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間刻意要自腦海中遺忘的片段,總是在夜深人靜,精神狀態不設防的時候特別清晰。
那樣的回憶悄悄地在腦海中浮現,一景一物真實地宛若此刻正在她眼前發生;是夢,也不是夢——
司徒?在睡夢中恍恍惚惚地,迷離的神智讓她有一種跌回過去時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四周的景物卻真實的令她害怕。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她屈身窩在老舊和式房間的一個角落里,身上只蓋著一條破舊的薄毯。
殘破的紙窗絲毫擋不住戶外狂襲而入的風雨,轟然巨響的雷聲仿佛隨時會劈進這個小屋子里來。
因為過度的寒冷、害怕、饑餓,以及一種莫名的恐懼陰影,讓她縮在角落許久卻一直睡不著,連眼楮也不敢閉上。
司徒?這時覺得好累好累……她為什麼要蹲在這個廢屋似的小房子里?窩在角落的她為什麼又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她不明白——只是當她把身上的薄毯緊緊地里纏在身上御寒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她自己似乎真的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
這些她不想管了,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但好像有什麼其他重大的因素,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睡去。
隱隱的,司徒?感到恐懼。然而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那個小女孩不能睡。
事實上,在這風雨交加、饑寒交迫的夜里,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睡著。
才剛閉上疲憊的雙眼,驟然響起的雷聲又將她狠狠地驚醒。
司徒?瑟縮了一下,更加往角落縮去,在黑暗中努力的睜大自己的雙眼。
突然,急促嘈雜的雨聲中,隱隱夾雜著一個緩慢遲重的腳步聲,在這屋里響起。
司徒?好奇的抬起頭來,想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闃黑沉黯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意外的帶給這個浸在黑暗中的小屋一絲光亮。
就在那一瞬間,司徒?看到了她母親蒼白死寂的臉,以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媽……」司徒?嚇了一跳,直覺地驚叫起來。
她害怕地看著她的母親,小小的心靈里莫名地極端恐懼。
她知道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這件事對她相當危險!
她的母親站在離她不遠處,以一種空洞木然的神情看著自己的女兒。
餅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
听著她的笑聲,司徒?竟沒來由的微微顫抖起來。恐懼的情緒隨著那個女人淒厲的笑聲爬滿了她全身。
她不知道她的母親為什麼突然要笑,但在她恐懼的大眼中,這樣突來的笑容是瘋狂的、危險的。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那個女人拿著刀突然朝她砍過來。
司徒?閃避不了這樣突來的襲擊,瘦弱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她的鮮血頓時濺灑出來,大部分濺到了她母親的臉上。
靶受到臉上溫熱的液體,那個女人似乎更高興了,臉上詭異的笑紋不斷加深。
「媽……」司徒?這時已嚇得哭不出來,似乎連怎樣喊痛都忘了。
「你該死……你該死……」那個瘋狂的女人口中喃喃地重復這句話。
司徒?看到她母親眼中殘狠的神色,害怕地負痛爬出角落。
她必須要逃!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逃,繼續留在這里只是死路一條!
但她不過才爬出幾步,那個女人即瘋狂地沖上前來抓住她散亂的頭發。
司徒?心中害怕極了,無論怎樣掙扎也逃不出這樣恐懼的折磨。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的母親要殺她?她是她的女兒,不是嗎?
