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瑤!你是映瑤吧?好久不見了!」
擦身而過的瞬間,邱雅淑倏然停下腳步,驚喜地看著眼前清瘦高挑的長發美女。
「雅淑。」沒想到竟會在路上遇見她的心理治療師,映瑤微怔,一絲不自在的神情疾閃而逝。
「我們大概半年多沒見吧?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邱雅淑親切地笑問,戴著細框眼鏡的她有張會讓人卸下心防的圓臉,使人不由得想親近。
「……應該不錯吧!」偏頭想了想,映瑤微乎其微地點頭,姑且不管他人怎麼想,至少她自認為還不差。
「如果不錯就太好!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十分擔心。」
映瑤死去的男友齊暐是她大學同社團的好朋友。
當初齊暐寄給弟弟的信,也是由她代筆,在這個世界上最知道齊暐和映瑤之間深厚感情的人,應該就是她了,所以她對映瑤除了醫師和病人的關系外,更多了份關心。
還記得他們曾一大群朋友出游烤肉、露營,大伙兒相處融洽,每個人都很喜歡映瑤,但在齊暐走後,映瑤自我封閉起來,也不和他們這群朋友連絡。
其實邱雅淑一直很惦記她,就怕映瑤會走不出失去齊暐的陰影。
「有照我的建議多出去和人群接觸嗎?不管踏青曬太陽都好。」見她不說話,邱雅淑笑問。
「我——」聞言,映瑤蹙眉,基本上邱雅淑這兩項要求她都沒有做到。她向來不喜歡心理咨商,那會讓她感到不自在,她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毫不設防地剖開自己。
「沒做到也無妨,最主要的是你感覺開心就好。」邱雅淑握住她冰涼的手,硬是把一袋小餅干塞進她掌心。「我最近迷上烘焙,你吃吃看,這是我親手烤的喔!」
「謝謝。」映瑤有些受寵若驚地看她一眼。
「有時間的話來診所看看我,」邱雅淑笑看她,眸光隱含疼惜。「不做心理咨商,兩個人坐下來聊聊天也挺好,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嗯。」映瑤猶豫了下,頷首。
邱雅淑抱了抱她,對她笑道︰「我等你喔∼∼」
原來,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映瑤回以微微的一笑。
兩人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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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映瑤窩在沙發上發呆,想起邱雅淑的話,也想起過去大伙一起度過的歡笑時光,不由紅了眼眶……
叮咚,門鈴聲響起,打開門,出現門口的又是元御。
「你——」叉腰看著他,映瑤語塞。晚間九點半,他又來找她做什麼?!
上回借口是冬令進補,難不成這回是過元宵?!
「你的眼眶怎麼紅紅的?你在哭?」元御眼尖地瞧出她的不對勁。
「我沒有……」搞不懂自己的脆弱怎會老攤開在他面前,映瑤別開臉,原本難過低落的心情被負氣取代。「不關你的事!」
不關你的事!這句話快變成見到他時的開場白了。
「我帶消夜來給你。」聳聳肩,她不坦白也沒關系,他不是來逼供的。「你吃過晚餐了嗎?」他賭她沒有。
映瑤瞪著他,少掉鏡片遮掩,美眸燦亮如火。
「如果這是你追求我的手段,抱歉,我不想談戀愛。」猜不透他的目的,她直覺防備抗拒。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漠視心底反抗的情緒,元御濃眉輕揚,干脆回應。
很好,看來彼此都有共識。
「那你沒事干嘛帶消夜過來?」她仍心有疑慮。
「登門拜訪帶點東西是禮貌,更何況你是我的工作伙伴,我們可以順便討論有關狂歡晚會相關細節。」元御不慌不忙地回答,見招拆招。
這個理由如此正大光明,映瑤一時之間挑不出毛病。
她側身,讓他進屋。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嗎?元御人畜無傷的表象下其實心思深沉,把她的喜好及弱點模得一清二楚。只要搬出「工作伙伴」四個字她就無力反擊。
屋子里一如他來時般冷清,元御不著痕跡地蹙眉。
打開食物袋,加熱鹵味的香氣撲鼻而來,映瑤從廚房拿出碗筷,竟發現自己有些餓了。
餓,多希罕的感覺,元御出現之前,她好久沒有饑餓感,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這也是被他無限擾人後的其中一種改變。
元御只手托腮,垂眸看著映瑤優雅安靜地進食,心中的情緒復雜。
和她相處越久,他越了解她的外剛內柔,和隱藏在尖銳外殼下的細膩心思。她就像只受傷的小獸,不斷用尖嘴利爪武裝自己阻止他人接近,為的只是獨自躲起來舌忝舐傷口,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這種了解和他從齊暐的留言里敘述的了解不同,如今她活生生坐在他身邊,他感覺得到她的呼吸她的情緒。好幾次,他竟忍不住想像,倘若當初遇見她的是自己,自己是否也會愛上她?
