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砰——咻——砰——
逍遙寨里里外外一听到這種聲音,個個嚇得手突然一顫,背上、臂上的寒毛倏地豎起,額側流著不仔細看,便會以為是珍珠的豆大汗珠,若是伸手去模,還會發現那是冷的!
只有梁武雄听到這個聲音是最開心的。「豆蔻,快快出去看看,是不是雲兒回來了?」
豆蔻應了聲是,便飛快地飄了出去,沒注意到梁武雄在她身後摩拳擦掌的舉動。
太好了,女兒想必又給他帶回來一個香噴噴、幼咪咪的花娘回來,不然怎麼會「開心」地放鞭炮呢?
听,這鞭炮聲多響哪!
想到這里,梁武雄眯著眼大笑,也懶得用手去掩住自己的一口大黃牙。
才得意著,梁月雲便直奔他的寶座。「爹,快!」
「快什麼?你給爹帶回來什麼驚喜?瞧你高興的。」梁武雄雖然也高興,不過他沒像梁月雲一般,露出「虎視眈眈」的目光。
「啊!我忘了。爹,我先告訴您一件事……」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忘了呢?難道你是借故溜下山去玩?哎呀!我真是失策,上了你這個小狐狸的當。」梁武雄拍著額頭,故意喊得淒慘。
又來了!跟香香一樣會演戲!梁月雲翻了白眼,跺腳咳道︰「您先听我說啦!我在山下遇到一個男的,他長得好帥,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雄霸天下、急公好義、愚公移……呃!」梁月雲突地住口,把所有腦子里的簡單詞匯全都用上了,也形容不了他一滴滴的好。
梁武雄一听,嫉妒心大起,疑道︰「比爹帥?比爹好?」
「嗯!爹,您不知道他還很善良,把香香贖走了。您想,連香香都粘上去了,這一定是好貨。爹,您看,這是他給我的銀票……唔!舍不得用,我得好好收著當紀念。
銀票拿著不用,這事恐怕也只有梁月雲會做!
「爹,您說我是不是該趕快帶幾個弟兄下山去把他搶回來?」她邊說邊比手勢,抓他回來「霸王硬上弓」的架式十足。
「胡說什麼?你要爹把敵人帶上山來?你把爹當什麼啦!難道……」梁武雄一震跌在霸王座上,兩眼因驚愕而瞠得老大。「你不要爹了?」
「爹啊!您在說什麼?我要他跟要爹又沒有沖突。」
企圖心加上強烈的「想要」,她精神上是支持下山擄人的想法。若是他不從,就餓他三天三夜,到時看到她的美腿當雞腿,手指像香腸,頭發當發萊……一連串的食物一定會讓他朝著她流口水的。
幻想著他流口水的模樣,梁月雲忍不住地閉上眼。嗯!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都是一樣帥!
「也對啦!難得給我的寶貝女兒看中,他應該感謝天感謝地才對。」他對女兒有莫大的信心。
「那就快派幾個好手……」她一副事不宜遲的模樣,但隨即又改口道︰「不對!我不能這麼粗魯,得和他好好溝通才行。」
「我說雲兒,你會不會太趕了點?」這麼急驚風的性子真不知道像誰。
「會嗎?」她側頭問道。
雲兒認真的神態,看來對這事不是像往昔那般隨口說說就算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雲兒這樣呢!
因為梁月雲的認真態度也讓梁武雄正視起這件事。「嗯!當然啦!說不定他回家之後對你朝思暮想,你這麼快就送上門去,他說不定不會珍惜你喔!得來容易丟也容易。你得讓他先痴想,然後瘋想,最後妄想。」
「爹,您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會對她朝思暮想嗎?情思當頭,她本來就不甚靈光的腦子更渾沌了。
「听爹的準沒錯。你忘了爹是情場浪子啊!說起我打獵的經驗啊!教你三天你也是學不會的。」梁武雄拍胸脯保證。「再說啦!那個帥哥哥可沒有經過身家調查哩!」他得拖延點時間。
「好吧!那我就先等兩個時辰再說。」想了下,粱月雲終于讓步。
「兩個時辰?會不會太短了啊?」
「兩個時辰很久了耶!那不然三個時辰,不能再多羅!」她巴不得快點見到那個帥哥哥再見她時所露出來的驚愕模樣。噢!那也很英俊哩!
