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
真的會!
蘇芷昀頭一回發現自己天真得可以,事情真如程晏焄所言,沒有啥可討價還價的機會,不過,換個想法,她還是有做到為丈夫省點錢的目的,雖然對程晏焄而言可能不痛不癢,但身為古代的王妃,她也真的想不到還能干麼。
在等待攤販包一斤排骨肉時,一旁賣傘的中年小販突然向她開口,「小的可不可以請王妃指點一下迷津,這是我家老婆子要我問的。」他臉羞紅的看著一旁的妻子。
她看向那名中年婦女,就見那名婦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急急的解釋,「因為我們都沒讀過書,瞧王妃人親切,又與常見的皇親國戚不同,想說肯定比我們有腦袋,才想問一問。」
她眼楮一亮,「好啊,好啊。」被人需要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熬人娓娓道來丈夫想要賣掉這里的家當,一家子到南方燕城去做傘的買賣的事。
「那里一年到頭多雨,傘一定用得很凶。」中年小販也急著開口。
「那里多雨,可見每家一定有傘,也絕對不只一把,你打算一年賣上幾把?」蘇芷昀問。
「我的傘堅實耐用,一把至少可用上兩,三年,銷量應該不錯。」中年小販很有自信。
「那一人買一把後,接下來的兩、三年你要靠什麼過活?」蘇芷昀再問。
中年小販一愣,語塞。
「這生意不是不能做,只是一來路途遙遠,二來,沒有實地勘查,也許那里的傘商已泛濫,都已經在賠本賣了,你湊什麼熱鬧去?兩地來回也要費用,值不值得走這一趟?最好再研究,再想清楚些,比較安全。」她真誠的給予建議。
哇!小姿跟小蝶簡直要用崇拜的眼光看她了,王妃說得好好哦。
中年小販明白地點頭,再次道謝,小販妻子更是彎腰行禮,「謝謝王妃,我一直要我家這漢子打消念頭,卻總是說不過他呢。」
「不客氣。」她笑著搖頭。
于是,王妃不僅有好廚藝、還有好頭腦的事就一個傳一個的,在市場傳開來了,不少庶民百姓都趁著她到市場買菜時上前請教。這問題看似五花八門,但老百姓不就是為五斗米折腰嘛,所以,總的來說,都月兌不了錢的問題,對打了一生算盤、斤斤計較的守財專家蘇芷昀,自然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想添購櫥櫃?家里有沒有什麼不要用的舊家具?整理一下,在附近打探一下,也許可以跟鄰居以物易物,各取所需,不必花上一文錢。
「你家里最大的開銷是三餐的費用,有十口人?!呃--那麼,可以等市場收攤前再去買,雖然大多是別人挑剩的菜,但便宜多了,多少能減少一點開銷。」
「呃--守財是應該的,但可別成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會讓人討厭的!懊用則用,對家人要好一點,別舍不得。
「什麼?你心一橫、牙一咬,為了喜歡的古玉就把一個月的工錢花光了?這錢得一文一文的省、一點一滴的存,才能積沙成塔、聚少成多,總之,還是要當」省長「啦。」
「省長?!」圍在她身前的一大群百姓們,可听不懂這句話。
「省長呢,就是什麼都要省,省到最高點,凡事--食衣住行都要錨鐵必較,這樣呢,很快就能存出一筆錢來,就能規劃一些事,像是討媳婦、買房建屋……」
嘰嘰喧喧,她在現代翹辮子前,有一肚子的話,自家老公、兒子都沒人願意听,沒想到,來到這個小說世界里,有這麼多人想听她說話。
她有點兒感概,更多的是感動,她竟然在這個世界找到歸屬感了。
然而就在感動萬分之時,一頂亮燦燦的嬌子出現了,平郡王府的世子郭紹永下了嬌,舉止瀟灑的揮開眾人,走到她身邊,「才智出眾,賢慧非常的王妃,我有這個榮幸陪你一起走這--」眉頭微微一蹙,看著眼前許多粗鄙的小老百姓,他略為不悅,但他翻臉像翻書似的,露齒一笑,「販賣生活所需的地方。」
「不必了,這里我很熟。」她直接搖頭,但有人听不懂拒絕的話,很土匪的硬是要走在她身邊,偏偏路又不是她開的,不能趕他走。
冰紹永顯然是有備而來,使出渾身解數的想博得她歡心,數度陪她彎下腰在她有興趣的店家或攤販桃貨。
「這魚可新鮮了,還活跳跳的……這家店內的南北干貨,可是京城內最有名的!這家糕餅店現做的白玉糕,你一定要品嘗品嘗……」
油嘴滑舌,硬要粘著她走是想怎樣?還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一雙熾烈的賊眼不斷在她臉上、身上打轉,哼!紈褲子弟加狂一枚!
