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于晨,即使是周末的早晨,孟思瑜也從來不賴床。
辨律的生活習慣讓她每天準時六點起床,然後在六點半之前梳洗整理完華,下樓做早餐,早餐過後她會做半個小時的早操,然後準時八點進到市公所。
但因為今天是周六,所以用過早餐後她會立刻動手打掃房子。
雖然三層樓都靠她一個人打掃,但她每個禮拜都打掃,所以負擔其實並不大,然而今早當她走下一樓,映入眼簾的客廳卻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沒吃完的炸雞、喝到一半的可樂、捏癟的塑料杯、空蕩蕩的炸雞桶,堆得像座小山的雞骨頭--這些原本不該在她家的垃圾食物,此刻竟然全都出現在她家客廳里的方木桌上。
不過這些她還可以勉強忍受,她無法忍受的是那些散落一地的東西!
只見油膩可恨的炸雞屑圍著桌腳散落了一地,其中還修雜著幾根薯條、幾團皺巴巴的衛生紙、一片炸雞捅的紙蓋、一雙室內絕鞋、一件黑色褪色的男用T恤,還有一件男性破爛牛仔褲--
很好,她勉強留他在這里過夜,那個無賴卻把她家當作天體營了,他該不會連內褲也月兌了吧?
她鐵青著臉,立刻用雷達般的目光在地上掃射一圈,確定客廳地板上確實沒有任何男用內褲的痕跡後,才霍然大步走向那背對樓梯口的木質長椅。
此刻,那造成一切髒污的罪魁禍首果然就躺在木質長椅上呼呼大睡,而可愛無邪的小黑則是埠縮在持腳邊的大毛巾里,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雹亮人高馬大,即使三人座的木質長特仍然容不下他的身長。
他一手擱在光溜溜的肚皮上,一手早已垂落至地板上,雙腳更是往外延伸懸掛在狀手外,全身上下不著寸縷,只剩腰下蓋了條薄被。
晨光中,他的體格是那樣的健碩結實、肌理分明,要是讓其他女人看到鐵定會臉紅尖叫,但看在她眼里,她卻只想把桌上的炸雞捅狠狠地蓋到他臉上,然後一拳把他打暈拖出去扔了。
這個無賴竟敢把她家弄得這麼髒這麼亂,她真不敢相信才一晚的時問,他就把她家客廳給毀了。
他難道不知道廚余最容易惹來蟑螂螞蟻嗎?
難道不知道一旦蟑螂螞蟻在屋里築巢後,就難以驅逐、後患無窮了嗚?
而她,最討厭的就是蟑螂和螞蟻了!
「你給我醒來!」她忍無可忍的叫他起床。
「噓,寶貝別吵,再讓我睡一會兒……」熟睡中的耿亮沙啞抱怨,轉身面向椅背,想繼續他的春秋大夢。
「我需要解釋,你最好現在就馬上給我醒來!」她低聲威脅,同時伸手用力扳過他的肩膀,誰知道他的動作更快,竟碎不及防反手捉住她的手臂,瞬間將她用力一拉。
「啊,」她驚呼一聲,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整個人就已經斜斜地樸跌在他的身上。
「噓,寶貝你現在乖乖,等我醒了再滿足你。」美人入懷,耿亮卻還是一副不想醒來的模樣,竟然就這樣抱著她繼續呼呼大睡。
什麼滿足?誰要他滿足了?!
孟思喻差點尖叫,而事實上她也真的把嘴巴張開了,但是一瞬問,她的唇意外別過他硬實熱更的的肌,那迥異于女人柔較細致的膚質讓她的身體一僵,竄入口鼻的純男性氣息更是讓她內心一凜。
她從來沒聞過這樣的味道。
那是種極淡極希微,卻又能在瞬問捉住人奧嗅覺感官的特殊氣味,就算四周你漫著炸雞的油膩味,他的氣味依然這樣突出,混合著肥皂的人工香氣、溫緩干燥的太陽香氣,還有一種她從沒聞過、難以名狀的香氣--或者應該說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男性氣味--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麼?他莫名其妙伸手把她抱進了懷里,她不掙扎,卻恍神在意起他的男性氣味?
她一定是瘋了!
「你這個無賴,你睡昏了是不是,快給我醒來!」她對自己生氣也對他生氣,叫罵的同時試著從他身上掙扎爬起,誰知就在她即將成功的時候,他忽然收攏手臂,害得她再次樸倒在他身上。
這次她樸倒的角度稍微歪了一下,而小骯無巧不巧就壓覆在他的蔑蹊部上,披此身體相迭的瞬間,她也立刻敏銳察覺到那藏在薄被下堅硬的腫大。
剎那,她的小臉脹紅,輕易就猜出那是什麼東西。
她不是什麼十七、八歲的少女,就算是,現在的少女們也都比她有經驗,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再次僵化了、錯愕了、發窘了,然後等她回過神前,她的手已經用力揮在那張俊帥迷人的臉龐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足以媲美木板被劈斷的聲音,用力之大,鐵定連田鼠都能巴死。
「噢!」瞬間,耿亮發出慘烈的哀號,終于吃痛地睜開眼,並松手把她放開。
他搗著辣痛的左臉,徉裝一臉無辜、可憐地看著趴在胸膠上的她。「甜心,你為什麼打我?還有,你為什麼趴在我身上?」
他竟然還有臉問?
