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住在大大的房子里,有院子,有貓咪,有花香,應該是很幸福的事,可是,金陽皓卻覺得冷冷清清的讓人幾欲發狂。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見鬼的還待在台灣!
台灣代工的新合作廠商已在三天前確定了,他的訂婚宴也將在六天後在新加坡舉行,他卻老推說事情還沒搞定而仍留在台灣,死拖活拖的不想離開。
他一直在等那小妮子回頭再來找他……可惜沒有。
以前不管他如何傷她,她都一本初衷的說愛他,老是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甚至還信心滿滿的說他也愛她的,不是嗎?現在她沒信心了?還是,愛上了那個娘娘腔?
這陣子,對面的屋子里總是充斥著羅曼蒂克的音樂聲、笑聲,聲音其實不大,但相對于他家的安靜,對門的聲音就顯得非常非常清晰刺耳。
是的,刺耳。
不只刺耳還刺眼。
自從那天看見那個男人把夏雪抱回家之後,那個男人每天都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夏雪的家門口,接她上班、下班,不時的親吻著她的額頭、眉角,自以為體貼浪漫!
這樣還不夠,一個禮拜後那個男人竟然堂而皇之的進了夏雪的屋子里,有時候待半個鐘頭,有時候待上一個鐘頭,還有時候一待就待上大半夜的還沒走……
就像今天。
天知道那小子在夏雪屋子里頭干什麼?短針已經指到十一,長針已經指到十,今天就要過去了,那小子還不走嗎?他打算在夏雪家里過夜?
扁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他全身細胞不住地抓狂。
不行!他絕不能容許那個男人在夏雪屋子里過夜!絕對不行!至于為什麼不行?反正就是不行!避它為什麼!
得想個辦法才行……
金陽皓穿著卡其色背心、卡其色牛仔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俊逸非凡,他緩緩地朝貓屋走去,一步又一步,像是要步上斷頭台似的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在貓屋前站定,鼻子一癢,哈啾一聲打了一個噴嚏──
小白貓頭也沒抬,也沒走出來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小眼楮在黑夜里閃閃發亮,好像打算情況不對就趕緊沖出貓屋逃命去也。
「你好幾天沒洗澡了。」他高高在上的瞪著那只變得有點灰灰的小白貓。「丑死了。」
「喵∼∼」貓咪抗議的叫了一聲。
「真的很丑,而且很臭。」他又不留情的再加了一句。
「喵∼∼」
還喵?他咬牙切齒地繼續恐嚇道︰「我該把你餓死,丟到外頭去喂野狗。」
「喵喵喵∼∼」貓咪好像听得懂人話,小爪子開始抓啊抓地,雪白身子的重心像賽跑選手一樣往後腳移,蓄勢待發。
「干什麼?想打架?你這小子小不隆咚的打得過我嗎?勸你省省力氣,去幫我對付對屋那個娘娘腔男人還來得聰明一點,怎麼樣?咱們打個商量,嗯?你去幫我咬那個娘娘腔一口,我就給你吃魚排大餐,上等鮭魚肉加魚子醬喔,嘿,心動了嗎?」金陽皓揉揉鼻子,對著貓咪迷人地微笑著。
貓咪見這人笑得一臉和善,爪子收起,友好的喵了一聲,圓滾滾的身子重新落坐在貓屋里,小小的舌頭舌忝啊舌忝地。
「想吃東西就得做點事,做人呢不能白吃白喝,知道吧?」他又訓誡了幾句,耳提面命一番,這才蹲把貓屋的門打開,雙手伸進去抱起牠軟軟的身子。「肚子餓了吧!我們去找你的主人夏雪,嗯?」
可能是餓昏了,小貓乖乖的讓他抱,金陽皓帶著牠走到對屋按下門鈴,來開門的卻是那個該死的娘娘腔男人。
駱君焰見到門口的金陽皓,輕挑著眉,唇角似笑非笑,古奇襯衫及休閑長褲將他的好身材襯托得更加深具品味與格調。
就是這種優雅得要命的痞子味讓金陽皓很是感冒,自動把他歸類為娘娘腔一流,這樣自己隨興的男人味才可以更加彰顯出來,而不會略遜人家一籌。