不管會或不會,這都是個警訊,元御心知肚明。
在他代替齊暐照顧映瑤的同時,他似乎放了太多感情進去,他太在意她的心情,擔心她寂寞、擔心她受餓,連原本齊暐沒要他做的事,他都做了,送消夜過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他不小心跨越那條界線,就很難回到原點,事到如今他已分不清想照顧她究竟是為了哥哥還是他自己?!
「你為什麼一直目不轉楮地看著我?」感覺到他灼灼目光,映瑤揚睫瞪他。
「你好像隨時隨地都抱著這只黑貓玩偶。」元御努努下巴,閃避她的問題。
「這只是黑貓奇奇。」聞言,映瑤直覺摟緊,蒼白嬌顏浮現一抹他從不曾見過的溫柔。「暐過世前買給我的禮物。」
她說這句話時的神情擰痛他的心。
「你很喜歡貓?」元御沒發覺說這句話時,不經意流露出心憐的情緒。
「非常喜歡。」將長發撩至背後,映瑤粉唇微勾,這是元御第二次見她笑,甜美依舊。
「感覺得出來。」元御笑說︰「因為你就像貓。」
斑傲、防衛心強,感情細致敏感……
獨來獨往。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覺得她像貓般難以捉模,不好親近嗎?
裘映瑤不服氣地看他,反駁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冷不防迎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其中隱隱跳動的火光掠奪了她的呼吸。
在這麼一剎那間,她突然有種錯覺。
眼前極富侵略性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元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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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建議極好。」
「完全沒有建設性!」
會議室里忽地陷入一種詭譎的沉默,參與會議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打算介入戰爭。
這應該算公司七大奇跡之一吧!向來冷心冷性的裘主任居然會高聲說話,而總是笑臉迎人的元顧問竟有動怒跡象。
映瑤輕吸口氣,像是很忍耐地看著眼前挺拔俊逸的男子。
「關于元顧問打算包下某飯店宴會廳邀請藝人主持的建議構思不錯,可惜經費會超出預算。」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
他知不知道這樣要花多少錢,預算可能還沒呈到董事長面前就被打回票。
「預算部分我想可以再討論。」既然要盛大舉辦,他就不喜歡寒酸了事。「更何況這是全公司同仁投票表決的結果,我們應該尊重大家的意見。」
「就算有討論空間也有限。」她平板接口。
倘若預算這麼好過關,就不需要開會討論,隨便誰決定都可以。
挑高一道濃眉,元御看著毫不讓步的映瑤。
依她精打細算的個性,她應該待在會計課或是采購課才對,保證能發揮所長。
「要不然裘主任的建議呢?」元御反問。
「就在公司舉辦,送外燴過來就好。」既簡單又經濟。
「枯燥無聊。」這回換元御犀利批評。
「元……顧問你——」本來要直呼其名,話到嘴邊及時改口。映瑤瞪他。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大伙兒不禁投給元御佩服的眼神,他可能是全公司唯一能讓裘主任動怒的人。
裘惡女踫上元顧問,好像越來越有人性了。
坐在最角落的林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針鋒相對,奇異的光芒自眼底閃過。
「元顧問,我是考慮活動成本才做此決定。」映瑤揚高下巴,表示自己的立場。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司今年度相當賺錢,應該可以提撥多一點的預算來辦活動,好好犒賞一下公司同仁。」元御不慌不忙地解釋。
在他的觀念里,老板要懂得適時犒賞員工才能得到人心。
看來這男人平時私底下激怒她不夠,連公事都要和她唱反調。
「預算不會過的。」映瑤悶悶出聲。
「還沒試過怎能如此確定呢?」
她怎能如此確定?因為會計課的陳課長是非常棘手的人物,而她對錢一向斤斤計較,想要從她那里多挖點錢根本是作夢。
「如何?裘主任打算闖關看看嗎?」見她不語,元御繼續游說。
「……」
「總得要有所創新,不然我們這群負責活動的相關人員不就平白浪費時間?」元御雙手插在褲袋中,掛在唇瓣的笑容看似溫和無傷,其實勝券在握。「而且我相信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裘主任。」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覺得元御很會說話,不當政客簡直浪費天賦,用舌燦蓮花形容他也不為過,不管好的、壞的,到他嘴里就變成合理的。
況且話說得好听,要呈預算報告的人是她,要面對恐怖陳課長的人也是她,她光想像就覺得是場硬仗。
「裘主任?」從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經猶豫了。
映瑤咬緊唇,她不是瞎子,當然看得見其他人一臉期盼的神情,仿彿只要她說好,預算就會過似的。
「裘主任?」他再次輕喚。
「……」
「裘主任?」見她沒回應,他不死心的又喚。
「我試試。」看看會議室里滿是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瞬也不瞬望住她的元御,裘映瑤終于心軟了。
此言一出,會議室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裘惡女竟會讓步。
元顧問功德無量。
眼看元御用贊許好女孩的眼神瞧她,她急急澄清。「說在前頭,我只是‘試試’。」她再三強調。
「這樣就足夠了。」元御揚眉,薄唇綻開一抹出自真心的燦爛微笑,只對她。
「我先回辦公室。」整理資料改抱胸前,映瑤匆匆走出會議室。她不懂自己中了什麼蠱,居然會答應元御的要求?