狂?啊--她想起來了!在晴子的書中,郭紹永是標準的紈褲子弟,吃喝漂賭樣樣都行,在性事上更是玩重口味的,可編列到混世魔王一類,常常跟一群果女艷蛛玩群交,補得極凶,喝鹿血壯陽不說,都快到直接拿人蕃、牛鞭來晴的地步了!
沉迷于酒色的他還會拿消魂丹給女人食用,刺激,與小桃花更是老相好。
而且,他心機極深又變態,看中意的女人,不急著伸魔爪,而是先與身邊相好的女人交歡,再幻想其為對象,直到欲火焚身至極限、痛了,才會行動,這樣的交歡才是他要的。
她看書時,就覺得他是變態的狂了……
那麼,他是看中意她了?!她倒抽了口涼氣,不成不成,她得一次就讓他痛到不敢朝她伸魔爪!
「咱們換個地方聊一下。」就在糕餅店內,她先示意兩名丫環別跟上,再給郭紹永一個慵懶又帶著十足嬌媚的笑容,軟儂的嗓音,簡直是在撩撥男人的。
冰紹永覺得某個地方興奮起來,也痛了起來,但他喜歡這樣的痛!
他跟著蘇芷昀往後方走,經過糕餅店內的廚房,接著她沒轉進一旁的房間,卻是問了後門,走出糕餅店,來到無人行經的偏僻巷子內。
丙然是行家!他的手大膽的撫上她的玉手,帶著某種暗示的看著眼前教他心醉神迷的美人兒,「這里沒人,你想做什麼‘壞事’?」
女人,尤其是美人都一樣,童雨婕也是一個惺惺作態的婬婦,而眼前這看來就騷到骨子里的美艷女人,在床上的表現肯定更令他消魂!而他,已經與她神交了上百回。
此刻,兩人都沒有發覺到有另一抹紫色身影躍上了屋檐,那雙黑眸透著不解的盯視著靜巷里的男女,而郭紹永撫模著蘇芷昀的手已久,卻未見她掙月兌。
冰紹永邪笑的道。「小桃花雖長得宜室宜家,床上功夫卻一點也不輸青樓花魁,而我看你--」
「我怎樣?」她展現抓媚嬌態,嗲聲說話。
「天生就如此風情萬種,根本不會是一個安分的賢妻,親手采買下廚著不是為了沽名釣譽,就是要勾引男人……」他愈說聲音愈干沙啞,的火已在燃燒,腦海已在幻想著要如何染指她!
她媚眼一拋,「你真是太聰明--太自作聰明了!」
眼兒冒著火,她從電視里學過的防身術雖是半調子,但是從他的胯下用力將膝蓋往上頂,在他痛得弓身時,再握拳重捶他雙眉之間就對了!
冰紹永臉色倏地一變,「噢!噢——該死的……痛!」他粗聲低咒,一手搗住被突襲的胯下,一手撫著又痛又眩的頭,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痛到跪坐在地。
「這位自以為是的世子爺,我警告你,日後,敢再模我的手,或是粘著我不放,不是只有一下而已!」她用力的擦擦被他模到的手,真是痛快!
