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在心緒不寧且緊張的四個人身邊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彷佛是過了好幾個世紀般的久,四個人都各懷著心事,完全沒听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停止了,接著,一個疑惑且驚訝的聲音響起,「咦?小櫻,裕貴?」
這個聲音,立即引來四個人的注意力。
四顆腦袋瓜子同時抬起頭,就見他們擔心得快跳腳的女主角,好端端地出現在眼前。
「你們、你們怎麼都在這里?」洪芮儀眨眨眼,看著眼前四張愁苦擔憂的臉,滿是疑問與不解。
「芮儀,妳、妳沒事吧?」一見到她完好無缺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永澤櫻頓時放下心中沉甸甸的大石,差點兒都要站不穩了。
「沒事?」她點點頭,「我好得很啊。」小櫻干麼這麼問?
「芮儀……」永澤櫻跨出腳步,才要激動地上前將她狠狠抱住,但是,森田業的動作比她更快,高壯的身子擋在她們兩人之間。
「怎麼了?」注視著他一張難看至極的臉色,洪芮儀下意識地抬起防備,「一張難看的臭臉,架吵不夠還想吵啊?」
這個男人……不會又想找架吵了吧?
森田業不吭聲,面對此時平安無事的她,他的情緒是混亂的,他真的不知道該賞她一巴掌做為處罰,還是狠狠抱住她,好好傳達他一直為她擔心的焦慌無措。
見他無言也不語,她防備心更強了,「干麼不吭聲?難不成你要打我啊?」不會吧?他愈來愈恐怖了耶!
她可不想挨打,而他現在這副陰沉的模樣,真的有點可怕,像是那種想把人殺了分尸支解的恐怖犯。
吞了口口水,洪芮儀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然而她才後退一步,下一秒,森田業高大的身形已經籠罩住她,將她高挑的身子,緊緊摟進他的懷里。
「放、放開我!」他的舉動嚇得她狂叫掙扎,「我不是你憤怒下可以砍殺分尸的對象,你--」
「別動!」緊擁著她,他在她耳邊輕喊了一句。
洪芮儀微微一楞,倒在他寬實的懷里,她似乎感受得到他的害怕無助,還有慌亂無措。
怎麼了?他不是應該火大得像火山爆發一樣嗎?怎、怎麼她會感受到他這樣軟弱的情緒?
傻楞楞的,被嚇到的她,就這麼任由他緊摟著。
許久,森田業才緩緩放開了她,一張陰沉的臉已不復在,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不少,但是不難看出,他柔和下來的面容中,還摻雜了深深的隱憂。
凝視著他,褂還是滿月復的疑問。
「你、你到底怎麼了?」這樣的他,真的完全不像她印象中所認識的他。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自大,怎麼今天的他橫看豎看、上看下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只戰敗的老鷹,那般的脆弱,甚至有種無助之感?
總不會是她眼楮視力突然有問題,看錯了吧?還是說,才短短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讓他突然發神經地性情大變,讓他願意將心中的情緒,毫無隱瞞地表達出來了?
森田業微低著頭,沉默沒回應。
「他沒怎麼樣,只是過度緊張擔心妳罷了。」就在此時,永澤櫻的聲音突地響起,「現在總算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過度緊張擔心我?」
小櫻有沒有說錯話,還是她在開玩笑?他真的變性情了?
「是啊。」永澤櫻點點頭,「別不相信,這是事實。」剛才的一切,她可是仔細地看進眼里哪。
這個臭臉,真是不夠坦白,一直那麼緊張關心芮儀,干麼老是要對她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妳少多嘴了。」森田業睨了她一眼。
「干麼?」微昂起頭,她接受他的睨視,「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想否認?」看到芮儀平安無事,她對他那個愛斗嘴的精神全都回來了。
森田業撇撇嘴,對于她的話不給予任何一點點的駁斥,
听著他們的對白,洪芮儀多少听出了一點倪端,「你們……該不會是出來找我的吧?」不然,他們不可能這麼無聊地出現在這里吧?
