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預報要變天,可九點快半時,冬季恩典的暖陽普照,天空晴朗得透藍,無風無雨,和舒服的秋天沒兩樣。
物極必反是一種自然法則。
也說明了現在心情不悅正趕赴約會的薄荷。
一早上都在思考要如何呈現女人味,到頭來,她賭氣一般放棄了自己,認定了自己就和快忘記的粗啞聲音一樣沒有魅力。
薄荷隨便穿了件毛衣、牛仔褲還有短靴,長發沒空用整發器弄卷,扎成馬尾,背著背包就出門了。
說要去約會,還不如說是個大學生要去上課,所以一坐上計程車,看見映在玻璃上的自己,她馬上就後悔了。
但先前的東模西模,已讓時間火燒眉毛,她最討厭遲到的人,不能忍受自己觸犯社交禮節大忌,只好硬著頭皮赴約。
而在接近約定地點,看見那散發性感魅力,穿著合宜獵裝外套、休閑款線衫、刷毛長褲,迷蒙大眼期待張望的惑人男性後,薄荷原本低落的心情更是蕩到馬里亞納海溝。
男人如同貴族,俊美得讓人妒恨,她真想死一死了事。
不知薄荷已然絕望,偏偏吳彥宇一看到在車窗里的人兒,笑得無邪而又耀眼,連忙上前紳士地開了車門,讓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薄荷,早安。」
听著男人靦腆溫柔的問候,薄荷也只好硬抬起頭。
噢,他的笑容好燦爛啊!
「早安,等很久了嗎?」一想到要站在他身邊,就感覺被譏笑視線凌遲的薄荷答得並不熱情。
事實上,薄荷現在只想趕快進入烏漆抹黑的電影院。
吳彥宇的心情好到一個不行,特別是在他看到薄荷的穿著之後。
「太好了,妳今天穿得很休閑。」
好似被踩中死穴,薄荷的心情更是低落。
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你覺得我穿得太隨便來赴約嗎?」質問月兌口而出,薄荷承認她愛計較,但她沒辦法。
吳彥宇蹲低了身子,雙眼迎向那低下頭不瞧他的人兒眼前。
她怎麼這麼說呢?好傷他的心啊!
「我不覺得妳穿得很隨便,我覺得妳穿得很休閑,很適合活動,無拘無束的,像極了高中時的妳,很自在。」吳彥宇柔聲道。
短短幾句話,將海拔下幾千公尺的心情,瞬間抬舉到水平面。
噢,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啦,說得像是他真的喜歡了她十年,念念不忘的,這是犯規的啦!
「真的嗎?」薄荷還有點懷疑的問,語氣卻輕快了幾分。
等到女人清澈卻動搖的眼光,男人神秘霧蒙的大眼楮,沒有遲疑的盈滿笑意。
「當然是真的,在妳身邊給人一種自在的感覺,好像能夠好好暢順的呼吸。」吳彥宇一邊說一邊笑。
薄荷卻覺得相反,心情從水平面被頂到空氣稀薄的八千公尺高處。
她呼吸困難,可是忍不住笑。
「那……」她遲疑了下,低著頭,「謝謝你的評價了,我不知道要穿什麼衣服才適合,還怕你會覺得我穿得很丑。」
她忐忑卻直白的語氣,讓他的心快要脹滿過多的情感。
心愛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美?
「那妳覺得我會穿得很丑嗎?」用相同的恐懼反問,吳彥宇說不出的緊張,但愉快。
他向來都穿兄長手工制作的衣服,很合身、很好穿,但他也沒有考慮過美感,總認為交給審美觀驚人的哥哥不可能有錯,這是他頭一回在意起他在別人眼中是何模樣。
因為薄荷是特別的人。
薄荷在他不住的凝視之下,呼吸更加困難了。
可,猛地,一股甜甜的感覺也從心底漫開。
「你本來就很好看……穿什麼都帥。」
薄荷誠實地道出了她的感想,換來一個更陽光的笑容。
「那我也要謝謝妳讓我開心的評價!」
犯規、犯規!快被笑容電昏了的薄荷內心直喊著糟。
「我們不是要去看電影嗎?」她轉過頭不敢再看,伯多看幾眼就會自爆。
吳彥宇笑著點頭。「走吧,我們去買票吧!」
薄荷抬起頭,和吳彥宇並肩走著,這也算是第一次的合作,讓她心頭滿是感動,有一種很類似貪婪的感覺織住了她的心。
他說了「我們」,「我們」是多牽動人心的曖昧話語啊!
