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呼天搶地的搶救,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欲斷的程度,而念蟻君仍處于急救中。
在急診室門口,饒家所有人都在場,目前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心情去指責饒瑞琦了。從他的表情也可以得知,他正在懊悔著。
時間分秒流逝,饒冠雄問向饒綠紋,「通知小期了吧?」
她語重心長地點點頭,「通知了,他應該快來了。」
其實饒綠紋非常擔心。她好不容易才慢慢建立起小期和饒家的良好關系,如果經過這件事,不知一切是否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綠紋,」饒冠雄心疼地揉揉她的頭,「你很擔心吧?」
為了不讓父親有多余的煩惱,饒綠紋故作強顏歡笑地說︰「哪、哪有。」
饒冠雄對她露出了慈父的笑臉,安慰她,「爸知道你一直都很用心在改善我們和小期之間的關系,即使吃了閉門羹,還是持續不斷努力著,就算毫無成果,你也實在功不可沒,更何況你真的做到了,就算現在因為這件事而鬧翻,也和你的
努力沒有影響,你該以自己的成果為傲,至少你感動了小期。「
饒綠紋忍不住苦笑,「我只是很不甘心,因為我好不容易才說動小期……其實,不單單是靠我一個人的力量,真正軟化小期冰硬的人,是大嫂。」
說著,她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如果大嫂當初也選擇怨恨我們,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我真的好訝異,對大嫂的言行舉止都倍感震驚。為什麼她在面對重重困境時,總能帶著笑容?又為何在談及她和小期的命運時,她也可以心平氣和地討論……」
饒仲倫看了動也不動的饒瑞琦一眼,接著饒綠紋的話題繼續說︰「因為她的心中有愛,她心中的那份愛,遠遠超過怨恨許多-所以,她才能一直活得坦然率真。即使遭受誤解。她也肯用心找方法解釋,不像軟弱的人,只懂用哭泣解決問題。她……就是這麼了不起的女人!」
饒瑞琦心中猛然一震。他一直都是不懂她的。所以。對于她急于解釋的一切,他都不采信,現在。他才真正明白,其實從頭到尾,一直都是蟻君在維護他的自尊,一開始自己便已大錯特錯了。
「唉!」饒冠雄也嘆了一口氣,他多多少少清楚饒仲倫口中所指的誤解為何,「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年逞強開車那場車禍也就可以避免了,也用不著要瑞琦代我彌補,都怪我啊!」
在饒冠雄的自責聲中,饒瑞琦悄悄旋過身,他突然好想逃開,因為他怕看見她哭泣的臉。
饒仲倫抓住了饒瑞琦的念頭。他快一步地上前扳住饒瑞琦的肩膀。
「這時候,你該不會想逃吧?」他聲色凝重地說,「因為你的愚蠢,而鑄下一個大錯,最少,你也該有勇氣承擔後果吧!你竟然會想逃?真教人大失所望!_」
「放開我。」他不改冷淡地說。
「放開你?你又能去哪里呢?回美國嗎?就算你逃得了眾人的怒罵,又逃得過良心譴責嗎??饒仲倫扳過他的身體又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怒吼,」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認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全都在急救中,而你真的就麻木不仁、無動于衷嗎?「
饒瑞琦厭惡地甩開饒仲倫的雙手。其實他內心也煩亂得可以。
「你以為她躺在里頭。我心里好受嗎?你以為我希望意外發生嗎?」他瞪著自己的右手,眼神像要殺人似地,「為什麼我要甩開她‘?為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饒冠雄想要阻止他們兄弟兩人的爭吵,念期卻比他早一步截斷他們的火線。
「傷害該造可而止了吧!」
「小期!」饒綠紋喊。沒意外的,她從念期藍色的眼眸中,看見另一種冰冷。雖不再是一座零溫度的冰山,卻蘊含著更森冷的寒意。