「我們是出來找妳的。」永澤櫻點點頭,「因為有人很緊張妳的離開呢。」說完,她的眼光還有意無意地瞄了森田業一眼。
洪芮儀帶著質疑,還有一份莫名的期待望著他,「真的嗎?你真的這麼緊張、關心我嗎?」這是真的嗎?
她的心里泛濫著莫名興奮的期待與開心。
他真的會擔心、關心她嗎?他對她真的不是討厭嗎?
看了一眼充滿期待他的答案的她,森田業到了嘴邊的否認,又讓他不忍心地吞回肚子里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嘖!這個永澤櫻真煩,老是給他找麻煩!
「我要的是你的答案,是還是不是?」洪芮儀睜著眼,認真地直視著他,「你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或是兩個字。」
「笨蛋。」一樣是兩個字的日文發音,森田業簡短地回了她。
「笨蛋?」她氣鼓了腮幫子,「你居然罵我笨蛋?」他這個臭臉……
「難道妳不是嗎?」
「你……」
「喂。」這時,永澤櫻忍不住插話進來了,「你這個臭臉,到這個時候還是這麼不老實坦白你的感情嗎?你小心,要是再惹火芮儀,讓她再一次離開出走,到時你就算是跪下來求,我們也不幫你找回她了。」言下之意已經警告他,若再這麼不老實下去,佳人還是會氣得自動離開的。
她的話提醒了森田業,但也讓他的脾氣起來了。
「難道妳不是笨蛋嗎?明知道一個人晚上走這種山路很危險,妳還走?要是出了事怎麼辦?我不是曾警告過妳,不準再拿妳的生命開玩笑了嗎?」他轉移了話題,開始對洪芮儀炮轟責罵起來。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給嚇了一跳。
「你這麼凶干麼?」情緒變得這麼快,跟女人還真是沒兩樣!
「我難道有罵錯嗎?」
「就算我遇到危險也不關你的事!」你凶?我也是有脾氣的!
「什麼不關我的事?妳是存心急死我,讓我擔心到爆血管妳才甘心是吧?」
「誰要你一直都不肯對我坦白。」
「我有什麼好坦白的?」
「坦白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啊。」
森田業微微一怔,被她這般直接的話語,給堵得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女人實在會把他給逼瘋,她心知肚明就好了,又何必一定要逼他說出口?更何況旁邊還有那個好愛找他碴的永澤櫻在。
「坦白?」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妳不要一天到晚跟我玩這種無聊把戲。」
「我有嗎?」說著,洪芮儀雙臂一抬,大方地摟住他的脖子,甜甜笑著,「我只不過要你一個答案嘛,」
低頭注視她笑得如花般嬌甜可人,森田業只有低嘆一聲。
「唉!」真的不得不承認,他敗給她了。
低下頭,他狠狠吻住她喋喋不休向他要著答案的香唇。
唇瓣相觸,像是星星之火,一旦打起了火苗,一發可就無法收拾了。
森田業吻著洪芮儀的軟唇,吸吮著她唇齒間的甜美,像是吸著毒上了癮,根本無法停止。他緊緊擁著她,彷佛想將她縴瘦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永遠不要分開。
直到了一陣刻意的重咳聲響起,才喚回了他的理智,也讓他不得不結束這個令他眷戀的吻。
「如果你想繼續讓我們看免費的火熱秀,我們是不反對啦。」永澤櫻有些怪聲怪氣地說著,「甚至你想吃了芮儀我都不反對,不過我想……現在這個時機,還有地點……似乎不太好吧?」這個臭臉,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熱情了?
這麼表現出熱情的他,可是頭一遭哪!還真是不習慣。
想到自己剛才和他忘形地擁吻,而忽略身邊還有人在看,洪芮儀頓時羞紅了臉,簡直不敢抬起頭來見人。
唉!怎會這麼丟臉啊?
