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走了幾步,他卻突然將她擁住,換了個方向,她正覺不解,便听到孔沛兒的怒咆聲。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把殿下還給我。」
她皺緊眉看去,驚覺不過才一段時日不見,孔沛兒竟變得憔悴而面目可憎。
「放肆!」巳九蓮低斥。
「殿下……」孔沛兒輕觸著他,卻被他無情地拍落。
「你為什麼不要沛兒了?」
「歌雅,咱們回去。」巳九蓮無視傷口復原中,干脆將她打橫抱起。
「九蓮……」看著孔沛兒淚流滿面,梁歌雅心有不忍,才剛開口,卻見孔沛兒狀似無力地跌落雪地里。
「九蓮,孔沛兒昏厥了!」
「不用理她。」
「九蓮!」她抓著他的發。
他回頭,毫無憐憫之意,抱著她踏上曲廊時,遇見蘇璘端著膳食走來,這才不咸不淡的吩咐一句,「蘇璘,送孔側妃回玉哀殿。」
蘇璘朝雪地望去,趕緊派人處置。
回到灼陽殿,梁歌雅始終繃著臉,盡避依舊喂他吃東西,但氣氛卻是安靜沉悶,教守在殿外的持祿頻頻關注。
「歌雅,別為不相下的人跟我生悶氣。」他嘆了口氣道。
「我沒有。」
「才怪。」
「我只是……」她嘆了口氣。
「只是很有感觸,總覺得她很像以前的我。」她不由自主的會把兩人的身影重迭在一塊罷了。
巳九蓮神色黯淡下來。
「你不是她,我不曾愛過她,可我對你……盡避我察覺太晚,但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在意而已。」九蓮的無情她是見識過的,也花費好長一段時間才終于釋懷,重新敞開心房接納他,可能是觸景傷情吧,孔沛兒的遭遇勾動她內心至今未除的疙瘩。
「歌雅……」他試圖彌補,但有些事卻不是船過水無痕的。
以前種種猶如前世,只是他們不曾喝過孟婆揚,不曾走過奈何橋,所以他倆記得之前一切,就算傷口愈合了,可藏在底下的傷究竟恢復了多少,卻難以深知。
只要遇到相似的情境,她就會不由得回想起他的殘忍無情,對他而言,這就像是一種鞭苔,仿佛他做了再多,也始終無法梢除她的不安。
「沒事,用膳。」
「歌雅。」
「可你要答應我,待會讓我去看看孔沛兒。」
他不以為然地皺起眉,卻又听她說︰「如果她真的是個非常可惡又不知悔改的人,那麼我看看就算,當盡點道義就好。」
「帶旭拔和蘇璘一道去。」好半晌,他才終于退讓。
梁歌雅淡笑著,待陪他用完膳,特地走了一趟玉哀殿。
玉哀殿和玉輝殿的擺設極為相似,不過宮女的人數倒是比她多得太多,到處可見宮女行走。
孔沛兒真的不把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里呢,而九蓮的這出戲也確實演得很成功,不然內務府豈敢破例撥這麼多人手給太子側妃。
一進寢殿,便見御醫長在替孔沛兒號脈。
「見過太子妃。」見到她,龐呈立刻起身問安。
「孔側妃要緊嗎?」她關心的問。
天寒地凍的昏厥在雪地里,她就是怕孔沛兒身體有恙,才特地走這一趟。
「回太子妃的話,孔側妃身子虛弱了些,不過只要服幾帖安胎藥,就不成問題了。」龐呈簡單地解釋著。
卜??…安胎藥?」她頓了下,懷疑自己听錯。
蘇璘和旭拔臉色跟著鍬變。
「是的,孔側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一個多月……」梁歌雅低喃一句,身形踉蹌了下。
怎麼可能?他明明說過,只有新婚那一夜,他找人代替他與孔沛兒燕好,之後不曾踫過她,如今快十二月了,時間根本兜不上!
誰在說謊?
