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將百變蛇女抓回來了。」章可全將好不容易抓來的月芽放在地上,高興的跟赫遠鏢局的總鏢頭章鵬報告。
「是嗎?那真太好了!」章鵬向前仔細端詳被五花大綁的月芽,神情有些懷疑,「她真的是百變蛇女?」
「爹!你別忘了,百變蛇女最擅于偽裝,你千萬別被無辜的面孔給騙了。」
「笑話!爹走遍大江南北,閱人無數,怎麼可能會被會百變蛇女的偽裝所欺?」
這時,被打暈的月芽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于後,腳也無法動彈,心里非常害怕。
「放開我!你們抓錯人了!」她大聲嚷著。
「別裝了,百變蛇女!我們早就識破你的偽裝,你騙不了我們!」
章鵬父子兩人早已認定她就是百變蛇女,任憑她如何辯解都沒用。章可全甚至覺得她很吵,還找了塊破布硬塞到她的嘴巴里,讓她說不了話。等他完成此事,轉而問最掛心的事。
「爹,恩恩現在怎麼樣了?」
「她剛剛服下解藥之後,已經沒事了。」章鵬剛說完,正好有個人走進來加入他們。
「章總鏢頭!」竟然是柴檠。
章鵬上前迎接作揖,「二當家!這回承蒙你的相助救治小女,老夫銘感于心!」
「好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柴擎轉而看向章可全,「這位想必就是令公子?」
「沒錯,正是小犬可全。」
正當他們禮來我往、相互寒暄之際,倒在地上的月芽正拼命的想弄掉嘴里的破布,還不時想辦法用腳踢柴檠,意圖讓他注意到她。
柴檠因為無緣無故腳被踢了一下,往地上一望,才注意到地上有個女人不停的動來動去。
「她是何人?」
「她就是百變蛇女。」
「我不是!」月芽總算吐掉破布,開口說話。
柴檠這才仔細看清她的樣子,吃驚地叫了一聲,「芽兒?」
「二哥救我!」她乘機呼救。
章鵬父子也驚詫不已,「二當家認識她?」
柴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動手替她松綁。
「她是我結綁四弟的妻子,你們這回可闖了大禍!」
「且慢!」章可全制止他繼續替她松綁,「你如何確定她不是百變蛇女?也許她是故意化裝成你四弟妻子的模樣,企圖蒙騙你。」
「你是白痴啊!如果我是百變蛇女,我怎麼知道柴檠會在這里出現,還事先化好裝呢?再說,方才在客棧,你們一群人根本就打不過仲凱,我犯得著給你真正的解藥化解沖突嗎?你用你的腦袋瓜好好想想,行不行?」
月芽連珠似的講了一大串讓章可全無言以對,就連柴檠也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在柴檠松開最後一條繩子,並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門外傳來打斗的聲音,想必是有人硬闖鏢局。
「何人如此大膽?」
章鵬大喝一聲,似是要展現自己的威嚴。
可是當他看到尉仲凱不發一語的出現在大門口,渾身上下充斥著肅殺之氣時,臉色頓時翻白,不敢再出任何聲音。
「仲凱!」月芽一看到他就飛奔過去抱住他。
不知怎的,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很安心。
尉仲凱低頭輕撫她柔軟的發絲,低聲問,「沒事吧?」
「沒事!」奇怪,她的眼眶怎麼紅了,還撒嬌地指著自己的手腕說,「可是我的手好痛喔!」
尉仲凱發現她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繩索綁過的痕跡,不禁怒火中燒。
他們竟敢傷害他最寶貝的芽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柴擎察覺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仲凱,這只是一場誤會,還望你看在二哥的面上,原諒他們。」
「抱歉,這件事我做不到。」今日就算是二哥來情,他也絕難原諒他們。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赫遠鏢局是五弟雁少雲的南方據點之一,這事若不好好處理,恐將成為四弟和五弟之間的嫌隙。
為此,柴檠急忙苦思良策。
念頭方轉之際,他想到了一個救星月芽。
他向僵在原地的章鵬以眼神暗示,要他跟月芽賠個不是。
章鵬收到暗示,連忙向前跟月芽行禮,「夫人,此事確實是我們的疏忽,老夫在此鄭重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
「章總鏢頭,」她叫得相當不好意思,「又不是你抓我來的,你干嗎跟我道歉?」
她刻意的瞟了章可全一眼,看他的神情,似乎還不太相信她不是百變蛇女。這讓她感到非常的不悅,他怎麼可以把她跟那個害人無數的百變蛇女聯想在一起?
