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當天，語凡精心打扮後準備要去星昊家，臨出門前，她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

一件淡粉紅色v領針織衫將她白皙的臉襯托得紅潤精致，下搭一件深紫色與淺紫色相間的格子裙，外面再套一件牛仔外套，看起來青春又俏麗。

她又拿起梳子輕輕梳理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讓它溫順服貼地垂在背上；再用新買的粉紅色唇蜜涂抹在唇上，抿了一下，看起來晶亮而鮮女敕；眼皮上則是淡淡地上了一點銀白色眼影，使眼楮顯得更明亮有神，一切都很完美。

之前跟星昊商議的計劃是由他負責去買食物，而語凡則自行前往他家。

她便懷著極度歡喜的心情來到了星昊的公寓房間門口，然後發現門居然沒有完全合上。她敲了一下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她想了想，索性自行推開門走進去，心里感到很納悶。

星昊坐在書桌椅前，背對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星昊，你在做什麼？你去買菜了嗎？」語凡環顧了一下周遭，滿地都是酒瓶、菸蒂，東西亂成一堆。「為什麼房間這麼亂呢？」

星昊不但沒有回答任何話，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看她，語凡心里有點不安、也有點慌，她走到星昊面前對著他，輕撫他的臉。

星昊的臉看起來憔悴不已，一臉的胡渣和空洞的眼神，似乎一夜都沒睡，當他看到語凡的臉時，才突然回神般推開她的手︰

「你來了？」

「是啊！你怎麼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有事隱瞞著我嗎？」星昊的眼神透出一絲寒意。「告訴我！」

「我？沒有啊！你在說什麼？」語凡感到一頭霧水。

「說謊！為什麼不坦白？背叛和欺騙是我生命中最痛恨的事，難道你不知道嗎？」星昊腦海中一回想到從前的回憶，就無法控制理智。「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語凡看著星昊臉上冷漠的神悄，感到有些陌生。

「是嗎？你昨天不是和一個男人甜蜜地約會了一天，難道你失憶了？不用故意在我面前故作天真無辜吧？」星昊的話中仿佛每句都夾帶利刃。「怎麼樣？沒想到會被我看到吧？」

「噢！你誤會了啦，他是小時候住我家隔壁的鄰居大哥，他姓江，現在在高雄念書，我們很久沒見面了，難得他回台北一趟，所以，我就去車站接他。就這樣而已，沒什麼的！」語凡了解星昊生氣的原委後，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沒想列星昊听完她的解釋後，臉上的寒霜依舊。「是嗎？對你而言，沒有什麼的交情也可以勾肩搭背、親昵談笑是嗎？那我懂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子說話？難道你對我就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嗎？江大哥對我來說很重要，沒有早點跟你提是我的疏忽，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誤會我呢？要是你如此地神經、沒有安全感，我們是很難好好相處的！」語凡受到刺激，語氣也激動起來。

星昊本來努力在調整心情，但一听到語凡說那個人對她很重要之後，又打翻了醋壇子。

「你說他對你來說很重要，那你去跟他在一起呀！何必來找我？是呀！我是脾氣大、難相處，那你去找他呀！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失去理智的他口不擇言地說了一堆。

語凡不發一語，呆立在原地，一顆豆大的淚珠由她的眼中溢出，心愈來愈冷。

「這是你希望的嗎？好！我走。」她轉身跑出房門。

星昊看著她的背影，心像被一把刀狠狠地插進般，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誤會她跟宗豪在一起那一次，也是說一些無情的話傷害她……此刻本能反應就是起身去追她。

他拼命地向前跑，還好語凡才走到樓下，他追上語凡後，從背後緊緊摟住她︰

「語凡，原諒我，我是個大混蛋！明明在意你在意得要命，卻老是心口不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說？我控制不住自己。」

語凡听到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心又一陣疼痛，她轉過身面對他，看著這張她深愛的臉，輕撫著他有些瘦削的臉。

「星昊，我們之間應該多一些信任的，如果沒有這個當作感情的基礎，就會像沙灘上的城堡一樣，禁不起任何風浪的侵襲，你知道嗎？」語凡凝視著他的眼楮說。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是我需要改進的部分。」星昊誠懇地回答︰「只是一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會失去理智。」

自從跟星昊交往後，語凡認識了他個性中的很多面向。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是一顆細膩善感的心，對于感情有霸道絕對的佔有欲。