念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佇立在急診室門外,無視所有人對他的欲言又止。
餅了一會兒,一位醫護人員開門走了出來,神情相當凝重。
「你們全是念蟻君的家屬嗎?」
「是。」念期代替所有人的回答。
「目前她的情況已無大礙,不過很可惜……小孩沒有保住,流產之後,她的身體虛弱很多,精神方面也會受影響,希望你們不要刺激她……」
這是眾人早已預知的最壞結果。雖然他們悲傷,卻還能振作,覺得至少,念蟻君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由于她本來身體就很虛弱,再加上頭胎意外流產。
因此,母體受到嚴重的傷害,可能……不能再生育了。「
這番話就像一枚定時炸彈的轟炸,將每個人的反應都炸成了碎片。
「我們已經盡力了,抱歉!現在,就讓病人好好休息吧!暫時不要去打擾她。」醫護人員交代完畢,便離開了,留下一群錯愕的人們。
念期冷淡地開了口,「該收手了吧?二十年前的傷害還不能大快人心嗎?非得再用一條生命來補償嗎?現在,你們滿意了吧?如果這樣的結果你們還可以接受,就放過我們!」
「小期——」
念期狠狠地望向饒綠紋,神情是既冰冷又陌生,這一記眼神,足以宣告一切——他對饒家的諒解,徹底毀滅。
饒冠雄走到念期面前,雙膝—屈,筆直地跪下了。
「爸?!」眾人驚呼,急著去扶他,卻被他拒絕了。
「小期,自從你爸媽逝世至今,我一直都沒有向你認罪,好不容易,你肯將蟻君托付給瑞琦,卻也……真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若你要怪、要恨,就針對我吧!綠紋一直對你很用心,請你別傷害她。」饒冠雄痛徹心肺的告白,惹來兒女無盡地哽咽。
念期靜靜轉過身,邁開步伐離去,看似無動于衷,其實在旋身離去的同時,淚水已滑過他的臉。
饒綠紋扶起父親。不能自禁地趴在他身上哭了起來,感到她的心好痛、好痛。
饒瑞琦將身體靠著牆壁。忍不住全身顫抖。知道他的愚蠢,害死了他自己的孩子,也重傷了念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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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病房里,兩個無言以對的人,空氣仿佛隨著靜謐凝結在那里。
念蟻君臉色極其蒼白,虛弱的躺在病床上。
「小期,怎麼不說話?」她打破了沉默。
念期伸出手撫模她的臉。心中的疼惜油然而生。老天!在饒家,姊究竟受了多少煎熬?忍了多少委屈?
「你好憔悴。」
她揚起嘴角,適時露出一抹微笑,泛白的唇色卻使她更慘淡了些。
在念期面前,她仿佛是個易碎的白瓷女圭女圭,甚至缺少一股應有的生命氣息。
「他們怎麼折磨你的?為何你會變成這樣?」他好心疼。
她搖搖頭。
「贖罪?」念期笑著。面不改色的臉依舊是冷峻,「他們不是要對你有所補償嗎?呵!饒家贖罪的方式還真特別。」
「小期,這是個意外。」她不能讓他有被害的感覺,這件事完全是她輕心了,跟饒家的人完全無關,包括瑞琦在內。
「別替饒家隱瞞了,事情的始末,我很清楚。」念期的語氣好冷淡。
「瑞琦他……不是故意的。」念蟻君害怕悲劇的後果會衍生另一樁悲劇。
「又跟饒冠雄一樣了嗎?」
念蟻君無言。
「他們父子倆所欠下的血債,都不是故意的,是爸媽活該?還是你月復中的孩子該死?」念期心中原本漸漸消退的恨意,因為這次念蟻君流產的意外,又迅速擴張開來,無法止息的燃燒著他。
听此,念蟻君迷惘了。是她的小孩該死嗎?瑞琦竟然只因為自己的偏見而狠心甩開她,這一甩,終于將她甩進萬丈深淵。
孩子,是他們誤會的轉機、希望燃生的動力,卻被瑞琦給毀滅了,要恨嗎?她暫時辦不到,因為這一切並沒有恨的必要,凡事皆有退路。
她反而擔心小期,因為他的思想似乎又混亂了,不該是這樣的!大家對他如此關心、愛護,他不該是這樣的回報。
盡避她心中的矛盾,與掙扎成正比進行,她也不允許念期逃避。她敢挺身面對,小期也該有這種本事,只懂怨恨,人生有何意義可言?