「既然芮儀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原裕貴出聲想化解這有些尷尬的氣氛。
森田業沒有吭聲,率先走向車子的駕駛座。
洪芮儀在遲疑了幾秒後,也移動腳步走向車子。
「芮儀。」在她要上車前,永澤櫻急忙拉住了她,「妳剛是去哪兒了?為什麼我的手機會在這兒?」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因為我走著走著,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就在旁邊那塊大石頭坐著休息了一下,大概是太粗心沒注意到,手機從口袋里掉了出來。我是一直走到前面幾百公尺的地方,才發現手機不見了,所以又走回來找。」
「嗄?」永澤櫻楞了楞。
結果事實是手機掉了?
老天爺!害得大家都白擔心、窮緊張了嘛!
「妳不是撿到手機?」洪芮儀低頭看了一下她手中握著的手機,「妳有超能感應力,那麼妳應該可以感應到,是我不小心把手機落在這兒的吧?」怎麼還問她剛才是怎麼了?難道小櫻感應能力突然消失了?
她的話頓時讓永澤櫻傻眼。
此時半專注精神在握著手機的右手,使她判讀到剛才的景象。
的確,是芮儀粗心,將手機不小心掉落在這兒了。
不過她更是粗心!罷才找到手機還笨得忘了感應一下,害得大家直以為芮儀出了事而窮著急。
唉!看來她也是著急到失去冷靜了喔!
坐在屋外的小台階上,洪芮儀手握著一杯三宅桃子剛泡給她的茶,仰著小臉,凝望著滿天閃耀的星斗。
現在的她,心情可是好得很哪,只要一想到今晚森田業那麼緊張她,還吻了她……她的心情就像飛上了天,好得不得了。
輕飄飄的心情感覺……應該就是這樣吧?
「妳在想什麼?」突然間,一個聲音由她的頭上飄落而下。
回過神,她對上永澤櫻笑嘻嘻的眼。
「沒什麼。」
「是嗎?」永澤櫻邊說邊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我看妳一副挺樂的樣子。」
「有嗎?」洪芮儀還是笑,並未表示什麼。
「妳呀,一副掉進幸福的樣子,還說沒有?」看著她開心且幸福的笑容,永澤櫻也被感染得心情輕松起來,「就是那麼一個吻嘛,樂成這樣?」
女人就是如此,只要心愛的男人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就一副跌進幸福,甜膩死人的模樣。
她這麼一說,洪芮儀的臉立即紅得像煮過的蝦子一樣,「我哪有。」
瞧著羞紅的臉蛋,永澤櫻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也許是逃不過的緣分吧。這輩子妳注定還是會愛上臭臉,只不過……」話說到一半,她目光直落在遠方的夜幕,若有所思了起來。
「什麼意思?」听著她沒頭沒尾的話,洪芮儀感到一頭霧水。
「有時……緣分還真是一個令人難解的虛幻東西。」
「小櫻?」她是怎麼啦?怎突然一下子好像……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收回視線,落在一臉不解的她身上,永澤櫻沉吟了一會兒,「有時人不知情,會不會是一種幸福?」若是芮儀知道了那些事,還能像現在一樣,抱持著自己想法,沉靜在自己的幸福快樂里嗎?
「妳怎麼了?」洪芮儀收回自己之前的心情,關心地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樣的小櫻,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你和臭臉在上輩子可是有緣無分的戀人。」突然,永澤櫻說出了驚人之語。
「上輩子?戀人?!」洪芮儀輕呼出聲,滿是驚訝。
「是啊。」她點點頭,「你們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妳怎麼會知道?」
「別忘了,我是可以藉由事物讀取到所發生的過往,這滿屋子里全是妳和臭臉的過去。」
「什麼?」洪芮儀楞了楞,有點傻眼,「妳說真的假的?」是唬弄人的吧?