好想永遠都和他是「我們」,在「我們」這個光環的照耀之下,在最貼近彼此的位置,一起走著。
她的壞心情煙消雲散,而他的好心情則是持續加溫到沸騰冒泡。
吳彥宇時不時用眼角余光偷瞄著微低著頭的薄荷。
頑皮的發絲蓋著她粉紅的頰,看上去心情應該不壞,一想到和他約會讓她有好心情,他莫名感到幸福,幾乎就想要擁她入懷。
他好想好想給她幸福,而她幸福,他也就幸福了,愛太奇妙了,一個又一個的感動接連出現。
在兩人品嘗著初次約會的美好時,電影院門口的人龍也出現,他們迅速加入排隊行列。
「人滿多的,想看什麼片子?」吳彥宇輕聲問。
第一次覺得排隊可以忍受,薄荷好心情的抬起頭。
她可不想失聲尖叫呢!叫啞了聲音可就糟了!
「不要恐怖片就好,我什麼都看。」
薄荷一說完,對最近新片沒有印象,她輕巧的向左跨了一步,伸長脖子要越過人群,去看一旁海報之時,沒有預警的,她的右手突然被一股熱暖厚厚實實地包圍了。
她吃了一驚回過頭,從那緊握的優美干淨指甲往上,到男性指關節明顯但漂亮的大掌,接著到隱隱看得見血管的手腕,再一路向上,約莫九十公分的距離外,吳彥宇一貫的笑容令她心頭大地震,好似正有一堆開心的鹿寶寶拿她的心當游樂場,蹦蹦跳跳。
轟!
薄荷的腦子里放起了漫天煙火。
噢,天啊!他……他……他……
看著薄荷的臉色驀地爆紅,想說話卻沒有聲音,吳彥宇輕輕一笑。
「人多,我們牽著手,這樣不會走散。」
聞言,感覺快要起火的薄荷只能低下頭,向右微微跨了一步,乖乖地回到了他的身畔。
雖然腦子里在放煙火,但她還是能思考的。
她不過是離開兩步遠去看海報,他們前前後後都是抱得死死,纏得緊緊,和麻花沒兩樣的情侶,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多麼明顯,怎麼可能會看不見?!
天!這真是個拙劣到直指真正原因的借口啊!
不過,為了能讓吳彥宇繼續握著,薄荷是打死也不會把這殺風景的話講出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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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在飄散,當所有人哭成一團,薄荷卻想要笑。
直到走出電影院,那膾炙人口的「現在,很想見你」演了什麼,向來很容易進入故事情節的薄荷,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因為有生以來第一回,她身上同時有兩個心髒在狂跳,所以她的腦子持續性缺血,無法專注在外界事物。
她的胸口,她的右手,分別在搶奪她身體里的血液。
突地——
「天氣預報真準,下大雨呢!」
男性低音頻的震動,不僅從耳朵也從右手傳來,驚動了沉浸在自己感動中的薄荷,她連忙抬起頭。
艷藍的天被灰雲塞滿,冬雨如箭,從天空射下,濺起的水氣如霧,彌漫在電影院外,看慣了的都市被施了黑魔法,色彩轉得冷暗。
溫度倏地降下,濕氣驀地上升,來往行人動作笨拙,拿著快被吹跑的傘掙扎地走著。
「還真的下雨了呢!」下雨等于能一起做的事情變少,薄荷的失望月兌口而出,管都管不住。
她還不想和他道別嘛……
吳彥宇像是能讀心一般,手握緊了幾分,令她轉過頭來。
「下雨也不方便到處亂胞,陪我吃午餐好嗎?」
怎麼可能說不好嘛!吳彥宇這個大笨蛋!
