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寶兒昏昏沉沈的從床上起來時,時鐘上的短針已指在三,長針則指在十的位置,她恍惚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下午的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睡覺,她一向沒有午睡的習慣啊,更何況,就算要睡也不可能睡得這樣昏沉,這陣子待在公爵府上,根本睡不安穩,就怕那個男的跑進她房里來……
啊!夏寶兒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今天不是她要嫁人的日子嗎?她怎麼會睡到現在?溫尼斯不可能放過她的……
她猛然坐起身,眼角突然看見了擱在床頭櫃上一封署名要給她的信,她連忙取來打開——
姊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成為溫尼斯公爵的新娘,從今天開始,你的身分是夏樂兒,而我,則是夏寶兒,公爵應該分不出來你我之間的差別,畢竟他以前又不認識我們,對吧?我想,哪一個人嫁給他,對他而言並沒有差別。
所以,姊姊,不要來找我,相信我,我會幸福的,因為我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適應力很好。
請不要擔心我,這可是我精心策劃的結果,如果你又出現了,那我的犧牲就白費了,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也嫁不出去了。就這樣吧,請姊姊開始當夏樂兒,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是我長這麼大唯一可以幫到姊姊的事,我很開心,真的。
就這樣了,等過幾天回門,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祝好
妹妹樂兒
懊死的!樂兒竟然跑去代她嫁給溫尼斯了!
夏寶兒頹然的放下信,腦袋突然間空白一片。
樂兒真是太單純了,雖然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假扮她嫁給溫尼斯,溫尼斯一時半刻的確不會察覺,可是只要時間一久,樂兒還是會被發現是冒牌貨的,她怎麼那麼傻?
鮑爵雖然以前並不認識她們,但是她待在公爵府半個月了,他每天都來找她的碴,又怎麼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要分出她和樂兒,對那個精明得像鬼一樣的男人來說,一點都不難啊!
難怪昨天晚上樂兒特別來找她喝茶談心,樂兒鐵定在茶里下了藥,才會讓她一直昏睡到今天下午才醒。現在怎麼辦?看時間,婚禮已經舉行過了,賓客也都散了,所以,樂兒現在應該是在公爵府上,要是溫尼斯沒發現她的身分,硬要拉樂兒上床,那麼,那麼……真要生米煮成了熟飯……
天啊!她再也想不下去了!
不行!她得趕快去一趟公爵家,如果能在溫尼斯發現樂兒的身分前和樂兒換回來,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對,就這麼辦!
夏寶兒匆忙的奔出夏家,才伸手要招計程車,一只大手就從後頭拉住了她——
「誰?」夏寶兒的反應是馬上將手掌一翻,意圖逃出對方的掌握,可惜對方的身手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反制住她……
這樣的身手很熟悉,不久前在大英博物館里,有個男人也曾經這樣跟她對過招……一抬眸,夏寶兒赫然看見了嚴子鈞!一個狼狽得好像剛從水溝里爬出來的男人。
「你!」他怎麼會找上這里?又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據業界相傳,嚴子鈞是個風流瀟灑又很有品味的男人,為了研究這男人的盜賊本事,她不只一次看過這個男人的照片及他的豐功偉業。
「夏樂兒?」嚴子鈞不太確定的看著眼前這個跟夏樂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樂兒嗎?像,又不太像,頭發直直的,神情意外又冰冷,身子……似乎縴細了那麼一點。
「你認識樂兒?」這回,換夏寶兒挑眉,一臉的莫名與防備。「你是來這里找樂兒的?找她干什麼?」
「你不是樂兒,那你鐵定就是夏寶兒嘍?」難怪山佐告訴他,那個女人叫夏寶兒,嘖,原來如此……一切都是誤會。
嚴子鈞松了一口氣,這幾天沉沉壓在胸口上的郁悶感瞬間紆解不少。這山佐不知是怎麼辦事的,只查出有個跟夏樂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要嫁給溫尼斯,卻沒查到樂兒有一個雙胞胎姊妹?該死的家伙!
