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于男主人的意願,姚衣衣成功的帶著大票婚約關系人,堂堂正正進駐水家。
在冰田里忙到日出,回到水家準備給她和妹妹的房間,姚衣衣一沾枕便睡昏過去。
這也難怪,她日夜兼程奔波,好不容易回京,先是摔進冰水里,後來為了留在水家,忙了一夜,好不容易能睡覺,她只想和棉被合而為一。
但是,天不從人願。
耳邊不停的傳來各種聲響,聲音不大,也就忽略它繼續睡,但等到茶杯落地破裂,淺眠的她就再也不能巴著周公的袖子了。
起床氣發作,姚衣衣揉揉還不想睜開的雙眼。
「吵什麼吵呀?」
姚衣衣一睜開眼,她討厭到了極點的華自芳居然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房里!
「華自芳,這是姑娘的閨房,還有個姑娘正在補眠,你就這樣闖進來嗎?」姚衣衣兩股氣打一股爆發,口氣自是不善。
華自芳睨了姚衣衣一眼,視線回到早已清醒、倚著牆壁坐在熟睡姊姊身邊的姚爾爾身上。
「我又不當妳是姑娘,既然爾爾醒了,我進這房便不礙禮。」看著臉紅得好比隻果的爾爾,華自芳大方自然的說。
他向來沒把姚衣衣當成個女性,打從第一眼,他就只看見姚爾爾了。
有些受驚,有些羞怯,被華自芳嚇掉了茶杯吵醒了姊姊,讓姚爾爾幾乎快要手足無措。
她輕輕拍著衣衣的胸口。「大姊,別生氣,我知道妳累,再睡一下。」
就算再生氣,听到爾爾那軟綿綿的求情,姚衣衣也只能作罷。
「這麼早醒作啥?妳身子不好,陪我多睡會兒。」習慣陪著多病的爾爾,姚衣衣任性說道。
姚爾爾趕忙點頭,正要滑身睡下,怎料華自芳出聲阻止了她--
「妳別睡,元氣都睡沒了!懊睡時睡,該醒時醒,是養生的基本道理,妳不像姚衣衣有本錢胡來。」
男人溫潤的聲音十分悅耳,可惜取悅不了姚衣衣。
她活想將華自芳給丟到冰田里!
「你管爾爾睡不睡,她與你不相干,這輩子她都沒你的份兒!」女人惡狠狠的說道。
好脾氣的華自芳三個月里被人當成蝕花的害蟲,這會兒性子也上來了。
冷冷的笑溢出他的唇瓣,「那麼,難不成就放著爾爾的身子敗壞嗎?」
姚衣衣氣紅了眼,嘟起了嘴,將妹妹護在身後。
「你憑什麼這麼說?打她出生,咱們就不曾放棄過她!」
「可現在妳卻不讓我幫爾爾!」
「咱們姚家又不是缺給她吃藥的錢,干嘛非要靠你?你一肚子壞水,別以為我是瞎子!」
華自芳冷瞪著姚衣衣,「偏偏你們喂了她再多的藥都是白費心,她身子沒好半分。」
兩句話成功堵住了姚衣衣的嘴。
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好的名貴藥材送到姚爾爾嘴里,就像丟到陰溝里,也沒個作用。
但就這華自芳拿那些簡單的花花草草給妹妹吃,妹妹的身子就一天好過一天,這一點,她不能視而不見。
可是江南男人比不得北方漢子,個個太過軟弱,爾爾她愈陷愈深,她不能眼睜睜讓妹妹跳進火坑里啊!