「請問……找哪位啊?」駱君焰明知故問,還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長手搭在門框上,擺明著不歡迎任何人進門叨擾。
「我……不,是這只貓想要找夏雪。」金陽皓把懷中的貓捧到駱君焰面前,還故意用力捏了貓咪一下,讓牠可憐的喵喵叫了兩聲。「听到了嗎?牠餓了,只有夏雪知道牠喜歡吃什麼東西。」
「我們正在忙……你是誰?這只貓又是誰?」
在忙?金陽皓的眉頭一鎖,臉色瞬間往下沈。「你們忙什麼?」
「這……不關閣下的事吧?」駱君焰笑得一臉曖昧。
喔喔,又是這張惡心的臉,金陽皓反胃得想吐了。
「反正我現在就要見夏雪,叫她出來。」
「你真要見她的話,得等一會兒,她得披上衣服免得著涼。」駱君焰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清,又體貼溫柔得很,心知肚明像金陽皓這種血性男子根本沈不住氣,除非……他對夏雪根本不曾動心。
什麼跟什麼?真是夠了!金陽皓火大的一把推開擋門的男人,抱著貓大跨步的朝屋里走去──
說也奇怪,那個男人當真是娘娘腔不成?怎麼他隨手一推人就給他推開了?不過,他現在沒空理這個!
「夏雪,夏雪,妳在哪里?快說話!」胸口的怒火不斷地冒出,氣血翻滾,他筆直的就往她的房間走去。
這里他來過,還在她的房里抱過她,想到她可能躺在那張大床上跟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差點捏死懷里的貓,索性放下牠,小貓咪喵嗚喵嗚可憐兮兮的跑了。
主臥房──沒人!
客廳──沒人!
廚房──也沒人!
人咧?
金陽皓沖到唯一一個還沒找的地方──浴室門口,大掌往門板上敲。
「開門!夏雪!」他吼,這小妮子竟然為了躲他,跑到浴室里躲著不出來?她就這麼討厭見到他?他就這麼可怕?還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所以心虛得只能躲起來?
越想越火。「妳給我開門!听到沒有?」
「她在洗澡。」駱君焰好心的在身後提醒他。
洗澡?她在洗澡?那這個男人在干什麼?金陽皓全身緊繃,雙手握拳,虎地一聲轉過身來面對他──
「你叫什麼名字?」
「駱君焰。」
嘖,這個娘娘腔,連說話的調調兒都那麼懶洋洋的迷人……
火大,火大呵!
一拳朝這個娘娘腔揮了過去──
駱君焰頭一偏,肩一側,竟輕易閃過了金陽皓的攻擊。
金陽皓一愕,想也沒想到這個娘娘腔,竟然可以逃過從小在流氓堆里長大的他的攻勢,氣憤難平,出手更猛,要命似的一拳接一拳──
駱君焰閃得費神費力。拷!現在又不是在拍電影,他又不是李小龍!這個金陽皓來真的啊?嘿,身手不錯,搞不好可以叫他來拍武打片,這個開麥拉費司應該可以當男主角一炮而紅……
啊!想太多,駱君焰的臉頰被狠狠的揍了一拳──
完了,破相了……
眼看第二拳又要飛來,駱君焰眼一閉,認栽,決定今晚一定要找未婚妻涂善亞好好賠償他賣命演出的損失……
「住手!快住手!」夏雪從浴室里沖出來,正在洗澡的她衣服的扣子都還來不及扣,衣領微敞,露出雪白豐潤的。
听到聲音,金陽皓這一拳終是沒有落下,回眸看她,正想把她拖回家拷問一番,卻見夏雪氣得小臉微紅,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的直接撲向倒在地上的駱君焰。
「駱大哥!天啊!你怎麼樣了?」夏雪拖起駱君焰,看到他的唇角帶血,擔心得淚都快要掉下來。「你受傷了,痛不痛?完了,我真的完了,涂經理一定會從此不理我──」
「噓──」駱君焰伸手摀住她的小嘴,用眼神示意她別亂說話。「我沒事的,乖,別哭喔。」說著,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駱大哥……都是我不好……」夏雪又是擔心又是生氣,晶亮的眸子瞪向一旁高大的男人。「你……你干什麼打人?你憑什麼打人啊?憑什麼?你真的很可惡,很可惡,非常非常可惡……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我──」
「妳再說一句妳討厭我,我就再補這小子幾拳。」清冷的嗓音陰寒的從金陽皓的唇間吐出。
她竟然為了這個娘娘腔討厭他?