★★★
徐楹丞一回到府里,府里的康總管便守在他門前等著,遠遠地看到他往院落走過來,便一臉焦急地迎上去。「少爺,您可終于回來了。」
康總管焦躁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徐楹丞挑了邊眉問道︰「這麼晚了,還有事找我?」
「嗯!今天來了個姑娘,說是少爺您……」
經康總管這麼一提,徐楹丞才想起自己花了銀兩贖了姑娘的事。「她怎麼了?」
「少爺,您都不知道,整個下午她換了七個女侍,好不容易選了啞丫頭,她又嫌飄香院離您的書明院太遠,奴才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和少爺都滿意……」于是,康總管只好在他房門口等著攔他,隨著天色食晚,沿著額際流下的汗也愈多。
「哦?有這種事?那就隨便安排個近點的閣房給她不就成丁。」他不以為意。
「可是她指明要住少爺的隔壁房。」不是他要論人長短,那姑娘生得狐媚,妖氣甚重得令他招架不住,她想住在少爺隔壁寢房的目的,誰都猜出來了。
「那就依她的意思,這點小事犯不著一直問我,你做主就行了。」徐楹丞擺擺手,想回房梳洗。
「可是……」主子都交代了,他還能怎麼說?康總管搖了搖頭。等那名姑娘知道少爺隨便她意的時候,事情才正要開始呢!相信他,此事絕對還沒了。
「康總管,找人替我備水,我要沐浴。」徐楹丞叫住欲離開的康總管。
「稟少爺,已經命人傳好了,浴桶在您房里,奴才再喚人知熱水,」
聞言,徐楹丞點頭。沒多說什麼便推開房門。
走過已點燃蠟燭的外廳,他穿過屏風,將外衫褪下半攤在屏風上,因為等會兒便有下人來加水,是以,徐楹丞直接褪下所有衣杉,拿了置在幾上的巾帕,一腳踩進浴桶。
「嘩啦!」水灑了一地。
「哇哈!」浴桶噴出一個鬼——正確來說,是—個濕發披面的果身女子。
「你……你在這里干什麼?」徐楹丞迅捷地跳出浴桶。沒想到有人躲在水里面,他受到的驚嚇不小,充滿男性陽剛氣息的臉龐難得露出意外的表情,可也俊逸非凡。
「公子,來嘛!別害羞。」香香把頭往左—甩,咻地—聲,秀發甩過右側,展現她魅人的神韻。
「什麼?你……你在搞什麼?」回神之後,徐楹丞吼道,趕忙抓起帕子捂住重要部位,但帕子本來就不大,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當然他是遮下面,所以任由水珠沿著他寬闊的胸膛滴下,鐵漢的剛強身軀令饑渴女人移不開眼。
「公子,來嘛!香香想和公子一同洗鴛鴦浴。」香香大膽地站起身來邀請。她就不信哪個男人看到她迷人的胴體、誘人的姣美曲線會不心動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不理她的暗示,他質問道,幾個問話間,便將衣衫穿戴整齊。
康總管明明在外頭守著,怎麼會放不相干的人進來?
「公子別管了,快快月兌了——」
香香還沒說完,徐楹丞大喝一聲來人,房門立刻被幾個家僕推開。「少爺,什麼事?」
「快把她拉出去。」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不是受驅使,而是憤怒。
「公子……」
「我告訴你,我贖你是看你不願淪落紅塵,還算潔身自愛,可不是要你還報什麼,你不要想歪了。」這麼說夠清楚了吧?
