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老榆樹下,頂著一頭亂發的老人拎著朱紅酒壺,邊喝邊與自己下棋,好不愜意。
這時,抱著一大疊書冊的小徒弟從藏書閣走出來,老人滿是皺紋的臉立刻綻開大大的笑容。
「凌兒,過來、快過來。」他招手。
被喚作凌兒的小徒弟猶豫了下,有些不情願的走過去。
「師父。」他恭恭敬敬的喚。
「你抱著這麼多書要做啥呀?」
「讀書。」
「唉,天氣這麼好別讀書了,讀書多無聊,你不會想變成書呆子吧?」老人搖晃著手中的大酒壺。「來來來,陪師父喝酒下棋。」
听听,這像師父該說的話嗎?有天等他當人家師父,他一定不會像師父這般誤人子弟,一定會好好教、認真教。
小徒弟早習慣師父異于常人的行事作風,他面無表情的答道,「師父,徒兒年紀尚小,不宜喝酒。」
搔搔頭,白發老人覺得沒趣,想他易谷子爽朗隨性,怎會教出這麼古板的徒弟?
「那陪師父下棋總可以吧?」白發老人退而求其次。
「有道是一日之計在于晨,徒兒想回房念書。」
唉∼∼他的小徒兒真的只有十歲嗎?他怎覺得心境比他還蒼老?
白發老人看著小徒弟白皙俊俏又認真嚴肅的臉,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捏一捏、揉一揉。
「……」小徒弟的臉更臭了,師父老愛玩他的臉,從五歲玩到十歲,樂此不疲!
「凌兒,老是繃著臉,難道你不覺得累嗎?」他不累,他這個做師父的看得都累。白發老人嘆氣。
小徒弟很認真的想了想。「徒兒不覺得。」
好、好,他無言了,真的無言。
「凌兒,你這麼認真,有沒有想過未來打算怎麼過哪?」
「徒兒打算雲游四海、潛心修行,當一名超月兌世俗的仙人。」小徒弟正經的回答。「師父,您捏痛我了。」
言下之意打算孤僻到家就對了。
白發老人終于放開小徒弟水女敕好模的臉,凝眸瞧他許久,又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凌兒,為師看出你三十以後命中有個大劫,生死難料……」
大劫?!生死難料?
小徒弟微愣,這是師父第一次論斷他的命數,讓他有些心驚。
「沒辦法,誰教你欠了人家。」白發老人搖搖頭,繼續下棋。「你呀!欠多少就得還多少,欠太多當心連命都得賠給人家。」
他欠了人家?!
小徒弟听得滿頭霧水,皺眉望著師父,陷入苦思。
他到底欠了人家什麼,到最後甚至連命都得賠進去?
「命也、運也……」白發老人搖頭晃腦,下了一步棋。「凌兒,這就是你的命哪!」
一陣風吹過,把師父的話吹散在風里,小徒弟不太明白師父的意思,只有把話收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