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火打劫
清晨,悉悉卒卒的翻身聲音。
「勁哥哥,我想和你……睡覺!」
「唔……我們已經在睡覺了……」高勁迷糊答著。
「是這樣睡覺。」軟爹爹柔語在他耳畔吹拂,軟綿綿身子疊上他一身剛實。
「菁菁!」高勁嚇醒了!他第一個念頭是——
她不會又夢游了吧?
因為把六尺二的長身子縮在沙發中很不舒服,所以昨夜他才與她分享一張大床。至于那些個想入非非的不當念頭,不欺暗室的人自然全丟到床下去了。
「你睡到我身上做什麼?」清晨未開的嗓子進出沙啞疑惑的聲音。
「偷襲!」一聲嬌怯怯呢喃打菱唇瓣中逸出。紅顏嬌羞,小螓首點到胸口去了,「我們一起‘耳鬢廝磨’好不好?」
他發誓他不會錯估菁菁的意思!「你在邀請我……那個?」抬高她的小下巴,他低嘎問著,「為什麼突然想與我互許終身?」
「才不是突然的!我打電話給你時就已想到了,而且我們也在小天主堂中互許終身了呀!」
「早有預謀?你這個小小陰謀家葫蘆里想賣什麼蜜糖膏呀?」
「如果你來,不就等于放棄你的前程、家庭,與我亡命天涯,我無以為報呀!」
他親親嘟得高高的小粉唇,寵溺的說︰「沒有那麼嚴重!」
「有可能會那麼嚴重呀!」那個支票……一句話憋在她胸口說不出哪!嬌嘆一聲,雪白小手指勾勒著他的胸肌線,不放棄以肢體語言繼續游說。
晨起的菁菁渾身散發著慵懶美態,說他還能忍性不動心根本是騙人的,紊亂的腦子里浮起他黝黑高大軀體壓覆著她雪白縴柔之軀的纏綿景象……
「你別擔心了,我已經在處理了。」天,他制止不了腰下小惡魔持續囂張……
「好!我不擔心。但是,你真的不想和我親熱嗎?雖然說這個房間實在很破壞氣氛,可是……」柔音低低,俏臉紅紅,「勁哥哥,我想和你有一次,嗯?
原來小表靈精昨晚對房間的挑剔其來有自。她先吃他一頓,再要一個旅館房間睡覺,現在要一次激情服務!
「我不該讓你失望的,但是……」他咕噥低笑著,長指尖撥開她的浴袍,「我不想有一次……」
「啊?」小臉蛋訝然。
「嘖嘖!這個房間真的太破壞氣氛了!」伴隨著曖昧兮兮淺笑。
哇!沒指望了。菁菁覺得丟臉透了。
「只是……」他做出苦思的表情,溫燙唇片順著她前襟口往下溜,輕啄著雪峰間凹溝。
「噢……」她嬌吟出聲。可惡,不要跟她親熱的人居然還挑弄人家!
「你真的太迷人了,只和你親熱一次怎夠呢!」撥開浴袍,他直接吻上峰蕾了。
「啊?你逗我!」真令人情慨!
