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燁握著焉的手腕,讓手背對著水龍頭沖水。
賓燙的咖啡讓焉的手一下子便冒起了水泡,紅紅腫腫,怪嚇人的。
「疼不疼?」藍燁回過頭擔心地望著焉,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酸酸、痛痛、悶悶的,還有一股少有的怒氣。
「不疼。」焉面無表情地抽回手,淡淡地瞄了一眼。「只是紅腫而已。」
「而已?」藍燁的語氣上揚,抓回焉的手繼續浸泡在冷水中。「對你而言怎樣的傷才叫嚴重?」看她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仿佛受傷的人不是她?
「槍傷吧。」焉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會讓人昏厥、失去意識的那種。」
「你……」焉的回答讓藍燁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對自己好一點,好嗎?」他不知道她做這一行受過多少傷,但見她處之泰然的模樣,這傷對她而言似乎真的只是小事一樁。
藍燁關心的話,讓焉心中竄過一股暖流,她忽然發覺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挺不錯的。
「我很小心的,不然怎能活到現在。」
「不要再做這種工作了!」藍燁月兌口而出。
「不做?」焉眉頭一蹙。「誰養我?」
「我。」藍燁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你能養我多久?到任務結束嗎?」
「我……」藍燁頓下口,他猶豫了,他能對她承諾什麼嗎?
藍燁的遲疑讓焉的心有一些些受傷,他果然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只是她為什麼會覺得失望呢?
輕輕嘆口氣,藍燁改了口,他是沒有資格要她做什麼、不做什麼。「至少別做這麼辛苦且危險的工作。」
「這份工作我很喜歡。」甩開心里剛剛產生的莫名情緒,焉說出極少對別人說的話。「會加入暗夜是機緣也是巧合,一開始是為了賺錢,到後來卻是為了生活上的新鮮刺激,與對自己能力的挑戰。」
「挑戰?」藍燁有些訝異。「選擇這麼危險的工作,來挑戰自己的能力?」
「我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即使會因此而受傷也無所謂?」藍燁的眼自然地看向焉紅腫的手。
唇一扯,她以只有兩個人才听得見的音量開口。「我是故意不閃開的。」
「什麼?」
「另一名空姐故意讓餐車撞上幫我們倒咖啡的空姐,所以我才沒躲開。」這是她親眼所見。
「你的意思是—那空姐有問題。」藍燁的神情一僵。
「她是被派來監視我們的,或者說是試探我的反應與能耐,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名「平凡」的妻子。」簡單的說,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還在懷疑她的真實身分。
「你確定?」
「我雖然沒有佔卜能力,但這種事我比你敏銳。」這種事她很有經驗。
藍燁伸手撫模焉冰涼的臉頰。「我該怎麼與你合作?」他現在才知道,這次的尋寶之旅,比他想像中還要危險萬分。
而接下保鑣任務的她,又得替他承受多少風險?
之前,他接受肯諾的建議找一個人「陪」他尋找皇冠時,他希望這個人的作用是掩護他大於保護他。
但一步步走到這里,藍燁發覺這個人的作用已經開始轉變,開始從掩護漸漸轉為保護了,這可不是他所樂見的。
他只想順利完成皇室所托,不想有任何人為了他或皇冠而受傷,而焉的受傷,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所以,只要能讓她在任務過程中將危險減到最少,他都願意去做,她能夠平安無事地陪他完成使命,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不想被藍燁溫柔的語調所迷惑,她不能讓自己的心題來越月兌離自己的掌控,焉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說話的語氣泄漏太多的情感。
「就像之前所說的,你只要負責扮演好「妻子」的那一部分就行了,其余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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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原本挽著藍曄手臂的手,在踏進這頂級豪華度假飯店的房間之後,便立即松開。
還好他們花在checkin的時間並不長,大大減少了趟身心所受的折磨。
與藍燁相處的時間越久,她就越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那是一種被呵護、被疼惜的錯覺,卻仍是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癮。這是習慣獨來獨往的她,所不曾有過的奇異感覺。
站在他身邊,她發覺她的身體對於藍燁的踫觸異常敏感,連輕輕摟一下腰或是徵詢她意見的低喃,都會讓她呼吸一窒,短暫地失神。
匆匆放開藍樺的手,焉發現手心竟然緊張地微微沁汗,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也許是她的身體正對於她逐漸月兌軌的心念發出警訊。
「這飯店的景觀設計真不錯。」藍燁站在一大片落地窗前,欣賞窗外的美景。
藍燁的話引起焉的回眸,並引來她的不悅。
焉冷淡中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讓藍燁想起了一件事。
「sorry!」藍燁抱歉地一鞠躬後,向後退開一大步,坐在床上。焉說過,不要隨便讓自己成為活槍靶。
垂下眸,一閃而逝的笑意在焉的唇畔隱去,雖然短暫,卻讓她的冷顏增添幾許柔媚。
他的動作與表情太夸張了。
「我喜歡你微笑的樣子,會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藍燁直接說出心里的感覺,不想故意忽略它。
唇一抿,焉冷下臉來。他對她說出這種話,叫她如何回答?