永澤櫻略微苦笑,「妳說呢?我沒必要騙妳吧?」
「但是……」
「喂。」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一個抬頭,迎上森田業一雙不悅的眼。
「妳在跟她說什麼?」他半是質問的口氣。
他老遠就見她們兩個用他听不懂的中文講話,就見芮儀一下驚訝、一下困惑的表情,看來這個多嘴的女人,應該跟芮儀講了些什麼。
「你這麼緊張干麼?怕我說你的壞話啊?」
「妳會講我的壞話,這是我深信不疑的事。」他用著十足肯定的口吻。
這個永澤,她若不會說人壞話,還真令人不敢相信。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永澤櫻站起身,對于他的指控,她可是听得非常不高興,「什麼深信不疑?你別把我想得這麼卑劣。」這個臭臉!真是沒一句話不讓人生氣的。
森田業睨了一臉老大不高興的她,「妳是不是這麼卑劣,自己心知肚明。」
「你……」
「小櫻,算了。」眼見她又要跟他吵起來,洪芮儀連忙起身,拉拉她的衣袖,試圖想平息這欲起的火爆氣氛。
永澤櫻深吸幾口氣,吞下心中才起的不平,「看在芮儀的份上,我懶得跟你吵。」
他撇撇唇,「妳跟她說了什麼?」
「關你什麼事?」雖不跟他吵,但她的口氣卻沒有平和的味道,
森田業的雙眼微瞇,眼中有著令人看不透的深沉,「妳跟她說了?」
「說?說什麼?」永澤櫻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她卻故意裝起傻來。
「妳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
「小櫻跟我說了一點。」眼見氣氛好像要火爆起來,洪芮儀連忙插話進來,對森田業透露,「她說我前世和你……」
「妳干麼這麼多嘴跟她說?」不待她的話說完,森田業就開始對永澤櫻有了指責。
「難道不該讓她知道嗎?」她反問著,「她可是當事人。」
「什麼當事人?」他深沉的眼中有著氣憤,「那是以前的事情,根本不關她的事。」
「以前的事就不關了嗎?」
「那個人是冷子,不是她。」
迎視著他沉斂的神情,永澤櫻的脾氣也被挑了起來,「那個人是冷子又怎樣?靈魂還不是同一個?」
「妳別混為一談。」他站在自己的想法立場辯說著,「那個人是冷子,一個已經死去上百年的人了,不是站在妳面前這個活生生的人!」
「你是番仔啊?」永澤櫻忍不住對他罵了一句他听不懂的台語,「還不都是同一個靈魂?冷子就是芮儀,你干麼硬要拆成兩個人來說?」
「別用我听不懂的語言罵我。」他臉上的不悅更深了,「總之冷子是冷子、芮儀是芮儀,一個是死人,一個是活生生的人。」
「你……」她很想破口大罵,但始終還是忍了下來,「懶得跟你爭了!就算芮儀和冷子是兩個人,那我跟她說冷子的事情,又關你什麼事?」
「不準妳說。」他以霸道式的口吻,對她命令道。
他不要芮儀背負著這個上百年的沉重歷史,太過沉重了。
「嘴長在我的臉上,我和跟芮儀說什麼事,你管不著。」這個臭臉還真的不是普通的霸道,連這種事情也要管!
「妳……」
「你們兩個就別再吵了。」洪芮儀插話進來,想緩和眼前的氣氛,「我雖然還弄不清楚什麼我和冷子的事,但既然是跟我有關,就應該讓我知道,而不是這麼瞞著我。」到底冷乎是誰?听森田的口氣……他似乎很緊張這個叫冷子的女人?
一股莫名的深濃不悅,立即漲滿她的心情。
她不否認,她真的很吃味!
