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爺爺,不要再喝了。」沈熙文再也忍不住地出聲制止。
「再一杯就好了。」杜爺爺舍不得桌上那一瓶珍貴的紅酒。
「爺爺,No!」小黛大喊,順勢把紅酒遠遠地拿開。
「不要對我說NO!臭丫頭!」杜爺爺瞄著孫女說。
「那沈老師叫你不要喝,你怎麼不罵她?真不公平。」小黛嘟起嘴說。
「她是老師啊!怎麼可以罵老師!」杜爺爺理直氣壯的說。
「老師不能罵,小孩就能罵,怎麼小孩子這麼沒有人權,我要抗議!」小黛握起叉子舉手抗議。
「抗什麼議啊?你這個臭……」
杜爺爺一副又要罵人的模樣,沈熙文急忙打斷他︰「來,杜爺爺,喝湯,這個湯好好喝!」
「是嗎?」嘴饞的杜爺爺眼楮骨碌碌地望向剛剛端上來的鮑魚海鮮蘑菇湯。
晚上杜如峰款待的大宴果然是山珍海味,許多珍品美食擺在桌上,讓沈熙文看得眼花撩亂。他們一行五人坐在貴賓室里,四、五個服務生無微不至的細心倒茶、倒酒。
杜如峰很習慣這樣的享受,不時舉起酒杯敬大家,全場幾乎都以他為中心,小黛雖然並不特別親近父親,但是還是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侃侃而談的父親,訴說著游歷四海的奇聞軼事。
「沈老師,還要不要再喝?」李威廉坐在沈熙文的旁邊,體貼地拿起紅酒準備再倒。
沈熙文急忙將酒杯挪開。「不了,我還是喝茶比較好。」
小黛在旁興奮地說︰「爸爸!再多說一些非洲探險的故事好不好?」
杜如峰模了模小黛的頭,笑說︰「不如下一次我帶你去。」
小黛顯出驚恐的表情。「我才不去,我听你說就好,不然我要是踫到獅子怎麼辦?」
杜如峰仰頭大笑。「那你馬上腿軟,只好把自己送給獅子當晚餐了。」
「哼!我才不會讓小黛跟你去四處放浪,小黛還小,學業最重要,對不對?沈老師。」杜爺爺對自己兒子的行為無法苟同。
沈熙文回應。「是啊!小黛是要好好用功讀書。」
杜爺爺說︰「你看!老師都這麼說。你要怎麼去花去玩,那是你的事情,別告訴小黛你會帶她去哪里,讓小黛期望過高,最後總是失望。」
杜如峰很不以為然。「爸,我現在比較穩定了,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你怎麼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杜爺爺冷哼一聲,無法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這個兒子從來就不對家人負責任,不僅花盡了家里的產業,還把他們祖孫丟在美國不管,要不是孫子爭氣,他這把老骨頭早就撐不下去了。
「杜爺爺,Joy真的很行,他不但治好我媽的憂郁癥,還替她照顧產業,我們都很信任他,我是真心替我媽高興,找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李威廉替能言善活的繼父說話。
杜爺爺完全不理會他的贊美,只是好奇的問︰「你叫你繼父什麼啊?」
李威廉愣頭愣腦的說︰「Joy啊——」
杜爺爺翻了個白眼。「哼!沒大沒小。」
「怎麼了?我好像被罵了。」李威廉一臉無辜。
沈熙文低聲的對他說︰「杜爺爺听不習慣你叫自己的繼父名字,在這里我們很注重稱呼的。」
李威廉很是為難的問︰「爸爸我又叫不出來,還有什麼可以叫的?」
這真是個難題,沈熙文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叫頭子!」小黛突發奇想,突然大聲說。
「啊?」
在場的人沒有人搞得清楚小黛說的話。
小黛得意洋洋地說︰「威廉可以叫我爸爸頭子啊!因為我爸爸都叫爺爺老頭子,所以你可以叫我爸爸頭子嘛!這樣不就好了!」
「哈哈哈!好啊!頭子!頭子!」
威廉高興地跟著喊,倒是杜爺爺和杜如峰都不喜歡這個主意,臉色有些難看。
用餐的輕松氣氛持續著,一會兒後,沈熙文發現杜爺爺很久不再動面前的食物,關心地問道︰「杜爺爺,您是不是累了,我看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杜如峰也跟著說︰「爸,累了的話,我叫司機先送你回去好了。」
沈熙文馬上說︰「不,我和小黛也一起回去,時間已經很晚了。」
李威廉惋惜不已。「哦——沈老師,你不陪我們繼續去玩嗎?」
他正滿心期待要跟繼父到越夜越美麗的酒吧去探險,只是少了沈老師陪同,似乎令人失望。
「杜先生,請你打電話給司機,請他到餐廳門口等我們。」沈熙文正色的說,執意要跟隨杜爺爺和小黛離開。
杜如峰收起了輕松玩笑的心情。「好,我現在就打。」