她竟然因為這個娘娘腔說他很可惡?
一個多禮拜不來找他,不做飯給他吃就算了,她竟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只撲到這個男人面前關心他那唇角的一丁點破皮小傷?她還敢說她愛他?
懊死的!懊死的!懊死的!他好想掐死她……
夏雪張大著眼,淚珠在眼眶里滾動,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金大哥會這樣威脅她……
金大哥是愛她的嗎?因為愛她所以產生了妒忌?
是這樣嗎?
「為什麼?你不是叫我滾嗎?你不是要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嗎?你不是告訴我不要這麼天真,不要以為被你抱過就代表什麼愛不愛、喜不喜歡的嗎?那現在呢,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跑來我家找我?為什麼要出手打駱大哥?我們究竟礙著你什麼了,讓你這樣怒氣沖沖的?我真的不懂……」她幽幽地問著,多麼渴望听他說出他愛她的話來。
金陽皓沈默了。
她不懂,他又懂了?
他也很想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是怎麼一回事啊!他也很想弄明白為什麼她一不在,他的腦子就自動自發的一直重復的放映她的影像啊!
每當他望向窗外,就會看見她低著頭專心種花的樣子,不然就是轉過身來對著他微笑的樣子。
每當他望向廚房,就會看見一個穿著可愛的小熊維尼圍裙、為他洗手做羹湯的嬌柔倩影,舀著一匙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給他嘗一口,問他好不好喝、會不會太咸,一副討好他的樣子。
每當他望向客廳的沙發,她躺在沙發上累極睡著的模樣、蘇醒過來乍見到他回台灣的驚喜模樣,全都再次一一進入眼簾。
走進浴室,他會想起那天吻住她唇的滋味,睡在床上,他會想起自己抱著她、愛著她、撫模著她,她在他身下嬌柔低喊的申吟模樣……
她的影子根本揮也揮不去,像刻在他的心版上似的,他也很嘔啊!
「你有方小姐了,不是嗎?」夏雪傷心地看著他。「既然我只是你一時興起拿來玩玩的玩具,那麼,現在你也該放手了,不是嗎?你氣什麼?怨什麼?難道……你突然發現你愛上我了?」
他愛上夏雪了?
金陽皓一愕,被她的話嚇得心慌意亂,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當然不是。」
「那你來找我是為什麼?」她的眼神充滿期望,期望他終于發現自己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愛她的。
她等著,等著他告訴她──是,我想我是不小心愛上妳了。
但,可笑的是,她听到他的回答竟然是──
「因為妳的貓肚子餓了。」他理所當然的說道,面不改色。
夏雪一怔,心像整個被掏空了似的感到失落。
「那只貓搞得我很火大,每天晚上喵喵叫,一直叫一直叫,吵得我這幾天都沒睡好,天知道牠要吃什麼?一直要吃不吃的,餓死算了。妳當時走的時候就應該把牠帶走,把牠留在我家是想干麼?挑起我對妳的回憶?妳的心機未免太重了,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我不會再來了!」
話落,金陽皓氣惱的轉身大步走開,走得急促,走得慌亂,就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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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獲駱君焰被金陽皓揍了一頓的電話通知,涂善亞趕忙從家里趕到夏雪家中來。
「魚上鉤了,對吧?」涂善亞一邊替駱君焰的唇角上藥,一邊微笑的問著。
駱君焰挑挑眉。「妳老公被人家揍,妳好像很高興?」
「哪有,我是替雪兒高興,至于你,不如上少林寺學學武算了,沒事可以防身,偶爾還可以在片中軋一角當個武打替身。」
「謝謝妳的抬愛,親愛的老婆,如果妳老公哪一天真的沒飯吃的時候,會考慮妳的提議的。」
涂善亞噗哧一笑,上藥的手卻依然細心溫柔。「不客氣……會痛嗎?」
這張俊臉,就算被揍了一拳還是好看得緊,上天真的很不公平。
「廢話。」駱君焰沒好氣的嘀咕。