「只要我們倆彼此心中只有對方，就不會受到外在力量的影晌，愛情是最堅定的承諾，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愛情。」語凡口氣堅定地。「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星昊只覺胸門中一股暖意，備受感動。「我也是，很喜歡很喜歡你。」

兩人互相摟住，相偕走回星昊家，繼續慶祝他們美好的聖誕節，雖然沒有照原訂計劃的聖誕大餐，語凡只在星昊的廚房中找出肉醬罐頭、少許蔬菜和面條，她也就地取材做出了兩盤外觀和味道都很棒的意大利面。

在桌子周遭點上幾根蠟燭後，浪漫的氣氛頓時涌現。

吃完晚餐之後，星昊慎重地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交給語凡。

「給你的，跟上次送你的小狽玩偶是不同類型的禮物。」星昊有些靦腆地說。「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平時看起來酷酷的他，此刻卻像個害羞的小孩，語凡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只要是你的心意，我都喜歡。」語凡一邊拆開包裝紙，一邊說。

盒子里面是一個小巧的指環，指環表面瓖進一顆小小的星鑽，閃閃發光，非常耀眼。

「好漂亮！好精巧！應該很昂貴吧？」語凡愛不釋手地撫模著戒指，但又想到星昊平時一向省吃撿用。「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不會啦，只要你喜歡就好。這是尾戒，你試試看合不合你的手，我是用目測的。」

星昊幫語凡輕輕地把戒指套進她的小指，居然一分不差地滑入，仿佛量身打造一般。

「它的名字叫做‘恆星’，希望我們的愛情可以歷久恆新。」星昊說。

語凡心中充滿了感動，她沒想到星昊會說出這樣的話。「它名叫‘恆星’？我真的好喜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一只小小的尾戒，蘊含了無限的情感，同時也象征了一份深情的承諾和認可。

語凡主動地抱住星昊親吻他，星昊一邊吻著她，同時聞到一陣陣如茉莉花香的氣味。

「語凡，你好香。」他的手試探性地踫觸著她身上的敏感肌膚，一寸一寸探索，口氣也愈來愈熱烈。

語凡的臉頰酡紅發熱，身體內再次感受到一股電流在流動，好像一簇簇的火焰被點燃起來，她不自覺地申吟出聲。

星昊將她一把抱起，走向自己的床邊，但也不忘體貼尊重地問一聲。

「我好想要你，可以嗎？」

語凡不好意思回答，只是羞怯地將臉埋向他的臂彎。

星昊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後，又溫柔地卸去語凡的衣物，他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語凡的胴體，那略呈粉紅色的皮膚、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有小巧渾圓的胸部。

「干嘛一直看我嘛！」語凡察覺到他的注視，羞得想鑽進棉被中。

「因為你真的很美很美。」星昊說話的同時，他的吻又如同雨點般落在語凡身上。

他一寸寸地找尋試探語凡的敏感地帶。

當語凡受不住他的挑逗而嬌喘連連時，星昊的身體也有了強烈的反應。

他開始試著慢慢要進入她的身體。

「我知道會痛，不過，別怕，我會很溫柔、很慢、很小心的……」星昊輕聲在她耳邊細語。

經過幾次嘗試後，他終于緩慢地進入她體內，動作小心翼翼，深怕她會太痛。

那一剎那，心中的緊張恐懼和撕裂的疼痛，讓語凡忍不住叫出聲音來，一滴淚悄悄地從她面頰滑下。

星昊看到語凡臉上的淚，慌得想要起身，但語凡緊緊摟住他。他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在她耳邊溫柔地訴說。

「語凡，我愛你！」

「星昊，此刻我們是合而為一的，我覺得好感動！」語凡的身體已漸漸適應了星昊。「我也愛你！」

星昊吻住她的唇，開始一波波的律動；而語凡也熱情回應著，兩人沉浸在這分甜蜜的時光中……

※※※

早上八點左右，語凡躡手躡腳地走進自己家，她猜測媽媽這時應該是在睡覺。不過，當她一步一步慢慢要走向自己房間時，卻驀然發現媽媽坐在沙發上瞪著她。

「你終于回來啦？」雲敏的口氣冷得像冰。

「瑾秋，我有點事想要問你。」

兩人趁著空檔，在休息室中聊了一下。

「關于上次我們在日本料理店門口看到的那男孩……」雲敏欲言又止開口，她想澄清一些疑惑，也再做一次確認。

大約是半個月前，她跟瑾秋本來要一起去源氏吃飯，但到了門口卻只見瑾秋臉色大變，急急地拉著她離開，並且跟她說了很多事。

「我跟你說過了啊！他是我先生的佷子，但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所以，那時候在門口看到他在里面工作，我才拉著你換到別家餐廳吃飯呀。」梁瑾秋在說到他時，仍是一臉憤恨。「他是個很壞的男孩子。」

