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筱魚承認自己的確是走了霉運。
首先是相戀九年的男友忽然拋棄了她。
接著工作時她難以控制情緒與客戶發生爭執,被客戶告到老總那里,悲慘的淪為「無業人士」。
沉思了三天後,她拿出了工作幾年累計的一點點的儲蓄,「撲通」跳入股海之中想借此翻翻身,增加些成本後出去做些小生意,不再去打工受人眼色。可是,不出三個月,賠的血本無歸,這次真的欲哭無淚。
縮到角落里吐了兩天血後,堅強的筱魚同學再次站了起來。
可是尋找生存之道,就好好的去尋找,為什麼要學人家小資女跑到咖啡廳去尋靈感。
去咖啡廳就去咖啡廳,為什麼偏偏要來這一家呢?
曾經有三年的功夫,這里是他們相會的地點,左手折角的那個角落里位置,現在還空著,似乎等著她的到來。
不能去,她才不要這樣沒有志氣,弄的好象形影孤單,只身來懷念什麼人似的。
她站著沒有動,直到帶著優雅笑容帥氣的侍者向她走來。
就在同時,陰暗的角落里站起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會這樣巧吧?
怎麼辦?要不要退出去?侍者已認出她,「顏小姐。」
遠處,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轉身,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向這邊。
完了,此時就是跑也是丟人的。
可是?留下來他會不會誤會她是有意來這里等他?才不要讓他有這樣丟人的想法。
「這位先生是?」侍者的目光越過她落到身後。
會是什麼人,她轉頭,外面的光線太強,讓她不能看清身後人的面孔,只覺的身形高大,衣著修整。
一絲靈光落入她的腦中,如同黑暗之中「叭」的一聲打開電燈,滿眼光明。
「是的。」來不及細考慮,眼角余光,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已攬著一個華麗的身姿向這邊危險的移來。
「怎麼來的這樣晚?」幾乎是沖過去,雙臂狠狠的纏上對方的手臂。
男子正在行進中的腳步被拖住,訝然皺眉望向她。
「肩上弄的什麼?」顧不得對方豎起的雙眉,攀著他的手臂,伸長手臂探向他的右肩去撢那虛無的灰塵,用幾乎只有自己听見的聲音小聲說︰「求你,幫幫忙。」
男子顯然不信,神情冷凝的打量著她。
侍者先是一怔,然後了然一笑,正欲說話,卻忽然滿面堆笑的向一側彎腰行禮,「褚先生您慢走,歡迎您再來。」
心中一凌,筱魚全身僵硬,握著陌生男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是他,褚辰衛,筱魚前任男友臂間挽著一位長發美女正經過他們身邊,有意無意間,褚辰衛的目光輕飄飄的掃了他們一眼,而後翩然而去。
總算是走了,筱魚長出一口氣,全身放松。
驀得只覺後頸發冷,全身被一種陌明的寒意籠罩,不明所以的抬起頭。
頓時石化,只顧得注意那個該死的褚辰衛,可是完全忘了眼前有一個被自己臨時拉來的浮木,此時浮木先生正帶著一種壓迫人的寒意注視著她。
「這個?」筱魚立即綻開笑容,「對不起,外面光線太強……」
她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就發現浮木先生的目光越過她落到另一點上。
難道?
筱魚抱著必死的心轉頭,果然,入口處立著一位端莊而秀麗的年輕女子,正皺著眉望著他們,目光從她的臉上一點點滑落到她還糾纏在浮木先生的手臂上。
筱魚幾乎是立即縮回手臂,僵著臉解釋,「這個,那個,我們?」亂七八糟這要從何說起。
女子橫眉冷目大步走了過來。
難道要打我?筱魚後退,手臂一緊,人被扯回,抬頭,對上浮木先生充滿寒意的雙眼,「想走?」
不會吧,不過是借了你一分鐘手臂,筱魚哭喪著臉。
對面美女的手已仰起,天呀,誰來救我?筱魚忙緊閉上雙眼。
「嘩!」
怎麼回事?下雨了?筱魚偷眼看,天呀,美女果然是歷害的,竟順手拿了桌上一杯水全部潑到浮木先生的身上。
「童煥晟!你混蛋!」美女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筱魚一眼,筱魚立即向浮木先生身後躲了躲,反正你已被淋濕,再淋一次也無防吧。
但美女卻沒有再動手,幾乎把筱魚瞪冒煙後,轉身大步離開,將咖啡廳的門摔的「叭叭」做響。
吁!美女真是太理性了,知道男人出軌絕對是男人自己的問題,與她人無關。
還不等筱魚完全放松再次感到後頸發冷,怯生生轉頭打量浮木先生,哦不對,剛才那個美女好象叫他童煥晟。
「對不起,你的西服,我幫你洗。」筱魚低眉順眼。
「你覺的這西服還能洗嗎?」童煥晟不領情。
「這個?」難不成要給他買身西服?看那料子好象很貴的樣子,我是無業人士好不好。
「身份證拿出來。」童煥晟看都沒有看自己身上的水一眼,倒是一旁的侍者一臉尷尬的立了一會兒後,飛快跑去拿了紙巾送來。
什麼?至于嘛,筱魚瞪大了眼,又不是小偷,拿什麼身份證,難道他還要去告自己不成?