「好啊!然後呢……」好似被看穿心情,臉皮薄的薄荷又羞又氣,又不能自己的問道。
天,他真愛死了然後,這句然後也令他想起了今天的真正行程。
「還記不記得我稱贊妳今天穿得很輕便?」
沒頭沒尾的問話令薄荷疑惑,但一想起心情轉好的原因,她老實的點點頭。
就是這句話救了她。
「記得。」
直率的薄荷從不拐彎抹角,吳彥宇也維持著難以褪去的溫柔笑容,拿出一張標明了各種品項、百貨公司名稱、樓層還有店名的單子,翻面過來,還有路線規劃圖。
他們現在所在位置的電影院,附近有著台北市幾家最大的百貨公司,還有空橋連接,他們可以一家逛過一家,不用過馬路,連落地都免了。
可她看得一頭霧水,只好又望向他。
吳彥宇笑容微苦,含著歉意。
他沒忘記他們的重逢有多糟糕,這一個禮拜做足了功課,查清楚她提出的物品,所有頂級品牌位在這個百貨商圈的何處。
「吃完飯之後,我們去買齊妳的寶貝鞋子們、妳的長毛地氈、妳的繡絨沙發、妳的四百織純棉床組,以及妳的天堂之床……還有,妳說我吐在妳的衣服上,順便再去買幾件家居服吧!」
這一星期過得太刺激,被男人擾亂心湖,早忘了家當被毀的女人在心里哇了好大的一聲。
薄荷搗著嘴,大眼看向位在附近的世界最高樓101,還有一旁的新光三越、紐約紐約等百貨公司。
世界名牌齊聚在這個區域,她剛才猛然一眼,那張單子上全都是最高檔的品睥啊!
$符號和頂級精品在她眼前飛著,而她像個貪心的小女孩,想努力把它們全都抓住。
「要今天一次買齊嗎?」薄荷驚訝,並且驚喜,問話的聲音顫抖,確定她有沒有听錯。
吳彥宇優雅地點頭,牽著她的手領路,「辛苦妳今天得走不少的路,去挑選合妳意的物品了。」
被拖著走的薄荷在幾秒鐘失神後,興奮地咧嘴大笑。
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走斷了腳她也願意啊!噢,她心愛的鞋子、她的地毯、她的沙發、她的床組、她的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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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從來舍得花錢購買看上眼的好東西,舒服和享受並不是種罪過,她賺錢滿足自己,讓生活變得更優雅、舒適。
被精品環繞,不只是一種生活品味,而是一種生活態度,寧缺勿濫,她要就要最好的。
例如四百織的埃及棉和短縴棉花做出來的床組,一踫到皮膚,那觸感硬生生就是雲泥之差。
一個八十歲的人,一生要花五年吃飯,五年半看電視,只有七年在工作,但卻合計花二十四年又四個月,近三分之一的人生在睡覺上頭。
睡覺是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要虐待自己?
而醒著離開家門的時間又都穿著鞋子,當然更要穿雙合腳好穿,合乎人體工學,能夠穿上十年的好鞋。
可是,她同時也是個理智的人,從來不透支消費,所以她的家當全是一點一滴存錢慢慢搜集到手的。
惜物愛物,她非常珍惜愛護她的東西,絕對不浪費,她並不是奢侈,所以在她的行為模式里向來沒有大肆揮霍這件事情,但不彈高調,說真的——
這感覺天殺的真爽,會令人中毒上癮!
她今天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快感。
游走在各個專櫃,由服務人員將東西奉到眼前挑選,買完沙發還可以去挑床,選完這雙鞋,還有那雙鞋在等著,讓她的心花朵朵開啊!
怕讓男人荷包大失血,但他的一句賠償天經地義,令她買東西不需要考慮存款問題。
她失去的一切,以全新的姿態重回她的生命!