簡直自討苦吃。
「元顧問,真有你的!」其他職員全都驚訝地圍在他身邊,欽佩他敢跟惡女抗衡的勇氣。「希望預算可以過關。」這樣今年的狂歡晚會肯定很好玩。
「我也希望如此。」元御含蓄回應,眸光迎上突轉回頭的映瑤。四目相接的瞬間,總覺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他和她,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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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九點半整,電鈴聲響起,分秒不差。
裘映瑤打開門,冷眼瞧著讓她生一下午悶氣的男人。
「好凶狠的表情,你在生氣?」看見她不豫的神情,元御薄唇勾笑。
廢言!
她正逢生理期,整個人非常不舒服,月復疼、頭痛,還要傷腦筋想該如何讓狂歡晚會的預算過關。
一切都拜他元大少爺所賜。
「你來做什麼!」她語氣不善,看到他就有氣。
「當然是送消夜,這不是例行公事嗎?」元御完全不被她的惡女臉孔所影響,笑顏燦燦。「公歸公,私歸私,公事的不愉快沒必要帶回家,更不能虐待自己的肚子。」
他這句話有嚴重語病,她和他除了工作伙伴,她可不記得有何私交可言!但她現在頭太痛了,痛到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何況還要煩心預算的事。
「天氣這麼冷,你的頭發不吹干會感冒。」元御長指沒預警地勾起她的發尾,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得她心頭一跳。
「懶。」她冷冷地應,坐到電腦前和預算報告繼續對抗。
「為什麼?」
「我肚子痛、頭痛,沒心情。」映瑤嘀咕,根本在鬧脾氣。
請問他可以把她此刻的任性歸類于撒嬌嗎?!元御眸底畫過一絲暖意,心頭微軟。
「過來!」他坐在沙發前招手。
「干嘛?」她沒好氣。
「過來就對了!」他的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持。
「……」瞪著他漂亮的側顏好半晌,映瑤終于不情不願地移動腳步。
「坐下。」他指指柔軟舒服的長毛地毯。
「……」
「快!」元御挑眉。
看來這男人越來越猖狂了,居然在她的地盤對她頤指氣使?不過想歸想,映瑤還是乖乖坐下。
她很累,生理痛讓她沒有多余力氣和他抗爭。
「閉上眼楮休息一下吧!硬撐著做事也沒效率。」手里拿出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吹風機,元御雖然話里听不出特別情緒,溫柔的指尖卻騙不了別人。
溫暖熱風吹在身上十分舒服,連帶著頭跟肚子好像也沒那麼疼了。原本映瑤還想咕噥什麼,最後話都吞了回去。
閉著眸,映瑤趴伏在沙發上,任自己心思遠,她收斂起尖銳爪子,就像只溫馴的小貓。
元御仿佛還在說些什麼,可是說些什麼她听不真切,只知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回響,溫柔的指尖按摩著頭皮,感覺仿佛齊暐又回到她身邊……
不!其實不像齊暐。
齊暐雖愛一頭及腰長發的她,卻不愛幫她整理,因為粗手粗腳的他總搞不定,反而害她全打結在一塊兒。齊暐沒有元御靈巧,像極他,卻不是他……
最近,她常捫心自問,她對元御一再讓步,會不會是私心里把他當成齊暐的代替品,產生移情作用?
