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皇女相卷一•撲倒丞相大人 第3章(1)
作者︰湛露

聖懷璧冷哼一聲,「算你識相,過來得還算快。令狐衛那家伙,素來磨磨蹭蹭的,明日就該撤了他的職才對。」

「殿下不要胡鬧了。」她無奈地以左手按住他的手臂,仰看頭看他,「若殿下真的想早日抓到逃犯,不如由殿下直言相告--前日你對我說的那個會不利于我的人到底是誰?也讓他們查案有個方向。」

他一下子愣住了。當日他那句話本是順口胡編出來的瞎話,就為了嚇她,哪里會想到一語成鑿,竟真的會有刺客到她府上行刺?!但他現在該怎麼和她說出實情?

見他忽然語塞,令狐問君只當他不願意說,便低眉輕嘆道。「罷了,殿下不肯說我也不強求,只是此人目的未達成,可能還會再來刺殺──陳大人,先不必急看追查凶手,你和令狐衛先調集兵馬人手護住這丞相府,我並非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聖懷璧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白,心中明白她在怪自己都到了生死關頭還不肯說出實情,將他看作陰險狡詐的小人了。

他狠狠地瞪著窗外,說。「你也不必著急,那刺客我自會幫你緝拿到案,就連那幕後黑手我也會幫你一並揪出來,碎尸萬段!」

他話中的狠辣絕情讓令狐問君打了個哆嗦,抬眼對上他火辣辣的視線,那雙黑眸中熾熱燃燒的光芒,昭示看他這回絕非是在戲澹玩笑,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她卻有一種濃濃的信任在心頭滋生。

縱使他平日有千萬般的頑劣不正經,大事面前,他終究還是有皇子的威儀和氣勢。暗中刺殺她的人若是知道在殺她之際還得罪了這樣一個魔頭,也許也會後悔吧。

想到這里,斷指的疼痛仿佛減輕許多,她竟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來。

聖懷璧盯著她唇角的這抹微笑,卻眉心緊夔,全無一絲笑意。

倏地,他抽身離開廂房,疾步奔出丞相府。

聖懷璧走入雀靈苑,揚聲問。「小謝呢?」

一名長得輕靈俊秀的高眺男子應聲走出,躬身回應,「殿下有何吩咐?」

他咬看牙根說。「幫我去查兩個人。這兩人剛剛去了丞相府,刺傷了丞相。」

小謝一震,「是丞相的仇人?」

「她在朝中才多久,做事向來謹慎,不至于和人結下這麼大的仇。」聖懷璧冷笑,「我猜那兩人本不是要殺她,而是要殺我的。」

他再一震,躬身道。「是,那屬下知道去查誰了。」

「三天之內,我要消息。就算揪不出那幕後黑手,這兩名刺客我也要。」

听他說得咬牙切齒,小謝問。「殿下是要活人還是死人?」

聖懷璧冷哼一聲,「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不管他們的主子有多難惹,總之我一定要把這兩人抽筋扒骨,千刀萬剮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屬下知道了,三天之內必定給殿下答復!」小謝一躬身,迅速離去。

立在原地,他手心依然是冰涼一片。

罷剛令狐問君那一身鮮血的樣子是他今生所見過最恐飾的情景,並非是他見不得流血殺人,縱使現在有千萬人在他面前人頭落地、血流成河,他也可以做到冷眼旁觀。

他所恐懼的是,前一刻還在他陣中輕顫著被他擁吻的那女子,下一刻竟滲遭毒手,而他,本有能力護她周全,卻因一時大意鑄成大錯!

她沒有因為斷指而有過一句埋怨或痛呼,但那一刀卻似是斬在了他的心上。

為了這個皇朝,他早有覺悟會付出血的代價,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代價,竟會從他身邊的人、從他最在意的這個女人身上開始。

傷了他的人,羞辱了他的顏面,他豈豁再玩笑以對、一笑置之?

她今日付出的這一指,來日他必要對方千倍萬倍的償還!

