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烽煙,箭已在弦
夜雖深,人未靜,;
敘雅園中靜風閣還亮著燭火。
平陽分堂來報︰五日前,樓中所屬平陽商號被污,死三傷二。
東海分堂來報︰半月余日,樓中所屬布鋪米店,遭大火,損失銀兩三萬。
洛陽分堂來報︰三日中,有二處樓中所屬商號被封,四人被抓……
收起桌上攤開的書信,蕭書御一臉凝重神色,看來他是小看人了-時間已經不能容他再多做布局,盡快讓兄弟們月兌離才是卜卜選擇。
「來人,幫我去請鄭堂主和趙堂主。」
極快地寫了封信,蕭書御走進里屋取出遮著黑布的鳥籠,掀開黑布取出里面的貓頭鷹︰拈來小竹筒,把寫好的信裝進去再用蠟封好系到貓頭鷹腳上,推外窗子.迎面吹來含著濕溫氣息的風,但春的暖流卻讓蕭書御高興不起來。
目送貓頭鷹破空而走,他轉身進門瞅了跟掩著的大門,嘆了口氣道︰「既然都來好—會兒了,進來坐坐吧。」
「遇到這種情況,怎麼不叫我來啊?」嗅怒地推門而人,梅心有點不滿意地看著——派神秘的蕭書御。
苦笑浮上帶著人皮面具的臉,「樓小的事情太多,光是商號就夠你忙的了,這些煩瑣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怕我被牽涉其中嗎?」歪著頭看向站在燭影中,的男子,梅心有點無措,有點不解。他總是在周身繞纏些迷霧,讓她模不著邊際,只能猜測,
忽然笑開,蕭書御走過來與梅心並坐在在長椅上.「不,只是有些事情小適合你參與罷廠。」
「過于血腥嗎……」
「和你說話很容易。」前不搭言後小看語,蕭書御道。直覺是她的強項呢!—猜即叫。
「難不成真要像在焚心谷里說的,解散聚蝶樓嗎?」要把親手打下的江山白白散去,誰能舍得呢?梅心望著苦笑的蕭書御,忽然有種沖動想把他的入皮面具拿下來,看看他現在表情。
「不能說是解散,敘雅園卻怕是留不得了。」轉過頭對上探究的長長黑眼,蕭書御話到嘴邊又咽廠回去。「因為——」
她瞧著他,直截了當地望進他的眼里。他回看著她,雖是不解仍是溫柔……
「你——」
「我——」
話還沒有出口,門外傳來敲門聲。
「公子,鄭堂主與趙堂主到。」
壓下剛才突然涌出的別樣情愫,兩人不自在地輕咳,轉開頭的蕭書御在听到稟告聲後忙鎮定心神,「快請!」
「參見公子!」
「不必多禮……」攔下二人欲下跪的動作,蕭書御忙把事情原委說出來,「朝中局勢如何?」
「並不樂觀。」下完結論,趙陽掏出懷中的書信,「這是近日里許多密奏聖上的折子副本,不知是什麼原因,聖上開始出現許多怪異的舉動」
「怪異?」梅心被這個詞弄糊涂了。天子還會怪異?
「稟月使,聖上白登基以來……不,是歷朝歷代也沒有皇上來過問江湖事情的先歷吧!可是,聖上似乎對于武林中人特別的關注,也可以說是討厭。」回答完梅心的話,鄭重門長嘆一聲以泄心中郁悶。
「這就怪了,」蕭書御撫著眉頭,郡王的書信不是說一切安好嗎?「我接到武功郡王的信,上面並沒說什麼相關事情。」
「信……難道……」捏著下巴.梅心暗自回憶接到信時的情況。忽然一個驚醒,她沖到蕭書御面前叫道,「信呢?信呢?那封信肯定有問題!」
聞言大驚,蕭書御急忙找出趙德昭送到的信。他怎麼沒有想到.到手的信件有假?許是想沒有人會敢動朝中重臣的家僕吧!