杜如峰對她頗為尊重,他觀察到沈熙文雖然只是個家庭老師,但是卻好像有著女主人的地位,無形中控制著所有人的情緒,大家不知不覺中,都很重視她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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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沈熙文、杜爺爺和小黛三個人疲憊的回到家中。
沈熙文確定杜爺爺和小黛都安然的回房休息,她梳洗一番後,換上舒適的睡衣,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二點多了,但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坐在床沿邊,想找幾本書來看,才發現她帶來的書已經讀過好幾遍了。
她想起杜家書房里有一大片書架,上面擺著不少古今中外的好書,她興致突來,在寧靜的夜里,躡手躡腳的下樓,輕輕地推開書房的紅木雕花大門。
她走到書桌前打開桌上的台燈,利用一點微弱的光線,彎,開始從最角落的書找起——
「這本……不行,太慘了,肯定睡不著覺。這本……不行,太無聊了,會睡得不好。這本……太殘忍了,會作惡夢。這本……不行,太浪漫了,月兌離現實。這本……不行,太刺激了,會欲罷不能的看到天亮。這個呢……這本好,可以看看……這本也不錯……唉,這里的書怎麼都這麼舊,找不到近代的……」
她來來回回挑了好幾本,一邊像個多嘴又挑剔的老太婆,嘮叨地說個不停。
五分鐘後,她抱了十幾本小說走到書桌前關台燈,轉過身正準備離開——
「書挑完了,還真不容易。」
昏暗的書房里突然響起低沉的嗓音。
「啊!」沈熙文毫無預警的被嚇一跳,兩手抱著的書掉了下來,接下來痛苦的哀嚎一聲。
「你怎麼了?」角落邊的台燈瞬間亮了起來。
原本在沙發上打盹的杜仲揚站起身。
書架對面擺著一座暗色的羊皮沙發,沈熙文進來時沒有注意到沙發上有人。
「你……你怎慶會在這里?你很喜歡這樣嚇人嗎?」沈熙文被厚重的書本結結實實的砸到了腳趾頭,痛得彎,檢視紅腫的痛處。
「對不起,我似乎常常這樣嚇到你。」杜仲揚滿是歉意的走近她。
沈熙文忍住痛楚,拾起地上散落的書本。
杜仲揚低搶先一步將地上的書一本一本的拿起來,輕易地將十幾本書抱在手里,另一手只稍使勁就把沈熙文拉了上來。
沈熙文踫到他的手,一蹬一蹬地從他身邊跳開。
她責怪他︰「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出聲,也不開燈,是存心要嚇我嗎?」
「我怎麼知道你會來,看來好像很嚴重……」杜仲揚無心解釋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的腳趾頭出神,她細白的腳指甲邊緣泛出了紅色的血跡,看來是被書砸到指甲,還劃破了一塊皮。
「沒關系,我要回去了,真倒楣,早知道就不來找書看了。」沈熙文轉過身,書也不拿了,一心只想回房好好查看傷口。
突然,她雙腳離地,身體懸空被人抱起。
「啊!你放我下來!」沈熙文推拒著,手踫觸到他寬闊的胸膛,好像會燙手似地又縮了目來。
「不要掙扎,我抱你回房間。」杜仲揚對她的抗議無動于衷。
沈熙文發現自己就像被老鷹抓住的小雞,再怎麼掙扎都逃月兌不掉,終于她停止了掙扎,配合他的動作靠在他胸前,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太接近,他的心跳起伏她听得一清二楚。
「謝謝……」她終于順服的低聲道謝。
「不,是我不對,害你受傷。」杜仲揚正經的回答。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難捱的夜晚,他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興高采烈的出門,自己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家里。雖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最讓他不安的,還是她。
今晚的她真的美極了,他無緣欣賞,卻讓從英國來的李威廉佔盡便宜,他心里充滿了嫉妒和遺憾。
來到客房,杜仲揚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將她輕放在床上。
「你等我一下。」不等她回應,他隨即轉過身走出臥室。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手里多了一疊書和一盒急救箱。
