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然亮起一圈白光,巫淺唯才回到靳宅。她自認是十分輕巧的踏進東樓,進了臥室,卻發現靳東痕就坐在窗前的高背椅上。
屋里沒有開燈,但窗外的晨曦足以讓她看清楚他陰霾冷酷的臉,屋內的氣氛詭異森寒,幾乎讓她有些瑟縮發顫,只差沒有結冰。他就背對著窗坐著,陰郁的鷹眼直勾勾的盯著剛進門的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去哪了。」他聲音冰冷得讓人僵凍。
「哦,」只可惜這個僵凍的人從不包括巫淺唯,她月兌下外套,掛好,又進浴室放了水,一邊說︰「盈盈說她遇到一只很難搞定的小表,她應付不了,我閑著無事就去幫幫忙了,其實那只小表只是比較擅長捉迷藏而已。」
「我準你去了嗎?」冰冷的聲音因她的漫不經心遽降十倍,更攝出危險的寒意。
「準?」她放了水走到浴室門口,睨了眼靳東痕︰「你昨晚也是凌晨三點回來,可沒經過誰的準許,靳東痕,不要把準或不準掛在嘴邊,我巫淺唯做任何事,從來不需要誰準不準。」
他傲然站在她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那不容忽視的冷冽︰「我那是工作。」
「我也不是去勾搭別的男人。」
他逼向她,直到走到她面前,幾乎捏碎她的下巴,她皺眉,但倔強的沒有說話,他一字一句的說︰「你是我的女人。」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她依然倔強的回視他。
「你只能是。」他清楚的說,像是證明他的話,他俯首狂妄霸道的掠取了她倔強的唇,並動手粗暴的撕掉她不堪一擊的衣服。她的倔強和掙扎在他的強硬和霸道里頓時變得軟弱可笑。
他把她仍到床上,隨即覆在她身上,鐵腕將她握拳的雙手穩穩固定在頭頂,嘎聲並且霸道的說︰「你只能是我的。」
「不……」即使全身已經赤果的呈現在他面前毫無招架,她依然不肯妥協,但話才出口,他卻強行進入了她。
她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瞪視他。
「不嗎?」他懲罰的在她體內肆虐,並不厭其煩的撩撥著她的敏感。
「恩啊……」她蹙緊眉,承受著他帶來的一切狂風暴雨,不敢相信,體內居然被他撩撥出欲火。
直到一切終于結束,他趴在她身上,微喘著氣。
「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他再一次粗嘎的說。
她冷冷推開他,一種不容拒絕的冷從她身上蔓延開來,她沉沒的走進浴室。
靳東痕遲疑了片刻,緩緩出現在浴室門口,蓮蓬頭自上而下從她頭頂淋下冷水,赤果肌膚上的道道淤痕,在在指證他的暴行。他走過去,將她擁入懷里,也同時感覺到冰冷的水流從頭頂淋下。他將手臂收得更緊,似乎想要讓她冰冷的身子因此溫暖起來。
懷里的身子有片刻僵硬,她發誓他如果再次強暴自己,她要讓他做不了人,連鬼也做不了!
「對不起。」他居然道歉!?