「太子妃,孔側妃未醒,還請太子妃先回,讓她好生歇息。」像是怕有個差錯,龐呈輕聲催促著。
梁歌雅怔怔地看著面無血色的孔沛兒,想邁步,可她雙腳無力。
「太子妃,咱們先回去吧。」蘇璘趕忙挽著她。
她雙眼失焦地看了蘇璘一眼。
「回玉輝殿。」
「太子妃?」
「我說……回玉輝殿!」她暫時不想看到他,她要想想,好好的想想他可以騙她,但是他不可以背叛她!
蘇璘送梁歌雅回玉輝殿,旭拔獨自回灼陽殿稟報此事。
「孔沛兒有孕?」巳九蓮哼笑著。
「運氣真好。」
這麼一來,他可以如何利用孔沛兒肚子里的孩子呢?
「可御醫說,孔側妃才懷孕一個多月。」旭拔小聲道。
巳九蓮微揚起眉。
「一個多月?」
「嗯,太子妃听說之後,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起來大受打擊。」
「怎麼可能……」他可以想見歌雅多震撼,因為就連他也大感意外。
「難道她買通了御醫?」
「可來的御醫是龐呈。」
巳九蓮垂睫思索。龐呈是父皇最為倚重的御醫長,想買通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既然如此,孔沛兒肚子里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殿下,要不要先到玉輝殿向太子妃解釋情楚?」
「不,就算現在去玉輝殿,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會見我。」然而,要他蒙受不白之冤,他可咽不下這口氣。
見他起身,旭拔不禁問︰「難道太子是想要去見孔側妃?」
「當然,我得好生問問,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誰。」一個孩子對他的計劃毫無影響,但卻會磨損歌雅對他的信任,他怎能輕饒孔沛兒。
當他來到玉哀殿寢殿時,孔沛兒素白著臉正在喝藥,一見到他,立刻喜笑顏開。
「殿下。」
「坐著。」他笑眯眼道,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伺候的宮女見狀,知趣的退出殿外。
「殿下,你終于來看我了……」在巳九蓮面前,孔沛兒溫順得像只小羊,柔情似水。
「是啊,這麼大的事,我怎能不來探探你。」
孔沛兒神色閃動著。
「殿下,我懷有皇困了,你開心嗎?」
「開心。」他笑得狀似無害,但說出口的話卻一擊斃命。
「不過,你要是肯告訴我孩子是誰的種,我會更開心。」
孔沛兒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
「我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孔沛兒,你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娜近她一些。
「听話些,否則惹惱我,對你沒有好處。」
「你要我說什麼?我不就是懷有你的子用,這是多麼天大的事,龐御醫知曉之後,肯定立刻告知父皇了,我怎麼可能敢欺瞞父皇。」孔沛兒雙手緊揪著被子,強硬地辯解著。
「巳太一。」他突道。
臉上的驚恐稍縱即逝,她干笑著。
「殿下這話未免太荒唐,慶王可是我的表哥,我豈可能與他有染?」
「這話哪里荒唐?」她恢復得極快,但那一瞬間的破錠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崔雲良和巳太一不也是表兄妹。」
「可我是太子側妃,豈可能再與其他男人胡來,太子此話豈不是污蔑我的情白。」
她氣得渾身發顫。
「這懷有身孕的時問,不捎我再提點,要是對方是慶王,這事只要我開口,你就活不了。」
「殿下這是在污蔑我!」孔沛兒惱怒的將藥碗砸落在地。
「貴妃娘娘駕到!」
「這是在做什麼?」一進寢殿,就看見一地的藥債和碎片,孔貴妃皺眉,來回看著兩人。
「沛兒,你已經是有身孕的人,怎麼還是動不動就發脾氣,這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得收斂點。」
「姑姑。」孔沛兒哭訴。
「殿下欺負我。」
孔貴妃趕緊抱著她,不滿地瞪了巳九蓮一眼。
「怎麼,殿下如今沒了人性,就連自己的孩兒都不要了嗎?」
巳九蓮懶懶地看著兩人,旋即低低笑著。
「孔沛兒,你孩子懷得真是及時啊,本宮開心極了。」話落,他隨即離開。
那抹笑意,那魅中透著殺意,教孔沛兒猛打了個寒顫。
「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孔貴妃不解的問。
「沒事,姑姑。」她垂斂長睫。
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在東宮,行房沒有太監記錄,就算他不承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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