「我喜歡你不戴墨鏡的樣子,這樣才能看到你真正的心思。」焉淡淡地開口。
他喜歡看她笑,她喜歡他不戴墨鏡。他們現在所說的,都是彼此不習慣的事,誰也不吃虧。
唇一勾,藍燁覺得有趣地笑了。「听你這麼一說,我們似乎都戴著一層面具在面對對方。」他有一個想法。「不如這樣,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不戴墨鏡,而你也常笑,如何?」
「常笑?我又不是傻子,一整天笑嘻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藍燁起身來到焉的身旁,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只是要你別太壓抑自己的心,現在的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不需要再用冷漠與疏離來當保護膜。」
「你……」焉愣了一下,他怎麼能輕易地看穿她的意圖,一下子便將她十多年的保護衣戳破?「你對我佔卜過?」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藍烽有些感傷地笑了一下。「佔卜師除了與生俱來的特質與預知能力之外,重要的還有觀察力與敏銳度。」安撫地拍拍焉女敕白的臉頰。「我從不替親人佔卜,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沒有知道你太多秘密。」像焉這麼保護自己的人,最在意的一定是個人隱私。
「謝謝。」藍燁的解釋讓焉喜憂參半,她還以為會自他口中得知更多關於未來的訊息,雖然她並不相信,但還是會好奇。「為什麼不幫親人佔卜?」藍燁剛才的話讓她有疑問。
除了自己之外,一般人最想知道的不外乎是周遭親朋好友的未來,而擁有此能力的他卻偏偏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擔心也就越多。」這真的是藍燁的顧慮。
「我不是你的親人。」
「法律上是。」藍燁壞心地加一句。「在我未簽離婚協議書之前,你可不能愛上別人,否則你便會被冠上紅杏出牆、外遇、蕩婦等等不堪的字眼。」
「在法律上被約束的,不單單只有我而已。」
「但是一般人只會認為這樣的男人有魅力,吃得開。」
「哼!」焉不層地冷哼。「你如何認定妻子紅杏出牆?」
「我有我認定的標準。」藍燁說的順口,仿佛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了。
「哦?」焉疑惑地看著藍燁。他現在說的可真輕松,畢竟事不關己,她不相信這種事真的發生時,他還能這麼平心靜氣。「說來听听。」
「用演的才逼真。」
「什麼……唔……」還沒會意過來,藍燁溫暖的唇已經覆上焉泛著粉色光澤的嘴唇。
他正以行動說明他心中認定的標準。
靶覺焉的身體退縮了一下,粉唇也輕輕顫著,在她尚存理智推開藍燁之前,他的手在她的頸上微一施力,輕易地吞噬掉她那微弱的掙扎……
焉軟軟地靠著藍燁,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平時的她從不依靠任何人,今天卻不得不如此,因為她渾身的力氣幾乎都耗在剛才的熱吻里。
靶覺到戴著戒指的手指正輕微地震動著,焉猛然驚醒,推開藍燁,背對著他。
她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紊亂的心跳稍稍回復,她不敢面對藍燁,因為她知道此時臉上必定是紅通通的,冷漠的焉不該是會臉紅的。
「焉。」焉將手放到唇邊,對著戒指說著自己的名,並將戴在脖子上的鑽石墜子一拉,只見一條極細的黑線連著鑽石墜子被拉到耳朵旁。
這戒指與項鏈是一個偵測器,同時也是通訊器,這是組織能隨時隨地與她聯系的工具。
「RoomService!」簡單兩個字自通訊器中清楚地傳出後,便結束通話。
收了線,焉對於對方簡潔、不拖泥帶水的說話方式,並不感到訝異。這是「暗夜」的特色,只要是暗夜的人,幾乎都是這樣說話的。
焉故作鎮定地轉身面對似笑非笑的藍燁。「有人來了。」這是一句禮貌性的告知,也是一種警告,她要藍燁趕快收起那令人臉紅的微笑。
房門一開,一名身材修長,長相斯文俊秀的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
「對不起打擾了,為您送上餐點。」服務生有禮地說著,他的出現與穿著,讓焉感到意外。
在房門合上的同時,服務生立即自口袋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自顧自地在房內走動,嘴里仍下忘介紹。「兩位點的菜分別是海陸雙拼精致特餐、紅酒、草莓塔以及……」嗶!一聲,黑色盒子上綠燈一閃,服務生飛揚的眉一挑。「以及敝人精心打造的杰作。」
「看不出來你還有當服務生的天分,今天我才知道你很適合穿這樣的服裝。」