「我以為你又偷偷逃開了,我怕這次再也找不到你,或者要找很久,久到我沒有辦法去承受。」他把她擁得更緊,他越來越清楚的知道,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風險,他等了她一個晚上,時間每過一個小時,都讓他窒息,偏偏她是一個他也許永遠掌控不可的女巫,她隨時可能在他的生命里消失。
她微怔了一下,她從不知道靳東痕會是一個會說對不起的男人,此刻的他,甚至有些脆弱。
「以後……不許再強暴我。」伴隨著緩緩而下的水聲,她在他懷里悶悶的開口。
「不會了。」他吻了吻她的發頂,再次把她擁緊︰「我發誓。」
她抬起頭仰視他,水迎面流下,她只好微閉著眸,他俯身無比溫柔的吻住她,似乎要撫平之前所創下的傷痕,當他的手再次握住她的胸脯……
「停!」她喊,倏地睜大雙眸推開他︰「三天不準踫我,我要養傷!」
說完,她不由分的把他推出浴室。
他困惑的看著被關上的門,和自己被挑起的欲火。隨即,浴室門又開了,扔出了一條浴巾。
他擦著身上的水珠,苦笑。
翌日早上,不,應該是當日的日上三竿。
巫淺唯被樓下汽車的喇叭聲吵醒,接著是客廳傳來的尖銳傲慢的女聲讓她再也沒有辦法睡下去。她是很淺眠的人,即使是靈體接近也會把她吵醒。
身邊的男人還在沉睡,前晚加班到三點,回來又幾乎對著電腦忙了一整夜,一大早又去上班,昨晚等她到五點多,直到今天早上快七點才睡下,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她去把那個不識相的聲音打發掉。
「黛小姐,靳先生還在睡,請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了。」薩利盡責的擋住欲直闖東樓的黛麗莎。
「還在睡?怎麼可能,他明明知道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不可能會睡過頭,我必須去看看他,他可能是生病了,我相信為了工作的緣故,就算我違背了他的禁令,他也不會介意。」她當然知道靳宅的東樓是靳東痕的禁地,但他向來把工作擺在第一位,也正因為這樣,她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位,她也很善于利用這一優勢,至少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她可以自由出入這座宅子,除了東樓。但是最近,靳東痕除了工作連話也不跟她多說,當然以前他們之間也是只談公事的關系,但現在他與森岡惠子的婚期將近,她也越來越感到威脅。所以,她要比森岡惠子先一步佔據東樓的位置,以奠定自己在靳東痕心中的地位。
「呃……我想靳先生或許會很介意。」薩利萬分抱歉的說。沒有一個男人抱著女人的時候,願意被另一個女人打擾,而她可以肯定,巫淺唯這個女人在靳先生眼里絕對是不一樣的女人,這一點從第一次看到巫淺唯在靳先生的懷里的時候,她就知道。
「你說什麼?一個小小的佣人,居然胡亂猜測主人的喜惡?真是夠了,你不會了解靳先生有多重視這個會議!讓開,否則我就讓靳先生解雇你。」黛麗莎在靳家呆了快十多年了,所以還算客氣。
「薩利,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好象听說有人要解雇你。」巫淺唯睡眼惺忪的從樓上下來,身上還穿著棉質睡袍,因為她呆會還準備繼續補眠。
「是啊,唯唯小姐,你醒了。」薩利抬頭看向巫淺唯,和藹恭敬的道︰「這位是靳先生的助手黛小姐。」
「啊,是黛小姐來了啊。」巫淺唯終于看到聲音的主人,怪不得如此囂張,原來是她。
而黛麗莎看著一個陌生女人穿著睡袍從靳東痕的東樓緩緩走下來,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她的臉色︰絕慘!
任何氣質風度都已經從她蒼白的臉上褪色,平靜或鎮定也從她發抖的身體消失,她扯著幾乎扭曲的雙唇質問︰「哪里來的賤女人!穿得這麼在這里做什麼!誰準你上去的!「
?巫淺唯看著身上的淡紫色睡袍,因為靳東痕昨晚的暴行,她甚至挑了件幾乎可以將她全身裹住的睡衣,實在看不出來哪里,她實在想找出一點那感覺來。
她干脆就站在旋轉樓梯上,倚著扶手,俯視著一臉怒容的黛麗莎︰「我想你不會想知道是誰準我來的,我只想問︰帝國財團一天沒有靳東痕,應該不會垮吧?」
這句話讓黛麗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她傲慢的冷哼︰「聰明的話最好去把痕叫醒,否則耽誤了開會的時間,我不確定痕會不會發火。」
只有一種解釋這個女人在這里的原因,那就是痕酒後亂性不小心帶回來一個姿色平庸不知進退的女人,以為陪男人過了一夜就可以幫他決定什麼事,要知道,靳東痕最討厭這種女人,特別是妨礙他工作的女人,他決不會允許這種女人在身邊。如果靳東痕醒來發現因這個女人而耽誤了那麼重要的會議,一定會發火。而靳東痕一旦發火,就一定會有人倒霉,那個人,當然是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黛麗莎打量著這個女人,平庸。沒錯,這兩個字足以評斷這個女人的危險性,靳東痕身邊多的是美貌聰明的女人,那都不構成危險,何況這個平庸放肆的女人。黛麗莎再一次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決夠不成危險,但手心卻有些冒汗。