姚衣衣還想辯,她的發辦被人輕拉住。
「大姊,求妳別生氣,我睡就是了。」姚爾爾急于排解已經吵出火來的兩人,淚眼汪汪,臉色不復紅潤,反而一片蒼白。「華公子,你給的花露太珍貴,爾爾喝太浪費……反正……反正這身子也不會好了。」說到傷心處,姚爾爾大顆大顆的淚珠便斷了線。
俗話說得好,天下萬物相生相克,姚衣衣什麼都不怕,就怕姚爾爾哭成淚女圭女圭,她急忙抱住妹妹瘦弱的肩膀。
「什麼不會好!妳在發什麼傻呀!爾爾,相信大姊一定會讓妳強壯起來的,妳別灰心!」
姚衣衣這話一出口,只能將爾爾拱手交給華自芳。
誰教這個愛花的男人,確實有辦法讓爾爾長精神,她有求于人,也只好認了。
「華自芳,把你的花露都拿出來吧!」姚衣衣自暴自棄的說著。
看姚爾爾又哭了,華自芳的怒氣也丟到波斯國去,他伸出手。「來,到我房里去,我直接蒸餾花露給妳吸食。」
姚爾爾沒敢伸出手,她怕大姊生氣,而且她不敢踫觸到華自芳,光是他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心慌意亂。
「不要……」
看妹妹膽小,也清楚華自芳是個君子,姚衣衣決定退一步。她拉起了妹妹的手搭在華自芳的大掌上,並且惡瞪了男人一眼。
「去吧,妳在這房里我也不能睡,」姚衣衣轉過頭,「你要敢動爾爾一根寒毛,我準和你沒完!」
華自芳鄭重的點了下頭,護著羞紅臉的爾爾出房門。
門開了又闔,姚衣衣倒頭滾回床上,雙眼凝視著發光的窗。
身為商家的女兒,有好有壞,好的是早早學習見識人性,壞的是一旦明白了,就很難欺騙自個兒。
其實在內心里,她是知道的,她都知道,華自芳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這一路看他對爾爾嬌寵有加,她就知道他真心不假,不過……
唉!誰教他生長在那樣的家,又是個獨子……要不然她一定二話不說,把妹妹許給他。
四個未婚夫里,去了一個,而那季清澄一副不干他的事,準備到長安觀禮,以盡當年誠信的樣子,對爾爾或她,是半點感應也無。
這沒感情的婚事也就別強迫了,否則他是適合的,雖然巴蜀遠了一些。
好事多磨,所以她要把爾爾留在京師里,離沽飲閣近些,出了事,至少有人能為她做主,不讓她受欺負。
至于那個樂逍遙是從小相熟的,他名喚逍遙,但人也太過逍遙,個性浪蕩不堪,爾爾情願去當尼姑也不能嫁他!
而最四角周全的水寒還執意要退親呢!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真羨慕姚彩衫那個死小弟,明明是同一胎,偏偏他和這樁神旨女圭女圭親是一點關系也沒有。
一開始煩惱,睡蟲便跑得一只不剩,姚衣衣不得不坐起身,排開煩思般地推開窗。
清晨時分落了一場大雪,但此時卻雲開見日,雪花光燦得嚇人!
空煩惱不是她的性格,她決定去做些什麼。
水家大宅一片寧靜。
入冬後便得在晚上工作,尚未午時,所有人都睡得不知在極樂世界哪個角落里。
姚衣衣出了客房,過了內廳,經過二進院時,望了一眼主人房,闔得緊緊的房門讓她臉上突地熱辣起來。
真奇怪,不過就是水寒屋子的門嘛!
一想起這名,便憶起昨夜的綺麗,姚衣衣加快了腳步,離開讓她胡思亂想之地。
哇哇哇!她不想想起爾爾丈夫的熱燙體溫,也不想想起他強壯的手臂和胸膛啊!
像被惡鬼追趕,姚衣衣小跑步穿越天井,停駐在姚彩衫的房門前,正要舉手敲門逼弟弟去幫自個兒的忙,便听見爭執之聲。
聲音不大,是這一整趟都和彩衫同房的季清澄的聲音,而且在轉瞬間,便夾纏了哭音。
一個大男人在哭耶!姚衣衣霍地收了手,躡手躡腳的飄離。
「那季清澄不知在想什麼,怪人一個!算了,還是別找他們,本姑娘自己去。」姚衣衣自言自語。
越過不小的宅院,來到位于廚房旁邊的工具房里。
姚衣衣大眼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找到她昨天看過的工具,不過,她用力舉起擱在角落的一把鐵鏟。
「沒魚蝦也好,做人要知足常樂。」姚衣衣笑了笑。
吧活能讓一個人什麼都不想。
看著一方方光潔閃亮的冰田,還有天地相連成銀白世界,放眼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站在冰田邊上,姚衣衣抹了抹額汗,用鐵鏟尖敲了敲冰田。
昨兒個才摔過一回,她小心的確認這是否是塊比較堅固的冰田。來幫忙的定義就是不給人添麻煩,做自己能做的活兒。
她站上了厚冰,又跳了幾下,然後開始用鐵鏟鏟除今天清晨落下來的雪花。
水寒說過,雪有怪味道,凝在冰上,會讓冰塊跟著有股怪味。
現在難得天氣晴朗,還算暖和,水家人又都在睡覺,就由她來除雪吧!