梁瑾秋就是星昊的嬸嬸，她把對若箏的恨，大部分都轉嫁到星昊身上了，所以，對他不但沒有好評語，反而還會平空捏造一些壞話來污蔑他，這些話听在雲敏耳中，便成了莫大的打擊。

「你知道嗎？那杜星昊交女朋友把人家肚子弄大也就罷了，還指使她來勾引我老公，騙我老公的錢，栽髒說孩子是他的，我才不信呢！我老公都可以當那女孩的爸爸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梁瑾秋憑著自己先入為主的成見，編派出這樣一席話。

「你說的那是真的嗎？」雲敏遲疑地問。

「那當然！」粱瑾秋又加油添醋地述說了當年的故事。

「……」雲敏心里更加堅定要阻止他們來往的決心。

她整理一下情緒之後，上台開始今晚的演奏。彈完一曲之後，發現台下有一雙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她，她抬眼一看，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張深刻在她心里的臉——是莫宸華。語凡的父親，她最愛、也是最恨的男人。

將近五十歲的莫宸華，也許是優渥的環境和講究的穿著關系，看起來不但沒有絲毫的老態，反而顯得成熟而瀟灑。

當年，他們初認識時，雲敏是藝術學院音樂系的學生，而莫宸華是剛上任的講師，兩人都強烈地被對方吸引，談了一場眾人反對的戀愛，引起很大的爭議，因為莫宸華在美國已結婚生子。經歷一番轟轟烈烈的革命之後，唯一爭取到的是語凡可以入籍莫家，以及對他們母女的經濟扶養。

這樣的結果讓雲敏對他始終有一份怨恨，而莫宸華對她也一直有著一份深深的愧疚。在他心目中唯一愛過的人就是宋雲敏，這個充滿靈氣和能力的女人，但同時他卻也無法拋下心中的道義責任，因而造成了永恆的遺憾。

他在台下目不轉楮地欣賞著她的演奏。她的琴聲充滿感情，就如同她那顆善感的心靈，當他忘情地沉溺于一些過往美好時，她已結束了彈奏，走到他面前的座位坐下。

「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空來，不用陪老婆小孩嗎？」雲敏劈頭就沒有好口氣。

「雲敏，你最近好嗎？語凡呢？她好嗎？」宸華只是溫和地問她。

「多謝關心了！」雲敏冷淡地答，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對了，我記得語凡剛上大學時，你曾說過以後要送她出國念書？」

「是啊，我還怕你舍不得，也提議你一起過去。」

「這件事可以提早進行嗎？」雲敏想到這是分開語凡和星昊最快的方法。「愈快愈好！」

「嗯？為什麼這麼突然呢？語凡還沒有畢業呀！」宸華感到有些困惑。

「大學去美國念也可以啊。總之，你趕快開始著手吧！」

「那語凡的意思呢？」

「她會听我的話的，我那是為了她好。」雲敏若有所思地說。

「我知道了。」宸華先答應下來，他打算再找個時間跟語凡談。「雲敏，別工作太累了，要保重身體。」

「你真的在乎我嗎？」雲敏帶著委屈的眼神，脈脈地望著他。

「我怎麼會不在乎你？你應該知道的啊！我一直都心疼、也憐惜你。」宸華的手復蓋上雲敏的手，有一分緊緊的、沉重的力量。「如果累的話，工作排少一點，我不會讓你為錢而煩惱的。」

「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我真正需要的並不是你的錢！你不用跟我強調你有錢！」雲敏不自覺又惱怒起來。多年來他們倆的相處一直都容易趨向這模式，雲敏總是情緒化地發脾氣，而宸華都是以無盡的溫柔來軟化她。

「雲敏。」宸華只是輕喚她的名，深情凝視她。

「我不跟你談了，該去上班了！」雲敏轉身又準備上台。

宸華拿出了一根煙點上，看著台上的雲敏，隨著吐出的煙霧彌漫了視線，他臉上剛硬的線條也顯得憂郁深沉，眼神中傳遞了一分滄桑。

※※※

很快的，時間就到了元旦新年前夕。這天，江偉濤在家里舉辦了一個新年派對，他特別邀請語凡，叫她一定要帶杜星昊一起來，同時也要她多帶一些朋友一起來玩，所以，語凡就邀請了巧與立康、立威、宗豪、芝琪、斯揚等人，加上偉濤自己的朋友，整個派對就人聲鼎沸，熱鬧十足。