章鵬听懂她話里的意思,連忙押著兒子賠不是。
章可全衡于情勢,不得不低頭道歉,但是他的心里還是有疑問。
「你想問什麼?」月芽看出了這一點。
他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問。
「不問是你的損失喔!」她希望他一次問個清楚。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章可全當然不客氣的問,「如果你不是百變蛇女!你何來真正的解藥?」
她輕蔑的笑了一聲,「當然是跟百變蛇女要的!而且,她剛剛就混在你們之中,你知道嗎?」
「什麼?」章鵬父子同時驚訝道。
「虧你能看出百變蛇女的易容術,真有你的!」柴檠愈來愈欣賞她的機智。
月芽被他這麼一稱贊,笑得燦爛如花。
不過,尉仲凱還是繃著一張臉,眼神之中的寒氣依舊沒有消退,「你們不要以為道歉就可以輕易了事!」
章鵬父子听到他的話,臉都嚇青了。
他們早有耳聞,五神堡四當家尉仲凱素來以冷酷無情出名,任誰惹怒他,都不會有好下場,叫誰求情都沒用。
柴檠也很緊張,頻頻跟月芽使眼色,要她說說好話。
可是她才剛張口,尉仲凱就搶先一步地說,「芽兒,你不用替他們求情,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知道,我不是要替他們求情。」
她的樣子看起來的確不像,尉仲凱忍不住挑眉看她,想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只見她露出雲淡風清的神情,慢條斯理的說,「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的動手了,豈不是正好稱了百變蛇女的意?」
她的話一針見血,讓他滿腔的怒火可以稍微降溫。冷靜思考這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再說,我現在不也安然無事?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也算是有緣吧!」她接著說。
他反復思量她的話,最後終于說,「好吧!今日暫且饒過你們。」
章鵬父子和柴檠同時都松了一口氣。
這時天也亮了,事情總算暫時告一個段落。
然而,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月芽早就累得躺在床上昏睡得不管人事,尉仲凱卻依然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外跟柴檠談論近來南方發生的幾件怪事。
首先是幾個原本交情不錯的鏢局和武館,最近突然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甚至彼此大動干戈、互不相讓。
再來就是南宮世家的興起,他們大肆的招兵買馬,極力拉攏南方知名的武林人士,並在南蘆這個地方辦了一個招賢館,宣稱要集合眾人之力,維護武林和平。
另外就是沉寂十年的百變蛇女突然卷土重來,已經有好幾個門派慘遭不幸。招賢館據此對外宣稱他們有辦法對付百變蛇女,只要加入他們,就不用怕遭她的毒手。因此,已經有為數不少的武林人士或門派加入招賢館的行列。
「所以說,像昨天那樣的誤會,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南方武林近來為了百變蛇女,已經鬧得人心惶惶。現在又跑出一個招賢館來攪局,少雲為了了解它最新的情況,已經先行趕住南蘆。」柴檠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的起伏不大,看不出他憂心與否。
尉仲凱听完,算是對整個南方武林的局勢有個大概的了解。他可以想象武林風暴將起,平靜日子不久矣。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留在這?」
「還不是為了百變蛇女!她這次的目標好像就是赫遠鏢局。話說回來,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柴檠昨晚看月芽時,就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
尉仲凱輕笑一聲,「二哥,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何需點明?」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柴檠以為他知道實情,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提醒他說,「二哥知道你跟百變蛇女有滅家之仇,但是百變蛇女畢竟不是簡單的人物,二哥希望你凡事多加小心,千萬不要操之過急。」
「我知道。」現在的尉仲凱早不是十年前莽撞沖動的少年,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
柴檠若有所思的看著緊閉的房門,「仲凱,現在的局勢並不樂觀,你要不要把芽兒送回五神堡比較安全。」
「不了。」他的考慮,尉仲凱不是沒有想過。
雖然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三個月的時間畢竟太過短促,要是真有個萬一的話,他希望能夠陪在芽兒身邊。
「我想多陪陪芽兒。」
「看樣子你愛得很深。」柴檠頗有感慨的說。
尉仲凱望向遙遠的天際,也許是在向上天祈求什麼吧。
只見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章靈恩為了報答月芽的救命之恩,自告奮勇要帶她到處去逛逛。
尉仲凱本來不肯,卻又拗不過月芽的撒嬌攻勢,最後在章靈恩以性命相保的情況下,勉強同意她們兩個女人出去逛逛。
很快的,兩個生性好動的女人在邊逛邊玩之中,建立很好的情誼。
「你的身體都好了吧?」月芽關心的問。
「都好了!你看!」章靈恩為了強調自己的話,當場耍了幾招功夫,「我本來就是練武之身,所以恢復得特別快。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那晚真是不好意思,我太沖動了。」
「沒什麼,其實仲凱也有不對,口氣那麼傲慢,也難怪你會那樣。」月芽記得自己也曾經被他氣個半死呢!