「小期,這條路是我選擇的,結果再壞也只能由我自己承擔。我不會去怪誰,希望你也是一樣,更何況,這並不是我人生的結局。」
她希望念期能了解她的想法,別又被一時的憤恨所蒙蔽。
「人生的結局?」
「我的人生還沒到盡頭,怎麼會有結局可言?這次流產,只是一時挫敗,並不是永遠悲劇的代表,若要用怨恨作為代價,恐怕犧牲大了點。」念蟻君的笑容祥和得像天使。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問。
「你可以保持原本願意放棄仇恨的心情。坦然面對一切。」
「辦不到!」他不假思索,冷冷地拒絕她的建議。
盡避這是念蟻君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她還是盡力地化解他的仇恨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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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每次失去所擁有的,是我們不是嗎?」他一直不懂姊為何都不會有怨恨,直到綠紋為他一一解釋,他才明白。
但為何世間至痛的磨難都給姊遇上了?想來想去,他覺得罪魁禍首就是饒家。
「小期,得失之間並不重要。」
「生命也是這樣衡量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血債血還?」
「不要有這種想法,你不覺得這想法太可怕嗎?」她勸他。她自小學習寬恕饒家,便是擔心小期會有報復的念頭,她盡心盡力扮演好榜樣的角色,希望小期也能由衷去寬恕,難道自己做的榜樣失敗了?
「會嗎?看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並不覺得我的想法可怕。」他不以為然的表情與態度。直教人忍不住深嘆一口氣。
「不要恨,也不要怨。」
念蟻君淺淺的話語中,卻隱藏誠摯的聲音,念期听得見。
「太難了!我不會寬恕他們,不但如此,我還要恨他們!」
饒家害了他們!他們不會忘了這個信念。
「是嗎?要怎樣你才肯重新接納他們?」
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沒有退路。」「那……綠紋呢?」念蟻君試問。
她一直以為世上上只有一個人能克住小期,那就是綠紋她深深相信,能夠帶領他敞開心房的,非綠紋莫屬。
「她……也一樣,從骨子到外表都是一樣!」他說出違心之論。
「綠紋對你來說,將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是嗎?」念期冷然道,「什麼叫不可或缺?我不懂。」
「小期,你冷漠的態度,對綠紋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她對你的用心遠遠勝過她自己,她將你視為心中最重要的人啊!」
綠紋對小期所有的行動,全教她感動,如果小期執意要恨饒家,她一定要阻止他恨綠紋,因為,綠紋是唯一可以化解小期仇恨的人,是他人生觀僅存的轉捩點。
「或許她只是虛情假意。」
「不會的。」她肯定地說。
「你嫁給饒瑞琦之前,也是全心的信任,現在,信任的結果為何?你得到幸福了嗎?他有好好地對待你嗎?告訴我!」
念期實在不懂。姊寬恕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她對自己麻木不仁了?不然為何他給不起的寬恕,她都能給?
念蟻君沒有否認,卻露出了微笑。「綠紋不是瑞琦。」
「就像我不是你。」要他宅心仁厚地原諒饒家,難矣!