跋在俏佳人翻臉之前,他開始與她「耳鬢廝磨」了。
熱息噴吐于她肌膚上,帶著暖暖的麻癢。他的唇、他的手,他男性軀體開始全面侵佔,由肩膀、胸部、腰月復、腿窩,一寸寸往下。終于攻佔她全部思維。
激越歡愉持續堆高,當疼痛那一刻來臨時,仿佛是刺入她心窩上的另一種甜蜜感動……
身靈合一後,兩人跌入無止境的激流里,又突然升騰翻覆于天際雲端,終了那一刻全身戰栗小死一回,心滿意足相擁而睡去……
×××
「菁菁,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很疼嗎?」
「不會……你很溫柔!」
含著她的耳珠子,高勁突然興起了想收藏一顆小星鑽的念頭,手指開始輕輕旋動地耳環底座的螺旋紋,「分我一顆吧!」
「嗯!」韶光流轉,她身上留下了他的痕跡,男性的體息從他身上傳散而出,蕩揚于這一小方天地,構築成她永生無法忘懷的甜蜜記憶。
能經歷過物我兩忘,繾蜷相屬的情潮,菁菁闔上眼,滿足了。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家伙散布那種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不實謠言?」他一口慍氣憋夠了,忍不住抒發出來。
菁菁抿著唇淺笑著,「說我是愛勾引人的狐狸精,天生情婦那些話啊?」
「我知道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很早?」她差點滾下床了!「怎麼會呢?」
「直覺加信任感呀!」他點點她的俏鼻頭。
她挺失望地噘噘粉舌,「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失敗了。」
把晶瑩剔透的小美鑽握入手心,再兜過她的小腦袋瓜子擱在胸窩里,他沉聲說著,「遇見你,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驚喜了!」
「我也是,歡樂無憂的歲月也是遇見你後才開始的……」
「霹啦!」突然間一個怪異的聲音跳入,相擁的兩人驚詫分開了。
原來是電視螢幕自動開啟了,畫面正是汽車旅館check—in櫃台那兒。
「勁哥哥,這是怎麼一回事?」菁菁不解地盯著電視。
「汽車旅館老有抓奸的老婆來找人,所以業者就安裝這一點現代小科技方便投宿客。櫃台那兒向我們示警,有人找上來了!這里不安全,快穿衣服。」
「怎麼會呢?誰來了?」菁菁小臉又蒼白了。
「我也想知道呢!」
不到兩分鐘,兩人穿好衣物才沖進樓下的車庫,鐵卷門上已傳來「喀喀」的踢門聲了。
他身上沒有配槍武器,外頭人員數目不明,不能面對面蠻干,逃命為先!
「菁菁,快!」高勁喊著。
「砰砰!」槍響了。
「啊——那是子彈,從我耳朵邊飛過!」菁菁跳起來,雙手捂著耳朵發抖。
「過來!」高勁猛力把菁菁摟進懷里,以肉身密密護住她安全上車。
「該死的!」他突然爆出一大聲氣吼,整個人也歪歪斜斜繞道飛進駕駛座。
「砰砰砰!」槍響不絕。
「菁菁,綁緊安全帶,把頭趴進膝蓋間。」
引擎一發動,高勁猛踩油門,「轟」地撞破一面鐵卷門。
兩名持槍黑衣男子在後連開幾十槍,最後只能氣瞪著揚揚呼嘯而去的車子,補發一串串極為特殊語腔的叫罵……
×××
海天一色的濱海公路,上演著大逃亡。
車子飆到車速指針拼命抖動極限,他們總算擺月兌跟蹤了。高勁舒喘一口氣說道︰「希望文杰看到這部小三菱時不會氣昏了。」
「是呀!車頭都撞歪了,車身都成蜂窩了!」菁菁吐吐舌頭,附和著。
「到底是哪方人馬這麼狠,想要我們的命?」高勁深感不解。
「是呀!到底是誰呢?」菁菁拍拍胸口,低聲嘀咕。
斑勁起疑了,「菁菁,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忘了跟我說?」
「我想想……」敷衍一下,驚惶未定的小頭顱垂下了。
「菁菁?」他語氣加重了,「我看你身上那張支票拿來我保管,免得我們東跑西躲弄不見了,麻煩就大了。」
「支票?」她揚起一雙翦翦秋眸,惹人憐愛的眨呀眨,「我沒有支票呀!」
「怎麼可能沒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大噴了一口氣。
「就是沒了啦!」聲量可擬蚊蚋。
「七億的支票,可以引起軒然大波!你丟到哪里去了?」他忍不住咆叫了。
「不是丟了,我捐出去了。」說就說吧!反正也瞞不了多久。
「你什麼?捐……你什麼時候捐的?捐給誰?」太驚訝了,以至于一不小心踩到煞車,小三菱差點打滑轉。
「就在天主教堂那兒呀!我當著你的面,把裝著支票的捐獻袋丟人捐獻箱。我吃了茉莉修女兩片面包、一杯牛女乃,你還說要不要回報一谷合麥子呢!」她噘著小嘴,有點理直氣壯了。
「你要我捐十谷倉的麥子都沒問題!天,不只支票,你還連帶A走我三千塊錢!」他徘徊在破口大罵與一拳捶昏自己之間。
「我們一起做善事啊!」菁菁眼巴巴望著他。
她原本想做件好事,只是在捐了支票之後才听他分析說這張票子很燙手……唉!善事做都做了,不能後悔啊!