焉調侃著,自己動手將餐車上的東西放在餐桌上。「若暗夜不要你,你也不用擔心會餓死。」
「憑我的天賦與才能,不要我,損失的可是暗夜。」揚自信滿滿地笑著,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襯衫、背心與西裝褲,這樣的服裝穿在他身上,倒也不難看。
焉撇了一下唇,並下反駁揚的話,他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沒問題嗎?」
焉的下巴對著黑色盒子抬了抬。
「當然。」揚非常肯定的回答。這黑色盒子是用來搜查監視器以及防針孔攝影用的,以他們特殊的工作,出門在外不得不防。
「東西呢?」焉手一攤,伸向揚。既然已無後顧之憂,也就不用再多說廢話。
「真無情,也不會先慰問一下老朋友遠道而來的辛勞。」揚小小地抱怨一下,仍是彎下腰自餐車底層拉出一個A4大小的金屬盒子。
接過盒子,焉逕自走到床邊。「我只要你送東西給我,可沒叫你親自送。」對於揚的「雞婆」,焉並不領情。
「真無情。」揚委屈地苦笑。「有她這樣冷血無情的保鑣,日子很難過吧。」
揚這句話是對藍燁說的,從進門到現在,這才有空對藍燁打招呼。
藍燁微微一笑,不表示意見。「你好,我是藍燁。」
揚伸手與藍燁交握。「我知道,你是藍格思?魁伯爵。」「暗夜」的資料庫可是他一手建立的,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沒什麼查不到的。
藍燁笑了笑,觀察著揚的一舉一動,在他身上發現到與焉相同的特質,充滿自信。「私底下我比較喜歡用藍燁這個名字。」
「哦?」揚瞄了焉一眼。「因為焉是中國人的關系嗎?」揚的用意很明顯。
「揚。」焉喚了一聲,手上握著一只袖珍的銀色手槍,瞄準揚的心髒。
「嘿嘿,開玩笑的,開開玩笑而已。」揚雙手高舉,不想拿生命開玩笑。「怎麼樣?還順手嗎?這可是針對你的建議改良後的版本。」他快速地轉移話題,以免遭殃。
不悅地瞪了揚一眼,焉瞄了瞄準心,惦惦手槍的重量。「謝了。」
她等的就是這東西。之前搭飛機時不方便攜帶,只好麻煩揚再為她打造一把。
揮揮手,揚在意的不是焉的感謝。「任務的進展如何?」
「正要開始。」
「明里暗里很多人尾隨你們而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揚自然地瞄向焉手上的槍,這才看到她手上的傷。「受傷了?」
「小事一樁。」焉說的輕松簡略。
「有時候別太勉強自己,別忘了你有許多和你同一陣線的夥伴。」
焉一听,抬眼睨了揚一眼。「今天你怎麼這麼多話?」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揚自言自語著,不敢讓焉听到。整理一下服裝,他對著藍燁說︰「我該離開了,待太久別人會起疑的。請多保重。」
「謝謝。」藍燁點頭致意。
「焉。」推著餐車來到門邊,揚突然喚了焉。
「還有事?」
只見揚刻意壓低了嗓音。「看來頭兒這次對你不薄。」
「什麼意思?」
「你看他,不但長得英俊瀟灑,又有貴族的身分地位,這樣的優質男人上哪去找?」藍燁可是少數能獲得揚稱贊的人。
「所以……」焉故意不說下去,她想讓揚自己說。
「所以何不假戲真做?讓他不想對你負責也難,最好是懷有他的孩子,多一層保障。」
「你可替我想的真周到。」焉說著反話。「你知道我對婚姻的看法。」
說也奇怪,暗夜三堂的堂主,都是不婚主義者,而理由很簡單。
第一,不相信世間有真愛。他們不相信喜新厭舊的人性,會對一個人死心塌地一輩子。
第二,不想受到傷害。一段感情的付出,再收回時可是很傷人的,而他們做這行的,沒有這麼多時間去為自己逝去的愛哀悼。
第三,不想受約束。平時一個人自由慣了,何苦拿條鏈子綁住自己,讓自己痛苦。
最重要的是—沒時間。以組織派他們出任務的速度來看,即使有情人,也會因為沒時間見面而分手。
所以,暗夜里頭不婚的人與日俱增,除了得怪「暗夜」生意太好之外,另外的罪魁禍首,就是三堂的堂主了。
「但在法律上,你已為人妻了。」揚故意提醒焉。「不如放開你的心,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藍燁與焉很相配。
一個溫文有教養,一個冷漠不多話,看似格格不入,卻正好互補。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再說,剛才我call你這麼久沒有回應,開門時又一臉嬌羞,嘴唇微腫……」
揚停頓下來,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如果我打斷了什麼,我發誓絕不是故意的,你可別記仇。」
揚的話,讓焉第一次在組織的人面前抬不起頭,她咬著唇主動替揚開門。「你真的可以走了。」
******
飯店附設的鋼琴酒吧中,藍燁與焉坐在不顯眼的角落,一面聆听優美的樂章,一面品嘗著調酒師極力推薦的美酒。
