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懸輕咬著她的唇,讓她不禁閉上了眼楮。
「舒?」
「恩?」
「給我。」
「什麼?」
「你!」他說,利用這瘋狂的吻的這一點點間隙。
「是你的啊。」
「是嗎?「他也閉上了眼楮,似乎在感受這一刻,美妙的,驚喜的,永恆的一刻!但不太久,真的不太久……李舒的唇,帶著酒意,也許是長久的壓抑後所爆發的激動,深深地,重重地壓在他的唇邊上,而且,她好像說著︰」是啊。」
是啊!她說,我是你的。
一只手在空氣中模索,先是像一只無頭蒼蠅,然後是確定了目標——一個方形的物體,用力地將其掃到地上——世界變得安靜了……
沒有!
好吧,李舒還沒有失去她的信心,她繼續她的混沌似搜索——哈,一個電話,她豪不猶豫地將听筒拿起——這下世界真的變的安靜了。她翻了個身,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在我的床上干什麼?」
梅非靠在自己房間的門框邊,看著圍著一條浴巾的洛懸和裹著被單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的李舒。
「老師,我們……」
「我知道。」梅非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先去換件衣服吧,就用我的好了。」
「讓她睡多一點。」洛懸說,直視著梅非的眼楮,確定他會答應才離開。
「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哦,我知道了。」梅非恍然大悟。他就說嘛,李舒房間里的那個床實在是太小了,絕對絕對擠不下兩個人的。
「對不起。」洛懸穿好了衣服,還是半干的頭發顯得很黑,他那張嚴肅的臉也輕松了許多,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時代。
「沒什麼。」
「你怎麼回了?」
問話的人是李舒,她穿著一件寬大的睡袍,顯然里面什麼也沒穿,頭發散落著,亂糟糟的,眼楮也始終沒有完全睜開,但她的話卻吐詞清晰。
「你好。」梅非快樂地同她打著招呼,而洛懸的眼楮盯著她身上的睡袍幾乎要冒出火來。
「好個鬼了。你怎麼回了?」
「我去做早餐。」洛懸決定暫時離開這是非之地。
「我,你倒是……」意味深長的笑聲,但在看到那瓶酒,不,應該說是酒瓶才對,「你……,你居然……」
「怎樣?」
「李舒!」
「恩?」
「你去洗澡了。」
「啊……好。」意識到自己十分不雅的穿著,李舒撇了撇嘴,只有乖乖地照辦。
梅非本來有點不快的心情也得到緩解,他把兩條腿放到茶幾上,舒舒服服地靠著,听得見李舒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想得到洛懸在廚房的忙碌,一點也沒有打擾到別人的自覺,他享受著這一切……仿佛意大利發生的所有不快會隨著這個早晨的結束而煙消雲散。
李舒打開了水龍頭,看著水聚積在浴池中,熱的水氣也漸漸籠罩在浴池上空。試試水溫,很好,加入浴液,啊……多了,算了吧。她對著空氣聳了聳肩,還做了個鬼臉,整個人都輕松下來,這才發現……頭好疼,真的好疼,昨天真不該喝那麼多酒,而且她本來就不喜歡,梅田也氣得不輕……這,倒是蠻好的。
「啊……」真是享受。
李舒不禁申吟出聲,這情形好像發生過,昨晚。但……他吻著她的肩,衣服早被他當成障礙掃除,他隔著光滑的皮膚在對她的骨頭進行洗禮。這過程緩慢、嚴肅、神秘。李舒的頭仰著,閉著眼楮,手有點失去知覺地扶在洛懸的身上,牙齒咬住下唇……
啊——怎麼一大早就想這種情節,李舒甩了甩腦袋,這些……真的發生過嗎?是的!毋庸質疑不是嗎?
第一,今天早上醒來自己是一絲不掛;第二,身上有吻痕;第三,身體也有感覺;還有,記憶,不是有記憶為證嗎?
「所以,根據我大天才的天才推理,應該是那樣才對!」說得倒是斬釘絕鐵,但問題是,這不是重點吧……
洛懸在發呆……蛋在鍋里……她真的是有夠平。啊……也不是,他並不喜歡大胸部的女人,這,也不是,反正,她就對了。出乎意料地,她的反應很好……可能是因為個性使然,她本就不是很矜持的那種女人。她……有點……很性感。
「蛋焦了,少爺。」是梅非那雙似笑非笑的眼楮。
「她洗好了嗎?」
「沒有,可能在里面發呆吧!」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他轉換話題。
「哦,你要不要先吃。」洛懸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用了,等她吧。」
「喂,你到底送我什麼?」嘴里咬著火腿,李舒抬起了頭。
「自己看。」
「說!」
「是命令?」
「也,不是了,說!」
「猜。」
「喂,你們兩個做個愛就變白痴了?」怎麼有點返老還童的意思,看了就有氣。
「是書。」李舒瞥了梅非一眼,充分表現了她的不屑。
「是啊。」
「真的?」
「你有病啊,她的書還不夠多嗎?」居然當他不存在?可氣。
「礙到你了嗎?」她忍,「是什麼?」
「《骨之尖》。」
「真的。」李舒哪還坐得住,立刻就沖向那包著的淺田弘幸的畫集。
「你怎麼知道她想要這個?」
「我知道。」洛懸說得很平淡。他喝了一口果汁,優雅地咀嚼著一片焦黃的火腿,但梅非知道,這平淡下潛藏著多少感情,八年了,僅僅是一句我知道。
他看著他。
「我有點嫉妒。」他也看著他。
「哇,真的很……有種頹廢的美。」李舒的感慨傳過來,兩人又靜靜地吃起了早餐。
她居然說她忘了!不過,沒關系。
「試試不就知道了?」
「現在?現在才上午耶,而且他們……」
「他們會識相的。」
「那,找個地方。」
「意大利吧。」
「恩?」
「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你知道?」
「我知道。」
是啊!我知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