「是,我是夏寶兒,也是那個在大英博物館跟你交手的人,你今天是來找我報仇嗎?」夏寶兒冷冷的環胸看著他。「就算是,我現在也沒空跟你攪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
「等等,你說你是夏寶兒,」嚴子鈞突然想起一件事。「那麼,今天中午要跟溫尼斯公爵結婚的女人是你嘍?」
「沒錯。」
嚴子鈞的眼皮一跳,眼眸危險的一眯。「那……你為什麼還在這里?」
不會是……那個笨丫頭做了什麼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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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攝政街上最大的一棟維多和亞時期建築,就是溫尼斯公爵宅第,此宅歷史悠久,就跟倫敦塔的歷史差不多,只不過倫敦塔充滿了血的傳說,而溫尼斯公爵府卻充滿著愛情的傳說。
溫尼斯不屑那些可笑的家族傳說,他關心的只有家族利益,愛情之于他只是可笑的玩意,既然失去代表家族婚姻的玫瑰藍寶石是他的錯,那麼,他索性為自己找一個妻子好了,這樣,那些老人也不會在他的婚姻上大作文章了。
溫尼斯坐在臥房的躺椅上,身上只披著一件藍色的絲質睡袍,修長有力的小腿露出睡袍外頭,性感又優雅的交疊著,婚宴完後他已洗過澡,好整以暇的坐著等待品嘗他的新娘。
只不過,他的新娘不只不听話,還一直躲在壁角里,連新娘禮服都還沒換下。
「把衣服月兌掉。」他再一次命令道。「再不月兌,就由我親自動手。」
夏樂兒被他的寒眸盯得直打顫,這個男人有著與生俱來的皇家威儀,光坐在那里就讓人全身不自在,那個遠在加勒比海的嚴子鈞凶歸凶,可是卻不會像這男人這樣冷冰冰的笑,是怎樣?她是他的妻子耶,又不是他找的妓女!他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對她?
她很想對他吼,可是想到自己是代姊出嫁,依姊姊的個性根本不會對這個男人吼,她就怯步了。
唉,演戲她是沒問題啦,可是現在是要上床耶,她做不來啊,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的讓別的男人抱?
她能把這個男人想像成嚴子鈞嗎?嚴子鈞抱她時是那麼的溫柔熱情,這個男人……她不敢想,瞧他此刻冷冰冰又在笑的樣子,活像鬼魅一般,迷人卻又讓人害怕。
她不喜歡,她比較喜歡嚴子鈞性感又溫柔的笑容……
「沒听見我說的話嗎?」不知何時,溫尼斯高大的身影已逼近夏樂兒,就站在她的身後。
夏樂兒嚇一跳,忙要閃躲,卻被溫尼斯長手一勾,扣緊了腰!
「我幫你月兌吧,這樣快一點。」
「不要!不可以!我不要啦!」夏樂兒急得大叫,想掙月兌他的掌握,禮服的拉煉卻瞬間被他拉下,露出雪白無瑕的美背。「啊!你這個色鬼!我明明說不要的,你听不懂啊?」
不行,絕不能讓他踫她!她的身體是屬于嚴子鈞的,如果嚴子鈞知道有另一個男人踫過她,他一定不會要她的……
可是,她現在代姊姊嫁給溫尼斯了,婚也結了,就差一道洞房手續而已,她怎麼可能不給他?現在的她根本無路可退,就算有路也不能退,難不成她想要反悔?那姊姊怎麼辦?
照時間推算,姊姊應該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姊姊不听她留言的勸告,跑來這里將她找回去的話,那麼一切不都功虧一簣了?
不行!她得趕緊生米煮成熟飯才行,這樣姊姊也無法逼她回去了!
溫尼斯提唇,眯眼,若有所思的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他的新娘臉上的表情可真豐富,這根本就不像他本來要娶的那個冷冰冰的女人。
她,不是夏寶兒。
不是那個總是神情漠然,對一切都無所謂的夏寶兒。她的表情是冰冷的,從來看不出情緒變化,更不可能在這重要關頭再來耍矜持。
「夏樂兒。」溫尼斯喚道。
「嗄?什麼?」夏樂兒一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馬上回頭。
「你果真是夏樂兒。」
「我本來就是……」夏樂兒話說一半,忙搗住自己的嘴,瞪大眼楮看著溫尼斯。
「好,好極了,你們兩姊妹敢這樣耍我,嗯?」溫尼斯一把扣住夏樂兒的下巴,笑得鬼魅非常,卻絲毫不減俊美,反而憑添一抹迷人的致命氛圍。
「那個……那個……不關我姊姊的事,全都是我個人的主意……反正,你只是要一個漂亮的妻子而已不是嗎?我跟我姊姊長得一模一樣啊,對你而言,其實根本沒什麼不同……」
「說得好。」
「很高興你也認同我的說法,那現在是……我的意思是……你決定要怎麼樣?」
溫尼斯笑了。「既然你比較渴望嫁給我,我也無所謂啦,只要我不說,也沒有人知道我娶錯新娘,對嗎?」
夏樂兒也跟著笑,冷汗卻直冒。「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洞房吧!」皮笑肉不笑地,溫尼斯刻意嚇她,想把他當傻子耍嗎?那就陪她玩玩好了。