「你要捐出去前怎麼不跟我打一下商量?」說不贏她,他揉捏著作疼的額角。
昨天午後捐出去的支票,修女們在下午時候大概一個個驚喜得暈倒又蘇醒,接下來一定拿著支票直奔銀行趕三點半兌現了。
「不義之財有了正規用途,對的事情要當仁不讓呀!」小臉正義凜然。
「這個漏洞得補,否則我們會沒命的。」高勁腦神經轉得老緊,他該到哪里去籌錢呢?
「虎毒不食子,就不信爸爸真會下格殺令!」菁菁只能往好處想了。
「如果那些殺手真的直屬你父親就好辦了。」
「不會吧?難不成我們真的成了鴛鴦大盜了?」
「現在才知道緊張,我可是很不甘願演出我倆沒有明天的!」他又氣又好笑斜橫她一眼,伸手擰擰她的臉頰。
菁菁小鳥依人靠過來,柔聲說著,「勁哥哥,順著這一條公路一直開,不知會到哪里喔?」
「如果不轉彎,應該就是太平洋吧!」他的臉色逐漸發青變白。
「那也不錯!」地老天荒太遙遠,她只願與他相偎一刻是一刻。
「以後如果能買艘船,我也不介意當個逍遙的冰島漁夫。」
「那我們就去附近的小漁村問問看有沒有船,先當個幾天捕魚人好不好?」
「不好!」他眉頭擰緊,冒冷汗了。
「為什麼不好?」奇怪,勁哥哥看來好像很痛苦耶!
「想浪漫可以等一等,我現在比較想去醫院。」
菁菁迷惘的看著對她拋出一記很勉強微笑的男人,然後她看到了,他的右腿上有一攤血……
「勁哥哥,你中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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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會兒x光片子出來,醫生千萬別說你的腿傷嚴重到不可收拾啊!」緊張、懊悔,菁菁拼命咬著小指甲。
「菁菁,當警察的人早晚都會掛彩的。」高勁坐在輪椅上,灑月兌一笑。
「你又不是為了抓賊才受傷,都是我害的。」菁菁蹲下來,抓著輪椅扶手。他腿上那道血紅傷口就像開在她心窩上一樣,讓她有著椎心之痛。
「傷口很疼吧?」
「當然疼。」把一雙縴白小手挪進他的大掌中,他語重心長說著,「不過我仍然堅持要緊緊握住你的手,把溫暖給你。」
「可是……」
「不信我能保護你啊?」他使力握住她。
「信!」她在心中默加一句,我也要學著保護你了。
「這才是我的乖女孩!」高勁抬起她的手,輕輕的親吻著,「菁菁,這幾張是我的銀行提款卡,你去附近的提款機看看能領多少現金。」
「嗯?」菁菁詫異的揚起眼睫,「看病用健保卡就好了,不用太多錢的……」
「听話,領了錢收好快回來。」他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出提款密碼。
「可是,我要和你一起看X光片子,這個也很重要耶……」眼見高勁臉色一沉,菁菁趕緊改口,「好啦!我去,不過你一定要向我轉述醫生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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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診療室內,只有醫生與患者兩人。
這家地方性小醫院的院長姓林,他對高勁說︰「這是槍傷。」
「我知道。你先告訴我你這里能治療嗎?」
「替你保命,減少感染危險可以。」
「哪些部分有困難?」高勁眯緊了眼。
「子彈穿透小腿,僥幸沒卡在骨頭中,所以沒緊急開刀之虞。依這些片子看來,得上幾根鋼釘補強碎裂的小經骨,讓你以後能行走自如。這個你必須上台北的大醫院。」
懊死的,居然傷了骨頭!斑勁重重甩甩頭,牙關咬緊這麼決是了,「先幫我止血、止疼吧!」
醫生看一下掛號單,問得很有深度,「李先生……我猜你根本不姓李吧?」
「我知道醫院若遇到槍傷患者,必須向派出所通報的。林院長,有話直說吧!」
「警民合作是良好國民的義務。」林院長呵笑一聲。
斑勁挑眉冷哼著,「你也不是每次都盡柄民應盡的義務吧?」
林院長知道他遇到聰明人,有外快上門了,「你想要什麼?」
他早就猜著免不了要拿錢消災,所以才先行差菁菁去籌錢。杏林春暖?這是哪一個世紀的謊話!他的黑冷瞳眸像兩把冰刃射向林院長。
「我給你一筆現金,我要在這里安靜休養兩天。」
兩天,夠讓他喘一口氣,再把槍擊事件分析一遍,找出到底遺漏了哪個環節。
「沒問題,你在單人病房中不會受到干擾的!」林院長拍著胸脯保證。
×××
半夜三更,夜靜人未靜,而且這人還暴跳如雷。
「給跑月兌了?你們怎麼辦事的?」隱密的房間內雷霆狂吼聲轟轟響。
小弟們顫音報告著,「屬下會再鍥而不舍把人追回來,只是溫菁菁身邊那個小子很難纏……」小老大,千萬別拿槍管子轟爛我們的頭哪!