「暗夜里有哪些人?」藍燁突然想多了解焉所待的地方,所接觸的人。
「在找上暗夜之前,你應該探听過了。」焉不明白藍燁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我知道暗夜里分三個堂︰風堂、水堂、火堂。風堂是高智慧的科技人才,頭腦一流,負責發明、創新甚至破壞等工作;水堂應酬手腕高超,口才一流,舌燦蓮花,據說有騙死人不償命的本事︰至於火堂則是武術高手與神槍手,反應力絕佳,精通各種武器,而且過目下忘。」
「還有嗎?」焉靜靜地听著,想知道他對「暗夜」到底了解多少。
「暗夜三堂,出任務時總是互相支援,不分彼此。組織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在組織里頭,人名皆依所屬的堂來命名,不管你之前姓什麼或叫什麼,都會有一個新的名字,組織中的人也只知道這個名字。」藍燁停下來,看著焉。
「你的資料好正確,記性也很好。」若由她來介紹暗夜,恐怕都沒有藍燁說的清楚仔細。
藍燁輕啜一口酒,姿態優雅從容。「我只是好奇,『暗夜』彼此的感情都這麼好嗎?」
焉持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著藍燁。
「只是有一種感覺,覺得你在揚的面前,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包容。你們之間相處的感覺,就像一家人這麼自然。」
「是嗎?」焉啜了口酒。「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們像死對頭,或是一對怨偶。」
「對彼此的口氣不好,並不代表感情不好,這是你們特有且熟悉的相處模式,吵歸吵,但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藍燁壓低音量靠近焉,以只有兩個人才听得見的音量說著。
「你在分析我的人格特質,還是想表達什麼?」她不得不佩服藍燁的觀察力。
藍燁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都不是。只是羨慕而已。」
「羨慕?」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和藍格思家族的人處不好?」這是焉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不然他那麼大的城堡,怎麼見下到幾個人。
藍燁伸指點了下焉的額頭,她的話沒一句中听的。「對於家族的人,我總是以和為貴。會自己住在城堡中,只留幾個佣人,是因為我父母想四處看看這個大千世界,沒有任何兄弟姊妹的我,也喜歡安靜的生活。」
這是焉第一次听他說起自己的事,坦白說,她對他這個人已漸漸感到好奇,也想知道更多關於他私人的事,這是身為保鑣的她,第一次主動想了解一個人。
自從認識他之後,似乎已經有太多的第一次發生在她的身上。
「平常的你都做些什麼事?」
「運動、看書、听歌劇、管理家族事業等,沒什麼特別的。」若不是這次為了找皇冠,平常他生活是很規律的。
「家族事業?」她以為佔卜師都是靠佔卜賺錢的。
「只是一些果園、農地、咖啡以及連鎖店而已。」
「是嗎?」焉不自覺又多看了藍曄一眼,她總覺得他語帶保留。
「你呢?平常都做些什麼事?」
焉淡淡一笑,她的生活除了忙祿還是忙碌。「我嗎?為雇主奔波賣命,為組織效力。」說真的,她的工作幾乎一個接一個,搶手的程度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焉的答案,讓藍燁的心抽了一下,賣力工作的她,讓他感到心疼。「打算工作到什麼時候?」
搖搖頭,焉沒想過這個問題。
「結婚生子的時候嗎?」藍燁發覺自己問這個問題時,竟然有些緊張。
「再說吧。」焉聳聳肩。「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仰首喝下最後一口酒,焉站了起來。
晚了,該休息了。他們可不是真的來度假的。
見焉站起來,藍燁也跟著站起來。「累了?」他勾起手臂讓焉能挽著他。
挽上他的手,焉與他並肩而行,美好的氣氛讓她有一股想找人依靠的沖動。她將頭輕輕靠在藍燁的肩上,並說服自己會這麼做,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接下來往哪走?我偉大的佔卜師?」
「全听我的?」藍燁輕輕撫著她微涼的肌膚。焉主動柔順地靠著他,讓他心中一暖。
「當然,只有你知道東西在哪。」
「我……」
「表哥?藍燁表哥?」一句語調激動的法語打斷了藍燁與焉的談話。
兩人同時回頭,卻見一名金發美女快步朝藍燁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