她昨天雖是無心,但壞了他一整塊冰田,她想彌補這個錯,或多或少盡她的可能。
哼著胡曲,姚衣衣努力做著她不熟悉的勞力工作,使著不順手的工具,鏟除冰田上的雪花。
說實話,才一方田就要了她半條命,但是看著所有冰田上都覆蓋著一層潔白耀眼的雪,她就再打起精神。
專心的、一意的,因為水寒喜歡而動作著,單純只因為這個理由而被驅動著。
什麼都不想是很幸福的,她熱中于工作的幸福。
彷佛過了很久很久,又彷佛只是轉眼,當她渾身發酸、累得有些視線模糊時,她已經鏟除了三、四方冰田的雪。
水家地廣田多,單靠她的力量是不可能全部做完的,不過她不介意,正要繼續埋頭苦干--
「姚姑娘!」
男性低沉能震動心肺的聲音貫穿了她的耳。
姚衣衣心頭一甜,抬起了眼。
「咦,我累傻了嗎?水寒怎麼變白了?」揉著有些疼痛的雙眼,姚衣衣不由得笑著喃喃自語。
水寒勢如雷霆地踏雪而來,一襲黑衣、墨發,加上黝黑的皮膚,看在姚衣衣眼里灰灰白白。
小女人還要揉眼,急忙近身的男人一對大掌已經強先一步,覆住了她的雙眼。
「妳這個笨蛋!」顧不得禮數,水寒朝著姚衣衣大罵著,「太陽這麼大,出來掃什麼雪啊!」
他睡醒才出門,就遇上尋人中的娘,說兩個姑娘都不見了。他轉了一圈,最後在華公子房里找到姚爾爾,赫然發現姚衣衣不見了兩三個時辰。
若這段時間她都在雪上,後果不堪設想。
沒頭沒腦被人劈頭就罵,姚衣衣說不明白內心的強烈委屈。
她很努力、很努力耶,他怎麼可以罵她呢?
「你怎麼罵人?」
女人的可憐聲音讓水寒更是心急,見她要推開他的手,他索性月兌下了大氅,蓋住了女人的視線,然後打橫將她抱起。
一雙眼啥都看不見,接著又雙腳離地,姚衣衣驚慌不已。
「你在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呀!」
就算現在世風日下,再怎麼豪放,這還是基本的男女規矩,他不能這樣……這樣抱她!女人在內心尖叫著。
水寒嘖了一聲,腳步如飛。「別亂動,我馬上帶妳回府里治療。」
突如其來又是一記悶棍,卻讓姚衣衣停止掙扎。
昨兒個她沒凍著啊!
「治療?我沒有不舒服呀!」向來健康過人,難得染上風寒,要治療什麼鬼病啊?
水寒只顧著跑。「妳有瞎掉的危險。」
瞎子?失明?看不見?
姚衣衣現在非常的害怕和恐懼。
尤其是當水寒那麼一說後,她才開始感覺到眼楮有點痛,像有沙子跑進去,還有點不由自主的流淚。
她坐在炕之類的地方,有兩只涼涼的手指觸踫著她好像已經腫起來的雙眼,在被宣判之前,只能握緊方才將她抱回來的大手。
被人緊緊抓著,水寒望著對這病很熟的娘親。
水寒母親劉氏在仔細檢查了姚衣衣的雙眼後,毫不遲疑的下了結論,「真是雪盲。」
姚衣衣一听,腦里的世界好像大爆炸了一樣,像想證明她不會瞎一樣的硬睜開眼。
看不見了!再也看不見了!
「我會瞎掉嗎?」盲等于瞎,她不要看不見!
一想到大千世界即將變成一片黑暗,絕望像泥流,卷住了她整個人、整顆心。
人高馬大,動作卻不遲鈍,快速拿方淨布蓋住她的眼,水寒出于必要,抱緊了正激動中的小女人。
「噓噓噓,別急、別怕,姚姑娘,妳不會瞎的,听听我娘怎麼講。」水寒安撫著姚衣衣。
劉氏也跟著模模姚衣衣的臉。
此時劉氏房里滿是人,姚家姊弟、華自芳和季清澄都來全了。
知道眾人焦急,劉氏也不吊眾人胃口。
「好在寒兒警覺得早,傷得普通,讓她定時上藥,在暗房里休息,避免勉強使用眼楮,約莫七到十日能痊愈。」
話一落,姚爾爾馬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听見不會有大礙,總是喜神上身的姚彩衫坐到大姊身邊,恢復浪蕩不馴的笑容。
「哇,看著妳被水大哥抱回來,嚇死咱們了!」
別說爾爾和彩衫了,姚衣衣自己都才驚魂甫定,或許因為這樣,她還不願放開那緊緊反扣的手。
他讓她有安全感。
「真的不會有事嗎?」姚衣衣仍舊滿心疑惑。
水寒知她現在看不見,也不敢用眼,大手定定一握,將準確的訊息傳遞過去。
從昨天到今天,姚衣衣總是信心滿滿,首度看到她驚慌失措,讓他好不心疼。
「我娘對這病癥很熟悉的,水家長年做冰生意,听她的話不會有錯,別擔心了。」水寒溫和的說。
沒注意到他的聲音有多溫柔,柔得像是在呵疼個孩子。
姚衣衣往水寒靠近。「真的?真的嗎?」
她需要他的保證。
「真的、真的。」男人答得篤定。
劉氏見狀一笑,她不解風情的兒子倒是第一次露出這憐香惜玉的態度來。
「兒子,送衣衣到暗房去。」
聞言,姚彩衫正要負起抱人的責任,但他眼一花,水寒已經理所當然的將大姊抱起,踱出門去。
他看著自己來不及抱人的雙手,內心很是復雜。
痹乖,大姊不是說想要水寒當二姊夫嗎?怎麼,她大小姐現在的算盤是怎麼打的呀?