「快點。」童煥晟不耐煩。
「我的身份證從不隨身帶。」筱魚裝賴。
「好,那走吧。」童煥晟領頭向外走。
「走?去哪里?」筱魚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立在原地不動。
「給我買西服去。」童煥晟回頭。
只好這樣了,筱魚認命的跟在後面,真是欲哭無淚,心里那個後悔呀,早知道剛才在褚衛辰面裝什麼英雄,結果又丟臉又丟錢,可見遇到褚衛辰就沒有什麼好結果。
老天,來個雷劈死那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吧!
童煥晟停在咖啡廳的門口,筱魚一陣心喜,難道他改變主意了。
「你帶了多少錢?」童煥晟問,目光鄙夷的上下打量著她。
「做什麼?」難道要賠錢,筱魚幾乎快流淚了。
「我怕你沒有帶那麼多錢。」
「要不,我還是付你干洗費吧,這樣貴的西服不要了太可惜了,再說不過是一些清水,沒有什麼的。」筱魚努力說服他。
童煥晟冷笑,「不行。」
「先生。」筱魚忍不住斑呼,但在對方冷凝的目光下又立即萎縮了,必竟是自己不對,而且看他的樣子是不好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裝可憐博得他的同情。
「我今天失業了,沒了工作,一個人來喝杯咖啡消消愁,然後眼神也不好錯把你當做我的好朋友了,你當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吧。」好無恥,筱魚有些臉紅。
「可以。」童煥晟再次打量了她一下回答。
「太好了,謝謝你,先生你真是好人。」
「把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筱魚的笑容還在臉上沒有來及收回。
「不讓我看身份證,我不能相信你。」台階下,侍者開過來一輛黑色大奔,恭敬的從車中下來向童煥晟微笑。
童煥晟神色不變的問︰「你說呢?要不然我送你回住處取錢?」
黑社會,一定是遇到黑社會了。筱魚望著那輛車咬牙,穿明牌,開奔馳,還向我這樣的弱小女子討一套西服錢,太沒有人性了!
好吧,看身份證就看身份證吧,看一下也不會死。
「顏筱魚。」他伸出兩指夾住身份證輕蔑的看了看,然後轉身而去。
「先生。」筱魚飛奔跟上,「你看過了,可以還我了吧。」
他回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筱魚嚇的一縮,他已抬腳上了汽車,不等她反應過來,汽車開動絕塵而去。
「啊!」筱魚追了兩步,眼看著它混入車流,很快消失在街頭。
「我的身份證!」筱魚欲哭無淚。
蒼天呀,大地呀,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
「什麼?身份證被人搶走了?」安之在電話那頭驚恐,「你沒有事吧?怎麼回事?是錢包被搶了嗎?」
還好有安之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筱魚雙眼含淚,太好的朋友了,「事情是這樣滴……」
「你是豬呀!」听完整個經過,安之在那一邊怒吼起來,「你逞什麼強?不就是褚辰衛嗎?自從你認識了他就沒有一天不倒霉的!」
說的太對了,筱魚傷心。
「你非要在他面前裝什麼英雄,這下可好,身份證沒有了,你怎麼辦?那個男的叫什麼?」
「算了,我明天去補一個新的吧。」筱魚不指望還能從那個可怕的男人手中要回身份證。
「補辦?得兩個月,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得去報名,你個豬頭!」安之那個恨呀,「說,那個無恥男叫什麼?」
「好象是叫童煥晟。」筱魚回答,猛的一機靈,「什麼?你幫我找了一份工作?太好了,安之你太好了,我明天就去。」
「身份證呢?」安之潑冷水。
「是呀。」筱魚頓時泄氣。
「你呀。」安之咬牙,「童煥晟是吧,我明天讓人開始幫你打听,不就是一身西服嘛,有什麼呀,還有你,明天一早給我去派出所辦個臨時身份證。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只好先這樣了。」
「好好好,我明天去辦個臨時的。」安之果然就是聰明,筱魚在電話這頭笑的一臉諂媚。
「你呀。」安之嘆氣。
于是,第二天匆忙的去辦理了一切手續,總算是弄了一張臨時身份證出來,站在熱鬧的大街上,筱魚松了口氣,昨天的沮喪一掃而空。
陽光明媚,生活如此美好,「小強」型的超人筱魚再次鮮活起來。
加油!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筱魚同學,你是不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