她沒有答案。而每當她思及這個問題,總會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當只把頭埋在沙土里的鴕鳥。
這是禁忌!不管答案為何都是禁忌。
就算她把他當成齊暐的替代品又如何?是他執意對她好的呀!不顧她的抗拒,硬是將滿滿關心塞給她,蠻橫地讓她接受他的存在。
或許她想法很自私,可是除了這樣想之外,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想了。怎麼想都是錯,怎樣想都無解。
「睡著了?」見她久久不語,元御輕聲開口問。
「沒有,我在休息。」映瑤頓了下才又補充。「因為很舒服。」
「……那你就多休息一下吧!」因為她背對著自己,元御才縱容自己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容。
屋子里好靜,靜得听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元御長指仍溫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舒展她一頭長發,而她也像只貪懶的貓依偎在他身旁,兩個人看似動作親密,心思卻各自逃避。
誰也不肯承認,好像已經漸漸走進死胡同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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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會停不下來。
每天晚上元御都會固定送來消夜,他整九點半出現,十二點離開,昨天廣東粥,今天大腸面線,明天很可能是淡水阿給,每天的食物都不同,看來他想把她養胖的企圖明顯。
漸漸地,映瑤習慣有人送食物的日子,不用親自出門覓食是好事,她樂得賴在家里抱著奇奇等食物上門。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她已漸漸習慣了元御,習慣他每晚在固定時間上門來、習慣他每星期日帶著最新的DVD影片跟焦糖爆米花來按電鈴。
焦糖爆米花……她不是頂愛甜食,除了焦糖爆米花,偏偏元御總能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喜好。當然她也曾問過他為何會帶焦糖爆米花,而元大少爺的回答也始終如一——
我覺得你會喜歡。
「這家麻辣臭豆腐還滿好吃的。」映瑤挾一小塊臭豆腐送入嘴里,不忘給送外賣的元大少爺一個贊美。
「這家麻辣臭豆腐很有名,每次去都大排長龍。」他不敢吃辣,所以幫自己點了不辣的麻辣臭豆腐。
窩囊!
「以後可以多買。」因為習慣,說話自然不會拐彎抹角。不!應該說她對他也不曾拐彎抹角過,向來直來直往。
湯頭濃郁辣而不油,加分;臭豆腐軟女敕不硬,加分;還有她最愛的金菇……
「還有鮮女乃鴉片粉圓,搭配一起堪稱一絕。」元御送上飲料。
這男人不去拍廣告實在太可惜了。
接過他手中的鮮女乃鴉片粉圓,裘映瑤嘴里的臭豆腐咬到一半,忽然看向他。
「元御!」她喚。
「嗯?」每每她這麼喚他準沒好事。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偏頭,美眸燦亮如火。
「因為你是我的工作伙伴。」元御接得很順。
堡作伙伴。映瑤反覆咀嚼他的回答,然後滿意地點頭。最近她越來越常這麼問,而元御始終如一的回答讓她感覺心安。
很像鴕鳥吧!她自嘲。她開始懷疑自己其實是鴕鳥的後代。
「怎麼了?」元御挑眉,將碗中的麻辣大腸丟進她碗里,他個人對內髒類興趣缺缺。
這問題每天一問,他都是不經大腦直接回答,似乎對這問題已經麻木了。
麻木這兩個字代表很多意思,對他而言,是違心之論。他必須小心翼翼隱藏對她的喜歡,以免破壞這得來不易的平和。
他只是代替齊暐來照顧她,如此而已,一旦越了界對誰都沒有好處。
「沒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的工作伙伴是別的女同事,你也會天天送消夜給她嗎?」她是真的好奇。
「或許吧!」元御聳了聳肩,答案模稜兩可。
或許?!代表有可能會?!不是特別唯一的感覺讓映瑤心底隱隱感到不舒服。
「……」她不再吭聲,只是用力地吃著麻辣臭豆腐,決定漠視自己奇怪的情緒反應,停止胡思亂想的腦袋。
還是工作伙伴就好,這個回答讓她安然處于這種關系中,她可以放心、可以依賴,不違背自己原則。
「你在想什麼?」每當她眉心輕擰,若有所思地看著某一點,就代表她心中有事。
「沒什麼。」她搖頭。
「說謊!」他還不了解她嗎?元御眯細黑眸。
「我只是在思考狂歡晚會預算的問題,想到底如何才能讓它過陳課長那關。」映瑤巧妙地掩飾真正的心事。
「你想出方法了嗎?」明白她在逃避問題,他體貼的不追問。
「沒有。」陳課長是非常棘手的人物。
「那——」
「你放心,我會想出辦法的。」輕輕截斷他的話,映瑤繼續進攻碗里的麻辣臭豆腐。
既然她答應元御會試試,她就不會輕易放棄,她向來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