「綠紋對你有多少關心,在你們共同相處的日子以來,你感覺不到嗎?她會蹺家、她會哭泣、她的堅強、她的軟弱,全因你而生。」
念期愣了愣,心中有了遲疑,是這樣嗎?他回憶著。
「你要我接納她,或許……還有可能吧!」記起昔日種種。
他的意念竟有些動搖,說出口的話,也不再是違心之論。
「對綠紋。我不要求你主動,但我懇切地希望你能收起冷漠,好嗎?」
念期吸了一口氣,「你曉得嗎?她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要和我一同尋找充滿愛的世外桃花源,很有趣,是不是?」
「哦?」念蟻君溫柔地笑著。
「對這個地方,我心中……竟然有些向往,或許這才是理所當然,畢竟我只是個平凡人,也想找找看。」他淡淡地說。
「你找到了嗎?」她輕問。
念期猶豫不決。自己究竟找到了嗎?他沒有回答,臉上有深深的考量。
瞬間,他冷峻的臉上,竟然浮上一抹不知意義為何的笑容。「小期……」念蟻君幾乎看傻了。
小期有多久不曾這麼笑過?自從爸媽過世以後,他就封閉他的心,冰冰冷冷的,溫度始終不曾上升,想不到,冰冷的北極,也有灑下陽光的一天,即使只是淺淺地笑也好溫暖。
她知道,其實小期已經拋棄仇恨,剛才的言論,只是他心疼她所遭遇的不幸,但發泄過後,相信他準備原諒的心是沒有改變的。
哪怕他的笑臉只是須臾一秒,她相信他就像個大孩子般在害羞。
「對了,他們呢?」從蘇醒到現在,她始終沒有見到饒家的任何人。包括瑞琦。
「我不允許他們探望你。」
「不允許?」
「因為我太生氣了,氣到忘記……他們對你也有一份擔心」
念蟻君笑了笑,「現在呢?」
念期偏過臉,要他說出讓步的話,實在還是有些困難。
「你生氣,但你忘記在乎大家的感受,此時此刻,沒有人不難過,我們都是當事人,更要堅強,使大家遠離難過悲傷的氣氛,這才是最重要的,你能了解嗎?我知道你懂。」
念期的確懂,因為混亂的思緒,已經因為冷靜而平息下來。
「我想,我真的不會再問寬恕為何,因為慢慢的……我似乎也能了解」
念蟻君感到很欣慰。看見小期的成熟,這勝過早熟,實在要來得好。早熟沒有什麼不好,但卻常常害一個人提早失去童年,似乎不太完美。
「我想見他們。」
「你承受得了?」
念蟻君皺了一下眉,不懂他的話。
「有件事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念期的語氣充滿凝重。
念蟻君看著他,表示專注。孩子沒有保住,她已經知道,還有什麼遺憾的事會教她無法面對大家?
「醫生說你這次流產,因強烈的撞擊和嚴重的母體傷害,再也無法懷孕、無法生育——」
轟!仿佛平地一聲雷,念蟻君震驚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一直血流不止、一直刺痛不已。「我不能生育…‥怎麼可能?」喃喃自語中,她仍是不相信。
念蟻君如同被下了一道魔咒般,兩眼直視而空洞,似乎血液已在瞬間凝結,而這魔咒的詛咒,使她陷人黑暗,萬劫不復。
念期明白她的震驚,于是悄悄退出病房。留給她平復情緒的空間與時間。
「你不該說出來的!她的打擊你能懂嗎?」這一聲指責,來自饒綠紋。
她守在病房外已經很久了,進不進去探望念蟻君。她非常猶豫。
「想隱瞞嗎?能欺騙多久?到死為止嗎?」他的問話句句駭人。
「至少不是現在!」
念期回頭看向她,眼神中卻沒有預想中的怒意,反而有著平和。
「這已不是爭執的意義所在。」他說得很理性,「她願意見你們,我便不再阻止,去通知他們吧!她……需要大家的支持。」
語畢,他旋身邁步離去,然而腳步卻輕松許多,不再沉重。
「你呢?」她在他身後大聲的問,「如果你也需要支持-我——會永遠等你回頭!」