至少讓這個狂知道,也有女人不買他的帳的!她笑得志得意滿,轉過身,要走進糕餅店之際--
囧啊!掉漆了!怎麼親親老公會在這里?!
程晏焄看著她一副得逞的調皮笑意,那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而此刻,粉臉乍紅,更是美麗。
這陣子,他原本就喬裝藏身在人群里,觀察好友鎖定的幾個特定人物,但那些人很厲害,無聲無息的混跡在人群里,轉眼間就消失無蹤,雖然有些挫敗,但是,他倒是意外的發現妻子有一肚子省錢好妙招,也有做生意的好頭腦。
她給他的意外驚喜實在太多,也讓他更愛她,所以在看到風流的郭紹永竟找上她,他著實無法冷靜,褪去一身喬裝,飛檐走壁就是想看兩人在干什麼。
結果,仍是驚喜,畢竟,有多少閨女與郭紹永玩在一起,他耳聞已久。
冰紹永顯然沒料到他會出現,一時也愣住了。
程晏焄冷硬的黑眸直勾勾的瞪著他,眸中的戾氣森冷而駭人,「離本王的妻子遠遠的,不然,本王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尷尬的點頭,「知道了。」
哼,他有仇必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是方法差很多,蘇芷昀竟然是這麼潑辣的女人,那他就擄走她,嘗夠了再丟給他的諸多好友,好好的玩死她!唇畔悄悄地揚起一抹奸佞的笑容,他故作慌張的走人。
看她臉兒仍紅通通的,程晏焄握起她的手,「你教訓他的那一招可讓我大開眼界,在哪兒學的?」
「沒有,就臨時想到的,倒是--」她改變話題,「他很好,也許也曾食用過消魂丹,你一定要好好查查他。」她記得晴子在書里好像有特別埋伏筆,指他是雙面人……
他微微一笑,「你真的很聰明,事實上,我們查過他了,最近消魂丹大為缺貨,他派了不少手下到各大青樓買貨,還跟老鴇說不在乎價錢。」
意思是他沒有問題?那楮子干啥下伏筆?沒理由啊。
「查消魂丹的事,你就別傷腦筋了,倒是你。帳不太會看,卻有一個做生意的好腦子。」他邊說邊牽著她走回糕餅店內,在前廳候著主子的小姿跟小蝶見主子跟郭紹永走到後面,卻是跟十一爺走回來,不只是她們,連店老板和其他客人也都傻眼了。
但兩人沒有多做解釋,有說有笑的回到熱鬧的市場內。
王妃開心的買東西,堂堂王爺卻幫忙妻子拎戰利品,毫無貴氣可言,不少人因他這舉動而驚愕得傻住,但有更多人羨慕極了這樣的婦唱夫隨。
然而這些舉止傳到某些皇親國戚耳里,卻在私底下訕笑批評,甚至嘲笑,日理萬機的十一爺,也許再過不久,就會卷起袖子陪著妻子洗手做羹湯呢!
流言愈來愈多,多少也傳入了程晏焄耳里,但他不在乎,著她真的要求,他也樂意配合,他只要她擁有更多的快樂,因為,她值得!