他竟然敢!
孟思喻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想殺人,她氣到全身發抖,非常確定她和他絕對無法和平共處,更別說是接受他的保護了。
在她看未,他才是那種需要被隔離、被排除、被打擊的變態。
他作什麼情色大夢她管不著,但他就是千不該萬不該對她性騷撓,就算他只是在作夢也不行,就算他把她當成他口中的「寶貝」也不行,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這個低殘下流、死皮賴臉的男人驅逐出她的生活!
念頭一下,她立刻非常冷靜的從他身上起身,沒有回答他半句話,只是彎腰檢起他的衣服,放在桌上。
「我只給你一分鐘穿衣服,穿完之後馬上滾出我的房子。」她非常冷蔑地縹了他一眼,然後在心中補充--然後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說完,她逗自轉身進人廚房,決定先替自己做扮早餐平復心情。
等她吃完早餐,那個男人應該也已經走了,到時她只要把他留下的髒污收拾干淨,就能恢復到原來寧靜的生活--
「甜心,也幫我做份早餐吧!」
就在她幻想美麗的術來時,那個無賴卻再度出現了。
他衣著整齊的晃進廚房,完全沒有依照她的命令滾出大門,瞬間,她的眼里迸射出濃濃殺氣。
「噢,甜心,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剛剛你只是太害羞,才會假裝趕我出門,但我一點也不介意,更不介意你賞我巴掌,所謂打是情罵是愛,我完全明白你有多愛我。」
耽亮笑得好不暖昧,臉上的巴掌印是那樣的清晰明顯,仿佛就是她愛他的證據。
「不過既然你喜歡我的,那麼我們可以改天再一起體會它的「勇猛」,你覺得呢?」他大步朝她跨近,用一雙手臂將她困在冰箱前,同時還故意朝她敏感的耳朵吹了口氣。
她輕輕一顫,小臉脹紅,但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憤怒。
「誰喜歡你的了!」她咬牙反駁。
「不就是你嗎?否則你干麼偷偷模模地趴在我身上,還偷親我胸肌?」
如果她手中有把刀,她一定會刮摔他那張下流無賴的嘴。
「明明就是你對我性騷擾呀」
「性騷擾?」他用一種很寬容、很縱容的眼神看著她。「甜心,誠實承認自己的並不可恥,不過既然你臉皮薄,怕丟臉,那剛剛的事也可以勉強當作是我對你性騷優,不過話說回未來--」
「你給我閉嘴!」孟思瑜崩潰了。若不是嚴格的家教,若不是她向未堅持以理性解決問題,她一定會再賞他巴掌,然後再用腳瑞他,把他揍成豬頭。
這個男人實在是她看過最卑鄙無恥、最低殘下流的男人了,她咋晚一定是瘋了才會收留他。
孟思瑜氣得臉紅脖子粗,誰知道眼前的耿亮卻是完全不痛不癢,而且還笑得券風得意、神采飛揚。
「OK,OK,你叫我閉嘴我就閉嘴,不過在我閉嘴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把客廳的電話線給拔掉?」他舉起雙手,總算不再耍嘴皮子。
「什麼?」為什麼他明明就在對她性駱優,她還要回答他的問題?
「電、話、線。」他一宇一句清楚的重復。「昨晚我把你家里里外外晃了一圈,卻意外發現你家電話線被拔掉了,我說沒事好端端的電話線干麼拔掉呢?所以我忍不住就猜了,除了接到死魚之外,你該不會也受到了電話騷優吧?」他不懷好意的笑看。
「你怎麼可能?」
即使沒有回答,但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仍說明了一切。
他嘆氣,整個人潮她靠得更近。「你知道嗎?你實在讓我很擔心,但如果這件事被所長知道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比我更擔心,听說他是你爺爺同袍至交,一直都很關心你,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她瞳眸驟縮,瞪著那近在咫尺、可恨欠扁的嘴臉。
「你敢說出去試試看。」
「唔要我不說出去也是可以啦,但你總是要讓我能夠交差,要是你真的有個萬一,我的招牌就掛不住了。」他咧嘴一笑,完全就是一副無賴模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
「當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好的保護你啊,直到騷擾你的變態繩之以法以前,我決定遵從所長的請北二十四小時伴隨君側,你往東我就跟著往東,你往西我就跟著往西,你睡覺我就陪你一起睡--」
「你敢!」
「乖,千萬別想歪,我的意思是陪你在家一起睡覺,絕對沒有任何下流骯髒的想法。」他完如穩重師長般對她諄諄教侮。「不過要是你有其他想法,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啦。」語畢,還是恢復了真面目。
孟思瑜覺得自己又想咆哮了,覺得這男人真的不是厚顏無恥可以形容。
其實她大可以斷然拒絕他,但這樣事情就會鬧得更大,然後所長一定會因為擔心她而天天草木皆兵,甚至叫她搬到他家住,同事們也會對她過度關心--而這就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事。
因為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別人,也不喜歡受人矚目,日子變得復雜。
她就是喜歡日子括淡,一個人安安靜靜、自由自在、完全不受的束,但顯然他完全捉住了她的軟肋,才會這樣故意威脅她。
她握緊拳頭,不斷深呼吸,直到情緒不再那麼慣怒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