「奇怪,像他那種人你怎麼會喜歡他?」
「我才沒有喜歡他!」月芽嘴上否認,心里卻不這麼想。
听到這樣的回答,章靈恩很驚訝的,「不喜歡為什麼要嫁給他?」
月芽踫到這樣的問題,心情瞬間變得十分復雜,「這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
章靈恩當場變得義憤填膺,「是不是你父母強逼你嫁給他?還是他施壓要你嫁給他?」她最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太厲害了!她猜得八九不離十,相差不遠。
但是月芽並不想舊事重提,那真是一段痛苦的記憶。
「我們還是聊些別的事吧!」
「好。」章靈恩見她不想說,不敢勉強她。「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
「關于尉仲凱的真面目。江湖中有很多傳言,有人說他是因為面目猙獰才會戴上鐵面具;可是也有另一派的說法是,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冷酷無情,所以才會戴上鐵面具,可是事實上他是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不知道哪一種說法為真,你能告訴我嗎?」
月芽听了很想笑,對于看過尉仲凱真面目的她,英俊瀟灑這詞,是絕對跟他沾不上邊的。
「你覺得呢?」她不答反問。
章靈恩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他應該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冷酷無情,才會戴上鐵面具。」
「為什麼?」
「你想想看嘛!五神堡的其他四個當家全都長得風度翩翩、器宇不凡,沒道理說他一個人特別跟人家不一樣啊!我猜啊,八成是他長得太帥了,所以其他四個人才會要求他把面具戴上,免得搶走了他們的風采。」她愈想愈有道理,事情絕對是這樣準沒錯。「我猜對了嗎?」
月芽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想說出真相,因為這樣章靈恩一定會對她表示同情。可是,她又不想騙人,這樣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猜吧!」
「嘿!別這樣嘛,我們不是好姐妹嗎?」章靈恩拼命的拜托,「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不行,不行!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她相當堅持。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尉仲凱突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仲凱?你怎麼來了?」月芽非常吃驚。
「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他一貫的冷漠。
「不用了,我待會兒就會跟恩恩一起回去。」她不想這麼早回去,還有很多地方沒有玩到呢!
再說,她也還沒有探听到關于百變蛇女的消息。
章靈恩從旁幫腔,「對啊!我保證日落以前一定會安全送她回去。」
「不行!我不放心,你現在馬上跟我走。」
尉仲凱非常粗魯的拉著月芽的手趕著要離開,章靈恩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呆呆的目送他們,一點也不知道有個災難即將降臨。
至于被強行帶走的月芽,心底卻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因為尉仲凱的言行實在太奇怪了,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她假裝自己快死的事情被揭穿了?
她愈想愈害怕,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被騙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擔心過度的月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被帶往人煙稀少的山里。等她發現時,已經離鎮上有好長一段距離。
「你到底是誰?」她緊張的甩開尉仲凱的手,退後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是你的丈夫啊!」他笑得十分陰森恐怖。
強烈的恐懼席卷月芽全身,她強裝鎮定,「你是百變蛇女?」
他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隨即轉知解除易容,露出本來的面目,「你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
「你抓我來此,有何目的?」
百變蛇女嘿嘿地邪笑著,「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怕我的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月芽根本一無所知。
「你的父親是誰?母親又是何人?」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又是一陣恐怖的笑聲。
「沒關系,我自然有辦法知道!」
百變蛇女突然朝她灑下一把迷魂散,使她瞬間失去知覺,倒落在地。
「這是……」百變蛇女撩起月芽右邊的發絲,發現她的耳後有三點紅痣。
錯不了,一定就是她!