在姚彩衫沒看見的地方,季清澄咬唇低下頭去。
平時來去如風、動作俐落,一失去了視覺,就和剛出生、雙眼還沒開的嬰兒一般。
在娘親吩咐之下,水寒抱著姚衣衣,來到水家特別為這病而設的暗房去。
不知要往何處去,不復慌亂,女人在男人懷里搖搖晃晃,被個男性如此抱著,大氣的姚衣衣難得的紅了臉。
好在臉上蓋了塊布,那丟死人的情緒才不會被對方發現。
她,喜歡被他抱著呢!真真丟死人了!
「怎麼,覺得搖晃嗎?」感覺女人細微的顫動,水寒以為姚衣衣害怕,出聲問道。
又是那種冰冷冷的聲音,姚衣衣的心情卻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會的,」小小的搖了搖頭,「比起剛才一路奔跑回來,現在很穩,真的很穩。」
口才便給的女人,此時落得只能蠢蠢回話。
既然沒有不妥,水寒便繼續邁步,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里雖然叫暗房,但並不是用來處罰人,只是暗了點,不會很可怕。」暗房向來等于刑房,水寒好心的解釋著,他不想再看見她的慌張。
姚衣衣點了點頭,「我知道。」
听見女人信誓旦旦,水寒挑高了眉,「妳怎麼知道?」
姚衣衣偷偷倚在男人懷里,享受這偷來的一瞬。
「昨天在幫忙伯母準備夜消,檢查為做活的人們準備的食材時,我心里就有底了。」
巧婦做不出無米的炊,而要做出好菜,基本就是要好材料,那餅、那粥之所以好吃,上好的桂圓、新米、新面、新鮮的菜料都是功臣。
若是別的季節也就罷了,現在是冬天,菜價貴得要人命哪!
而且劉氏千萬交代不可以省,一定要讓眾人吃飽,如此寬厚的人家,怎麼會設對下人用刑的暗房呢?
水寒沒有說話,內心卻一軟。
為了女人的理解,無論她從何處窺見。
有些寒冷的風軟軟地吹過,因為緊擁而溫暖,因為知心而舒服,安寧在兩人中間彌漫,使人沉醉入夢,再也不想醒來。
不過,再遠的路也有盡頭,更何況只是水宅里的暗房。
水寒沒有多余的手,用腳輕輕頂開了房門,暗暗的房里有股暖香在開門那瞬間迎面而來。
「好溫暖!」畏寒的姚衣衣不禁驚呼。
水寒將女人安置在炕上,舉目望著四周,窗戶全被厚布封上。
「這兒一入冬就燒炕,隨時都是暖著的,若已受傷,還伸手不見五指的待在濕冷房里,肯定很難受。」
扁線幽微,拿掉了蓋住姚衣衣臉上的布,男人內心有種不需要再掩飾什麼的感覺。
這兒很暗、很暗,但他正好可以放肆地看著她。
同時,不知為什麼想問,但追根究柢的情緒也隨之而生。
「妳為什麼去冰田除雪?」
姚衣衣扭扭捏捏,平時的豁達全都跑光了。
在這個認識不多久的男人、兼之她預定的爾爾未婚夫面前,她有種被看光光的錯覺,羞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我弄髒了你的冰……所以……所以嘛……沒幫到忙,還反而添了你的麻煩。」
真糟,她明明也听過老人家說不可一直看雪,沒想到一心想補償他,卻忘了這事,弄傷自己不算,還害他擔心受怕,剛才還失了風度的大吼大叫。
一個念頭砸中了水寒--
「區區一塊冰,用妳的雙眼去換,太不值得了。」
他未曾輕賤自己制的冰,但一想到姚衣衣那自信堅定、勇往直前的眼神,他就覺得不值。
「那是你很在意的冰。」姚衣衣的小腦袋低到快貼上肚臍眼。
黑暗有一種魔力,讓人說出真心話。
水寒一听,幾乎無法克制伸手撫模她發的沖動,但他為了禮節,還是盡力忍住了。
只是一點都沒想到他剛才抱著她,是更踰矩的行為。
「我去喚姚二小姐來陪妳。」水寒有些故作平常的說道,內心卻直喊著聲聲的糟。
「嗯、嗯。」姚衣衣再度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回應。
可是這回,她隱約明白有些事情、心情已經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