「我很確定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巫淺唯依然漫不經心的說,睡眠不足又讓她打了個呵欠。
「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黛麗莎再次冷哼。
「憑……」巫淺唯忽然想起什麼,勾起一抹淡笑︰「就憑我——不、準。」
「你說什麼?」黛麗莎似乎听到天底下最好笑最荒謬的笑話,接著她看到靳東痕出現在樓梯口。她在心底冷笑,她倒要看看這個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怎麼從靳東痕的眼前永遠消失,她冷冷道︰「你再說一遍。」
「沒錯,我今天偏不準靳東痕去開那該死的會,他必須呆在床上睡覺,哪也不準去,因為,我不準。」巫淺唯肯定的重復。
「是嗎?我想你很快會知道什麼叫‘你不準’了。」黛麗莎冷笑,視線看著巫淺唯身後已穿好亞曼尼西裝的靳東痕,
巫淺唯也注意到她的視線不對,轉過身,看到皺著眉站在身後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說︰「你都听見了?」
「沒辦法不听到。」他說,聲音有些暗啞,黑發凌亂,有幾縷蕩在額前,原來睡眠不足的男人是這樣的性感。
「那麼,去睡覺吧。」她說。
「這個會議很重要。」他不動,丁健休假,很多事他都得親歷親為。
「如果你去的話,」她壓低聲音︰「我就強迫你——十天不準踫我,就像你昨天強迫我一樣。」
說完,她甜甜一笑,繞過他徑自回房睡覺。
黛麗莎不敢相信,靳東痕居然沒有像預期的那樣發火,然後趕走這該死的女人,他顯然縱容了她的行為!而她再一次進了東樓的主臥室,就像進她家房間一樣!
懊死,她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從靳東痕的眼前、生活里徹底消失!
「我們走吧,痕。」但是聰明如黛麗莎,當然不會正面表現出嫉妒,她知道靳東痕厭煩吃醋的女人,即使她現在嫉妒得要死,也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能用工作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來,讓他知道,她才是他需要的女人。
靳東痕站在原地,眉峰不自覺的堆出一座小山丘︰「黛麗莎……」
「恩?」
「會議改在明天下午,有什麼事明天我回公司再說。」他扯掉領帶,轉身上樓。
黛麗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痕?你怎麼了?難道你要听那個女人的擺布嗎?因為她‘不準’,所以你不去嗎?痕!你確定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余的與你無關。」他冷冷地說。
「我對你來說,難道就只是工作上的助手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次了,黛麗莎,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勝任這個工作,可以離開。」他沒有回頭,往樓上走去。
「我對你的感情你就這樣視而不見?連一個剛出現不到幾天的野女人,都可以站在我頭頂上說話!」她不甘心。
「野女人?」他在樓梯口頓了頓,冷笑道︰「挺不錯的形容詞。」
「薩利,送客。」然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痕!」黛麗莎不死心的叫著,但沒有人回答她了。
靳東痕回到臥室的時候,巫淺唯已經躺回床上重新補眠,但他開門的時候,她張開的眼眸。
「你真的沒去?」她燦然笑道。
「恩。」他咕噥了聲,走進更衣室三兩下換回睡袍,然後倒回大床上,把她撈進懷里,繼續睡覺。
「其實就算十天不踫我,你也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啊,那個黛麗莎一定很願意做那個女人,雖然你答應過厭倦我之前不踫別的女人,但男人在激情時答應的話,女人是不會太當真的。」至少她沒有當真。
靳東痕沒有回應,濃密的睫毛紋絲不動覆住閉上的眼楮,似乎已經熟睡。
巫淺唯挑眉,任由他摟著,在他懷里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閉上眸,安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