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月光,南宮允赫可以看清楚相思安然的睡顏,他不知道經過這一夜,她是不是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了他,或者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他溫柔的撥開散亂在她面頰的發絲,她大概是累壞了。
床上的人兒動了動,接著睜開了眼眸。
「我吵醒你了?」
「沒有。」她輕聲說。任由他撫弄著發。
「還痛嗎?」他憐惜的問。
她輕搖著頭︰「你呢?」
「我?」
「你的手。」她說著打開床頭燈,抓過他的手臂。左手手臂上赫然印著一排深刻的齒痕,是她咬的。
「對不起,一定很疼。」她說。
「傻瓜。」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的說︰「我願意帶你疼。」
「當時我一定是瘋了。」居然咬得這麼深。
「是啊,我也瘋了。」他說,吻住她的唇,她生澀的響應著,激情再次輕易的像山洪般爆發。
「相思,哦,我一定是瘋了。」他停下來,極力克制體內的。他不能,再次傷害她,至少今晚不能。
「我不介意。」她說,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讓他壓向自己,四片熾熱的唇再次交纏在一起。
「相思,你在玩火。」他喘著氣。
「那就讓我燃燒。」她迷醉的眼讓他瘋狂。她就是要這樣,真真切切的感受著他的愛。
「我會瘋的。」她的熱情,是他沒有預料過的驚喜,把他也一並燃燒了。
南宮允赫回到家,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南宮夫婦已經臉色難看的坐在客廳。
「站住!」南宮朗叫住正準備上樓的南宮允赫︰「昨晚瘋到哪去了?南宮家的家規有教過你徹夜不歸也不打電話回家嗎?」
「南宮家的規矩太多了。」他說,繼續往樓上走。
「等等。」南宮夫人走過來,細心的發現他手臂上包著的紗布︰「允赫,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他敏感的抽回手︰「昨天打球,不小心弄傷的。」
「早就讓你不要打球了,弄傷自己怎麼辦?你可是南宮家唯一的繼承人。」
「那姐姐呢?」
「你姐姐已經嫁人,南宮家的家規是傳男不傳女。再說你姐姐現在也過得不錯,你就不用為她操心了。」南宮夫人耐心的說,注意力仍然在他的手上︰「這樣包著太草率了,叫李醫生仔細來檢查一下。」
「不用了。」他說︰「我看包得挺好。」
他再次想起相思,老天,他一定是中邪了,才分開一會,他就已經開始想念她。
「允赫!」這時,藍月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她飛奔下樓,高興的說︰「你終于回來了!」
「藍月?」南宮允赫看著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藍月上午就來了。」南宮朗說︰「她特地來找你的,但是你居然徹夜不歸還回得這麼晚,我讓她在你房間等。」
「對啊,我有事來找你商量哦,伯父伯母都已經同意了,現在就等你點頭了。」她說。
「我不會同意的!」他沖口而出。他現在不可能會跟藍月結婚了。
「你听都沒有听就說不同意?」藍月疑惑的看著他。
不听,他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是啊,你不妨听听藍月的建議。我跟你爸都認為藍月的提議很不錯,你去藍氏既可以幫藍月,也可以學著管理生意,南宮家的生意總有一天也要交給你。」
「你要說的事,只是要我去藍氏?」南宮允赫松了口氣。
「是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藍月笑著說。
「不,我沒以為什麼。」
「那你是同意了?」藍月難掩興奮的說。
「我不會去的。」他說,繼續往樓上走。雖然他知道現在是藍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但是他現在如果成了她的依靠,要抽身就更難了,他只能自私一點,因為他已經不能沒有相思。
「為什麼?」藍月失望的問。
「有些事,你應該自己學會去面對。」他背對著她。
「我不會面對,我也不想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每個人都想把我訓練成一個女強人,但是我以為我永遠都不要去學習做一個女強人!我以為我只要學會如何愛你就行了,我以為我只要學會做你的妻子!」
他依然背對著她,緩緩說︰「這些……從來都不需要學。」
靶情,來的時候,即使是一個生手,也沒有辦法逃開。
藍月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
「董事長,我提醒過你下午兩點有個重要的會議,你似乎又忘得一乾二淨。」一個冷然果然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來。
「你是總經理,這種事情,你處理不就很好了嗎?要不然就交給叔叔。」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談論公事。
「你以為把新鮮肉扔進狼嘴里,會有什麼後果?」
「為什麼你總要打這種比喻來詆毀叔叔!」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我給你十分鐘,如果你還不出現在公司,董事長以後要負責的工作,一定是目前的一倍。」對方不容置疑的說完,接著掛了電話。
藍月知道,蕭子昊一定能說到做到。
她抬起頭對南宮允赫說︰「我知道了,我會學會去面對這些責任。」
南宮允赫緩緩轉身,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也許,在她弱小的肩膀上要承擔這些責任有些吃力,但是,這或許可以讓她忘記一些喪親之痛。
相思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樹影,久久才說︰