令狐問君遇刺斷指之事瞬間傳遍聖都,即使已經入夜了,文武百官依然接連不斷地前來探病,她因傷後疲累,只好命人一律擋駕,說她已累得睡了,那些官員方才散去。

但是等到天色又更黑了些的時候,家丁跑來稟報,「丞相大人,陛下來了。」

她一驚,慌忙起身接駕。

聖皇早已陰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用手按住她的肩磅,吩咐她說。「躺著吧,不要下地,讓朕看著你的傷勢。」

「驚動陛下是微臣之罪。」她微微一笑。

但聖皇的臉色比她難看得多,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刺客?聖朝幾十年都沒有這種事了,光天化日竟敢公然行刺朝廷重臣,那兩人你認得嗎?」

「對方蒙著面,所以認不出來。」

「除了你,听說還死了人?」

「是四殿下帶來的兩名隨從。」她不好說死的那兩人是男寵。

但聖皇听她提到四皇子,明顯一證,「懷璧當時也在這里?」

「是……四殿下來和微臣說點事情。」

聖皇的臉色倏然變得更加陰沉,「那兩名刺客沒說什麼?」

「沒有,他們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個字。」

「何字?」

「殺。」

他勃然大怒,「這還得了?我聖都土地上竟然有如此猖狂的人?朕豈能容他?!令狐衛呢?」

令狐問君答道。「剛剛他已經來過了,問了情況之後,現在回去差人調查。刑部尚書陳大人也主張聯合刑部一起會審。陛下,微臣的意思是,這件事可否就先這樣按下,暫時不要太張揚了?」

他盯著她,「為什麼?你就不想早日抓到凶手嗎?」

「微臣想過,這凶手背後的主使必然大有來頭,否則也不會對微臣下這樣的重手,那人如此膽大妄為,必是有恃無恐,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抓人,最多也就是抓到兩顆小棋子,若是能按兵不動,沉下氣來,反而能引蛇出洞。」

聖皇見她一張素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手上裹看厚厚的白布,一身狼狽,卻依然神態從容、氣定神閑,不禁感慨道。「問君,你在面臨大事上的氣度真的和你父親一模一樣。好吧,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朕就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負責了。」

「微臣還有一事想請求陛下恩準。」

「說。」

「微臣想出使金城。」

他眉心一緊,「你……當真這樣想的?」

听到聖皇的話,令狐問君就知道他們君臣的想法是不謀而合了。

必于出使金城這件事,她早已想了好些日子,她剛上任丞相之職,沒有尺寸之功,眾人自然不會服她。

眼下聖朝最大的危機就是財政赤字,國庫無銀,倘若她能把銀子要回來,一是立下大功一件,好在眾人當中樹立威信,二則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讓聖皇立她為相之事不再成為其他臣子說三道四的把柄。

聖皇思付片刻,提醒說。「問君,這事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金城王病了很久,據說現在是由他們的公主主政,金城公主又是個很難纏的女人,你去找她要銀子,若是無功而返,這聖朝中可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令狐問君舉起那只受傷的手,苦笑道。「這朝堂之內也許已經沒有微臣的立足之地了,微臣若是連這件事都辦不好,這丞相之名豈不成了笑話?」

聖皇嘆了口氣,「懷向朕提議你來做丞相時,憑朕與他多年的情分與默契,便知道他不會看錯人,所以一口就答應了。現在想想,讓你一個女孩子來承擔這許多男人都不敢承擔的責任,朕和他,都太過冷酷無情了。」

她低垂眼瞼,輕聲回道。「陛下不必如此掛心,問君自出生之日起,就是為了聖朝活著,無論要微臣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他輕輕拍拍她的另一只手,「真是個懂事的好女孩兒,不知道日後會有哪個男人慧眼識珠娶到你。不過你現在已是一國之相了,只怕也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你,唉,朕不會又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吧?」

說到終身大事,令狐問君的眼前忽然閃現聖懷璧的臉,她只覺得雙頰發燙,尷尬地說。「微臣此生為國盡忠,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早已抱定主意孤獨終老,人世間的情與愛,微臣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聖皇卻搖搖頭,「這情愛之事朕是過來人,最明白。有些事情是求不來的,但若緣分真的到了,你想往外推拒也無可奈何,只願……得一知己吧。」

因為聖皇默許了她出使金城的事情,所以待聖皇走後,令狐問君便急忙召集家中的蟀女先幫她收拾行囊,從這里到金城,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幾天,路上所帶的東西雖不必太多,但也需事先整理好。

然後她思索了一下六部中尚未處理完的事,將亟待解決的列了一個長長的條陳,裝在匣子中,準備明日呈交給聖皇處置,在一切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太醫上在她手上的麻藥大概是藥效退去,斷指處開始疼起來了。

她在人前時對這麼重的傷表現得很淡然,但是現在四周無人,她忍不住皺起眉,打開床頭的一個藥箱,模出一個布包來。布包里頭都是針灸用具,她自小只身在外,難免生病受傷,也就順便學了點岐黃之術,找到穴位之後,她用銀針灸住那個穴位,疼痛立刻減輕不少。

她順勢倒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今天這件事真是驚心動魄又讓人心寒至極。

靜下心的時候她問自己。到底那兩個刺客是誰派來的?又為何要殺她?