「天啊……」百變蛇女忍不住仰天長嘯,蒼白的臉頰上滑下兩道淚痕。
***
尉仲凱和柴檠正在商討南宮世家招賢館一事。
謗據雁少雲最新傳回來的消息,招賢館目前動向不明。
據傳他們已經打算對百變蛇女采取具體的行動,但是實際情況卻無人知曉。南宮世家一味地保密,表面上說得非常好听,說是怕被百變蛇女知情,將導致行動功虧一簣。事實上,他們必然有什麼陰謀詭計正在進行。
「赫遠鏢局是最接近我們五神堡的南方據點,如何我猜得沒錯,這次招賢的行動,應是針對赫遠鏢局而來。你覺得呢?」柴檠認真的分析形勢,卻發現尉仲凱心不在焉,頻頻注意門外的動靜。
他會意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憑章靈恩的身手對付百變蛇女應該沒問題。」
「百變蛇女的恐怖不是在武功方面,而是用毒和易容術。」尉仲凱相信這一點,他也應該很清楚才是。
丙然,柴檠也點頭說,「沒錯,不過她們只是到大街上逛逛,應該不會有事。」
「希望如此。」尉仲凱神情凝重,隱約有股不安悄悄在心底醞釀。
忽然,他瞥見章靈恩孤身進來,獨不見他的寶貝芽兒,不禁緊張地飛身至大門口攔下她。
「是你啊!」章靈恩被突來的人影嚇了一跳,等發現是他才松一口氣,「有什麼事?」
「芽兒呢?」在尉仲凱問話的同時,柴檠也來了。
「不是被你帶走了嗎?」她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一听,黑眸立刻凝聚一股殺氣。沉默不語的他,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一旁的柴檠趕緊對她說,「仲凱自你們以後,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沒有離開過。」
「什麼?」章靈恩頓時瞪大雙眼,結結巴巴的說,「可……可是……我明明……明明看到……」
「那不是仲凱!」柴檠的語氣變得沉重。
事情接二連三的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難道說是……百變蛇女?」此時的章靈恩,真想一劍殺了自己。
她怎麼會完全都沒有感覺?現在想想,當時那個尉仲凱確實有點怪怪的。如果她謹慎一點,應該就可以發現他並不是真的。
怎麼辦?她還曾經以性命相保呢!
「這就是你的保證!」尉仲凱一方面怪罪于她,另一方面也怪自己當初不該答應她們,至少也應該堅持跟她們同行。
「對不起!」章靈恩都快哭出來了,「我保證,我一定會把她救回來。」
她話一說完,人就往外沖,卻被柴檠從後面攔了下來。
「你先冷靜下來,百變蛇女不是你一人就能對付。」
尉仲凱嗤哼一聲,「你剛剛不是還說沒問題?」
「仲凱,現在不是做意氣之爭的時候。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救出芽兒?」
尉仲凱不說話,冷冷地立在一旁。
柴檠轉而對章靈恩說,「你先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她遂將當時遇到假尉仲凱的情況詳細描述一遍。
柴檠听完之後,做下一個判斷,「我想芽兒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廢話!」尉仲凱像是早就知道一樣,流露不屑的語氣。「要是芽兒死了,她還能站在這里說話?我會要整個赫遠鏢局的人給芽兒陪葬!」
「你要殺我,我沒有怨言,因為這是我個人的疏忽,可是,這跟鏢局的人一點關系也沒有啊!」章靈恩對他牽連眾人有所不滿。
「章姑娘,你暫且稍安勿躁。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找出百變蛇女的藏身之處,救出芽兒。」柴檠安撫她的情緒,避免事端繼續擴大。
「可是,你怎麼知道芽兒沒有生命危險?」章靈恩一點都搞不懂。
「因為她如果要下手的話,連你一起毒死還比較輕松一點,她也就不會易容成仲凱的模樣,設計騙走芽兒。」他詳細跟她解釋。
「原來如此。不過,她為什麼要騙走芽兒呢」
「這有很多原因,好比說要利用她來威脅我們,或是把她當人質什麼的。」
尉仲凱對柴檠這麼叨嘮不休的解釋,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們說完了沒有?救人如救火!再讓你們這樣慢慢說下去,芽兒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放心的話,那就使用‘玄武’吧!」柴檠對他提出建議,不過他相信他應該是不會使用。
尉仲凱靜默一會兒,悶悶的說,「還不到那個時候。」
柴檠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這表示你的頭腦還算冷靜。當此非常時刻,二哥希望你能沉著應付,千萬別亂了陣腳。」