「書放在這里,你可以慢慢看。」
「書是你的,我應該先問你才對。」她突然意識到這些書的主人是他,她沒有經過主人同意就到書房拿書,也有不對。
「沒關系,書房里面的書你可以盡量看,大多都是爺爺和爸爸的。好幾年前丟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又艱深又難看的舊書……」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書,這些書本讓他想起了杜家起起落落的過去。
「你和小黛都很少看嗎?」
杜仲揚苦笑的說︰「小黛的中文這麼爛,怎麼看得懂?」
「那你呢?」
「我離那些文學的東西越來越遠了……」
杜仲揚難掩內心的悵然若失,回憶起過去十幾年來這棟房子的變遷。
許久以前,父親一部分一部分的變賣家產,最後把這棟豪宅也抵押出去,有好幾年都租給別人,任人把房屋內的東西拿走。當時他年紀還小,只能眼睜睜地看人把舊宅里的古董和值錢的藏書一件一件的搬走……
「對了,腳讓我看看。」杜仲揚將書桌的椅子拉近床旁,把急救箱擺在床邊的小桌上。
「什麼?」沈熙文深覺不妥,遲疑的問。
「你的腳!」杜仲揚已經打開急救箱,將里面的消毒水和棉花球拿了出來。
「不用!不用!我的腳沒有那麼嚴重,我自己來就好。」
沈熙文急忙把腳縮起來,伸長手要從杜仲揚的手里拿過棉花球。
杜仲揚一把握住她的手,沒有忽略她的緊張。
「你是在怕我嗎?」
她挺了挺胸膛。「我怎麼可能會伯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踫我!」
「為什麼?」
「因為……」
「因為我是男人?」
「不是!」
「還是因為你怕男人?」
「才不是。」她的眉毛皺得愈來愈緊。
「那麼你什麼都不怕,對不對?」
「當然!」她很快地回答。
「既然你什麼都不怕,那就把腳給我看看。」
沈熙文半張著嘴,無法辯解,警覺自己落入了他話中的陷阱,但已經太晚了。
「先說好,不可以踫到腳趾頭以外的地方。」她無奈地把腳伸直。
他極力克制想笑的沖動,保持正經地盯著腳趾頭說︰「是不是眼楮也不可以看別的地方?」
「當然!」
「那如果我還是看了呢?」他挑釁的目光從她的腳趾掃過她的小腿,緊接著又看到她的胸前,就像在審視桌上的美食。
沈熙文張大眼楮,直覺的遮住前胸。「你……你不要亂看!」
杜仲揚終于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你以為我是大啊?」
她的手還是放在胸口,不放心的說︰「誰知道啊!而且你有過不良紀錄,我本來就要小心一點。」
杜仲揚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干脆整個人坐上床沿,不顧她的反對,拉過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上,將消毒水倒在棉花球上,小心地擦拭傷口。
沈熙文咬著下唇,靜靜地任他清理傷口,最後用繃帶裹住腳趾。
他的手一離開,她就迫不及待地將腿抽回,很快地在床上端正坐好。
「你為什麼這麼怕男人?」他想多了解了解她。
沈熙文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怕,只是不喜歡。」
「你怎麼能確定?你又沒有經驗。」杜仲揚無法理解。
「一定要有經驗才能確定嗎?」
「至少這樣你在對別人說的時候,才會更有說服力。更何況你是老師,怎麼可以說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話呢?這樣的老師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你說我說話不負責任?」她不敢置信竟然有人這樣懷疑她。
「事實證明就是這樣,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再讓我吻你一次,然後你再確定地告訴我,你不喜歡。」
「哈哈!我才不會上當!我現在就可以確定告訴你,我不喜歡上次的那個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答案夠說服力了吧?」這一次她才不會再掉入陷阱。
「不夠,上一次那個吻不算。」杜仲揚滿臉受傷的表情,心底不服輸又愛挑戰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賴皮,說不算就不算,明明就已經算在紀錄里了。」男人真是愛耍賴的動物!
