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巧出神的看著手上那顆多出來的藍寶石戒指,她忘不了那一天在太平山上秘密基地的一切;她忘不了他的吻、忘不了他強勢的、忘不了他固執的情感……
她愈是跟他有所往來,就愈會記起以前的一切;愈是惦記著以前的一切,她就愈是害怕即將要執行報復的時機到來的那一刻!
當她真的做了那些事後,她的風哥哥還會愛她嗎?
但是腦海里面不斷重復的是當年她家遭逢變故時的畫面,那些畫面像是一個又一個無止境的鬼魅,無時無刻地啃噬著她的心。
「妳在想什麼?」就在藍雅巧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了姑姑藍玉琴的聲音。
藍雅巧連忙收起紊亂的思緒,一面回頭,「我,我沒有想什麼……」
「東西收拾得怎麼樣?」藍玉琴環顧四周,單人病房里堆了幾個紙箱,她伸手模模藍雅巧的額頭。「還有發燒嗎?」
「沒有,我快好了。」藍雅巧轉個身假裝在整理東西,躲過跟藍玉琴的接觸,剛剛那只套在她手上的戒指讓她還在思念著童天風,她得要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
其實屬于她的東西並不多,多的是童天風寵她、疼她,怕她寂寞而買來的禮物、書籍等,原本童天風要請專人來幫她整理裝箱,但藍雅巧拒絕了。
「妳明天就要出院了,這幾天童家那小子有沒有對妳說什麼?」藍玉琴一雙銳利的眼楮盯著佷女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他……最近正在準備一個多功能的社區,童氏企業砸下了重金希望可以在政府競標會議中得標,據說倘若可以包下這次的工程,對童氏企業的房地產事業將會帶來十分豐厚的利潤。」
「競標?」藍玉琴的眼楮瞪大,一面從口袋里面拿出了紙筆,一面問道︰「他跟妳說了多少內容?這也許正是打擊他的最好弱點!」
「姑姑……」她緩緩的開口,「經過這些年來,我們查證風哥哥並不知情童史芬跟童叔叔掌權時代的事情;風哥哥應該是不曉得藍家滅門的事情跟他們有關……我們可不可以只要報復童史芬跟童叔叔就好?」
這些年來,藍玉琴為了報哥哥、嫂嫂被殺的深仇大恨,一面在醫院工作,一面收集各種關于童氏企業的消息,跟童家有關的訊息她從來不曾漏過。
為了加強佷女復仇的決心,藍玉琴咬牙說道︰「巧巧,想想這些年來我們是怎麼度過的?如果不是因為童家,妳不會家破人亡;雖然童天風愛妳,但那抵得過妳父母親對妳的愛嗎?
「父債子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方董事長是我們的恩人,難道妳要跟童家一樣,做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嗎?」
看到姑姑復仇心切,說了這麼重的話,藍雅巧微皺柳眉,告訴自己那一晚只是一場夢──
只有那一晚,他們才有相愛的權利;過了那晚之後,她還是不能忘記藍家的血海深仇。「這個計畫的設計圖和詳細資料放在台灣總公司的保險櫃,看得出來他很重視。」
「等妳出院後,盡快讓童天風帶妳回台灣。」藍玉琴說道︰「他有告訴妳密碼嗎?」
「有……姑姑,妳要做什麼?」藍雅巧嘆了一口氣,太平山上的那一夜所有的感動跟幸福,在這兒完全被復仇給淹沒,破壞殆盡。
「妳把他的設計圖偷出來,我們把這項資料在競標前拿給他的主要競爭對手──方董事長!」
藍玉琴的詭計慢慢浮現,復仇的齒輪已經啟動,而藍雅巧的愛情已經被輾過,體無完膚。
永別了,風哥哥……
藍雅巧的哀號在心里響起,無聲的淚水滑落肚中,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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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台北。
她又回來了。
這一塊孕育她,也曾讓她很傷心的地方。
藍雅巧的心里想著,如果當年父親不要經營失敗,不要向童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錢,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巧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是還在發燒?」
當氣派的轎車里第二十次響起童天風關心的問話時,藍雅巧忍不住笑了。「放心,我沒事,剛剛有吃退燒藥了。」
「我說要多在醫院里觀察幾天,可是妳就不肯听話,一直吃退燒藥也不是辦法啊!」
「人家想要快點回來台灣嘛!而且只是發燒,我身上的傷都好了,也許是體內還有一點毒素沒有排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藍雅巧展開笑顏,不想讓他擔心。「再說如果我早點回來台灣,也許我會回想起很多事情。」
「我想我得好好的在台灣找個名醫,幫妳重新檢查一下。」
「不用、不用,我相信我會很快好起來的。」她乖巧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就像熱戀中的男女一樣,彼此緊偎著對方。
「看!」童天風舉起手一指,指著樹叢高處的一頭;她轉過身,看到了在樹梢處有個灰色的屋頂露出。「我家快到了!」
童家!