她在心中這樣吶喊著,身上的痛已讓她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一刀揮斷她手中緊揪著的長發,高興地看著她女兒既痛苦又害怕的神情。
她低嘎地笑了起來,詭異的笑聲在風雨中回蕩。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割掉……」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司徒?感到心膽俱裂。「你是那個賤男人留下來的孩子,殺了你就如同殺了他一樣……殺了你……」
司徒?知道媽媽口中的賤男人指的是她的父親,她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這麼恨他……然而,現在她卻已無心思去追究這些。
她只知道,如果她再不逃,媽媽一定會殺了她的……
正想掙扎著逃出屋外,那女人手中的刀已朝她背後劃了下來——
司徒?不禁哭泣著嘶聲驚叫,雙手狂亂地揮舞著,仿佛落井的人在絕望中希冀著一絲支援。
一只溫暖的大掌驀然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充滿了力道,緊緊地拉著她,似乎要將她自那血腥的地獄里拯救出來。
「司徒??」羅燁在她床邊呼喚著。
罷才他在睡夢中听見她的房間傳出驚人的尖叫聲,連忙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只見司徒?自己一個人躺在黑暗的房間里,似乎做了惡夢。
她雙眼緊閉著卻不斷地流下淚來,淚水沾濕了她雪白的小臉,也濡濕了她披散在枕上的秀發。
不知夢到了多麼可怕的事情,置她的樣子似乎極度的害怕。他從來沒見過司徒?這般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握住她揮舞著的手呼喚她,想將她自睡夢中喚醒。
但不管他怎麼叫喚,司徒?還是不醒,她斷斷續續地發出驚駭的申吟,像是哭泣又像是驚叫。
「司徒?!」羅燁見叫她不醒,轉而捉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司徒?,你醒一醒,司徒?!」
司徒?驟然睜開眼楮,背後倏地傳來的灼熱疼痛感讓她驚叫著坐起身來。
這樣的動作讓她撞入羅燁的懷中。
「司徒??」羅燁停止搖晃她,雙手仍然置在她縴細的臂膀上。
司徒?突然自惡夢中驚醒,迷離渙散的神智分不清這一切是真是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夢還是清醒著,只覺得背後好痛好痛……
她在羅燁懷中驚惶地哭泣,一只手慌亂地拉扯著背後的衣服,痛苦的神態仿佛受到重創的小動物。
「你怎麼了?」羅燁關注地看著她不尋常的舉動。
「好痛……好痛……」她說道,但不像是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像受傷的幼童連連呼痛的模樣。
她一直哭喊著,不斷拉扯自己的衣服。
「痛?」
看她這個樣子,羅燁覺得很奇怪,難道她背上什麼時候受傷了嗎?
這麼一想,他一時也顧不得其他,伸手掀起司徒?身上的衣服,想看看她背後究竟是怎樣的創傷,竟讓一向堅強無比的她痛哭成這樣。
衣服一掀起來,他不由得愣住了。
她細女敕的背部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創傷,而是一道很長、很丑陋的傷痕,像一條蜈蚣似的橫亙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
那條傷疤顯然已經愈合了很久,但殷紅如血的色澤卻讓那傷痕觸目驚心,如同剛受的傷一般,仿佛還在滴著血。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受到這麼重的傷,又是何時……
羅燁怔了一下,發現她背上的傷痕還不只這一道,有其他一些比較不明顯的大小傷疤痕,甚至還有像是被鐵塊烙上的痕跡。
職業保鏢的訓練,有可能訓練出這種創傷嗎?不可能的。
羅燁心中感到疑惑,懷中的司徒?還是不斷地哭泣著。
衣服一經掀起之後,她哭叫得更厲害。
「好痛……痛……」
見她哭的像個小孩子般可憐,羅燁下意識地更加摟緊她,她的淚水也在他胸前沾濕了一片。
怎麼會有這樣的傷口呢?在受傷之初,她一定很痛吧!現在她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余歲左右,剛受傷的時候她不知道才多小……
羅燁這樣想著,不禁伸出手觸踫她背上那道可怕的疤痕。
像要撫平她的傷痛似的,他輕輕的撫模著。臉上的神情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溫柔。
或許是他的踫觸讓她減輕了疼痛的感覺,也或許是她哭累了,司徒?漸漸在他懷中再度沉沉睡去。
知道她睡著了,羅燁仍舊沒有放開她。
他就這樣抱著她,在她床上坐了一夜。直到窗簾外微微有晨曦透進來,他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床上,離開她的房間。
???