接過信,梅心湊到燭火前細細觀查,微小的差別逃不過她的眼楮、不消半刻,就找出了破綻,「果然是假的。」
「怎麼說?」蕭書御接過信左右翻看,沒找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字跡確實是郡王手跡!」
「我沒說字不是他的,」看著三個男人盯著自己,梅心索性也不再賣關子。「是有人做假!手法巧妙,定是個能人!這些字確是郡王沒有錯。但是從別的書信或紙張上弄下來的……」
「可是沒有接粘的痕跡!」鄭重門題出問題。
「咳,這是專長于造假的手藝啊!嗯嗯,有個名詞叫做月兌胎換骨,听過吧?」待二人點頭,梅心接著說道︰「把紙放人鹽水中,泡發開後用蠶絲或是金絲以極巧妙的手勁從中把紙一分為二地破開.再取所需要的部分粘在拼好的別的紙張上面,晾干之後就行
「月使如何知曉這張就是月兌胎換骨的紙呢?」趙陽也有不解地地方。
「最容易的辦法就是在明亮的地方看,」舉高紙張透過燭火,梅心問,「有什麼疑點沒?」
「是……字跡的輕重?」蕭書御盯著紙,馬上發現了重點。
梅心投過贊賞的笑意,「沒錯!就是字跡,這個偽造的人也沒有拿全所有郡上的字,自然有的地方要自己仿寫,破綻自然就看出來了。」
「字跡重的就是他人寫上去的,字跡淺的就是仿造!」了悟地說道,趙陽與鄭重門一臉敬意地向梅心拱手,「月使真是博學,連這個也知曉!」
被夸得有些臉紅,梅心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二位堂主不必如此夸耀梅心,不入流的伎倆知道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不過,正是這些不入流的伎倆救了咱們的命吶!」笑得溫柔,蕭書御接過信轉身找到水盆放進去,「來,把這假象剝了去吧!」
待紙發泡開來,蕭書御扯下一根頭發暗運內力注于手上,極快地把發絲拉過紙張。果其不然,水面立刻多出好幾張紙片,上面是零零碎碎的字跡。
「鄭堂主,趙堂主接令!」不再理被水糊成一團的紙,蕭書御正色道,「星隱傳樓主之命,從即日起,不可再假他人之手接送消息,望親力親為。另,回朝之後馬上與邢上聯系以測朝局!二位堂主拜托了,千萬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屬下得令!」
趙陽與鄭重門接令牌號後,馬不停蹄地趕回自己的崗位奔波去也
還留在靜風閣中的梅心淡淡笑道︰「喂.這回該說明白點了吧?」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偏偏蕭書御就是沒有告訴她!
「唉,世上紛亂何具多,恰似風息凡塵落……」
「別借吟詩來打馬虎眼!」梅心白了一跟尷尬的蕭書御道,「事事都那麼神秘,縱是天大的難事你也想自己—個人布局,一個人享受期待的樂趣,別忘了這次不同一般,弄不好聚蝶樓會毀掉。」
「你已經看出來了,又何必要問我?」當下不再隱藏自己真止的心息,蕭書御也扯掉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與蕭蝶樓—般的俊雅容貌,「沒錯啊,我是在布局。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如我計算—般的順利」
「哼,說了你是在享受過程,山了亂子再修補豈不是樂事?」不甘地撇撇唇。梅心不留情面地戳穿蕭書御的假象,「難道你不擔心渦水嗎?」
明顯地感到他渾身一震,梅心訝然地望著蕭書御、她說得太重了嗎?
「蝶樓會變成今大這樣子,也是我的錯。所以,在他要我進入聚蝶樓當星隱的時候,我一點猶豫都沒有。」像是在回憶,也是在自責似的喃喃自語,蕭書御的臉上有著難以解釋的表情,「這麼些年來,不管是戰場商場,我都替他扛著,頂著……就為了當初一句話。我若是不擔心他,能如此付出嗎?」
「對不起!」
「你沒有錯,不用道歉。」回過頭來的蕭書御又換上如常的微笑,「我知道你是在擔心。」
剎那間,梅心突然覺得那個微笑好刺眼,扎得她心里有點痛……雖然平日里的蕭書御有些壞心地總是自己獨佔運籌帷幄的樂趣——真正意義卻是不讓他人費心,自己擔下所有責任,他的辛苦,誰知道呢?