在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夏雪終于開口。「真的很對不起,駱大哥,要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必挨這拳頭,其實金大哥平時不會這麼粗暴的,今天也不知吃錯什麼藥才會這樣,我代他向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他沒吃錯藥,他只是喝了太大瓶的醋而已。」駱君焰瀟灑一笑,模模夏雪的頭。「我沒關系的,一點小傷而已,但卻可以測驗出這小子是真的愛上妳了,不然的話,他不會激動成這樣,懂嗎?傻丫頭。」
「你的手在干什麼?」涂善亞伸手拍掉駱君焰呵護著夏雪的大掌。「別對小雪動手動腳的!」
「妳吃醋啊?」駱君焰被拍掉的大掌索性撫上涂善亞嘟起小嘴的臉。「那還敢把老公借給人家當情人?還叫我一天到晚跑到這里來一待就好幾個鐘頭?妳知道這幾個鐘頭里可以發生多少事嗎?不怕我移情別戀?」
「你要移情別戀的話就去,不送了。」哼,敢取笑她。涂善亞送了他的俊容一掌,轉過去拍拍夏雪的小手。「小雪,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再六天就是訂婚宴了,爸爸說金大哥會搭後天的飛機到新加坡,訂婚要用的東西金伯伯和他都準備好了,金大哥只要處理完台灣的事,及時飛到新加坡就可以了,到目前為止,金大哥都沒有提出停辦婚禮的要求……」
「小雪……」涂善亞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啦,經理。」夏雪伸手抹去不小心滑下的淚珠,輕輕地微笑起來,眉兒彎彎,卻綴滿著數不清的哀愁。「听說日本的櫻花真的很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好想好想去喔,經理,妳去告訴老板,今年的員工旅游我們去日本賞櫻花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在場的涂善亞和駱君焰都因為情緒太傷感而說不出話來。
「小雪……」涂善亞欲言又止的喚了她一聲。
「嗯?」
「這場戲妳要到什麼時候才喊卡?」
夏雪笑了。「我一定要看到他走進結婚禮堂才會死心,如果他到最後還是選擇方雪,而不是夏雪,那麼……我就認輸,我會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永永遠遠的忘掉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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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也懂得念舊嗎?
如果他沒記錯,昨天晚上他明明把牠丟在夏雪家里了,為什麼一大早牠又重新出現在貓屋里?而且吃得肥肥的,睡得好香。
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金陽皓微瞇著眼曬太陽,鼻尖彷佛還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是茉莉花香!
哪來的茉莉?他的視線往那幾排圓圓的葉子望去,小小白自的花苞藏在葉片之間,是它們嗎?
夏雪偷偷在他家院子里種茉莉?因為,他曾說過她像含苞待放的茉莉,是這樣嗎?
金陽皓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淺淺地,卻得意非凡。
他的小茉莉花呵,他為她失眠了一夜,醉得兩眼昏茫,卻忘了她這樣的女人可以這樣的愛著他,一心一意的愛著,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男人?
他是被氣瘋了,才會以為那個曾在他的懷抱里哀求著他愛她的女人,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
不、可、能。
她放在他家的小貓咪可以證明,她在他院子里種的茉莉花可以證明,她愛他,愛到骨子里。
「金大哥,開個門好嗎?」大門外,夏雪的小手輕敲著門,門根本沒關,她看見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金陽皓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種的花,敲門只是因為禮貌。
听到她的聲音,金陽皓有些微的訝異,但心里卻是雀躍不已。
丙真如他所料吧!這個愛他愛得死心塌地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移情別戀?昨天他的眼楮是被沙子給蒙住了!