早上司徒?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羅燁半夜曾來到她身邊的事——應該說她根本不知道。
夜里她到底有沒有醒來過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做了一個好長好亂的夢——
是夢,也不是夢。
她昨晚所夢到的事情,確實是她的過去,她幼年記憶中最可怕的一夜。
一天夜里,屋外下著大雨,雷聲隆隆。
她一個人窩在屋子的角落里,冷到無法入睡。
深夜時分,她的母親突然來到,手上拿著刀子要殺她。
那時她才六、七歲左右吧,嚇得不得了,雖然極力掙扎,卻還是無法躲避她母親瘋狂的揮刀亂砍。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母親在她背上狠狠地劃下一刀。
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情,她仿佛仍覺得背上的傷口疼痛不已。
後來,她母親因為追著要殺她,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空酒瓶絆了一跤,她趁機拚命爬出那棟老舊的房子,逃到大街上,還是路過的夜歸人救了她。
她在醫院住了好一陣子,後來被受虐兒童的收容機構收養。
被帶回收容所之後,她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也認識了幾個好朋友;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司徒?醒來之後,在床上發愣地呆坐了好一會兒,稍微定下神之後,她還是起身準備跟著羅燁到公司。
羅燁見了她,絲毫不提關于昨夜的事情。
昨天夜里她的情緒幾乎崩潰,神智也相當昏亂,他知道她八成不記得他曾到她房里的事,所以也不打算提。
不過,他一直覺得很困惑——
她到底做了什麼夢,竟然怕成那個樣子?還有她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問,但今天一整天,他比平常更注意她的動靜。
她一如往常的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不言不動,但神情卻有些怔仲,不似往常的凝肅漠然。
中午和羅庭煙一起用餐,羅庭煙逗她說話,她偶爾也還會回答了兩句,但發呆的時間卻更長。
羅燁明白是昨天那場夢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今天一整天,羅燁自己也沒發覺,他竟用了很多時間思考這件事情。
深夜里,他從書房走回自己的寢室,看見司徒?還坐在客廳里看書。
「你還不睡?」他在她身後倚著門看著她。
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他知道她為了守護他,每天都會等到他回房了才會回去睡,但今天她似乎沒有回房間的打算。
司徒?回頭望著他搖頭,臉上漠然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掩飾不住的茫然和怔忡。
羅燁看了她一下,不再說什麼,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司徒?見他走了之後,回過頭來繼續看自己的書。
她隨手翻了幾頁,也不知道看進去了沒有。
其實,她也不是真心想看書,不過是不想睡罷了。
她害怕入睡之後,那幼年的回憶會再度像夢魘一般糾纏著她——
她不能睡。
???
司徒?連續好幾天不曾好好合眼休息,就算偶爾不小心睡著,還是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雖然白天她還會強打起精神硬撐著,但她的疲憊卻很輕易地被羅燁看出來。
看著她越來越憔悴,羅燁有時候很想叫她好好休息,但話臨說出口,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司徒?雖然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那天被那場惡夢所驚嚇,神思常常有些恍惚,不過她還是照舊執行她的任務。
下班之後,羅燁先回到家,七點的時候又準備出門。
今天是他新任女友的生日,說好了要陪她一起度過。
當他打理好要出門的時候,看見司徒?已坐在客廳里等他。
「你還是要跟著我去嗎?」看著她帶著淡淡血絲的眼眸,羅燁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叫她不要跟去。
「我不會礙事的。」她站起來,淡淡地說道。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覺得沒必要解釋太多,因此他沒說什麼,徑自出門離去。
司徒?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坐在車子里,沿路司徒?以手托腮,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夜景。倒映在她眼里的景物只是一片朦朧,讓她的翦翦秋瞳顯得有些迷蒙。
到達目的地之後,司徒?率先下車。
那是一家相當高級的法國餐廳,從明亮如水晶般的落地玻璃窗望進去,只見里面點著別富情調的高雅水晶燈,點綴著華麗的布置,看起來宛如皇宮廷般的氣勢。
他們從停車場走向那家餐廳的大門,雖然是用餐時間,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卻不太多。
司徒?垂著頭走在羅燁身後,突然身後閃過的一道車燈讓她猛然抬頭——
一輛黑色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往他們旁邊的街上開過,眼尖的司徒?清楚地看到車窗內有一把槍,槍口正對著他們。
她察覺得太晚,加上對方速度太快,她想要拉著羅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落後羅燁有六、七步的距離!