藍雅巧不由自主收起了笑容,童家大宅在她的記憶中,就像是座巨大而古老的城堡。
實際上也如此,童家大宅的華麗與古老形象眾人皆知,還曾經被台灣人票選為最美的古跡之一,數度有電視劇想要找童家商借拍攝都被拒絕了,更增添了些許神秘感。
她是幾個曾經在這棟大宅里玩耍過的人,以前總愛跟童天風兩個人在童家玩捉迷藏;這次進去卻跟往常不一樣,而且要面對童史芬。
童史芬是促進她家破人亡的主要凶手,經過藍玉琴的查證,童史芬以前曾擔任過童家的秘書,因此成了夫人後,掌握了童家大部分的經濟大權,所以當年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童史芬識破性好漁色的丈夫跟她的母親有染,而惱怒教唆派來的。
她失去記憶的理由可以讓自己跟童史芬見面的時候不尷尬,不過接下來……
「害怕見到阿姨嗎?別怕,我爸爸前些年中風了,阿姨為了照顧我爸爸,現在他們都在醫院,不然就是在市區的小套房暫住,只有周末偶爾才會回來;不過妳放心,童家大宅妳可以安心住下,這兒是由我當家作主的。」
陽光灑在這棟大宅上,兩旁翠綠的樟樹向上伸展,自成一片景象,眼前的大宅彷佛是外國古堡般的美麗,然而看在藍雅巧的心里卻感到膽戰心驚。
她離開台灣這麼多年,其實大宅的外觀並沒有太多變化,變化的其實是住在里面人的心境。
「少爺,您回來了!讓我瞧瞧您帶了誰回來?在電話里講得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誰要來……」就當大門開啟,李管家帶著一排女佣列隊歡迎主人回家。
然而,當李管家看到童天風後面的藍雅巧時,她臉上的笑容霎時變得僵硬,似乎沒有預期會在這個時候見到藍雅巧。
「李管家妳還記得嗎?她是巧巧。」童天風緊摟著藍雅巧,親熱地介紹,「妳以前認識她的,她已在我家做了好多年的管家,以前我們玩累了,她都會送上我們愛吃的餅干和女乃茶,妳可以跟她談談心;李管家,她就是我說要帶回來的神秘貴客。」
「藍、藍小姐……」李管家過了好一會兒才裝出了笑容,可任誰都看得出她表情的不自在,「歡迎妳來!」
藍雅巧微笑了一下,點頭示意,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已經被童天風拉著上樓。
小時候記憶中的佣人似乎都換了,沒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孔;而霸道的童天風帶著她往現實的世界奔去,在在提醒她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單純的躲貓貓時間。他推開了他們都熟悉的一扇門,「妳以後就住在這兒。」
藍雅巧有些錯愕,這扇門後是童天風辭世多年的母親住的房間,里面維持著童夫人生前喜愛的白色典雅的風格,歐式的古典雕花家具與白色手工蕾絲的窗簾還有桌巾、床簾,全部都是昂貴精美的舶來品。
「這……這兒要讓我住?」印象中,童天風對母親的房間非常珍貴,讓她住進童家最重要的房間,這讓藍雅巧感到好心慌。
「怎麼?妳想起了什麼?」看到藍雅巧有了些許的反應,讓童天風連忙問她。
「好、好像有一些……」為了不讓童天風失望,她只好皺起眉頭假裝自己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兒原本是我母親的房間,是我們小時候最愛來這兒扮家家酒跟捉迷藏的地方,同時也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童天風看到心愛的女人有了這些許的刺激反應,連忙激動地解釋起來,「記得嗎?那年妳來我家參加我母親的葬禮,我躲在窗簾後面……」