「是嗎……」多說無益,他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輕輕地翻轉過來,低頭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吻,這一次不再像上一次那麼魯莽,他輕撫她的手指,慢慢地順勢而上。
「你想干什麼?」她發現自己如果往後躲,可能會跌回床上,這樣的情勢反而更危險,所以靜止不動。
「重寫紀錄。」
「什麼?」
「這次我不會強迫你,只要你喊停,我隨時停止,我可不想把你嚇跑,讓我爺爺又絕食抗議一次。」他不能抗拒地,就是想再吻她一次。
「只是重寫紀錄?」她懷疑他的目的。
「嗯……還有改變你的偏見,增加經驗,讓你對男人重建信心和愛心。」杜仲揚發揮在商場上的說服力。
她著魔似喃喃地說︰「這個吻的理由真多,好像不吻不行……」
「對,不吻不行。」
沈熙文看著他,確定他沒有半分在開玩笑的意思,眼神中甚至流露出無限的柔情密意……
好吧!既然是為了這麼多的理由,那就試試看也無妨——
她放棄抗拒,閉起雙眼,深怕再多看他一眼,她的理智就全然迷失方向。
他的唇在她的臉頰邊探索,來來回回、輕輕淺淺地在她的上下唇辦徘徊,最後深深吻上。她的手臂不再寒冷,因為有他的體溫漸漸溫暖了她,她閉起眼楮,感受全身的顫動。
許久許久,杜仲揚的手順著她的手臂滑下,光潔溫潤的唇離開了她的唇辦和臉頰。
這個吻是甜的,好溫柔……好深情……好想再多品嘗一次。
她不明白,一個看似輕淺的吻,怎麼能夠如此震撼她的心?
「不會討厭吧?」
她機械性地搖了搖頭。
他滿意地笑了笑,又問︰「喜歡嗎?」
「還……還好……」
「你沒有比較過,當然只覺得還好。」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多出去體驗一番,再回頭好好作比較,是不是?」她狐疑他這個吻的涵義,難道她只是這大少爺逗弄的另一個對象而已?
「我不反對。」
她心一涼,他的眼神依然溫柔,但是她已經看不出有任何柔情密意。
他的話夠明白了,他要她別對這個吻太過認真,這只不過是一個實驗而已,她懂的……
「很好,我會記得重寫你的紀錄,繼續體驗,看看哪天可以讓我對男人萬全改觀。」她假裝一點都不在意。
杜仲揚一陣沉默,他知道她誤會了,有種沖動想澄清他不是這個意思,他希望她的紀錄里只有他一個人……
可是,他知道明天清醒後會後悔,不該這樣挑起彼此的情緒,不該這樣表現出自己的弱點,不該越過雇主和家庭老師的那一條界線。雖然他已經喜歡上她,可是他還是該多控制一下自己才對。
無法抗拒地,他又吻了她,怎麼收拾?怎麼繼續?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明天再說吧!不……等他出國辦完事情回來再說吧!
她望著他專心收拾桌面,正準備離去,月兌口問︰「對了,你怎麼會在書房睡覺呢?」
「等人。」他頭也不抬,直截了當的說。
「等我們?」她問。
「對。」簡短的回應後,杜仲揚整理桌面,把其余的藥品放入急救箱。
「你擔心你爸爸和威廉會太晚回來嗎?」
突然,他重重地將急救箱的盒子蓋上。
「我不是擔心他們,就算他們都不回來,我也不在乎!」
沈熙文嚇一跳,不明白為什麼一說到他父親,他臉上的溫柔就隨即消失不見。
「他們是你的爸爸和弟弟……雖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可是他們畢竟都是你的家人。你對他們未免也太冷漠了,畢竟他們千里迢迢從英國來看你和小黛,還有杜爺爺,他們一定很高興見到自己的家人……」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父親的家人在別處,他和我無關。」
「怎麼會和你無關?就算你不喜歡你父親,起碼吃個飯也是應該的啊!」
杜仲揚別過頭不想繼續談下去,大聲說︰「無關就是無關!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更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不要多管閑事!做好小黛的家庭老師就好了。」只要提到父親,他總是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痛苦!
他的語氣粗暴,引起沈熙文的不滿,心底更是感到受傷。「好,我會記得的。」
突然,杜仲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軟下聲調道歉︰「對不起,我……」
「不,你說得很對。」沈熙文刻意表現得冷酷堅強。
「算了,明天一早我要到加州處理一些事情,可能兩個星期才會回來。很多事情我已經交代劉管家了,我父親和李威廉可能不會留太久……」
她昂起頭,冷冷地回應︰「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要走你就走,我做好我的家庭老師就好了。」
後悔了,杜仲揚回到房間後,心里頭不斷地譴責自己。
他應該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游戲,連喜歡她都不願承認。
班機時間是明天一早,或許他連跟她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算了,等他回來吧!如果這份感覺還存在,那麼他一定會付出行動,一切都會不同,一切都會更好,一切都將改變……
遇見她,他單身的想法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