「但是我想回報公子啊!」香香露出無辜、受委屈的神情。
「不必了,你有這個心意就夠了,不必付諸行動。來人,把她扛出去。」徐楹丞自覺說得很清楚,若是她還听不懂,就是智慧問題了。
「公子……不要……是不是一次月兌太光了,沒有美感,所以您不要香香……」香香還想做「垂死掙扎」。
徐楹丞一個字也不要听,繼續喝道︰「還有,加派人手在四處巡邏,要是再讓人跑進我房里頭來,一律撤職查辦。」
「是。」重話一出,沒人敢不從。
香香終于被送走了。
「唉!」徐楹丞嘆了口氣,沐浴的興致都因方才她那麼二鬧而消失殆盡了。
他到底是不是引狼人室啊?他是不是該听那個神力小丫頭說的話?
驀然,那名小丫頭的嬌小容顏浮在腦海里,竟蓋掉了香香那副生得妖艷的嘴臉;她那忽嗔忽喜的純真模樣令他的思緒跟著她時起時落,並打從心底感受到她與其他女子殊異之處……
他似對她有著無可奈何的情緒,又似對她……呃!思忖許久,找不到適切的字眼。
罷了!兩人也不可能會再見面,想這驚鴻一瞥做啥?何苦無處染塵埃……」
★★★
綠蔭滿天的林子里,偶爾傳來鳥兒振翅聲,和水鴨落水的嘩然聲響,林間並不寂寞。
此時秋意已濃,雖是如此,在山林野地里生活幾十年的逍遙寨弟兄們根本不畏寒,逮了機會便往冷泉泡澡,再不就是奔到另一處的瀑布去抓魚。
只不過此際,寨主唯一的千金梁月雲大小姐在這里準備泡澡、烤野豬。
他們得先灑紅玫瑰花瓣在水里,好讓她洗香香。
「大小姐,請問這樣夠了嗎?」洶有把一籃子的玫瑰花瓣都酒完了,討好地問。
梁月雲撐開一邊眼皮看過去。「嗯!還可以。」
「那大小姐,我這樣可以了嗎?」諦功也趁著梁月雲睜眼的時候追問,他把野豬的皮烤得啵兒脆,想必是可以了。
「看顏色就知道不行,我要烤得焦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第一天上工啊!再烤。」她翻臉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過因她的臉蛋嬌小可愛,發起脾氣來就像大發嬌嗔一般,對這群粗勇男子來說,既是不痛也不癢。
「是。」諦功癟了癟嘴。要不是老大說得想辦法讓大小姐開心,拖住她下山的行程,好讓老大派人去探探那個準壓寨相公的底細;他們何必在大白日就烤野豬,讓她泡澡?
「好了,你先把火弄小一點,本小姐要淨身了。豆蔻,那邊要替我看好喔!」
「是,大小姐。」豆蔻立即擺出守備架式,以防大小姐沐浴時被人偷窺。
清場了之後,粱月雲三兩下除去外衣,只留下一件褻衣和褻褲,便溜下冷泉泡澡了。
「啦啦啦……」梁月雲快樂地哼著小調,自以為節奏感十足地隨著音樂起舞,手跟著拍打,三兩下便將水鴨嚇得紛紛上岸,不屑與她共浴。
都走啦?正好,免得上岸後還一身腥味。梁月雲不怒反笑,覺得它們真是識相。
「啦啦……咦?這是……」不自覺地停住拌聲,她定楮一看,一支彎管直立在水面上漂浮,在一大把花瓣里是突兀了些,也虧得她眼力好,一個彎身游過去,抓住彎管便往岸上甩——
「哇!咕嚕……嘔……」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往岸上飛去,還未落地,一陣嘔吐聲大起。
「哎呀!是人哪!」梁月雲忘了掩住小嘴,驚呼教她的小嘴擴成一個饅頭這般大,再看個仔細,更不得了了,彎著腰的熟悉身影挺直,俊逸的面容不因蒼白而失去特色,反倒有種儒雅氣息,沾染著水氣的濕發貼在耳後,搭襯著那對深幽的眸子竟有著邪佞,英氣與邪氣矛盾地結合著,奇也似地,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她看得渾然忘我,忘卻了自己一身赤果,這樣光溜溜的身,八成只有她爹娘曾在她小的時候看過,她卻白白便宜了他。
是雪化成的小精怪吧?