鈴──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被打斷的童天風心不甘、情不願地接起電話,「喂?我是……哦!好……我馬上回公司。」
他迅速講完之後收起電話,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巧巧,公司有些事情,我先回去處理一下;等等我會請李管家送茶點過來,或許妳也可以想起些什麼。」
他在她的臉頰上送上一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對她說道︰「對了,我母親的婚紗我已請人拿回法國原廠保養修復,我也順便叫人依照妳的三圍做了衣裳的修改,近期內就會送回來,到時候婚禮上會像新的那樣。」
「婚禮?我還沒……」
他不等她說完,已經消失在她的面前。
婚禮!
曾經她多麼希望可以跟童天風長相廝守,但現在這一切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她必須要在競標大會開始前把設計圖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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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在幸福的時候過得特別快,痛苦的時候過得特別慢,而決定離別的時間總是令人最遲疑……
落地窗外,看得到還未有朝陽升起的淡藍天空,清晨舒爽的空氣從半掩的窗口傳來,令人振奮精神。
坐在床上的藍雅巧深呼吸一口氣,雙眼流露出種堅定的眼神。
起身拉開櫃子的門,從中挑出一件水藍色的旗袍,小心翼翼地將它放置在床鋪上,再緩緩的移動腳步,坐在古拙雕花的梳妝之前。
這些天住在童家大宅,是藍雅巧自從父母過世後,過得最幸福的日子;童天風就像是她的守護天使,全心全意將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帶她去每一個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帶她去曾經讀過的學校,帶她去任何一個可能會讓她恢復記憶的地方,細心的他不但非常照顧她的身子,只要她稍微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算藍雅巧隱瞞,他都能一眼辨識出來,不論中醫西醫,只要是名醫,他總固執的要她接受診療檢查。
愈是走過這些有回憶的地方,愈是感受著童天風對她的疼愛,藍雅巧的心也愈痛。
她不能告訴童天風自己沒有失去記憶,不能告訴童天風她有多麼想念過去,不能告訴童天風她有多麼難過痛苦與掙扎;在親情與愛情里,永遠沒有一個平衡點,她就像個被海浪拍打隨波逐流的浮木,沒有立足點,只有無力地看著復仇計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逼近。
今天是競標日的前四天,也是她跟藍玉琴約好要動手的日子。
昨晚她一夜未曾闔眼,不能入眠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輾轉反復想著今天的布局與計畫,想著在今天過後,童天風對她的愛、對她的信賴,全都轉變為恨!
二是童天風在她臨睡前,笑著拿來已經修改好的婚紗禮服!
她明白這個男人是認真的,是真的想要跟她過一生一世,撫模著婚紗上每一個精美的人工刺繡,彷佛都在扎痛她的心,她即將要踐踏一個深愛著她的人的心!