「嗄?」不是吧?他知道娶錯新娘之後還堅持要跟她上床?夏樂兒咬住唇,他步步進逼,害她只能顫抖的閉上眼……
「你怕了?」膽敢捋虎須,就要付出代價。
眼楮陡地瞪大。「我才不怕咧!」身體卻不斷的發著抖。
溫尼斯勾唇,微笑。「不怕最好。」
他寒眸一閃,俯身便要往那兩片唇襲去——
「啊!」夏樂兒突然大叫一聲,搗住了嘴。
「後悔了?」
「不……不是啦,是我突然肚子痛……好痛喔,我要先去廁所,你等等我喔,我馬上回來。」轉身想跑,手腕卻被扯住。
「別跟我玩這種把戲,我的時間寶貴。」溫尼斯攔腰將她一抱,丟上了大床,結實精壯的身子朝她壓了上去!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說我肚子好痛,你沒听見啊?」她急得快哭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一千一萬個後悔,她想起嚴子鈞,想起嚴子鈞愛著她的感覺,她真的沒辦法若無其事的讓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做著跟嚴子鈞一樣的事,真的沒辦法呵。
可是怎麼辦呢?這個男人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溫尼斯吻上她頸畔的那一刻,夏樂兒眼角的淚也跟著滑下……
「住手!」
一抹熟悉的嗓音傳到她的耳畔,夏樂兒眨眨眼,以為自己又犯了幻听。
「你給我住手!她不是夏寶兒,我才是。」
溫尼斯聞聲住了手,俐落的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優雅的拉好衣服,才微笑的抬眸——
眼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雙眸閃現著濃濃怒火的男人,還有他溫尼斯的正牌新娘,一樣雙眸閃著怒火的夏寶兒。
「果然是專業的國際大盜,竟然可以輕易穿越過公爵府的重重保全來到我房里,看來,我得換保全了。」溫尼斯見到這兩個人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會同時出現。
「廢話少說,我是來帶人走的。」嚴子鈞冷冷的看著溫尼斯身後的夏樂兒,她雙手揪著衣服,幽幽地瞅著他,那模樣兒有多讓人心疼呵!如果他晚來一步,如果他沒有從加勒比海一路追過來,那麼,這個女人就會成為另一個男人的了。
他全身泛起一陣寒意,莫名的惱火與郁悶感充斥在他心頭。
懊死的女人!竟敢代她姊姊嫁人,她究竟把他嚴子鈞置于何地?她說喜歡他都是假的嗎?
「要帶她走沒問題,但我有條件。」
「說。」
「等等!」夏寶兒出聲阻止兩個男人的對話,她走到溫尼斯的面前,高高的仰起美麗圓潤的下巴,冷冷的望著他。「溫尼斯公爵,放我妹妹走還需要談什麼條件?你要娶的是我夏寶兒,不是夏樂兒,現在我來了,她理所當然可以走,我不認為這需要談什麼條件。」
「說得好。」溫尼斯優雅從容的替她鼓鼓掌。「不過……如果我不介意要你妹妹呢?」
「你!」夏寶兒一听,倒抽一口冷氣,氣得身子直發顫。她怎能容忍樂兒嫁給這個可怕的男人,無論如何,今天她非讓樂兒離開不可。
佯裝沒看見夏寶兒氣得發白的嬌顏,溫尼斯繼續道︰「其實……她吻起來的味道挺不錯的,長得也跟你一模一樣,甚至還比你有趣多了,會說話會流淚會求饒,還挺對我的味兒呢!」
不知道這樣說,這丫頭會不會再多一點表情?老實說,激怒夏寶兒已經成為他生活的樂趣之一,當然,如果可以再多一點比發怒更精采的情緒,譬如說吃味啦,愛上他之類的,那就更完美了。
溫尼斯微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你說夠了沒有?」嚴子鈞挑眉,雙手環胸,對溫尼斯的話,反應並不像夏寶兒那般激烈,反倒顯得從容鎮定。「直接把條件開出來吧,再拐彎抹角的話,我可不保證我會願意因為這個女人而跟你做任何交易。」
他大概猜得出溫尼斯要什麼東西,這個男人從頭到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夏寶兒。
否則,溫尼斯不會故意派人阻擾夏樂兒把玫瑰藍寶石交到他手上。
溫尼斯挑眉,對這個男人的聰明才智極為證賞。「你確定你不會?」
「你可以賭賭看啊!」嚴子鈞撇唇低笑。「賭看看……究竟是夏寶兒對公爵比較重要,還是那個笨丫頭對我比較重要,嗯?」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了數回,無聲勝有聲。
半晌,溫尼斯終于開了口——
「東西給我,人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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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子鈞扛著夏樂兒走出公爵宅第,肩上的女人極不安分,拳打腳踢樣樣來不說,還張口咬他的脖子,痛得他一路上不斷的在罵人!