薄荷應該開心得像是飛上天,但她沒有。
她的雙腳生了根,視線來回在自個兒大門前,有一個牽著小男孩,清靈精巧美麗,令人一眼就想要呵護的小女人,還有站在她旁邊,為自己提行李的吳彥宇之間。
男人剛剛說的話,令她火熱的心像被冰水澆透,瞬間急凍。
「你說什麼?」薄荷不由自主的又問。
吳彥宇詭異地停頓了一會兒。「我說要妳和她談一談。」
從天堂掉進地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天底下有哪一個女人,在和暗戀十幾年的男人,享受過最美好的第一次約會後,一回到家,正在想著要不要順水推舟做壞事,學電影上偷一個甜蜜的goodbyekiss時,得看見門前有一個牽著比天使還可愛的小男孩,一副和男人異常熟悉,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而他還要她和女人「談一談」?!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現在是在演哪一樁,為什麼她搞不懂?
「……搞不好吳彥宇已經變成一個令人生憎,油頭滑臉的社會人士,也或許他已經娶妻生子……」
薛沛艾的危言聳听沒有預告便出現,薄荷對于誤觸禁忌的憤恨還來不及產生,那女人已來至面前。
柔軟的小手也友好的握住她的,行為之怪異讓她大腦停頓當機。
「薄小姐,妳好,我姓範。彥宇,接下來讓我和薄小姐談一談,你可以先回去了。」
薄荷正要發表意見,右頰一熱,她失神的撫踫著臉。
吳彥宇的笑容還是柔得能滴出水。
「晚安,薄荷,我先走了。」雖不願離別,但他偷吻她一下,柔情說著。
語畢,怕再留便會離不開,吳彥宇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啞口無言的薄荷看著他的背影。
「吳彥宇,你……」
但讓她的話無以為繼的是那還牽著自己的小手,已又搖了幾下。
薄荷不得不轉過頭來,自稱姓範的小女人,天真可愛的貓兒眸閃閃爍爍,無辜地凝視著自己,似乎在責怪著她,天氣這麼冷怎麼還不開門,讓她和小男孩進去「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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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站在廚房里沖可可亞,薄荷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讓那對母子進屋。
「騙子,大騙子!什麼生孩子?!你明明就有孩子了!」
薄荷怨自心頭生,對于陷入難堪情境,有著失望、復雜、亂糟糟,無法澄清的心情。
但再逃也不是辦法,她還是得去面對坐在客廳里的人兒。
懊死,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啊!吳彥宇,這是你的問題吧!
雖然這麼想,薄荷還是只能勉強擠出笑,回到客廳,將兩杯熱呼呼的可可亞遞給精靈般的小女人,還有她身邊的小男孩。
道了聲謝的小女人打量著薄荷的臉色,貓兒眸骨碌碌一轉後,突地笑了。
「薄小姐,對不起,是我強硬要求彥宇一定要讓我和妳先談一談,不過,現在不用談了。」
听著小女人沒頭沒腦的話語,薄荷像被倒打了一棒。
她嘴里的昵稱薄如刀,刺穿了她的耳膜,直達她的心髒,貫穿之處,血流如河。
「我並不明白妳的來意,但是……」
薄荷的話突地中斷了,因為可愛至極的小女人拿起了小男孩原先一直抱在懷中的紙盒,猛地推到自己的面前。
她心中七上八下,下一秒,炸藥、危險物品自行躍入腦海,報紙的情殺尋仇標題也閃過眼前……
本能快于思考,薄荷向後一翻跳到沙發後,將頭埋進雙腿間,雙手搗住耳朵。
聖母瑪麗亞,我不是故意要介入別人夫妻的感情!