她咬咬牙,一陣暈眩隨之令她視線模糊,體內的熱氣讓她就快要站不住腳,藍雅巧故意不吃藥,她將發燒視為對自己的懲罰,一種無力回饋童天風對自己愛情的懲罰。
拿出抽屜里的唇膏跟粉撲,還有眼影、蜜粉等化妝品,今天她要留最好的印象給童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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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巧巧結婚?」余杏的聲音在寬敞的董事長辦公室里顯得相當突兀,上揚的音調配上吃驚的表情,在在都顯示她沒有預期這件事情會來得這麼快。
「是啊!妳幫我把下個月的會議或活動能延期的就延期,可以取消的就取消,我下個月要開始安排婚禮細節和蜜月的行程。」完全沒有抬頭看到余杏表情的童天風,振筆疾書,批著一份又一份的公文。
一面又快速地吩咐,「對了,妳知道台北有哪里的婚紗照拍的質感好又漂亮嗎?預算不必考慮,只要是最美麗、最完美的就可以了。」
童天風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了,這些日子以來,童史芬在公司的勢力幾乎快要被自己的人馬所取代,藍雅巧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接下來要是競標大會也成功的話,那他就真的太幸運了!
他一定要讓巧巧成為最美麗的新娘,要讓她接受自己的愛,從此以後讓她再沒時間記起不幸的感覺是什麼,他要讓她永遠被他當作珍貴的寶貝來疼,他要一輩子照顧她、呵護她。
相較于童天風的幻想與欣喜,余杏的表情變得深沉了下來,他要結婚?而且對象還是那個突然又出現的藍雅巧?
不!
她不能接受!
老天怎能這樣安排?
她千辛萬苦的討好童天風,他卻只把自己當作得力助手看待;而那個藍雅巧不費吹灰之力,甚至不用做任何事,就贏得了他所有的寵愛與歡心?
她皺著眉頭,告訴自己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憤怒,捺著性子問道︰「阿姨知道你要結婚嗎?」
听到余杏提到童史芬,這使得童天風原本掛在嘴邊的笑容驟失,緊抿唇瓣,「我已經是成年人,而且也是童家的接班人,我結婚還需要她的許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余杏連忙陪笑臉,「之前阿姨不是要介紹黃總的女兒給你認識嗎?你現在突然要跟巧巧結婚,如果姨丈跟阿姨……」
「我爸爸現在是個毫無行為能力的中風病人,阿姨也只不過是我的繼母,我要結婚是我個人的行為,其他人都無權過問。」他冷冷的說著。
「但是……」
「沒有但是!」
啪啦!
就在余杏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大門被打開,出現的正是生怯怯的藍雅巧。
「巧巧!」童天風收起了剛剛嚴肅的臉孔,換上柔和的表情,「妳怎麼來了?」
「嗯……剛剛我以為沒人就進來了!抱歉,我打擾到你們談論公事了嗎?」
「不!沒有。」童天風站起來,往她所站的方向走去,眼尖的他發現了她手上的紅色提袋,「這是什麼?」
「我做了一些涼面跟小菜,還有咖啡……」她藍色的眼楮在余杏和童天風之間轉動著,「想說今天來這兒跟你吃個午餐。」
「董事長下午要跟客戶餐敘,恐怕妳的願望不能達成。」余杏冷冷的說道。
「那有什麼關系?我們跟客戶約的是一點,現在才十一點半!」童天風瞪了余杏一眼,這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不準掃藍雅巧的興。
「只不過是涼面,很快就會消化,到時候還是可以餐敘的;妳先到五樓把資料準備好,等等我就會下去了。」
「是。」余杏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讓兩個人獨處。
「妳今天有發燒嗎?」童天風伸手準備模模藍雅巧的額頭,但卻被她用紅色的提袋擋了下來。
「吃飯前先不要問這麼掃興的問題,先瞧瞧我給你做了什麼菜?」她其實頭很暈,身體很沉,像個鉛塊一樣重,可是她說過,要令自己在他的面前有著最完美的形象!