「其實你應該幫藍月。」
「那樣我可能就會沒有時間來陪你。」他從背後環抱住她︰「知道嗎?只要一秒鐘沒有看見你,我就會發瘋的想你。」
相思輕笑︰「有沒有這麼肉麻。」
「我是說真的。」南宮允赫一本正經的說。
「那要是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怎麼辦?」她開玩笑的語氣說。
「我一定會找到你。」他收緊雙臂,似乎真的怕她消失。
「如果我不讓你找到,怎麼辦?」她感受到他的力量,這樣被緊緊抱著,她有種想這樣一輩子的沖動。但是,時間不會停在這一刻。
「除非你想要這個世界上多一個瘋子。」
「傻瓜。」有人說過,男人的話不能盡信,她希望這句話是真的。這個世界上,出了母親,她最不想傷的,就是他。她寧願被他所傷,也許為他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相思,我愛你。」他在她耳邊低語。
她沒有回答,依然望著窗外。
「相思……」
她回過頭,用唇堵住他要繼續說的話。
對不起,允赫,我給不起你任何承諾。
相思徘徊在一幢公寓大樓樓下,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她真的很想見沙閻。她只是想裝作偶遇見見她的父親,了解她的父親,並沒有太多的奢求。這樣應該不會讓媽媽陷入險地吧。
丙然,接近晚餐的時候,身著便衣的沙閻從公寓大樓出來。
「沙警司。」相思佯裝巧遇的喚了聲。
「顧小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
「是啊,真巧。」她心虛的說︰「沙警司……住在附近嗎?」
「是啊,顧小姐是新搬來的嗎?」
「不是,我是……拜訪朋友。」她說,並馬上轉移話題︰「听說你們把藍山放了。」
「是啊,沒有證據,只能放了。」他慚愧的說︰「對了,顧小姐……」
「請不要叫我顧小姐好嗎?叫我相思吧。」
「呵呵,也好,也好,如果我有女兒的話,應該也有你這麼大了,叫相思挺親切的。」沙閻看了看表︰「現在也快到晚餐時間了,顧……不,相思,如果沒有吃飯,不如我們一塊出去用餐?」
「好啊。」她不知道多想跟父親一起共進晚餐。
「我去取車。」
相思沒有料到一切會這麼順利,他一定不會知道這個晚餐對她的意義有多重要。
「喂,允赫,離籃球賽不到十天,這些天你都不來練習,是不是應該罰點什麼?」餐廳里幾個大帥哥圍成一桌調侃著,他們是福雅大學籃球隊的主力球員。
「行,你們盡避點,我請。」南宮允赫拿著菜單好心情的說。
「請吃飯似乎不能表現你的誠意吧。」對于這些貴族子弟來說,請客吃飯對他們的誘惑並不大。
「你們要怎麼樣啊?」南宮允赫無奈的說。
「老實交代吧。這幾天心情看起來挺不錯的,又老不見人,是不是另結新歡?」阿彥說。
「什麼另結新歡?那舊愛又是誰?」南宮允赫說。他只有相思而已。
「藍月不是舊愛嗎?但是那天你和顧相思一起跑了,她應該就是你的新歡吧。雖然現在藍月休學接管藍氏,你找點樂子也情有可原,但是我可提醒你,藍月擁有著整個藍氏珠寶,很多貴族子弟都覬覦很久了,我要是能追到她,我爸可能做夢都會笑醒。」
「你喜歡可以去追啊,不過她是好女孩,玩玩你就算了,我和藍月只是兄妹之情。」
「不會吧,藍月對你情有獨鐘可是有目共睹的。你不會對那個顧相思玩真的吧。那個顧相思,家里似乎很有錢,但是家世並不怎麼樣,听說她媽是被人包養的情婦,你不會公主不要選私生女吧?是不是腦筋壞掉了?」
「夠了,我的腦筋很清醒!我不管她身世是什麼,家世怎麼樣,我對相思是認真的。」
「喂!」一旁的阿風突然說︰「你對人家是認真的,可人家好像並不那麼想哦。」
「你說什麼?」
「別生氣,你自己看。」
南宮允赫順著他的視線朝門口的方向看去,只見相思和沙閻結伴而來,她笑得很滿足很幸福。
「神探沙閻?不大可能吧,怎麼說他也四十多歲,可以當她爸了。」阿彥說。
「那可不一定,現在的少女都有英雄情結,何況沙警司至今未娶,又高大英俊成熟風趣,不知道多少少女對他心生膜拜,上次藍峰的葬禮,顧相思不是還跟著他出去了嗎?那眼神可不是普通女人看普通男人的眼神,八成是想做警司夫人。」阿風說︰「你看,她進來可一點都沒有看到我們的存在。」
「怪只怪這家餐廳太大了。」阿彥打趣的說︰「允赫,不去打個招呼嗎?」
「只是吃個飯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敝嗎?」
「也對,警司夫人和南宮夫人,難道她會不知道選嗎?」阿彥說。
南宮允赫看著顧相思,強壓下心中的妒火。他從來沒有在相思的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這麼專注這麼滿足,突然覺得心口有根刺在瘋長,不能控制的瘋長。她仍然沒有看到他,她現在眼里只有那個所謂的警界神話。
「听說沙警司至今未娶,是真的嗎?」相思問。
「是啊。」他爽朗的笑著,並不掩飾。
兩人在門口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因為工作的關系嗎?」相思問。
「不,」他說︰「因為,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什麼樣子的女人?」
「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女人。她詭異,熱情,又純真羞澀,很凶……還會惡作劇。」他似乎跌入了甜蜜的回憶里︰「那一夜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辦法,愛上別的女人。」
那個人……會是媽媽嗎?相思看著他,心想。
「你知道嗎?我醒來之後沒有看到她,我還以為是遇到了劫財的女賊。結果,她只偷了我一張警員證。」
警員證?真的是媽媽!
相思有些興奮的想,因為爸爸居然是愛媽媽的,也就是說這麼多年,他們相互都只有彼此,那麼她,是他們的愛情結晶?
「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說這些,你一定覺得很悶吧。」沙閻回過神來。
「不,您繼續說,我喜歡听。」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