等到梅心回過神來,她的雙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臉。
「你不怕我嗎?」
幽然開門,蕭書御雖是驚訝卻也有點開心。
「嗯……雖然不是很滿意你長了與禍水同樣的臉孔,但瞧久了也會習慣……」
漲紅了小臉,梅心想要收回這不合時宜的舉動,忙把手縮了回來。
「這種事只能對我一個人做哦!」
看到她無措,蕭書御也就好心地放了梅心一馬。反正時間還長呢!
「咦?」不解地反問,梅心沒听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嗎?」笑得開懷,蕭書御伸手點點梅心的俏鼻,「當然是指某種程度上的親密動作啊!」
「啊?」
「就像這樣子,還有這樣子!」見梅心還是莫明其妙,蕭書御索性親身示範溫柔地擁抱住梅心軟香的身子,然後輕輕地吻上半張的粉唇。
呆呆地望著轉身而去的男子.梅心如墜迷霧。
他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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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探子來報.趙德勛听廠半天並沒行覺得他給予聚蝶樓帶來多大的損失,心境大為不快,難不成那個蕭書御真的猶如傳聞般的神機妙算?還是,身後的靠山堅如磐石?
近來,敘雅園的商號從京中搬走了幾家……是否有什麼秘密隱藏其中?疑問越積越多,讓他覺得更加煩躁。
「王爺!您心情有好?」撥開珠簾.紫綾看到沉著張臉的趙德問道,「是不是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呢?」
「紫綾.你對此事如何看待?」沒回答紫綾的問題,趙德勛反問道。
「奴家認為,是時候做得狠心些了。」笑得嬌媚,紫綾挽起趙德勛的手把身子依過去,「小打小鬧的,怕是入不了敘雅園的眼吧?」
「你這麼想?」
「要不然,還能有什麼啊?他們沒有報官便是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以蕭書御的為人他不會對此不聞不問,想是已經得知關系朝廷,而且,」幽幽笑著,紫綾傾身吻上趙德勛的臉龐,「王爺的哥哥,也是讓他有恃無恐的原因啊。」
沒錯,說起來皇兄還真是處處與自己為難呢!
趙德勛拉下幔賬圍住兩人,在倒向軟床香榻時,彎起的唇角冷冷地藏匿著嗜血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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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綻著黃燦燦的花朵,昭告天下,春已經降臨。
敘雅園中也是粉桃白梨開得熱鬧,湖邊的柳樹早就抽出新葉,點點女敕綠,煞是喜人。饒是如此美景如畫,也有人不能好好享受。
打那日听得蕭書御的計劃,梅心便與他一同進行早就布置好的事情,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她每日閑玩。偏偏還有人不厭其煩地每日必向她來報到,蕭大掌櫃明目張膽地登堂入室還算是理由充分……可是,那個什麼日使,叫什麼莫辰旭的為什麼也天天來煩她?
「梅心!你瞧瞧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人未到,那活力四射的聲音先行傳到梅心耳中。正握住筆的手,極力穩住才沒在賬日卜劃下泄憤的一筆。
還有,她什麼時候允許讓莫辰旭叫她的名子了!連蕭書御都很少這麼叫她!
「咦?怎麼不開窗啊?天氣這麼好,你還悶在屋子里頭,」堂皇入室.莫辰旭皺著眉頭東瞅西看地報怨,然後放下手中的盒子道,「我幫你打開.啊!還在忙嗎?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忍不住了——
梅心突然地站起身來.一語不發地收拾賬冊。氣不過還重重地踹了下椅子
「你不工作了嗎?」莫辰旭不解地看著梅心的動作,「歇歇也好,別累著了。我們一起去街上轉轉吧?好多商鋪都有新貨呢!這盒子里面足聚寶齋里面的新品,東陵玉的扇墜子呢!」
煩!煩死了!
「你很閑是不是啊?」轉頭對上莫辰旭期待的臉.梅心笑得好不愉快
「暫時是沒什麼事情。」考慮了下,莫辰旭露出大大的笑臉來回應梅心的問話,「公子交待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那好,我有事情想讓你幫下忙。」
「好啊!」想也沒想地就應承下來,莫辰旭一幅高興的樣子。梅心還是第一次說有事情讓他幫助呢!