「好!」
他順著她的意思,兩個人就這麼坐下來。
打開提袋,里面擺著精心鋪排的涼面和菜肴,翠綠的小黃瓜配上刨刀處理的蘿卜細絲,不用傳統的麻醬,而改用沾染多種香草的日式醬汁,一打開餐盒,雖然是涼面,卻發出撲鼻的清香。
「想不到巧巧今天的興致這麼好,」童天風露出笑容,對心愛的小女人,他永遠無法苛責。「妳以前也常常做菜給我吃呢!妳記得嗎?」
「你先吃吃看再說吧!我失去記憶了,或許現在做得很難吃也說不定呢!」被他這麼一稱贊,使得她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好!」童天風十分捧場,三兩下就把所有的菜肴全部掃光。
這一幕看在她的眼里卻是格外心酸、格外不舍,曾經她是那麼希望自己可以像個小妻子一樣親手幫他做菜,看著他把飯菜全部吃光光,那是一種幸福的成就感。
但這樣的幸福,她卻是最後一次享用;藍雅巧要自己不許哭,要把這一幕緊緊牢記在心底,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替他做便當……
她隨手拿起提袋里的保溫杯,那保溫杯里裝的是摻了安眠藥的咖啡,也是最後一個步驟。「我幫你磨了巴西咖啡豆來泡咖啡,你喝喝看好不好喝?」
「哦?既然是妳親手磨的,我當然要品嘗一下。」
看著童天風二話不說,伸手拿起保溫杯準備要喝,藍雅巧在那一瞬間曾猶豫了一下下,但童天風卻比她快一步,將咖啡拿起來聞了聞味道,露出滿意的微笑,便細細的品嘗。
他喝了!
她擰緊雙手,看著他頸部的喉結滑動,那些混著安眠藥的咖啡被喝下去了,「風哥哥……」她困難地從唇瓣吐出話語。
「嗯?」
「我昨天晚上……作了一個夢……」她想要裝出微笑,然而痛苦卻牽扯著她的容顏,使得那笑容變得十分牽強。
「什麼夢?」
「我夢見……你變得很小很小,躲在窗簾後面哭……」她緩緩的提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因為就是在那一天,讓她和他開始了解不開的緣分。「我走近,發現了你……」
「巧巧?妳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听到藍雅巧這樣說著,童天風好高興,放下保溫杯,站起身準備繞到桌子對面去抱住她,可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卻讓他站不住腳,幸虧他的反應快,連忙握住了桌子一角,這才勉強撐住了快要倒下的身體。
「風哥哥,對不起。」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像斷線的珍珠般從眼眶里滑落。
看到藍雅巧這樣的古怪表情,讓童天風的心里不禁起了疑竇,「巧……巧巧?」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對不起!」她的淚水終究成了一條奔流的河,與童天風所有的恩恩愛愛全部都流向大海……
砰!
童天風還沒听完她所有的話語,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當身體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藍雅巧費力地將他拖到旁邊的牛皮沙發上,高燒讓她的身體感到非常不舒服,再加上她又使力跟激動,一瞬間也險些跌倒,但她憑著強大的意志力站了起來,走向童天風辦公室的山水屏風後面,她來過好幾次,知道在屏風後就是童氏企業最機密的保險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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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們董事長有點事情耽擱,馬上就會趕來,請等一下,真是對不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杏的手機不斷地響起客戶的抱怨來電,身為秘書的她只好不斷地道歉賠罪。
怎麼還沒下來?
在五樓的余杏收起手機,走過來又走過去,一面看著快要一點半的時鐘,心里焦急著為何還不見童天風下樓?
這真是太奇怪了!
一向準時的童天風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遲到?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那個藍雅巧真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讓工作狂的童天風忘記了工作和應酬客戶嗎?
眼看時間又過了半小時,忍著可能被童天風臭罵一頓的心理,余杏按了電梯的開關,準備要親自去請童天風出席聚餐。
叮咚!
當電梯門一打開,余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看到童天風的怒顏,她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一下儀容,再緩緩的打開辦公室門。
誰知道她看到的不是預期中童天風的怒容,而是一個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他!
「董、董事長?!」怎麼會這樣?
余杏喚了喚童天風,但是童天風卻沒有理睬她,她四處張望,一面呼喊,「巧巧?藍雅巧?」
就在她走到山水屏風後頭的時候,這才發現保險櫃已經被打開,余杏緊張地探看里面的東西,發現里面重要的東西都毫發無傷,但是……
那份競標的磁碟片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