「這是最後一次了,夏樂兒!你再咬我一次,我就打你!」他警告著,脖子上的劇痛讓他的忍耐到了極限。
「你放我下來我就不咬你,其他免談!」夏樂兒失控的對他拳打腳踢,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從他背上摔下去。「你說,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個鬼公爵做了什麼鬼交易?你給他什麼東西?為什麼你不把姊姊也帶回來?我不能把姊姊一個人留在那里,你听見沒有?」
除非他耳朵有問題,否則她吼那麼大聲,恐怕連美國白宮都听見了。
「夏寶兒是溫尼斯的老婆了,你忘了?我沒有權利把人家的老婆帶走,這是誘妻罪。」
「見鬼的誘妻罪!你現在犯的才是誘妻罪!中午和溫尼斯舉行婚禮的人是我夏樂兒,又不是寶兒,我才是溫尼斯的妻子!要留也該是我,不該是姊姊!天知道他會怎樣懲罰姊姊,一切都不關姊姊的事,全部都是我策劃的啊,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姊姊下管——」
「你給我閉嘴!」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有說錯嗎?反正溫尼斯自己也說了,他根本不介意娶的是誰。姊姊看似頑強,可是內心是很脆弱的,偏偏她不習慣像我這樣亂吼亂叫,心事總憋在心里,久了一定會生病,姊姊該找一個溫柔體貼又懂得她的心的男人來愛她,而不是那個傲慢自大又不懂憐香惜玉的臭公爵啊!」
「那你呢?」
「我?」
「你就適合那個傲慢自大又不懂憐香惜玉的臭公爵?」傻丫頭,都沒想過自己的處境嗎?剛剛不知道是誰哭得一臉的淚,想到就悶!她是個愛哭鬼,他早就知道,可是,還是輕易的被她的眼淚左右,他真的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當然不是這樣,可是我至少不會把一切都悶在心里啊,我不可能讓人一直欺負我的,可是姊姊她——」
「她會幸福的。」
夏樂兒一愣。「你憑什麼覺得她會幸福?」
「我說會就會,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告訴我的。」
原來是胡掰的……夏樂兒咬牙,張口毫不客氣的往他脖子上咬下去——
「啊!痛!」嚴子鈞大叫一聲。「你這個瘋女人!」
「我就是瘋,你放我下來,不必理我這個瘋子!再不放開我你試試看,我一路咬下去——啊!」一股刺痛感襲上她的俏臀,嚴子鈞狠狠的揍了她的一下,夏樂兒疼得兩道眉皺成一團。
啪——又一下。
「啊!」她痛得飆淚。「你這個大壞蛋!嚴子鈞!你憑什麼打我?我討厭你,好討厭!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討厭的人!」
「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你了,不可以再咬我。」才打她兩下而已會疼到哪去?他的脖子都快被她咬斷了。
「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嗚……你究竟為什麼跑來倫敦啊?該死的家伙……嗚……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舍不得我才追來的,看來根本不是……」夏樂兒邊伸手抹淚邊道︰「你是不是後來覺得把藍寶石給我很舍不得,所以才一路追過來的?對吧?一定是……嗚……可是沒用了啦,東西不見了……被小偷搶走了啦……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沒辦法再生一個給你了……」
「弄丟了是吧?」嚴子鈞涼涼的明知故問著。
「對啦,不然姊姊又何必嫁給臭公爵當老婆,要是東西在我手上,我又何必代嫁?你以為我願意啊?雖然那個臭公爵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他壓在我身上時真的好讓人害怕……」
「他壓在你身上?」嚴子鈞眯起眼,感覺心在瞬間加快跳動了一百倍。
「剛剛你不是看見了嗎?」他的身體突然繃得好緊,這是生氣的前兆嗎?