「妳不需要清楚冷子這個人。」他口氣冷淡的響應著她的話。
听到他這麼說,才打翻心中一壇醋的洪芮儀,立即沉下了臉色。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知道?難道你怕我會和她怎麼樣嗎?」
「他不是怕妳會對冷子怎麼樣,而是怕妳會因為冷子受到生命的威脅。」永澤櫻連忙開口,替他說出心中不願意說出口的心情。
「生命的威脅?」洪芮儀眨眨眼,更多的疑惑在她心里散開,「什麼意思?我並不認識這個什麼叫冷子的女人,她為什麼要我的命?」不懂,她真的完全被搞胡涂了。
森田業依然保持沉默,不願意多做這方面的解說。
永澤櫻看了沉默的他一眼,隨即開口為她解答疑惑,「在江戶時代,那國家的政局才稍稍穩定,雖然開始慢慢走向文明進步,那些幕府時代的制度都已消失,但還是有些身為武士、王族的人,不甘心自己曾經擁有的江山就如此消逝,所以各地還是會不時有些起兵造反的事件發生。」
洪芮儀靜靜地听著她的述說,雖然搞不懂日本的歷史,也不想去了解,但是為了要解開疑問,她還是捺著性子听下去。
「那時,有一方叫森田新一的城主,因為如此弄得家破人亡,最後淪落到一個小地方當起小地主,和死忠跟著他的幾名部屬一起生活,並且收了個義子,從此過著平淡還過得去的生活。」永澤櫻將自己這些天來,所讀取的許多過去事件,一一拼湊完全,繼續說了下去,「就這麼過了三年多,有一天,這個森田新一因為有事,帶了這個叫徹的義子上城里一趟,卻在途中被一個忍者所刺殺。」
洪芮儀輕輕抽了口氣,「那他……被殺死了嗎?」
「沒有,因為這個忍者小看了森田新一。」永澤櫻眼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語不發的森田業,「森田徹身懷功夫,還將這個忍者打傷,那忍者身受重傷,原本這個森田徹想當場殺了這個忍者,但終究被森田新一給攔了下來,還將這個忍者帶回家治傷。」
「不會吧?」她听了有些的傻眼,「這個森田新一是笨蛋嗎?」還是他真的是個慈悲為懷的人,以德報怨?
日本人有這麼善良的嗎?
永澤櫻淡然一笑,隨即眼神變得黯沉,一字一字清晰地說︰「因為森田新一認出了忍者的身分,是他失散未死的女兒森田冷子。」
「森田冷子?」洪芮儀低喃。
森田冷子?這個名字……就是他們剛說的冷子嗎?
「嗯。」永澤櫻點點頭,接著再說下去,「那個冷子其實當時要殺的不是森田新一,而是森田徹。」
「為什麼?」那個冷子應該不認識森田徹吧?她干麼要殺他?「難道那個森田徹是壞人?」她隨口猜著。
「是啊。森田徹的一家人,在森田新一還是城主時,因為一次的誤查,以為他們一家有叛變之心,所以下令將他一家人斬首,而森田徹在他親生父母親還有家丁的保護下逃過這一劫,從此他就為了報仇而生存下來,一心想接近森田新一,想殺了他為家人報仇。」永澤櫻說著,又看了森田業一眼。
「冷子在破城逃亡時和森田新一離散,在生命垂危之際,被一個忍者所救,因此她向那名救命忍者求教,練就一身的忍者功夫,後來當她找尋到森田新一的消息後,同時也知道森田徹的身分,于是,為了父親的安危,她才想動手殺了他。」
原來如此……洪芮儀明白地點點頭。
「那……後來呢?」真好奇那樣子的場面,該如何收拾?