她在朝中任職不到一年,待人總是客客氣氣,雖然政見上難免會與太子或他人起爭執,但總不到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吧?倘若那些刺客真的是為了取她性命,那必然是她還得罪了某些人或是惹上了天大的事情而不自知,可她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並沒有惹上這樣的事。

那麼,又到底是為什麼會引來殺身之禍呢?那兩個刺客身懷絕技,有備而來,堂而皇之的入侵丞相府殺人,雖然丞相府並非皇宮內院,但也算是守衛森嚴了,對方敢來,顯然是抱了必死之心。

到底會是何人?所為何事?

猛然間她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想到別的可能--萬那刺客的目標不是她呢?

當時屋中所站之人,除了她,還有聖懷璧!

可是……聖懷璧雖然是皇子,手中卻未握有大權,並未如其他皇子一般掌理六部,殺他又有何用?

這念頭剛剛興起,就被她按了下去。聖懷璧雖然對她挑釁輕慢,但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個相當受歡迎的皇子,全無結下深仇大恨的可能……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輕嘆一聲,她翻過身面對看牆,真希望至少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再去費心思考這些事情。

門外有人說話,聲音很輕,听不清說的是什麼,她猜想是下人們在議論刺殺之事,但她已倦了,懶得再呵斥他們,便閉看眼不去理睬。

房門忽然呷呀一聲開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她閉著眼,听得對方足音很輕,不知道是哪個掉女進來了,正在想著是否要出聲讓她出去,現下自己不需要人服侍,忽然有只溫熱的手竟大膽地模到她臉上。

她大吃一驚,翻身坐起,卻被人一把抱住,緊緊按在對方胸口上。

「放手!」她咬牙怒斥。這樣的大膽放肆,即使沒看見臉也可以猜到是誰了。

「不放。」聖懷璧抱得很緊,似是連讓她喘息的縫隙都不留。

她一只手受傷,使不上力氣,另一只手狠狠掐了他的大腿一下,想逼他松開手,但他雖然是松開了,卻只是松開一手,將她按倒在床上後,整個人又都壓在了她身上。

她氣得低聲罵道,「四殿下,我這里又不是青樓,您若要尋歡作樂就請另尋去處,不要把蠻力用在我這個受了傷的人身上。」

他的臉朝下坯在她的枕頭上,聲音悶悶地傳出,「我不是你想的那麼輕浮。」

令狐問君氣得冷笑,「殿下還說自己不輕浮?你平生會對幾個女子這樣又接又抱還一再輕薄的?我不信我是第一個。不能因為我是殿下的家臣,殿下就認為我可以任由殿下欺負,我令狐家可能是與你們聖天有不少的清愛糾纏,但不代表我令狐問君在身許聖朝之後,也要靠出賣色相謀得君寵!請殿下放尊重點,否則就算撕破臉,微臣也要請聖皇評評理了!」

他沉默良久,忽然低低地笑出聲來,緩緩抬起頭,與她近在毫厘的對視,「丞相大人,你在別人面前很少這樣長篇大論的,你這氣勢若是拿到朝堂之上,誰敢不服你?看來你這手似是不怎麼疼了。」

听他提及斷指,她方注意到他的手正托看她的傷手,只是托得那樣小心翼翼,讓她這個傷者都沒有察覺到。

「你的府外,我已經讓令狐衛會同兵部調集了三百兵馬守護,再有刺客敢來行刺,傷你一分一毫,我就要抽了他的筋!」

他惡狠狠的表清讓令狐問君有些錯愕,問道。「你有什麼權力調動令狐衛跟兵部的人馬?我這個丞相還沒有下令,來下越權了吧?」

聖咚璧笑嘻嘻地答復,「只是指點他一下,也不算是我下令的,詔令當然還是由父皇下的。對了,你這些日子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在丞相府辦公吧,六部那里我也差人都打了招呼,讓他們從今日起就把公文都送到你這里來,不過父皇說了,你這些日子需要好好調養,可能連公文也看不了幾份。」

她望著屋頂的橫梁,輕聲說。「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休養,今日我已經和陛下請旨要出國幾日,陛下也恩準了。」