如冷面閻羅般的砍人手勢一橫劈,「殺了!」
「干掉一個警官?白道不會善罷甘休呢!」小弟們伸經繃緊,皮皮銼了。
「老頭子那邊已掌握溫翠華在日本的行蹤,我再沒這小丫頭,我就玩完了!」
這時,門後頭走出另一個冷然身影,「拿去,這是花蓮那邊收到的最新一條消息。倘若掌握不了籌碼,就給我開殺戒,殺無赦!
小老大豎起一對橫眉,陰冷作笑,「沒錯,無毒不丈夫,天下最毒可就是……」
「話不必講明,我們分頭趁火打劫就是了!」怨毒眼眸中深染著報復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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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勁的傷口還是遭到感染,人也發燒了。
俏護士端來一個硬鋼制的醫療用盆子,里頭裝了稀釋了酒精的溫水。將盆子放在床櫃邊,她的雙手開始朝高勁的鈕扣進攻。
「你做什麼?」菁菁往前一擋,順勢撥開令她很不順眼的兩只毛毛手。
「我幫他擦身子退燒。」俏護士說。
菁菁搶過毛巾,將多余的小護士轟出病房,嘟嚎著,「你會做的我也能!」她接手擦澡退熱的服務了。
斑勁頭昏腦脹,合作的翻過身貢獻出後背由著菁菁擦拭,「我都躺在病床上了,你還怕我跑了啊?」
「什麼跑不跑的,我只是想包辦你身邊所有的事情,也許……」
「也許什麼?」他敏銳接口。
「不說了,你轉個身,要擦前面了。」她語調轉得很僵硬。
他翻回身,一把抓住她忙碌的小手,盯著又拿出漠然妝點的小臉蛋,「菁菁,你有心事?」
「既然是心事,還逼問人家干什麼!」
不說?他有辦法讓她說!手腕一使力,菁菁滾落在滾燙的男軀上,熱呼呼男性鼻息噴拂在她臉上。
她驚呼著,「你是病人,力氣還這麼大?」
「我只是發燒,其他功能一點也不受損。」美男計這招對菁菁最管用了。
寶能?
他的手指在她頸子上左右纏繞幾回,她的體溫也和他不相上下了。
天,這里是病房,他居然敢給她想那個!小臉通紅,她亂七八糟喊著,「你別妨礙我做正經事,擦澡擦澡……幫你退燒……」
「那不是我最需要的。」邪氣黑眸緊瞅著緋紅的小臉,修長手指緩緩穿梭于她的黑發,他沉醇地咕噥,「想哭就哭,想要我抱你吻你盡避過來呀!