司徒?當機立斷地向羅燁飛奔過去,反身護著他,替他擋下那幾乎致命的射擊。
原本瞄準羅燁心髒的子彈,射進司徒?的右肩。
她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正想拔槍還擊,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將手槍帶出門。
她愣愣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駛遠,連車牌號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羅燁見司徒?中槍,連忙伸手扶住她踉蹌的身子。「你還好吧?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他說著就要攔車。
「別去醫院……」司徒?伸出左手抓著他,蒼白的小臉對他搖搖頭。
「你受了槍傷,怎麼可以不去醫院治療!?」羅燁有些驚慌地說。
司徒?額上冒著冷汗,卻還是不斷地搖搖頭。
她身子搖晃了一下,伸出左手握住右肩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
「別送我去醫院……帶我回去,這點傷口……我還可以自己處理……」
對于她的請求,羅燁原本不同意,但看她臉上那麼痛苦的神情,又堅持不肯上醫院,只得妥協。
他很快地將司徒?送回他的住處,不過在同時,他也聯絡了他的私人醫生過來處理。
等他們回到家之後,身為羅燁私人專屬醫生兼好友的周文修,已帶著急救箱在門前等候。
「文修,麻煩你了。」羅燁扶著司徒?,開門請周文修進來。
他可以答應不帶她去醫院,但卻不能讓她自己處理傷口。
司徒?見羅燁已將醫生請來,雖然心里不甚樂意,卻也不能反對。
他們來到羅燁的房里,讓周文修替她打了麻醉針,取出子彈。
包扎好傷口之後,羅燁扶著司徒扔在床上躺下,隨周文修走出房間。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燁,那位小姐是……」周文修在客廳坐下,疑惑地問道。
對方是他多年的好友,雖然平常很少聯絡,但羅燁也不打算瞞他,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略述一下。
「有這種事?這可真危險。」周文修驚訝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剛才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替你擋下子彈,恐怕現在中槍的是你的心髒部位。」
羅燁心中一凜。這件事情他知道,但對于司徒?挺身替他擋下子彈的這件事,他卻覺得相當不悅——
如果她因為這樣而有個萬一的話,這份人情他該怎麼還她?而且他也不希望她為了他而發生這種意外。
「她的傷勢嚴重嗎?」現在他只關心這個問題。
「傷口經過處理後,是沒有什麼大礙了,但她流了不少血,如果有什麼異樣的話,還是上醫院檢查一下會比較好。」
「如果她肯上醫院,也不必特地請你來了。」羅燁微微皺眉,神情不悅之中又帶著幾絲擔憂。
「我也覺得奇怪……怎麼中了槍傷的人還堅持不肯到醫院治療?大概她有什麼苦衷吧。」周文修微笑著說。「可惜我不是心理醫師。」
心理醫師?難道那是她的心理因素嗎?會不會又跟她背上的傷有關?羅燁突然想到。
司徒?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片迷霧。
她身上的舊傷原本就那麼多,現在因為他,又添上了一道……
思及此,羅燁的神色更加難看。
周文修見狀,安慰地說道︰「你不用那麼擔心,我開幾包止痛藥給她,等傷口漸漸愈合之後,大概就沒事了。」
「謝謝你,文修。」
「應該的。這幾天讓她好好休息,不要過度移動以免傷口撕裂。要換藥的時候你再聯絡我。」
周文修簡單的交代幾句,開了止痛藥,拿起醫藥箱回家去了。
送走周文修之後,羅燁到廚房拿了一些食物、水杯和止痛藥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一走進房門,見原本躺在他床上休息的司徒?正掙扎著要起身。
羅燁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制止她的動作。
「躺著就好,不要亂動。」他扶著司徒?的肩膀,將她按回床上。
「這里是你的房間……」因為大量失血,司徒?顯得相當虛弱、憔悴,但神智還相當清楚。
「沒關系,你就在這里休息吧。」羅燁說著,將他拿進房里來的東西放到她身邊。「你吃點東西,把止痛藥吃了,先睡一覺。」
他幫她蓋上被子之後,轉身離開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
司徒?突然出聲喚他。雖然聲音相當微弱,但他還是听到了。
「什麼事?」羅燁止步回頭,覺得躺在他大床上的她顯得格外弱小。
「你的約會?」
听她這麼一說,羅燁不由得愣住了。
「我忘了。」他根本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那……」
「那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吧。」他很快地說道,隨後帶上房門。
他剛才似乎一直听到他的手機在響,但因為當時注意力全放在司徒?的傷勢上,所以也沒有去理會。如今想起來,大概是他的女友在找他吧。
雖然有些抱歉,但……對他而言,似乎真的也不是很重要。
比較起來,因為那個約會而使得司徒?受傷,他心中有著更深的愧意。
當天夜里,羅燁就睡在原本讓司徒?暫住的客房。
扒著她那隱隱散發著幽香的絲被,羅燁意外地做了一個有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