白皙的臉蛋兒徒留唇瓣那抹嫣紅,縴細的頸項也是剔透的白,光滑圓潤的胸脯,如水蛇般妖嬈的縴腰,挺直的長腿,冰肌玉骨的軀體除了雪精還能有誰?
徐楹丞的眼定在那雪精身上,竟有那麼一絲錯覺……但他記憶不壞,明明听見她說的是「人話」,可她的胴體卻是……慢著、等等、又慢、稍後……
他認識她!這個雪……呃!不,是這個姑娘他見過。
他認出了她。
「你……不把衣服穿上嗎?」他頓了頓,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才將目光移開。
「啊——」梁月雲低頭,看清赤果果的自己,忙著尖叫並跳回水里。「你轉過頭去啦!」梁月雲面對著他急著大叫,忘了自己可以先背過身。
徐楹丞不發一言地背過身,看見她落在大石上的黃色縵衫和一雙以金線描邊的繡鞋,質料華麗不凡,想來她並非一般村姑。
見他不說一句話便轉過頭,梁月雲又是一陣不悅。教他別看還真的不看,難道他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她嘟著嘴巴,一步步慢慢在水中劃走著,想拿到衣衫益快穿上,好教豆蔻他們采抓人。誰知她心有旁騖,水上情急,猛然腳板子像踩到了滑石,嘩地一聲,跌個四腳朝天。
「哎喲——好痛!」
「你怎麼了?」听到了聲響,徐楹丞顧不得其他,倏地轉身,見她像烏龜一樣想翻身,四肢奮力掙扎卻徒勞無功,那說不出的沮喪、挫敗令他輕笑出聲。
「你還笑!還不快過來幫我!」她又羞又惱。在心上人面前出換已經夠丟臉的了,偏她又沒穿衣服,教她一雙手不知先往哪里遮好。
徐楹丞笑落伸出一雙健臂,探進水里一撈,鎖著她的蠻腰橫抱了起來。
她赤果的嬌軀貼在他的懷里,水珠連帶將他的衣衫打得更濕,身子卻是滾燙的。沒敢往下深想,一到岸邊,便立刻將她放了下來。
像君子般飛快地轉過身,他道︰「快將衣裳穿上,別著涼了。」
闔上眼,滿心滿腦盡是她雪白的胴體,撩弄著他所有的感覺,搖頭揮去是男人都會心動的煩思,緊抿的嘴唇證明了他的壓抑。
粱月雲羞窘地點頭,想道謝又說不出來,只得乖乖地听話將衣衫穿戴整齊,女孩嬌態展露無道。
「我……我穿好了。」意即︰你可以轉過來了。
但徐楹丞竟然沒有轉過頭來,依舊背著她說道︰「既然你沒事,在下告退。」
什麼?他是什麼意思?
梁月雲一愣,繞至他的面前攔道︰「你不是認出我了?」
「我是認出了姑娘,但那又如何?」他居高臨下地看她,深邃的目光顯得有些銳利,他強抑下聞到淡香時所起的異樣,那片刻的著迷差點兒教他陪了進去。
淡淡攻瑰花香強調了兩個性別上的差異,也讓他明白,眼下的絕非是可以動手趕離的小子,那是姑娘,一名他只能發乎情,止于禮的授受不親姑娘。
「我、我……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她的心思飛快溜轉,還天真地以為他是由香香口中得知她的住所,來找她一敘前緣。
「當然不是!」他是為了采草藥而來,每月一日的休診就是他的采藥日。她怎會以為他是來找她的?莫非她住在這附近?