偉濤家位于陽明山一揀二層樓的透天樓中樓別墅，佔地廣闊，樓上包含一家人的臥室共四間，樓下則有佣人房和書房，客廳的面積非常廣大，而且從兩扇落地窗看出去，可以飽覽台北的夜景，視野非常棒。

語凡和星昊一行數人到達偉濤家門口時，已看到數台車停在那里，門內已傳出了喧嘩聲，按了電鈴，江偉濤出來應門。

「語凡，你們終于到了，我們一直在等你們，快進來。」偉濤一邊說，眼光就轉移到了星昊身上。「你是杜星昊嗎？久仰了！」

星昊不自覺打量了一下偉濤。陸續听語凡說了不少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但也許是車站事件的陰影還殘留，星昊的心里還是自然地產生一種防衛性和排斥感。

他對偉濤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走進去了，後面的人則一一跟偉濤打了招呼，尾隨著走進去。

客廳的一角有一張長桌，上面擺滿了各式鮮美水果、豐盛餐點、可口飲料，餐桌前人來人往，盡是衣飾時髦的年輕男女。

慵懶感性的爵土樂流泄在室內，呈現一種浪漫的異國情調。

語凡和巧、芝琪三對情侶檔，及立威、宗豪各自坐在沙發上聊天、吃東西。

「語凡，這個江大哥家里真是氣派，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巧捧著一盤食物直稱贊。

「其實這里我也是第一次來，以前江大哥住我家附近時，房子沒這麼大，也沒這麼豪華。」語凡說。

「宗豪，我看星研社也該來辦個party，可以更增加社員的感情，你覺得呢？」芝琪突然想到就提議出來。

「可以呀，不過現在接近期未了，活動時間都排定了，可能也挪不出多余時間，不然期末大會時你可以建議下屆干部來舉辦。」宗豪說。

「宗豪，你一定是我們下任干部的啊！」芝琪自然而然地接口，

宗豪忙搖搖手。「小姐，我已經大四了，下學期我就要淡出社團，好好思考我的未來嘍！恐怕無法再為社團出力了。」

「什麼？你要淡出？大家都要離開社團，語凡、巧，還有你也是這樣……」芝琪有些悵然地說。

「芝琪，不好意思啦，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參與社團的活動，好像只是去掛個名而已。」語凡明白芝琪對社團的感情，所以可以體會她的感受。

「我也是。」巧吐了一下舌頭。「但果有任何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不用客氣，盡避說。」

「你們倆啊！都是有男友就忘了一切，真是的！」芝琪半開玩笑地說。

「芝琪，其實社團就是這樣，不停地汰舊換新，也會有源源不絕的活力重新灌入，大家因共同的志向而相聚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有聚有散的，你現在才大二，要好好把握這段時光哦！加油！一定要讓星研社變得更棒。」宗豪由衷地說，帶了一點語重心長。

芝琪無可奈何地喝了一口果汁，沒有多說話。

這時，偉濤端了兩大盤的點心來到語凡他們旁邊︰「語凡，你們有去拿食物吃嗎？不用客氣哦！」他將食物放在桌上後，又拿出了一瓶紅灑︰「來，試試這葡萄酒，我爸從法國帶回來的，听說是1973年份的陳年葡萄酒。」

「江大哥，放心，這麼好吃的東西，大家都不會客氣的。」巧笑著回答，同時又拿了一塊提拉米蘇塞進口中。

偉濤也笑了笑，開始把酒倒入各人的杯子中︰「你就是語凡的死黨巧吧？听她提過好多次，早就想見見你了！」

「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語凡沒說我壞話吧？」巧笑著說，還望了語凡一眼。

「她說你是個大美女呀！我想，美女的確是物以類聚的。」

「哇！江大哥，你實在太會說話了！苞你干一杯。」巧說完就拿起酒杯敬他。

「好，敬中文系之花。」偉濤說︰「語凡，你也喝嘛！」

語凡看他倆說笑，擔心冷落了立康，忙說︰「江大哥，你節制一點啦，人家男朋友還在旁邊呢！對了，我一一跟你介紹一下。」

「這是巧的男友，叫立康；這是立康的弟弟立威，是星研社總務部長；這是芝琪，是公關部長；她旁邊那位是她的男友斯揚，是流星咖啡館男主人；接著是宗豪，他是星研社活動部長，他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再來就是星昊，我的……男友。」她微羞地說出最後二字。