這句「永遠」就是一種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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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家的人,都可以听見書房里兩個男人的談話聲,似乎是在爭吵,又像是很理智的在談判。
「我不想再逼你什麼!可是你最好弄清楚,大嫂是你的妻子!她肚子里所流掉的胎兒是你的骨肉、你的孩子,你必須負起責任,最沒資格避不見面的人就是你!」饒仲倫的慎怒十分嚇人。
他很少這樣生氣,很少……他繼續說︰「我曾在大嫂面前仗義直言,但是,她還是一直為你的無情找理由月兌罪,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她怎能忍受?」
「誰說沒有愛情!」。饒瑞琦的反駁著實嚇住了饒仲倫。
「你指控我沒有做好丈夫的責任,是,我的確是個不及格的丈夫,因為我竟然在她清楚拒絕你之後,還故意誤會她……你呢?是不是換成你,這丈夫的責任就能盡到滿分?」
饒仲倫的理智已經到了極限,他無法一再忍受極瑞琦的任性。
「你!」他咬牙切齒,卻一句話也罵不出口,畢竟,饒瑞琦是他的大哥。
而饒瑞琦似乎不太相信手足這一套,或許是從小就很少和這些弟妹相處,所以他對他們的情感也稍淡了點。不過他還是很重視家里的每個人,所以他才會處處防著念蚊君。
「你氣憤什麼呢?該盛怒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饒瑞琦別有深意地暗喻。
「大哥!」饒仲倫知道他一直在懺悔,「大嫂……是個好女人,這兩個月來,她的存在,讓我們真實地享受到家的舒服,這辛勞是功不可沒的,你不能視若無睹,為什麼一定要偏解大嫂所做的一切?她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嗎?不要再用你的冷嘲熱諷傷害她,這麼做你不覺得殘忍嗎?。」
饒瑞琦看向饒仲倫,眼神中有不允許她愛慕念蟻君的沖動。
「放心吧!」看得出他臉上的警示,饒仲倫不敢再多拖延解釋的時間,「我對大嫂只有滿滿的尊敬,不再有非分之想,更沒有任何傻念頭,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能善待她,一切都能圓滿。」
饒瑞琦慘淡地笑了笑,「不用再口是心非,即使你承認,也沒關系。」
「口是心非的人是你吧?」他知道重病不下猛藥,是行不通的。「明明深愛著她,為何要假裝不在意呢?其實想保護她,又為什麼要表里不一的傷害她?你才是個名副其實的偽君子!」
饒瑞琦轉過身背對他,勃然大怒,「你這混帳!又了解什麼?」
「別以為你是神秘兮兮的人,在大嫂面前,你一層保護色也沒有!就像個孩子,再怎麼任性、無理取鬧,其實目的都只有一個,你希望大嫂能真正愛著你,說穿了,你也只是害怕大嫂不愛你而已,是吧!」饒仲倫肯定地說出心中的話。
「住口!」饒瑞琦低吼,他沒想過自己的心事會被人料中。
一個在感情里逃亡的男人,是因為他受不了自己內心的真實告自,而他不願意面對的原因有很多,但絕不是討厭,就如仲倫所指,或許是太在乎,所以才要刻意去忽略這份情感,他是個不誠實的人、是個失敗者,愈是在乎的人愈怕失去。
面對饒瑞琦的不語,饒仲倫更有信心化解他心中的愁緒。
「你忘了嗎?大嫂還在醫院里,為了失去孩子而獨自悲傷著,而你卻只是一味地逃避,我問你,你究竟要逃到什麼時候?你心中的愛真的滴水不剩了嗎?」饒仲倫苦苦逼問。
饒瑞琦別過臉,若有所思地轉過身,他完全避開饒仲倫的注視。
瞬間,饒瑞琦在心中作了重大的決心,他要履行他心中最大的沖動。他要見蟻君,跟她懺悔。更要為她著手再開創另一條幸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