這附近不是只有……
一道聯想在他腦際中飛馳而過,他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然後再在心底強調︰不會的!
「那你怎麼會先躲在池子里這麼久呢?久到洶有灑那麼久的花瓣,你都沒浮出水面。」梁月雲才不相信他的話,料想他是「逞強」不說而已。
「若不是你硬要把我的管子甩出去,我可以更久。」徐楹丞強調道。「你在水里好好泡著,而我采我的藥,咱們誰也沒有犯到誰,偏偏你要破壞表面上的和平,這我就無話可說了。」
「才不是這樣……等等,你說你來采藥?你是大夫?」
「我是大夫沒錯。」徐家經營的生意非常多,但並非以藥鋪起家。自他知道自己並非徐家親生子之後,他堅持不接掌徐家任何生意,並以下人自居,只是爹不允他如此卑微,幾番爭執之後,之于外,他仍是徐家少爺;對內,則幫忙料理部分生意,而管理藥鋪和看診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還買妓打算嫖妓?」
「我只是買妓,沒有嫖妓。」他更正。
「真的嗎?你沒踫過香香?」
「我沒踫過她。」說不出來為什麼,他沒對香香動過什麼念頭。可話又說回來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對任何一位姑娘很少有特異的感覺,只除了她……
不過,他後來又想,大概是因為周遭的人沒有一個姑娘像她這樣大刺刺的,所以特別留意她,並非其的對她有什麼情愫。
沒踫過香香!听到這個答案,梁月雲驚喜萬分,不擔心他說謊騙她,她就是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唇瓣勾勒出彎彎的弧度,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要采什麼藥?」
「沒什麼。」他那副樣子就像是就算他說了,她也不懂的模樣。
可梁月雲故意忽略他的輕視,令指點著朱唇巧笑道︰「是紅漿果還是龍延草,抑或是……」
她喜孜孜地望著他愈漸瞠大的眼眸,他知道自己不是草包啦!心中有滿滿的得意。「這些啊!很抱歉,都是本小姐的,過去沒被我看到就算了,可現在你如果想采嘛……」
刻意停頓了半晌,想勾起他的興味之後,再說出正確答案,孰料他根本沒有在听。
「喂!我在跟你說話,請你看著我!」梁月雲生氣地叉著腰,她還不曾踫過這麼沒禮貌的人。
「這里是你的地?」他仍是沒有看她,注意藥草比注意她還多,顯然在他心中,她是不值得一哂的。
「不是!」
「那這里是你的家?」
「嗯……不是!」她家在另一頭。
「這里既不是你的地,也不是你的家,你憑什麼說這里的一草一物是你的?」他終于看向她了,但神情多是挑釁,濃眉緊緊蹙著,為她的無復舉止十分不贊同。
「我……」她詞窮,氣不過他睇著她的眼神不像看著香香那般溫柔,不服氣的架式一擺,模樣倒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了。「反正你要采要問過我就是了。」
「荒謬。」他不理她,走向他看上的一株草。
「喂!你!」她氣極。她梁月雲說的話還沒有人敢不听哩!
兩指圈起往口里一吹,清亮的聲響由她口中發出,她甚至才吹了一聲,草叢里悉卒幾聲,便躍出三個人——洶有、諦功、豆蔻。
「大小姐!」
「有外人闖人,把他抓起來!」梁月雲指著徐楹丞,一聲令下。
「喝!你是誰?」洶有先說。
「竟然敢擅闖逍遙寨!」諦功跟著威嚇。
「就是就是。」豆蔻跟著補上。
「在下——」
「你們說這麼多廢話干嘛?還不快快把他抓住,帶回去當我的壓寨相公!」梁月雲氣急敗壞的大嚷。這三個笨蛋!還看不出來她要干什麼嗎?
她就是要帶回去給爹看看她心屬意的壓寨相公。
他們還在磨蹭!