「自己進來。」他的嗓音平靜冷淡,刻意壓制住小小的得意與開心。
門開了,夏雪走進院子,手里捧著一個小兵子。
她是來求和的吧?
沒有被嫉妒蒙住雙眼的金陽皓,姿態不再是昨夜的張狂,反而顯得十分悠閑。
「煮了什麼好吃的要給我吃?」懂得煮東西討好他,是她唯一聰明的地方。
被他這樣一問,夏雪的小臉脹得通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是……給貓咪吃的。」
金陽皓眉一挑,輕哼了一聲,有點不是滋味。
原來她不是來跟他求和的,而是為了喂貓。
「金大哥你還沒吃早餐嗎?我馬上去幫你做。」只要金大哥一直記得她煮的東西的味道,也許他就會在婚禮前夕突然發現她的好……
「不必了。」他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我現在去幫你做。」夏雪邊說著邊打開鍋蓋,將整鍋煮好的貓食放在貓屋前,蹲對貓咪道︰「喵喵乖,這些東西給你吃,慢慢吃喔,別噎著了,姊姊去幫大哥哥煮早餐喔,你自己吃,乖。」
起身,夏雪轉身要進屋,手腕卻被金陽皓拉住──
「金大哥……」
「我記得我說過我不愛妳。」
「我知道。」
「我也記得我說過妳不必再過來了。」
「我知道。」
「我更記得昨天晚上妳很勇敢的把我趕出妳家,還問我是不是愛上妳了。」
夏雪看著他,點點頭。「是。」
「那妳現在在干什麼?又為什麼出現在這里?」金陽皓冷然一笑。「難道妳對我還不死心?」
吞了吞口水,夏雪鼓起勇氣道︰「如果我說是呢?」
「是什麼?」
「我……愛你,我也知道你不愛我,不過沒關系,就讓我再為你煮幾頓飯,好嗎?就算你只記得我煮的東西也無所謂,至少這樣,你會多多少少記得我一點。」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金陽皓只听得到自己如雷貫耳的心跳聲在蠢蠢欲動。
「妳……是笨蛋嗎?」這樣愛著一個壞蛋,傻傻的愛著,不是笨蛋是什麼?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反正……我愛你。」淚潸然而落,夏雪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我就是愛你,愛上了,就再也走不開了。」
什麼喂貓?全是借口而已!她想見他!想見到快發瘋了!
她擔心經過昨夜,他真的不再理她了,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打算再也不管她……
所以她來了,煮了一堆貓食,其實她真的想煮的是給金大哥吃的食物。
金陽皓該把她推開的,大掌卻撫上她柔軟的長發,珍視的反擁著她柔弱嬌小的身子,深深、深深地……用整個靈魂抱住她。
「如果……我也愛上妳了呢?」他輕輕、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嗄?」夏雪一愣,微微仰起小臉看著他。她沒听錯吧!金大哥說他愛上她了?
「如果……我愛上妳了,那該怎麼辦呢?怎麼辦……」他嘆息,內心掙扎不已,他早就愛上她了吧!
要不,他為什麼婚禮在即,還找了一堆理由留在台灣不想走?
要不,他為什麼要因為那個常出現在她屋子里的男人,氣得失去控制、出手打人?
要不,他為什麼老期待著她小小的身影出現,希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他的壞,大聲的對他說愛他?
因為,他也愛她呵!
他愛她,卻不能不放棄她,否則,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將白費……
「金大哥,你說……你愛上我了?」他久久不語,她卻不得不問,這對她很重要、很重要,關系著她和他的未來與幸福呵!
「我只是說如果……」
「金大哥?」她緊緊、緊緊地抓住他。「你剛剛明明說你愛上我了,是吧?我听見了。」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甜美卻沾了淚痕的臉,金陽皓審視著她,一看再看,像是最後的依戀似的。
「就算我真的愛上妳了……我還是要跟方雪結婚,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如果是這樣,妳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聞言,夏雪淚如雨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說,他愛上她了。
他終于說──他愛上她了!
老天……
夏雪將臉埋進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他。「我愛你,金大哥,可是……我是不會當人家情婦的……」
既然他愛她,那麼,她將會留在他身邊,而且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