內,她攀上第三波高潮。
扒林癱軟在原地,激烈喘息。
老天!他從來沒有在女人身上享受過這樣劇烈的歡愉,勢均力敵的原來如此美妙。
棒了好久,屬于他的部分軟軟月兌出她體外。
凱雅坐直身體吁了口長氣,對他暈眩地一笑。
扒林想將她抓回來,她翻身一倒,整個人浸入溪水里,洗掉全身所有的染料。幾分鐘後,一尊燦爛耀眼的女神從溪流中站了起來,對他傲然而笑。
扒林無法不屏息。
凱雅輕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將頭發和身體搓洗得更干淨一些。
他受不了地黏上來,兩人站在溪水中,以高難度的姿勢又做了一次。
他不怕傷到她,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能以同樣熱力回應。
***
等兩人終于踏上岸,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
「抱歉。」凱雅對撕碎的上衣扮個鬼臉。
「小代價,值得。」
她笑得更燦爛。
他們穿回自己的衣服,只除了他必須打赤膊。
「我好餓。」會有這種效果。
「我去獵一點東西回來。」蓋林走進森林里。
凱雅趁機尋找干枯的樹枝,以金屬小刀敲擊石頭,生起一堆火。
不多久,他帶著兩只野兔回來,步伐一頓。
「怎麼?」凱雅在火中加一塊木頭。
他搖了搖頭,慢慢地笑。
「真的沒有事情難得倒你。」在野地生火是很困難的事。
「噢,以前都讓你生火是因為我懶得做,不過我現在太餓了。」
「那你一定也會處理兔子吧?」他在火堆旁坐下,兩只死兔悠哉地丟給她。凱雅露出太白的牙笑一下。
「分工合作。我生火,你負責處理野兔。」
她會,不表示她喜歡,兩只野兔丟回他腳邊。
扒林大笑,拿起兔子和短刀走到溪旁,開始處理獵物。
幾分鐘後,兩只剝洗干淨的野兔串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兩人饑腸轆轆等著晚餐烤熟。
傍晚的陽光不會停留太久,一旦日頭完全消失,天色就暗得很快。
他們剛開始烤兔時,天際猶有余暉,等兔肉烤熟,整片森林已經陷入夜的懷抱。
「所以,你們查出那女孩是怎麼跟史文兄弟混在一起的嗎?」她接過他切下的兔腿,開始啃食。
扒林露出不太愉快的神色。「似是她自己趁出宮途中,逃去找史文的。」
「真的?」她興趣十足地問︰「一個宮中侍女是如何認識一個深林中的礦工的?」
「似乎是去年國慶日的慶典中……算了,你知道嗎?我甚至不想知道他們兩人如何認識的。」
「少來,你不會是在替自己的徒兒抱屈吧?」凱雅推了他一下,調侃他。
「她和提姆已經有婚約了,他們兩人一定會結婚,她根本不應該去認識那個史文。」即使有部大胡子擋著也看得出他整張臉沉下來。
「可是她和提姆互相有愛意嗎?11她好笑地指出。
「婚姻是責任,跟愛不愛沒關系,他們的感情可以婚後再慢慢培養。」蓋林的臉更臭。
「並不是每對夫妻都可以在婚後培養出感情的。」
扒林根本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你們女人就在乎這些情情愛愛的小節。」他抱怨。
冥頑不靈。
「好吧,那我換個說法︰如果這個時候我那無緣的老公突然冒出來,宣稱他還活著,而我是他合法的妻子,然後把我抓回家做所有你剛剛對我做過的事,你的感想如何?」
「除、非、我、死!」
「那就對了。」她攤攤手,「你自己是這樣的心情,史文也是這樣的心情啊!換成那女孩的立場,如果今天另一個和我沒有感情的男人出現,要對我做你剛才對我做的事,我也不願意。」
扒林持兔肉的手一頓。
「是嗎?」他愉快地一笑,清清喉嚨回到原先的話題︰「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和提姆的婚事?你又不認識她!」
「這和認不認識無關,而是基本的正義感。」凱雅拿啃光光的骨頭指了指他,蓋林切一塊兔胸肉給她。
她接過兔肉,邊吃邊說︰「男人結婚只是娶進一個女人,女人卻是從自己的原生家庭被拔除,加入另一個家庭里,所有壓力都落在她身上,所以她起碼該選擇一個讓她願意承受這些壓力的男人去嫁。」
他倒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
女人嫁給男人,為男人持家生孩子,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到底哪來這麼多怪念頭?」他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這哪里是怪念頭?這種事很實際好嗎?尤其是在中古世紀,女人能夠自己獨立的不多,一生幸福都取決于她嫁的男人身上,你敢說這不重要嗎?」她怒目而視。
「‘中古世紀’到底是什麼?你為什麼一天到晚掛在口中?」他好奇問。
凱雅翻個白眼。「頑石!駑鈍!懶得跟你說了!」
扒林低沉大笑。
「好吧,來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有什麼打算你都跟我去嗎?」凱雅啃著兔肉,對他揚了下眉。
「不然我回來做什麼?」
「哈,可惜,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你要去哪里?」蓋林撥弄火堆的手一頓。
「那個帶頭的紅衣侍衛認得出我。在你趕到之前,他對我說︰‘我們早就知道你化裝成男人了’,還叫我皇後,他是怎麼知道的?」
扒林眼神銳利無比。
「你認為有人獲得線報,派他們出來殺你。可是,會是誰呢?國王已經死了,而……相思」
「是嗎?」她插嘴。「國王真的死了嗎?就我所知,他只是失蹤而已。有沒有人真正找到國王的尸體?」
扒林的背慢慢挺直。「你認為,是國王派人來殺你的?」
「我不‘認為’任何事,我只是不排除所有可能性。」她告訴他。「如果國王還活著,他是最有理由要我死的人。如果國王真的駕崩了,誰是下一個受益者?」
「公主,但是公主也死了。」
「如果公主真的死了,是誰殺的?如果公主還活著,一個十五六歲、養在深宮的小泵娘有沒有能力策畫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背後一定有黑手幫忙,這只黑手又是誰?」
扒林撥弄火堆,陷入深思里。「如果在以前,最佳的答案是皇後……」
「是,皇後是最現成的代罪羔羊。但,你知道我沒有殺他們,我也知道我沒有殺他們,所以還會有誰?」凱雅玩味地問。
「你認為有人想搶奪皇位?」蓋林銳利地盯著她。
「無論原因是什麼,只要我一直在外圍打轉,就永遠找不到答案兩人都注視著跳動的火苗,好一會兒沒人出聲。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眼神眯緊。
「你該不會在想我在想你正在想的事情吧?」
凱雅聳了聳肩,笑容被火光映得過度燦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