見大小姐發火,大吼大叫與尋常相差甚大,三人立刻上前。
「慢著!」徐楹丞放下背在身後的藥箱,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們真要動手?」
「對!」
「沒錯。」
「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哼!誰束手就擒還不知道哩!」徐楹丞抽出充做腰帶的軟劍,伸手一揚,金黃色的烈陽光芒打在軟劍上,襯得劍身熠熠發亮,磅礡氣勢哪容小覷。
「啊!洶有、諦功小心,他會武功。」梁月雲多此一舉地提醒他們。
他們早就看到了,那個劍雖然是軟趴趴的,可也羸過他們的赤手空拳。
好想逃……
洶有、諦功兩人對看一眼,眼底有著無法道盡的無奈。
大小姐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嘛!
原以為那人是文弱書生,掌力八成只能抓雞捉鴨,誰知還能握劍哩!
現在怎麼辦?
懊告訴大小姐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嗎?可眼下大小姐正處在自以為威風的境地里,哪里听得進去啊?
唉!進退兩難。
罷了!做做樣子吧!
兩人不愧是兄弟,兄友弟恭的兄弟,暗號打完之後,還十分有默契地對望一眼,拳頭擺出架式,張嘴一喝,「啊——打——」
徐楹丞揚劍朝他們一劈,因沒有傷人之意,所以只是點到為止,當他察覺兩人的三腳貓武藝之後,手勁與剛強登時銳減一半不止。
他足輕點地,身形往上一彈,踩向諦功的右肩;洶有見機不可失,立即使出爬樹本領,登高表演「猴兒偷桃」絕技。
「啊炳!抓到了。」中!抓到了敵方重要部位。
「呃!」徐楹丞未料還有這招,一時不察,褲檔下的男性被抓個正著,腦子一片驚愕。
諦功見此招成功制伏敵方,忍住肩疼,有樣學樣地用力捏住徐楹丞的臀,不讓他動彈半分。
前後遭夾攻,只見徐楹丞面色難掩尷尬,尤其又在兩名姑娘家眼前慘遭辣手摧花,那羞赧的神色與大姑娘上花轎一般。
粱月雲才不理他的難堪,人抓住了就好。她在下面拍手叫好,「好呀!帶回去。」
「大小姐,你不能看啊!」豆蔻伸出小手捂住她的眼,試圖教她明白男女授受不親。
但,她那是白費功夫呀!
「怎麼不能看?他哪里不能看了?」粱月雲不睬豆蔻,拉掉她捂在眼前的手,朝著洶有、諦功喊道︰「你們還在干嘛?把他押起來啊!」
「壓、壓、壓……」洶有、諦功緊張地連連結巴,掌心下的結實與熾熱弄得他們身體發燙,大小姐還要他們壓下去喔!
「就壓下去。」
「你們敢!」徐楹丞一臉肅色,額側的青筋浮起,大有爆裂之虞。
「不、不敢。」他的氣勢悍強,就算是受制于人,也不曾稍減半分。
是以洶有、諦功情願得罪大小姐,也不願意在老虎面前拔牙……不!是連看虎頭一眼都不敢。
「放手!」
「不能放!」梁月雲沖上前。他們不敢押他回寨,那就讓她來。
「走開,我來!」推開洶有,她那雙細女敕的手取代了洶有的,覆上了徐楹丞的「重要部位」,一股酥麻感由掌心開始轟向全身,她感到火焰在她周身燃燒。
「啊!大、大小姐……」豆蔻不敢看了……不,她覺得自己還要兩眼一翻,昏過去。
剩余三個男人更是嚇得不輕,徐楹丞所受的驚嚇是史無前例的,他順著梁月雲的手望下去,身下起了一股騷動,硬挺在她的包覆下,幾乎藏匿不住了……
「看什麼啊?就只有這招能制你對吧?原來這就是你的‘死穴’呀!呵呵……」梁月雲為發現他的死穴而洋洋得意,笑得花枝亂顫,抑下氣息不穩的現象。
她得穩住、穩住。
哪知那個地方不「死」,是「活」的!