「吶,這是敘雅園所有商號的賬目和人員名冊,在三天之內幫我分出明細來。啊,還有,這里是樓內所有兄弟的家境調查,按家世分出明細。這邊是……」吩咐了半天,梅心笑著看到莫辰旭原先的俊臉早就變成了苦瓜臉。好心地拍拍被自己拉下水的代工。「加油,我等著听你的好消息!」
拋下那只呆瓜,梅心揚長而去。
還沒有走出園子,迎面踫到站在花海中的蕭書御。還是那身紅衣,配上身邊飛落的雪白梨花,沒帶面具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梅心對這賞心悅臼的畫面,沒有感到一點兒惟美,反而還有種背後發冷的感覺。搓搓胳膊,她選擇面對。
「日使又去找你了?」還是那淡雅的口吻,蕭書御盯著梅心的小臉問道,「怎麼是你出來,莫辰旭呢?」
「被我丟在里面做工!」提到那個沒神經的男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梅心抿抿下唇道,「能不能再多給他點活兒做,讓我安靜安靜?」
「沒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
蕭書御領著梅心來到問花堂,伸手取來茶壺斟廠杯香茗遞到還在生氣的梅心于小手中,「最近他總是給你送東西啊……」
「今天是第三十二件,打回到園子里就沒斷過,這次是東陵玉。」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並沒有給使這麼多工錢啊?」不解地說道。蕭書御很納悶地自語,「我看,除了給他增加工作量外還要減少他的月錢呢!你說好不好?」
敏銳地感到面前這個男子平靜的話里隱藏著些微的別樣情緒,梅心並沒有回答蕭書御的提問,攤開兩手道︰「反正是送的……」
「送你的就收了?」
這句話叫梅心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在鬧別扭。
「呵呵呵,有人送當然就收了,誰那麼傻還推回去啊?」呷口茶,梅心從懷小模出樣東西,令蕭書御的醋味消失在空氣中,「花里胡峭的東四不適合我,還是這個好。」
通寶錢莊全國流通的銀票……讓蕭書御哭笑不得。莫辰旭決計想不到,他送的新奇玩物全都被梅心換成了這種實用的東西。
說她什麼好呢?
千種性格套在她身上似乎都不太適合,不屬于溫柔,也不是嬌美,更沒有艷麗,她的聰明沒有用到如何急功進利,她的美好全隱藏在那長長黑黑的眸子里。
比梅心美麗溫柔的女子何其多,人不了他的眼,再美也只是表象。
觸動心房的,弱水三千只取其一呵!
「公子,初三回來了!」
門口響起的聲音讓蕭書御喜上眉稍地開門迎接許久沒見著的貼身侍從。
「初三嗎?快進來啊!」
乍見沒有貼面具的蕭書御,初三的臉卜染上—抹不好意思的紅暈。進了門,他單膝點地向蕭書御問安︰「公子可好?初三走的時間不短,很是記掛︰」
「咦?好像很久沒露面了啦!初三兄!」輕笑的聲音叫初三差點跌倒在地,梅心坐沒坐相地蹺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地瞅著主僕相見的感人場面︰「這麼長時間是不是都窩在溫柔鄉里舍不得出來啊?呵呵呵,水秀兒是不是溫柔甜蜜得很吶?」
「我——」站起身的初三委實很頭大地看著蕭書御,他真不知拿這個女子怎麼辦-
拍拍初三的肩膀,蕭書御安撫道︰「那是梅心在抒發她不善表達其實是在歡迎你回來的意思!」
「誰說的!已經有一個鬧人的莫辰旭了,再多一個會讓人家規矩做事的大叔,你想讓我英午早逝?」揪起蕭書御的衣領,梅心氣呼呼地叫著。她哪里表現得像在歡迎初三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
輕笑著,蕭書御也就任由梅心抓著他的衣服不放。伸手拂開落在她小臉邊的黑發,他的眼里溢滿寵溺,與愛戀。
初三也不是睜眼瞎,自然也看出來他沒在的這兒個月里公子與梅心之間產出了什麼樣的變化、只是.梅心對于這種事……遲鈍到連人家在對地暗送秋波也看不出來?