他的手臂一緊,聲音沉了下去,「出國?你要去哪里?」

「金城。」

他的眉心擰成了死結,「是為了要銀子?」

「對。」

他盯著她的眼看了半晌,花瓣般的嘴唇緩緩開闔,「我跟你一起去。」

令狐問君驚得花容變色,像是又被人斬了一刀似的,斷然拒絕,「不行!」

他笑了,那詭異的笑容讓她不寒而栗。「我親愛的師父,你大概是忘了,我想做的事從沒有做不到的。」

她的手不疼了,但是開始頭疼,她申吟一聲側過臉去,「我累了,今天沒有力氣和你斗嘴,殿下請回吧。」

聖懷璧輕呼一聲,「看我!差點忘了來找你的正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方盒,打開來,取出一顆藥丸塞到她的嘴里,「這是父皇的秘藥,益壽延年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可以補精血修元氣,幫你增進功力,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

口中乍然被他塞入一粒藥丸,她還沒來得及反對,那藥丸就已經在口中融化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香氣化入唇舌之中。「這是朝露凝香丸?」她忽然想起傳說中的那味靈藥,「可這不是全天下也沒有幾顆嗎?」

「是啊,父皇那里也只有十顆。前年我生病時父皇送了兩顆給我,我沒舍得吃,一直留在手邊,現在就送給你了。你看我對你有多好,可你還一直喋喋不休地數落我的錯處。」他將自己說得很偉大的樣子,連帶著又抱怨了她的「不知好歹」。

看著那張滿是無奈和氣惱的小臉,他心中一陣癢癢,湊到她的紅唇前。

「雖然自己沒福分吃,但是如蒙師父不棄,也讓徒弟聞一聞味道如何?」

她還沒嚴詞拒絕,他的舌尖已經伸進她的口內,勾走了她口中殘存的一絲藥香後,依然流連不舍地上下翻挑,興風作浪。

她不悅地皺著眉,心中也偷偷思量著是不是該趁勢咬掉他的舌頭解氣?只是他一旦吻起來就似是狂風巨浪一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直到他戀戀不舍地退出之後,還用舌尖舌忝了舌忝嘴角,一臉回味。

「這藥丸真的很好吃的樣子,看來我應該把另一顆也吃掉。」他偷笑著,翻身躺倒在她身邊,伸出一臂攬住她,忽然轉了個話題。

「既然我們要去金城,是不是該一起想想,路上該準備些什麼?坐馬車還是乘船?要帶幾個下人……尤其是廚子,宮中只有張三思炒的菜我吃得最順口,不知道如果我和父皇借走這個人幾天,父皇肯不肯?」

「殿下,我還沒同意您和我一起去金城。更何況這是去做正事,不是去游山玩水,殿下那些講究就留在皇宮里吧。微臣此次輕車簡從,不想驚動黑羽和玉陽,殿下的這些習慣請恕微臣無法同意。」

看她這樣不情不願地皺看眉,想看她今天畢竟受了天大的苦楚,聖懷璧也不忍心再惹她生氣,只摟看她,將臉貼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听你的。你不讓我帶那些人,我就不帶了,只是你身邊總要有些人手來保護你吧?這丞相府的人你挑幾個,我那里也挑幾個帶在身邊,人不用多,精明干練就好。」

令狐問君側目瞪著他,「殿下連那些無用的男寵都要帶上的話--」

「不是什麼無用的男寵。」他打斷她的話,語意深沉,「今日我帶來的這兩個人只是徒有美貌,我不知道今天會遇到這種事,否則也不會帶他們來了。我那里還有智勇雙全的可用之才,能以一當百,你見到就知道了。」

她冷笑一聲,「殿下又在說笑了,雀靈苑是什麼地方,我沒去過也並非不知道,您那里又不是兵部刑部,哪里用得上智勇雙全之士。」

「這是個秘密,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聖懷璧烏黑的眼瞳泛看光澤,直看到她心里去,「除非是最親近的人,否則我不會告訴他。問君,我並非你所想的那種人,你雖然不信,但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

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竟叫得如此親昵熟捻,仿佛已經叫過千百遍了。而他此刻認真正經的表情更讓她不禁呆住,仿佛這是一個陌生的熟人,她似是認得他,又似是不認得。

但是他的正經只維持了一下子就又恢復了平日笑容滿面的模樣,雙唇又貼在她的頰上摩攀了幾下,執拗說。「反正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你攔也攔不住,還是乖乖地依了我才好。那金城公主听說還待字閨中,說不定她見到我這等絕世美男子會一見傾心,恨不得把整個金城都交付給我,到時你豈不是可以省去許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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