他是看見了,但他巴不得自己沒看見。
嚴子鈞的臉色臭了起來,雖然剛剛溫尼斯說了一串曖昧的話,但他以為那是溫尼斯胡縐的。「他還對你做了些什麼事?」
「沒有……」
「真沒有?」
「就是沒!」夏樂兒一頓,突然生起自己的氣來,越想越委屈,一泡淚又飄了出來。「我干什麼跟你說這些?你這個大壞蛋,跟公爵沒兩樣,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
她一直念一直罵,直到他把她丟到一輛紅色車子里,他上車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飆了出去。
「這是姊姊的車耶,你怎麼可以開走?」這個男人見鬼的又在生什麼氣啊?該生氣的人是她夏樂兒吧!他打她耶,還把她像布袋一樣的扛在肩上,讓她從公爵府一路丟臉丟到大街上,可惡!
「她說了,我在倫敦的日子可以開她的車代步,反正現在她已嫁進公爵府,出入都有司機,不需要用到車子,就算要用,公爵府上的車子還有好幾輛,隨便開一台就成。」
夏樂兒狐疑的看著他。「姊姊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你跟姊姊不是只有一面之緣嗎?」
她記得他說過在大英博物館里,他跟姊姊交過手,會過面。那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踫頭才對,不是嗎?
「因為她把你交給我了。」口氣不太甘願地,他挑了挑眉。
「什麼?」
看她傻傻的樣子,嚴子鈞好心的補充道︰「愛屋及烏的道理,懂嗎?」
「不懂。」夏樂兒的小臉兒全擠成一團了。
「我到你家時差一點誤把夏寶兒當成你,夏寶兒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我說是要找你,然後夏寶兒就問我為什麼要找你、我什麼時候跟你認識的、找你做什麼等等,所以我把你跟我相識的過程大概跟她說了一遍,就這樣.」
「什麼?」夏樂兒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你跟姊姊說了什麼?包不包括我跟你上床這件事?」
嚴子鈞掃了她一眼。「這當然啦,這是重點,不是嗎?」
「什麼重點?」她為什麼一直有听沒有懂啊?
「我說我來找你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不知流落到何方,我的小孩必須姓嚴,而且他必須有愛他的媽媽和爸爸,缺一不可,所以,你跟我上過床這件事當然是重點,對嗎?」表情有點心虛,有點尷尬,他可不想這小妮子真的追問起他為何從加勒比海追到這里,只好努力的顧左右而言他。
夏樂兒不敢相信的瞪著嚴子鈞,心怦怦跳著,被他打的都還在疼呢,這個男人現在是在跟她求婚嗎?有沒有搞錯啊,什麼小孩?什麼爸爸媽媽?什麼姓不姓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你瘋了嗎?腦筋秀逗了嗎?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他是嚴子鈞耶!一個飄忽不定,永遠不打算定下來的風流男子耶!他最喜歡挑戰了,不斷的挑戰高難度的東西,怎麼可能突然想要跟她結婚?
嚴子鈞的臉熱辣辣的燒了起來。她那看瘋子似的眼神,讓他本來打算說出口的感性話語全吞進肚子里去,他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腦筋秀逗了,不然,他為什麼會掛記著這樣一個女人,一路追了過來?
「你少臭美了,夏樂兒小姐,我不是在跟你求婚。」依然開著車,嚴子鈞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與街道兩旁那些快要打烊的酒吧、書店和看不到盡頭的公園。這丫頭,很懂得如何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明明是她愛他、她喜歡他,可是為什麼現在听起來好像是他巴著她不放?他嚴子鈞會巴著一個女人不放?說出去會笑死人!
「不是?那你現在是在干什麼?」想當然耳不是啊,這才像嚴子鈞的本性!她夏樂兒不是花痴,絕不可能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個男人會愛上她。
「我只是想先確定你的肚子里沒有我嚴子鈞的小孩,如果有,你就一定得嫁我,听清楚了,就算我娶你,也是因為你肚子里的小孩,不是因為你長得有多美麗,個性有多討人喜歡,哭起來的樣子有多讓人心疼,懂嗎?」
夏樂兒錯愕的看著他︰心有一絲絲的受傷。「我沒有懷孕!」
嚴子鈞撇撇唇。「你不覺得你的話說得太早了?時間到了再給我答案也不遲,我有耐心等的。」
「你不必浪費時間等,因為我不可能那麼倒楣會擁有你的小孩,就算有了,我也不會嫁你。」該死的臭男人!般得她好氣。
倒楣?有他嚴子鈞的小孩叫倒楣?嚴子鈞憋住氣,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這女人是存心氣他嗎?在他千里迢迢的從加勒比海追到倫敦來之後?他甚至還幫她追賊耶,追了三天三夜還差點誤入陷阱,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的,她卻拿這種話來回報他?
可惡的丫頭!良心被狗吃了!
想他嚴子鈞,這輩子何時對人這麼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