鮑子那含著深情的眼神,叫他這個有家室的屬下看到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梅心竟然還能大打地和蕭書御對視且一點被觸動的感覺也沒有。
默默地為自己的主子念了聲阿彌陀佛。正事擺在眼前,初三也不再多說其他︰「公子,日使也出谷來了嗎?」
「嗯,辰旭在整理賬冊,關于樓內與敘雅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蕭書御有點失望地收回放在梅心身—上眷戀的日光,」樓內有好多事情需要盡快處理,時間也不多了」
「初三明白!在我回來的路—上,也听說了—點情況……近日里不光是咱們有問題發生,其他 派也均有折損。像是長江巨鯨幫被驅逐出賴以生存的捕魚區,四川唐門的藥鋪醫館被關了不少,丐幫也受到官府的排擠……」
「如此說來,不單是針對四樓或是咱們敘雅園而來的呢!」捏著下巴,梅心分析,「鄭堂主與趙堂主也說是從朝中傳來的消息——這麼看,定是有人在皇帝耳邊說了什麼才對。」
「會是誰與江湖有這麼大的恩怨?」初三不解地問。廟堂與江湖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還有互相幫助的情形呢!
「怕不是恩怨這麼簡單。」蕭書御示意初三在椅子亡坐下,「只是恩怨的話,他們不會連天下第一幫和蜀中唐門都敢動。看丐幫和唐門吃虧也不怎麼聲張的情勢,這個人肯定是朝中的重臣……」
忽然靈光閃現,蕭書御瞅向梅心,發覺梅心也是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
「難不成……是……」
「沒錯!就是德王爺,趙德勛!」拍案而起,蕭書御馬上吩咐道,「初三,你馬上趕到郡王府去通知郡王要小心提防德王!也許,趙德勛已經在郡王身邊安排了眼線……那個男人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你要小心行事。」
「屬下知道,公子保重。」匆匆地行禮,初三退出房門。
「等一下,等一下!」慌張地攔下初三的腳步,梅心皺著眉頭問,「他才剛回來耶!你就要他去做事,太不盡人情廠吧?」
「咦?我以為你和初三八字不合,才想讓你們分開的。」無辜地回答,蕭書御把笑聲忍在肚子里,「我是怕你們吵起來啊!」
「才怪!」翻起眼白給蕭書御看.梅心要是相信他的話就不叫梅心了」
「初三,你先卜去休息吧!明日起程便叫’」
「屬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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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這下子您信了吧?」
呈卜趙德昭要交與蕭書御的信件,趙德勛絲毫有覺陷害自己的兄長有何過失。
「嗯,真想不到日新竟會與這個什麼聚蝶樓敘雅園有這麼深的關系……」趙光義邊看信中的內容,邊細細思量著,「他們也真是厲害,竟然會有這麼龐大的組織。」
「這才是讓人不得不防的原因吶!聖上明鑒,微臣剛下令削弱他們的勢力,郡上就寫了書信要通知他們……」故意不說後面半句.趙德勛滿意地看著趙光義的臉沉廠下來
「哼,明擺著與朕作對!枉費朕的一片苦心!」怒氣沖沖地撕了手中的紙張,趙光義忽爾又問道,「德勛,這信你是如何拿到的?」
暗地里吃了一驚,趙德勛忙躬身道。「微臣早就听聞郡王與敘雅園有來往,怕其中有什麼會壞了皇室的名譽才在郡王府中設下了眼線……日新哥哥平日里待人寬厚,江湖中人又多狡詐之輩,身為弟弟不能不為他的安全著想,」
「德勛,你還真是有心。好,朕記下此事,你可退下了!」
揮退了趙德勛,趙光義的心中一寒,仿佛瞧見趙德勛的所作所為後想起了什麼……難道自己就這麼看著嗎?悠然的嘆息聲,回蕩在空曠卻冰冷的皇宮大內。
德勛這孩子功利心太重,為了在他面前爭寵竟不惜派人去監視親生哥哥。
日新也是,他竟然也在拉攏擁有強大勢力的江湖幫派,看來他若不親自查看過問,這兩個佷兒倒是沒把他放在眼里。而日後……元佐絕對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吶!