「大小姐……那、那個是……」不成招術的「招」,兄弟們小時候玩的「游戲」,不是出奇制勝的「必殺技」。
看大小姐那個樣子,好像誤會了什麼?
洶有、諦功一臉困窘,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什麼?原來這招對付你這麼好用啊!」她抬頭看徐楹丞,絲毫不覺得他的氣勢危險,驚懼于他霸氣的心情也不一樣了哩!
望進他如一泓深潭般的眸底,她看不到壓迫和憤懣,反倒是一種飽含著不知名的情緒回應著她。
呃……也許是他在發功吧?想讓她受不住刺麻的威力而放開他。
哼!休想!
因為那異樣的刺激,她受得住,而且胸口好似要躍出來般,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念及此,她興奮地說道,「早知道這麼好用,當日就把你擄來,也不必如此費心地等爹派人去打听你的實力了……」
她叨叨絮絮地說了許多,徐楹丞一個字也沒听進去,只知道一個不知羞恥的姑娘正抓著他的男性不放……
不!他的心智無法集中,諸多復雜的感覺全往一個地方沖去,感到異樣的舒坦與麻酥在她的按壓下縈回,並蔓延至四肢百骸,灼燒著他殘存的理智。
骯下的騷動教他失控,無法好好地判清眼前的局勢,只知道她的掌心軟女敕、溫熱,覆在他的男根像找尋到最終之歸屬處……
「你說話啊!」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粱月雲手心一按,加重了力道,要他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
不意,這樣的舉動只會讓他更加混亂。
她根本就在挑逗他!
可那一臉的無辜,說明了她的稚女敕,那會讓他想欺上她,好生蹂躪。
倏地,鼻端又嗅進了玫瑰香氣,再不捻熄,後果……將難以想像!
「你放手!」他恨恨地咬牙,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以內力震開她的手,可他卻無法這麼做,也許是明白,離開她溫軟的小手,自己的身心將不再如此暢快……他也不過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罷了。
「我不放,我說了要你當我的壓寨相公。」
徐楹丞眉一抬,面龐沉著,緩道︰「你是土匪?」像是隱忍著氣許久。
「什麼土匪?這麼難听!我是堂堂逍遙寨寨主掌上名花,香香難道沒告訴你嗎?」她不要當掌上名「豬」,硬是要當「花」。
聞言,他全身的熱度像被冰雪覆蓋了般,臉色像罩上了一層寒冰,僵硬的手稍稍運了氣,將她推離他的身軀,沉聲道︰「別踫我。」
「你!」梁月雲凝著他,那瞬間凝結而成的冰冷教她不解。
「告辭。」他回身撿起藥箱。
「什麼?你!你們兩個還不快追?」
「喔!」洶有、論功听話的欲舉步。
「不要跟上來,否則,難保我不會殺了你們。」掌心緊鉗著藥箱上的把手,徐楹丞冷冷地撂下話,背對著他們走離,腳步沉穩,與落荒而逃的態勢相差頗距,光是他的步履,便足以讓眾人明白,他絕非只是恫嚇,他說到做到。
那殘狠、決絕的模樣,非但教他們不明白他的轉變,還不忤逆上前追去。
「大小姐……」
「你們這兩個飯桶,氣死我了,不會攻他‘死穴’嗎?」梁月雲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大小姐這麼勇敢,怎麼不自己去啊?」洶有一言戳破她的偽裝。
「我大小姐還你大小姐?」
「你是大小姐啊!但你比我‘敢沖’啊!」
「哼!我回去告訴爹,說你欺負我!」見徐楹丞走遠了,健碩的身形再也瞧不見了,梁月雲旋過身回寨,不是急著要去告狀,而是要找爹商量對策,爹是情場浪子,他一向有的是辦法。
「是你欺負我比較多吧!」洶有在她背後嘀咕。
「好啦!別說這麼多了,快把豆蔻扶起來帶回去吧!」諦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