但在驚惶失措幾秒之後,預期的爆炸聲或是任何形式的疼痛都沒有到來,可是一道清脆稚女敕的嗓音卻打破了靜默。
「媽咪,阿姨為什麼像跳蚤跳不見了?這里有危險嗎?小暖答應爸比要保護媽咪的!」
緊接著是更加疑惑的軟女敕女聲,「媽咪也不知道耶,小暖,這里應該很安全吧。」
听著那明顯無害的聲音,努力壓下心頭恐慌,薄荷戰戰兢兢地露出兩只眼楮,隔著沙發桌面之後的母子是滿肚子疑惑,面露大問號,她吞了口口水,低下頭,那紙盒已被打開,才不是什麼炸彈,盒中坐著一只淺棕色,穿著玫瑰色亮片魚尾裙的精美熊寶寶,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熊寶寶的脖子上有一圈銀鏈。
只一眼,薄荷便嚇得跳了起來,她識得那獨特的身分識別標志,她看了一眼費盡心力、萬分小心才弄干淨的阿莫,脖子上也有那銀鏈,還可以取下來當首飾配戴。
「青霓熊,這是青霓熊!妳怎麼會有青霓熊?」薄荷不由得高分貝驚呼。
小女人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叫範青霓,這熊寶寶是我做的。」
薄荷嚇得說不出話。
天啊,國內外收藏家注目的焦點,鼎鼎大名的熊寶寶工作者範青霓,及預約排到十年後都取不到件的青霓熊,居然雙雙坐在自己家里。
看她目瞪口呆,範青霓嬌美地笑了,露出懷念的眼光,手指遙向端坐在寶座上的另一只熊。
「這孩子的前主人曾來信告訴我將他送給一個很喜愛他的主人,感覺得出來妳真的很疼愛他,彥宇說他弄壞他了,看起來很好呀,听說他現在的小名叫阿莫?」
身為制作者,範青霓制熊前都要先看到主人才決定接不接單,這一回是老同學孫仲宣的拜托,又加上吳家兩兄弟再三請求,她才會破例,可一看到阿莫,她就知道薄荷是一個很好的主人,而她也希望熊寶寶可以讓她感到幸福。
薄荷拚命的點頭,然後又拚命的揮手,「不是小名,是全名叫阿莫,可是沒有什麼意思,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我小時候幻想中的朋友阿莫,所以就幫他取名叫阿莫了。」
看薄荷講得緊張萬分,範青霓嬌甜一笑。
「別緊張,別緊張,取名字是主人的權利,」範青霓頓了頓,輕輕捧起了紙盒中的熊寶寶,「妳要不要來看看她?」
怎麼會不要!薄荷緊張又激動的走向那只精美,但有著異樣奉獻模樣,令人心生溫暖憐愛的熊寶寶。
她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輕輕模著那柔軟的毛。
不愛熊寶寶的人不能明白,他們有一種魔力,像是一個有生命的伴侶,無私地眷顧著人類。
突地,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勾起了她的注意力。
「範小姐,她為什麼沒有嘴巴?」又不是HelloKitty,青霓熊雖然變化多端,但沒听過有沒縫嘴巴的,薄荷忍不住疑惑地問。
範青霓聞言笑了,回想起這個熊寶寶的誕生。
「這孩子可特別了,她身上的衣服是NIRAL.的設計師致學親手縫制,這塊毛絨布料是仲宣珍藏的,而她沒有嘴巴的原因,則是因為彥宇……」
薄荷連忙舉起手,打斷了她的說明。
「容我先請教一下,妳和彥宇的關系是?」她肯定是她想歪,可是她不問不快。
範青霓貓眸一轉,聰慧如她,猜到了什麼,坦然一笑。
「我和孫仲宣是念織品設計時的同學,我常到NIRAL.和吳家去找他討論布料,因此才認識了致學和彥宇。」她接著抱起了坐在一旁的可愛小男孩,「來,他是我和親親老公的愛的結晶。齊暖,和阿姨打招呼。」
薄荷感覺全身的血都往臉上沖,臉色肯定很嚇人,但還是硬著頭皮和向她揮手的小男孩回禮。
範青霓巧妙的解開誤會後,決定回到先前的對話,不讓對面的女人因為羞憤而死。
她雖然不明白吳彥宇為什麼那麼說,但理由有千百種,她不會去硬觸這些理由或許不該被任何人明白的核心。
「這孩子沒有嘴巴,是因為彥宇提過一件事,他說她的主人是一只失去美妙聲音的人魚。」
聞言,薄荷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