偉濤仔細听完語凡的介紹，並一一和他們點頭打招呼後︰「嗯！你的朋友看起來都很棒，相信你們已經听語凡介紹過我了，我是江偉濤，很高興認識你們，希望你們在派對里可以玩得很開心，不用客氣，盡興最重要。」

他說完話不久就被其他同學叫走了，偉濤的部分學校同學也走過來跟語凡他們聊天，氣氛是無拘無束而自在愉快的，音樂換成快節拍的舞曲後，也有不少人隨著音樂隨興地舞動。

當時鐘上的時刻走到了11點59分時，屋內的氣氛也達到高潮，人人都興奮地倒數計時新的一年到來。

偉濤對著大家喊了一聲︰「我們舉起酒杯，敬這新的一年好嗎？」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眾人齊聲大喊。

很多人不論原先認識與否皆熱情地彼此擁抱，慶祝這一刻。

語凡和星昊也緊緊相擁住，深情地凝視對方。

「星昊，你知道嗎？你的眼楮里面有流星的光芒，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看到了。」語凡依偎在他懷中說。

「真的嗎？可能是因為看到你的美麗，所以才會眼楮一亮吧！」唾吳開玩笑地回答。

突然，星昊的視線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放開了語凡．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仿佛是有一塊磁鐵吸住了他的目光一般；語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跟著他走過去，看到窗前站了一個縴細瘦小的女孩，正在跟江偉濤談話。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洋裝，頭發扎成一束馬尾，看起來消新雅致。

此時，宗豪剛好站在語凡身後，他朝窗前望去，看見那女孩的身影後，臉上寫滿錯楞而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喃喃地吐出了一個名字︰「李若箏？」

宗豪是星昊的高中間學，而且星昊的感情世界也一直很神秘．所以宗豪是全社團中唯一見過李若箏的人，連雅楓也沒有見過她。

不過已經有四年沒見面，印象有些模糊，但一看到就想起來了，頓時他也回想起第一次遇見語凡的熟悉感覺了。

然而這名字如同在語凡的腦中投下了一顆炸彈，炸得她思緒全亂，一片模糊。

那女孩察覺有人在看她，便轉過臉，一看見星昊，她那張美麗細致只有巴掌大小的臉蛋上也寫滿震驚，張大眼沒有說話。

江偉濤見兩人對峙住，便首先打破沉默，先跟語凡說話︰「語凡，這就是我跟你說過跟你長得有點像的學妹，她叫李若箏。」

接著又對星昊和若箏說︰「你們倆認識呀？這麼巧？」

李若箏隨即恢復了鎮定，她深呼吸了一下，開口說︰「他是我高中時的學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真的好巧喔！」若箏回答偉濤後，就笑著對星昊打招呼︰「好久不見，星昊。」

星昊的神色復雜，他的臉上像隱藏了大量痛苦般努力地壓抑著。

語凡看著李若箏，那真的是一張跟自己有點神似的臉，難道……難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而已？心如同被狠狠凍結住，強烈的刺痛又冰寒無比，四肢完全失去動作能力。

曾經一直擔心如果有一天星昊再與李若箏相逢的情況，但卻未曾設想過這份隱憂成真時該如何面對？如今，一切都措手不及地發生，又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像是命運注定一樣。

星昊當下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離開這里、這間屋子、這個女孩、這一切……他轉身抓起他的外套，只對語凡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我要先走了。」說完，就匆匆地往外走。

語凡呆立在原地，一顆淚珠悄悄地滑落下來，江偉濤忙走上前安慰她，他看了整個情況，心中已猜到了大半，這是他舉行派對前所始料未及的事。

宗豪和其他人也走過來看語凡，而李若箏則在一旁默默打量著她，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若箏之前本來在桃園讀大學，後來因懷孕而輟學；墮胎之後，她又轉學考上高雄的大學，才湊巧與江偉濤同校而認識他。

她本以為來到高雄，轉變一個新環境可以遠離從前所有是非，也沒有人知道她過去的故事。

出于她突出的美貌以及大方的個性，一入學就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追求者眾多。

但當她認識江偉濤之後，就深深被吸引，一直刻意接近他，不放棄任何機會，卻沒料到會在這場派對上遇到杜星昊，過去的影像又重新出現，這的確出乎她的意料。

派對在一陣混亂中結束了，對照于剛開始的歡樂氛因，結尾是極端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