「二哥,別小看我!」尉仲凱昂首走向外面,打算去找月芽的下落。
見他這副模樣,柴檠忍不住自嘲,「說的也是!玄武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
至于章靈恩,她對于他們的對話是一句也听不懂。
丙然,傳奇人物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
月芽醒來,發現自己雙手被綁,還被吊在一棵古樹上。百變蛇女正樹旁熬一鍋又濃又稠,烏漆抹黑不知道為何物的湯,上頭還不停的冒出氣泡,看起來十分惡心。
「她該不會是要煮給我喝的吧?」光是這麼想,體內又涌出一股惡心感,讓她頻頻想吐。
仔細想想,自從上次在玄武園吐過那次之後,她就不曾再有像這次一樣那麼想吐的感覺。
就在月芽一個人吊在上面大吐特吐的時候,百變蛇女突然大喝一聲,「誰?」
「是我!南宮彥。」
從洞外進來一名男子,看起來氣勢不凡,應是大有來頭。
「有事?」百變蛇女斜睨他一眼之後,繼續用棒子熬煮那鍋湯。
「是家父要我來感謝你的協助。要不是你,計劃不會進展得這麼順利。如今招賢館已有足夠的人馬,我們打算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什麼時候?」
「大概是七天後,我們會進攻赫遠鏢局。」
一听到「赫遠鏢局」,原本正吐得難過的月芽,立刻豎起耳朵听,一時之間也忘了所有有惡心感。
「是嗎?」百變蛇女的反應顯得很冷漠。
「不過家父有點擔心,因為赫遠鏢局目前有柴檠和尉仲凱兩人坐鎮。」
「呵呵呵!」她恐怖低沉的笑聲在洞中回蕩不已。「區區兩個人,就讓你們嚇得魂飛魄散啦?」
「哪兒的話!我們怎麼可能會怕他們兩個,只是想未雨綢繆,所以家父希望你能幫我們解決這兩個麻煩。」
「回去!」百變蛇女突然變得十分不友善,聲音尖銳漸高。「回去告訴南宮瑞,我欠他的已經全都還清。從今以後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別再來找我了!」
「這樣好嗎?」南宮彥笑得陰沉,「你的仇家那麼多,總有一天會需要我們南宮世家的幫忙。」
「呵呵呵!」又是笑聲,只不過這回听來淒愴慘慘。
百變蛇女停止手邊的動作,轉身注視著他,「你還不走,是不是想嘗嘗蛇毒的滋味?」
南宮彥臉色倏變,倉皇離去。
月芽听到七日後赫遠鏢局的劫難,不禁替尉仲凱的安危擔心起來,反倒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
「你在擔心?」百變蛇女突然對著她說話。
「不關你事!快把我放下來!」月芽心里雖然害怕,表面卻裝得凶悍無比。
「我告訴你,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你犯不著為了一個男人擔心受怕。」她的口氣蘊藏無比的怨恨。
「是嗎?該不會是你被男人拋棄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月芽故意激怒她。
百變蛇女像是被人挖到瘡疤,恨恨的甩了她一個巴掌。
月芽的嘴角流出血來,但是她並不會就此屈服。
她不怕死的繼續說,「你打我就表示我說對了!你果然是被男人拋棄了!」
「住嘴!」又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這回月芽的頭有點暈了。
「你還年輕,根本什麼都不懂!」百變蛇女幽幽地說,「愛這種東西,愈是深刻愈蝕人魂魄。直到魂沒了,魄也散了,最後只剩下這一身的臭皮囊和滿滿的恨意。所以說,愛情是一種毒藥,喝得愈多,死得愈快。呵呵呵……」她發出淒惻的笑聲。
從她哀痛欲絕的神情,月芽猜想她大概經歷了某種悲慘的遭遇,才會導致現在這個模樣。由于這種認知,她的口氣也趨于緩和。
「我是不懂什麼是愛。但是我娘曾經跟我說過,愛跟恨是一體兩面。選擇愛,就算痛苦也是心安理得;可是一旦選擇了恨,往往就是把自己跟旁邊的人推入地獄的深淵,害人又傷已,得不償失。」
「你胡說什麼?我從來就沒有跟你說過這樣的話。」百變蛇女斥責她。
「我沒有說是你說的,我是說我娘……」月芽話還沒說完,就被百變蛇女突然抓住身體,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是你娘!我就是你娘!」她的神態變得有些瘋狂。
月芽緊閉雙唇,不敢開口說話。
「你要叫我娘,听到沒有?」百變蛇女抓著她的身體拼命搖晃。
「我才不要!」月芽被搖得受不了,嘶聲大吼。
百變蛇女已經瘋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可是該怎麼逃呢?
此時她腦中浮現一個人影,她在心底頻頻呼喚︰仲凱,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