可是有些事,程晏焄就不樂意配合了。
寢殿內,甫吃進宵夜的皇帝看著著氣色紅閏的他,「有空,也請弟妹進宮大展身手如何?多少皇親國戚對弟妹的精手藝趨之著鶩,希望朕能讓他們一飽口福呢。」
「皇上想要外借芷昀,來個大宴?!」
「是啊,大家都好奇,尤其一些宮女還把她的廚藝說得神乎,連御膳房的廚子都想見識見識,听聞她在百姓們采買的市街里也說得一口好菜,連百姓們也都佩服不已。」
皇兄是要他的妻子做出一大桌菜,還要被眾人檢視公評?!程晏焄神情嚴肅,「臣弟必須拒絕,如果只是為皇上,臣弟可以請芷昀再掌廚。」
皇帝笑了,「心疼了?還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真的有一手讓人垂涎的好手藝?」
不管哪一種,他都沒有否認,因為全是事實,他絕不希望她變成大家的煮飯婆,而是他程晏焄專屬。
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皇帝也了解了,轉而談正事,「消魂丹的事沒有進展?」
程晏焄將自前的進度說個大概,包括他在市場的喬裝,還有滯留在南方的潘奇霆已查到,消魂丹似乎不是在南方制造的事。
「原來,先前皇弟三不五時的陪弟妹上市街,不是單純的當賢夫,演出鶼鰈情深的戲碼而已。」雖然都在皇宮內,但皇帝的消息相當靈通。
「臣弟不想皇上誤會,陪她上市場乃真心陪伴,她之于臣弟是無價之寶,臣弟希望這件事查完後,能有更多的時間與她相處。」他字字句句出自肺腑。
皇帝是驚訝的,但對他能如此剖心相談也感到高興,「朕明白了,有些事,朕會試著交給足以信任的人。」
程晏焄微微一笑,先行退下,時已二更天,他乘車出宮,守宮門的侍衛都已習慣了,現在時間就算再晚,十一爺也不會再在宮中夜宿,而是返回禾越府。
月光皎潔,富麗堂皇的豪門宅第已是一片靜謐。
守衛的奴僕侍從一一行禮,他的腳步愈走愈快,回家,變成是一日之間最快樂的時刻,因為有她在。
然而,房里沒見到她,他再往後方浴池而去,就見小姿、小蝶正在浴池門前候著,一見到他,連忙一福請安,見情況與平日不同,他濃眉一蹙,「怎麼沒進去伺候?」
「王妃說她想泡澡,還要我們回房休息,但我們怎麼放心?怕萬一她泡到睡著了怎麼辦?」小姿說完,小蝶連忙點頭附和,兩人接著便識相的不待程晏焄交代,就笑咪咪的先行退下。
程晏焄推門而入,氣派寬敞的浴池內,氛氛霧氣繚繞,卻是一片沉寂,沒有戲水聲,更沒有他所預期看到的美人沐浴圖。
他的親親娘子仍是一身整齊的衣裙,斜躺在大理石精上,蹺著腿兒,相當專注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冊。
「叩叩!」擔心會嚇到她,他刻意經敲梁柱,她先是一愣,抬頭一看,隨即又一愣,回來了?!天啊,這代表她看這本書看得太入迷,忘了時間了。
她急著坐起身來,但手上這本書要往哪兒塞?
「你在看什麼?」程晏焄一看到她,心里就有一股踏實、篤定的溫暖。
可她這會兒看到他,胸口卻是紊亂狂趾,腦海盡是情色畫面,因為書的內容是會讓人上火的啊,這是一本有婬畫的香艷小說,市場內一名她曾幫過忙的中年婦人說是一本可以讓她幸福的書,還用花布包得漂漂亮亮的,回來一翻才知,原來,是「性」福的書,沒想到--怎麼辦?自首無罪,抓到雙情嗎?
「呃--這是市井百姓、私下流傳的小說,今兒有個婦人當謝禮送我的,我--我只是太好奇,但沒想到真的是圖文並茂,只是打發一點點時間。」她真的快糗死了,不過是偷看本小說,怎麼像被捉奸在床。
他好奇的拿來翻閱,先是皺眉,但愈看眉頭愈舒緩,驀地--
他將小說移到她面前,指著某個地方,一旁還有一張手繪的男女求歡行樂圖,黑眸閃過淘氣,「這個章節,我們可以現在就試試。」
她湊近一看,那是這本書里超級露骨的限制級情節,害她在看時差點噴鼻血,他、他卻想試試?!她的粉臉在瞬間炸成一片酡紅,「不要啦……那太……太那個那個了。」什麼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都來,又不是上演肉蒲團!
但黑眸里玩笑的光芒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閃動著的黝黑,他的唇牢牢擺取她的,欲火瞬間狂燒,他的手、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流連。
「芷昀……芷昀……」他一聲又一聲的嗄啞低喚。
接下來,她就沉溺在眩目又酥麻的激情里--果然,肉文的世界很肉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