「來人,更衣!朕要微服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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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找我?」
妖艷地笑著,紫綾擺動曼妙腰肢靠近趙德勛身邊。
「嗯,是時候該你出面廠你個也很是期待的嗎?」拍拍掌中的細白小手,趙德勛說道,「敘雅園沒有多少好日子可過了。」
「您可是答應我了啊!蕭書御要留給人家的,不可食言喲!」
「當然可以!」
「哼,王爺您瞞人家什麼事情了吧?」看著趙德勛並不怎麼高興的表情,紫綾猜測道,「是不是今日進宮面聖不順利?」
「呵呵,還真是騙不過你這個小妖精!」扣住美人縴腰,趙德勛享受著溫香在懷,「聖上並沒有在看到信後怒火大盛,反而問我消息是從哪里得來的……」
「哦?」
「看來他是信不過啊,狡猾的老狐狸!等著,我會拿出止他如我所願的信物!」
「這個不難辦.叫那個潛在郡上身邊的人多送些證據來吧!」
扁靠證據怎麼能讓趙光義相信!趙德勛心里反駁,但他並不想告訴紫綾……還需要更多的事實來讓他相信趙德昭已經有了謀反之心哪!
謀反的理由,想是比自己更為理直氣壯,作為先帝的兒子.趙德昭確是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者,而現在的聖上只是先帝的弟弟罷了。
自己若是想榮登大寶,不除卻阻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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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便裝的趙光義在近侍的保護下,來到太子太保趙普的府邸。
听到是皇帝前來,趙普也沒有多大的驚訝,慢吞吞地收拾好剛才在練習書法用的紙張毛筆才來接駕︰
「臣接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哼笑出聲,趙光義豈不知趙普所言並不是真心話,「起來吧,這些客套話在朕面前就省了,你也說不習慣,朕也听不習慣。」
當下了不再客氣謙恭,趙普起身說道︰「不知皇上駕臨寒舍有何吩咐?」
「朕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現在這個局勢的。」沒有拐彎抹角,趙光義直直道出此次前來的目的。「而且,上次請你入宮為何抗旨?」
「臣並不是想抗旨,只因偶染風寒起不了身罷了。」趙普走到書桌前坐定,絲毫沒有將趙光義當作皇帝來看待,拿起茶水自己先喝了起來。
「這個暫時不提,先回答我,你是如何看當下的朝局的?」忍下被忽略的怒氣,趙光義接著問道。
「臣久未參涉,如何能給皇上答案?」趙普自嘲地扯開嘴角,他自從先帝駕崩後就沒有再上過朗進過宮了。
「你在氣朕沒有重用你?」
「不,臣不敢!」
「不敢?朕知道你忠心的對象只是先帝!
「皇上,臣忠的並不是先帝……」頓廠頓,趙普淡然地望向萬人敬仰的天子,「臣忠的是大宋的江山,誰是皇上並不重要只要他能讓天下太平,百姓和樂,趙普願鞠躬盡瘁。」
「這麼說,你是覺得朕並不能做到天下太平.百姓和樂嗎?」怒氣壓抑的聲音有點顫,趙光義不明白趙普為何會如此說、難道在他的統治下,天下不太平,百姓不和樂?
「若是皇上沒有在先帝未過百日就登基的話.就是達到臣的理想了。」不卑不亢。趙普答道、
「朕來此並不是要听你說教!」終于忍不住暴發,趙光義怒道。「身為臣子就要有臣子的自覺,你不是說忠于大宋江山嗎?既然如此,你就應當回答朕的問題!」
看著怒發沖冠的趙光義.趙普有種想要笑的沖動,「皇上.您是為自己還是為天下來問臣這個問題的?」
「當然是天下、」
「好,臣回答。」趙普倒也沒有再追問話的真偽,「皇上,世上萬物必有其存在的道理,也有其存在的價值。倘若它失去了存在的道理與價值……何妨剔除呢?」
「哦?」
「汰弱留強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朕明白了。」
趙光義在听到那個詞時馬上明白了趙普想要說的意思,起身走向門的同時道︰「明日起,你可繼續不必上早朝,但每日必定要給朕來御書房一個時辰,什麼時間都可以!」
「臣,遵旨。」
豹身送走趙光義,落入室中的陽光映著趙普一臉的冷漠。
世上萬物必有其存在的道理,也有其存在的價值。倘若它失去了存在的道理與價值……何妨剔除呢?
那麼,就讓他來剔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