「請不要顧慮我的需要!不要凡事都以我為先,你別太寵我,我受不起啊!」
「為什麼受不起?我喜歡疼你又哪里錯了?」
如潮水般在胸口翻攪的心事藏不住了,她嘟哽著,「錯了,好多事情都錯了!這個林院長,他為什麼可以三番兩次拿你那麼多錢?我的父親竟連我的命也想要?還有,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我仿佛身處十面埋伏,卻一點都不知哪里黑哪里白,誰是正誰是邪了!」
「我不敢回家,我也不敢想像當我能回去時,媽咪會不會還在那個屋子里,從廚房中問我一句,菁菁,今天晚上我們吃一點簡單的海鮮煮面好嗎?」
「我……好想媽咪,我想知道最愛我、與我相依為命了二十年的媽咪平安嗎?勁哥哥,我還把你害成這樣,我很自私,很壞很壞的啊!」菁菁像是失了神魂似的猛捶自己的胸口。
斑勁一把抓住胡亂飛舞的手,急嚷著,「不是你的錯,我從來都沒有怪你。」
「你不怪我,我更不能原諒我自己了!」她搖甩著頭,長發飛凌于臉上,執意爬起來坐在床邊,「我怎可給你帶來災禍?怎可讓你為我犧牲了?」
他捏著拳頭捶向床褥,「天哪!你別再給自己壓力了,菁菁,不該原諒的是這個世界上扭曲了的是非價值觀,單純知你才會無法承受人間的丑陋。」
「不,我不單純,我比你想像的還復雜、還可怕。」菁菁決定從頭招認了。
「你那些小伎倆有什麼好可怕的!」他輕輕一擻唇。
「你說什麼……小伎倆?」她的眼珠子差點跳出來了!
寵溺地點點她的鼻子,他大方說了,「很有趣的小玩意,應該是擷取自三十六計吧!三國演義里頭演得比比皆是,譬如那個聲東擊西、反客為主、順水行舟、上屋抽梯等等的連環計都輪流上過場了!」
他將她的散發撥順,深邃坦誠的眼瞳里對她的欣賞一點也沒保留。
菁菁捧住快掉了的下巴,呼呼咋舌,「你都知道?還不給我點破?」
「為什麼要破壞你的興致呢?」他勾唇淺笑。
「你有毛病!」原來是基礎班的在斗高段班的啊!懊生氣小鱉計被拆穿了,可是她偏偏白痴得只有感動不已!
「嗯!而且毛病還不小,所以這麼幾年來就一頭栽下去,陪你玩得很愉快!」
「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我長大了,這個小貓捉大老鼠的游戲該停止了。我演了一段好荒謬的丑劇啊!」
發燒而紅熱的俊顏整個變得鐵青,他憤然吼喊了,「原來這就是你執意要把處女之身給我的理由,你只想和我走這短短一段!不,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教堂中給她承諾,他要走她的靈魂。昨日清晨的纏綿,他給出完整的愛情,這個沒人性的女人現在竟敢給他拒收退回!
「我不管,我要回去找我媽咪!」菁菁也拗上了。
他深呼喚好幾下,吞幾把怒焰下月復,才能又言道︰「我承諾過你的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我會讓你見到溫阿姨。」
「你也該回台北治療腿傷,你是個警官,腿若瘸了,以後怎麼再抓賊?你一輩子的理想不該斷送了啊!」
「你的呢?」
「我出身帶瑕疵……早就沒有理想了!」
「小騙子,從十六歲時就愛上我,追逐在我身後,你從來就沒看過別的男孩子一眼。為了我,你求好上進,想讓自己閃耀發亮,你居然敢三言兩語把自己完全否定掉?」太陽穴筋脈如兩條青鞭跳呀跳,像要跳出來鞭笞人了。
「我不否認我好愛好愛你,但我不能容許我把你毀掉,那將比要了我的命還可怕,我要到天翼門去,阻止他們繼續傷害你!」她幾乎是閉著眼楮喊出來的。
「不準你把我排除在外,不準你去送死!」一段高亢激喊,他霎時沉靜了……
突然的沉默讓菁菁打開眼,發覺他兩眼直勾勾瞪視著房門口。
她的心髒沉咚一大下,那邊不對勁了……
斑勁想將她拉到他身下來,卻遭菁菁使出蠻力踢向他的傷口痛處。
他痛得眉眼全揪成一團,他這一生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痛心疾首過,仿佛五髒六腑齊攪裂了。他激憤爆吼——「不,菁菁,你讓開!
菁菁猛撲在他身上,一臉堅決喊著,「我可以為你死去……」
「鏘——砰!」硬物相抵撞,以及槍響聲接連進開來。
那道道爆裂聲,宛如青空霹靂就響在耳膜旁,震得她耳鳴嗡嗡,听覺全失。「噢……痛!」菁菁虛弱低吟,眼前色調逐漸變為黑暗……
黑暗里,她的生命也喪失所有時間和空間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