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方休,秦立剛修長的指尖搓揉著她的臉,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羞澀不安的眼眸。
「你要給我一個耳光嗎?」他輕問。
「我可以嗎?」吐出口的話語,幾要顫不成聲。
「嗯。如果你想的話。」話是這麼說,可秦立剛知道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因為她剛剛是如此柔順的讓他吻,就像只乖巧的貓咪般,惹人心憐。
夏晚看了他半晌,然後搖搖頭,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我只要你放開我,總裁,我不適合你,是真的,放開我,讓我走吧。」
哀觸著她臉的大手一僵,秦立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再說一次!」
「總裁……」她的眼底帶著哀求。
「我叫你再說一次!我沒听清楚!」秦立剛有些煩躁的打斷她。
在乖乖的讓他吻過之後,這女人竟然要求他讓她走?
究竟是這女人有問題?還是他秦立剛的魅力有問題?他有這麼惹人厭嗎?
「我……對不起……」她幽幽地看著他,滿臉的不舍。
她愛他呵。
多麼想,就這麼不顧一切投入他懷里,什麼也不管。
可,他不愛她。
只是為了把她留下來當秘書,只是因為他習慣了依賴她,所以他打算用美男計把她留下來嗎?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在跟她求婚!
她知道,婚姻之于這個男人根本算不了什麼大事,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找一個適合的女人組成一個家庭,為他生孩子,當個賢妻良母,完成他人生規劃的一部分而已。
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
她對他的意義可能永遠都是一個能干听話的秘書,除此之外,他對她沒有愛情。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求婚,因為她知道一旦跟了這男人,她的心就再也沒有退縮的空間,如果他永遠沒有愛上她,她將永遠痛苦。
這些,這男人不會懂。
她也不想讓他懂。
愛情,求不來的,說出口又能有什麼作用呢?所以,她絕對不能被他所蠱惑,笨笨的跳進他給的婚姻里。
雖然,她真的很想很想不顧一切跳進去……
住在信義計劃區的最高樓層,夜晚,灑滿落地窗外的是星空與極遠處閃爍的燈景,很安靜,靜得不像處在台灣最富麗繁華的商辦特區,約莫一百來坪的空間處所,只住了秦立剛一個人。
每個禮拜都有人來打掃,而且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通常,這偌大的房子里就只住著他一個人,室內回蕩著古典音樂,舒伯特、巴哈、韋瓦第,他最愛的則是肖邦,那听起來總是寂寞的感覺,像是多了一個陪伴他的人,而且懂得他的心情。
今晚,這里卻意外的多了一個人,一個高大俊美優雅,臉上總是帶著笑的男人——秦立剛的表弟,齊洛夫。
相對于秦立剛的嚴肅穩重拘謹,這男人就更顯得溫柔多情且迷人,看似笑著的唇微微往上勾,還有那眼角眉梢,明明是男人,笑起來就是勾魂攝魄得很。
秦立剛一向看不慣這男人的溫柔多情,可是,這當下,當他遇到問題時,唯一想到的卻只有他。
「什麼時候到台灣來的?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秦立剛到吧台替他倒了一杯極上等的勃艮地紅酒,然後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齊洛夫微微一笑,接過酒杯輕輕搖了搖,然後湊近鼻前聞了聞,才道︰「我才剛下飛機就接到你的電話,怎麼來得及打電話給你?」
秦立剛撇撇唇,壓根兒不信他。「胡扯!」
齊洛夫還是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優雅的輕啜了一口酒。「好酒,你每天晚上都喝這個?」
秦立剛睨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酒鬼!」
「這叫品味,大哥。」齊洛夫微眯著眼,再啜了一口,讓那熱燙的酒緩緩地順著喉間滑下,暖上他的胃,鼻尖還會溢出一抹淡香,這就是品嘗美酒的一大享受。
這小子!
秦立剛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弟,唇角不自覺也勾起一抹笑。
這表弟,打小就懂得如何甜言蜜語,把死的說成活的,也可以把活的說成死的,反正他愛怎麼說就可以怎麼說,每個人都會乖乖被他騙,誰叫他長得就一副人見人愛的桃花樣呢?長大了更不得了,走過之處都可以招來蜜蜂蝴蝶,像朵有毒的花似的。
說他有毒,是因為只有他知道,這小子溫柔迷人,笑容滿臉的表像下,那一顆心呵,比他還冷漠,誰踫上愛上了,就像中了沒解藥的毒一樣,可真要痛苦一生。
齊洛夫,是他姑姑的孩子,在齊洛夫五歲的時候,因為一場飛機意外,讓他同時失去了父母,秦家大家長席瓊恩,也就是他的女乃女乃,齊洛夫的外婆,力排眾議把齊洛夫給接回來秦家住,就這樣跟著他一塊長大了。
他懂得齊洛夫,就像齊洛夫懂他一樣,所以,只有在齊洛夫面前,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打開自己的心門。
雖然這小子小他四歲,可,那無比敏感聰慧又早熟的心,讓他這個表哥還算願意跟他混在一塊,說是兩個臭小子相依為命一起長大也不為過,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十歲那年也死于一場車禍,讓他也變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往事,想到心都還會痛。
他從來都不想往後看,只想筆直的往前走,可是,齊洛夫的出現,總是難免的會讓他憶起過往,因此,對齊洛夫,他該說是又愛又恨的,想見他,也不想見他。
他多麼希望他的生命里可以丟掉那些讓人心痛的記憶,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可能遠離那些曾經在他的過去出現過存在過的人。
「喂,大哥,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瞧,會讓我誤會你也被我迷上了耶。」齊洛夫微笑的對他眨眨眼。「還是,大哥你突然發現你有另一種傾向?」
「譬如?」
「愛上男人什麼的……」
秦立剛冷冷地睨著他,齊洛夫還是悠然自若的笑。
「我愛的是女人,這一點我很確定。」
炳,齊洛夫好笑的睨著他。
他這個認真負責的表哥呵,連開個玩笑都那麼認真對待,當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說吧,親愛的大哥,告訴我你遇到什麼問題,竟然需要我這個玩世不恭的小伙子來幫你?」
齊洛夫轉到正題,順便笑得很迷人的對秦立剛眨眨眼。
秦立剛瞪他,俊顏上卻帶著一絲少見的靦腆。
齊洛夫挑高了眉,對表哥這樣的表情非常非常的興味盎然。
「女人?」
秦立剛還是瞪著他,不語。
「哇,真的是女人,哪一種女人?究竟是哪一個沒長眼的女人竟然讓我偉大的表哥眉頭深鎖、不知所措?」
什麼跟什麼?哪有他說的那麼夸張?秦立剛又瞪了他一眼,才不太情願地道︰「是我的秘書,我跟她求婚,可是她馬上就拒絕我了。」
啥?這麼勁爆?求婚?齊洛夫愣愣地看著秦立剛。
好吧,他剛剛真的是逗著大哥玩的,他真的沒想到大哥經歷過那件痛徹心肺的事之後,還打算結婚娶妻生子……
「大哥,你……很愛你的那個秘書?」齊洛夫難得小心翼翼地問著。事關重大,他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大哥上一次愛女人,算算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吧?
秦立剛看著他,悶聲不語。
很愛嗎?還是連愛都扯不上邊?
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是很確定,唯一確定的是,他希望她留在他身邊。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愛她,不過,她想要結婚了,而我……很確定不想讓她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