「森田新一得知森田徹的真實身分後,大概是內心的愧疚吧。他不但沒有一絲的責怨,反而對他更加的疼寵。」永澤櫻說到這兒,嘆息了聲,「森田徹也因為森田新一對他的好,逐漸放下了仇恨,最後甚至還和森田冷子相愛。」
「愛上了仇人之女……」洪芮儀喃喃自語,「這種情節還真是到處可見。」小說、電視、電影似乎老是在演這類戲碼。
沒理會她的話,永澤櫻說到了最後的壓軸,「森田新一知道森田徹和女兒相愛,也有意讓他們兩個成為夫妻,但是,事與願違……」
洪芮儀眨眨眼,「事與願違嗎?」想了幾秒,「該不會是有程咬金出現,來破壞森田徹和森田冷子吧?」
永澤櫻沉默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小櫻?」見她不語,洪芮儀出聲喚著她。
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她深深吸了口氣,才續道︰「就在森田徹和森田冷子要結婚的前一個月,他才透露在小時候,他的父母已經為他訂了一門親事,而在他全家家破人亡後,到前來找森田新一報仇時,他都是暫居在他的未婚妻家中,所以,他想在結婚前,跟他的未婚妻說清楚,並解除婚約……
「森田冷子本來要跟著去,但是那時的她,已經懷有他的小孩,因此最後是森田徹一個人去。」說著,她的面容逐漸沉重,「一個月過去了,結婚的日子到了,他並沒有回來……」
「森田徹沒有回來?」洪芮儀听到這里,有些意外,「他該不會是趁機逃了,不想回去和冷子結婚了吧?」如果是這樣,那個森田徹還真是沒良心。
然而她的話卻立即引來一直沉默的森田業怒視。
「我不知道,我讀不到森田徹為何不回來的原因。」永澤櫻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沒有再回到這個家,後來,冷子產下一名男嬰,一個多月後,她含著被森田徹背離的痴怨,終于郁郁而終。」
「冷子就這樣……死了?」不會吧,這麼柔弱?
「是的,她死了,但是她的怨恨卻一直留存在這個家,直到如今。」
洪芮儀轉望了四周,忍不住打了個輕顫,「她的怨還存在這個家?」
「是的。」
「那、那個森田徹真不是個人,居然弄大了冷子的肚子就一去不復返了!」她忍不住為冷子淒涼的遭遇抱不平,「讓冷子當個未婚媽媽,在那個時代是很可憐的耶!」一定受盡所有人的鄙視與唾棄吧?
「因為森田徹死了。」突然,許久不吭聲的森田業,此時開口道,「在他和他未婚妻表明一切之後,他的未婚妻大方接受退婚,還熱心地為他做了頓豐盛晚餐,恭喜他即將為人父,結果,在他不設防的情況下,他的未婚妻卻和她的哥哥,連手在飯菜里下了毒,讓他中毒身亡,而他的未婚妻,卻也在他斷氣後,自殺身亡。」
好多年了,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段過往,也知道他是森田徹的轉世,只是在他的心里,一直不想去接受這段所發生的事實。因為承認了,那就表示他接下來的日子,必須背負著這段沉重的過去,甚至連他的生活都會被打亂。
洪芮儀睜大了眼,「不會吧?!」這種老套的電視、電影劇情,居然也會在遙遠的時代發生?
「信不信由妳。」
「那……這麼說,森田徹和冷子不是很可憐?一個是無故慘死,一個是懷著誤會的怨恨而死……」說著,她的心中莫名的有種刺痛的難過。
「臭臉的妹妹森田貴子的前世,就是那個森田徹的未婚妻,而森田徹未婚妻的哥哥,就是那個瀨名雅行。」永澤櫻說出了令人震撼的事實,「所以,他們都被殺了。」
「妳是說……」
「那個江戶武士,其實是森田新一的部屬,他一直愛著冷子,直到冷子因為森田徹的不告而別而郁郁而終,他的怨恨深濃得讓他的靈魂一直在每一世中,尋找著森田徹及他未婚妻的轉世,殺死他們好為冷子報仇。」
「那……那個武士想殺阿業……難道……」
永澤櫻輕點了下頭,「臭臉是森田徹這世的轉世。」停頓一下,「而妳,就是那個郁郁而終的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