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冬園。
梅花灼灼,新枝吐蕾,幽香滿園傳。
人造假山水,石鋪小曲橋,金碧琉璃亭,以及敷只錦鯉優游的人工湖里,皆有雪梅點綴其中。
風吹拂,白似雪般的梅辦舞飄香,飄落地、舞落湖、旋落一寬暖的掌心里。
鳳眸凝,心思幽深。
猶記數年前,同樣的賞梅會,他輿她始終喜愛躲在人造假山中,在飄飄雪梅中熱吻、嬉鬧、葬花,無視外頭的紛紛擾擾。
盡避滿園人聲鼎沸,卻擾不到兩人的小小世界。
可如今,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哪!
緩緩蹲,撥弄,將滿掌的花尸鋪灑,葬落盈胸的愛戀,埋人滿腔的熱情,此後,他將獨自一人度過歲月漫漫……
忽地,薄軟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他……可有漫漫日子過?
怕是奢想了吧。
突地,一腳步聲揚,他猛抬頭。
「端王爺,終於讓小的找著您了。」喘吁吁。
失望兜眸。不是她?
又是自嘲起。是了,明日她就要出閣了,又怎會出現在此呢?
身站起,腦子傳來昏眩,來人趕緊上前攙扶。
「端王爺,您還好嗎?」
「不礙事。是皇上找我嗎?」微笑,眼底悲意難掃。
「是啊!皇上說,今日的天候不佳,又飄了點細雨,所以要請諸位皇親、親臣至吟春苑歇息用膳……端王爺,小心走!」
「飄雨了。」仰首望天際。
雨絲飄飄,一如他心,淒愴。
回眸睨地,兜回頭。「走吧,別讓聖上久等了。」
待兩人拐出了假山石,一抹縴影隨即步入,停在朱炯葬花的所在地。
顆顆晶瑩淚滑落腮,滿是水霧的眸兒瞅著地上,逐漸被雨水模糊的字句,心如刀割。
朱炯啊朱炯,為了成全我的來生,你讓自己成了行尸走肉,難道就不曾想過,我的心會有多痛、多怨?
我不會因你的成全而幸福,你知道嗎?
蹲,將手中的紙傘伴下,阻去遭雨水蹂躪的字跡,並拾起石子,於那字句旁刻下兩句。
雨漸增,冷意深,刷不去她心中情,也冷卻不了她的滿腔愛意。
站起身,她緩緩離去。
蒙蒙雨,處處皆濕淋,卻浸不透傘下的滿傾訴。
花凝情,葬於斯,深情濃意成追憶。
愛冷絕,情埋心,此生已成走肉身。
花雖死,靈不散,情愛蜜意永不逝。
身若絕,情永在,生生世世共纏綿。
「朱炯、朱炯,快來找我啊!」銀鈴般的笑容,透著濃濃的頑念。
銀絹覆俊容,勾著無奈的嘴角有寵溺,伸手欲將手絹兒拿下。
「拿下休想銀鈴兒理你。」嘴扁扁,有些為他的無趣而不悅。
「銀鈴兒,我在忙。」
「不管,這次你無論如何都得找著我。」耍賴。
「可這摺子再不遞上,我會被摘帽子的。」微笑,語氣分外柔煦,毫無半絲不悅。
「不管不管,你快來嘛,人家的腿兒酸痛了。」
嘆口氣,他起身模索。
站在樹梢兒的季銀珠心喜,扯起了得意笑,隨手摘起了樹上的果子喀吱喀吱吃起,骨碌碌的瞳眸兒則瞅著底下的俊美男子,瞧得出神。
多俊的男子哪!他是屬於她的,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上搶走,也沒有人有資格在他心版佔上一角。
只因,他的心哪……全是她,銀鈴兒!
瞧瞧!桌上的那些奏章都被晾下了,據姑姑說,平日寡言的朱炯可是極重公事呢,
如今他甘願擱落,她是否可以假設,那是因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嘻!
眉兒彎彎綻燦笑,她忘了自己身在高高的樹梢頭,下意識的往下坐下……
「啊——」
風閃過,葉刷過,痛楚襲來淚霧生。
樹下的朱炯迅速摘去眼上罩,立即足躍上,穩將季銀珠緊緊擁入胸懷中。
「你受傷了嗎?有沒有哪里痛?別哭……痛就說出來啊……」
一落地,連迭話語隨即吐出,慣有的柔嗓夾雜少見的緊張慌懼,一雙鳳眸兒這瞅瞅、那探探,檢視她的手兒臉兒兼頭兒。
本因恐懼而嚇哭的季銀珠,乍見他緊張的模樣,扁扁的唇兒緩緩勾,所有的害怕剎那全跑光。
玉手打橫。「我這里痛。」
拋去顧忌,他掌心握上輕揉搓。
唇兒往上拉半寸,指腿兒。「我那兒扭著了。」
睨著著粉褲的兩腿,他猶豫。
「好痛、好痛……嗚嗚……我的腿會不會斷了……」眨眨眼兒,企圖逼出些微虛偽的淚水。
心一疼,他不再猶豫,迅捷卷起褲管兒,按摩。
「嗯……好舒服。」閉上眼,感受他指月復傳來的溫暖與舒暢。
太沉浸於他的服侍,季銀珠忘了自己不過是偽裝,幾聲滿足嘆息逸出,引來朱炯的斜睨。
「不痛了嗎?」語淡淡,沒怒卻隱藏危險。
「痛?!」驀然睜眸,恰恰與他的詭眸相對,亡羊補牢,申吟。「痛痛痛,好痛哪……」
哀幾聲,再來個齜牙咧嘴,戲劇化十足。
「是嗎?」低下眸,唇角微勾。「這樣吧,宮里太醫們挺擅長接骨,唔……不然,找聞人幫你針個幾針,這痛就不敢來惱你,好不?」
聞言,季銀珠眸底的惡作劇倏收,就連他手下所握的腿兒也縮得飛快,趕忙起身。
「不、不、不,聞人霽那麼忙,我這點痛楚哪需麻煩他。」未了,還佯作忍痛的槌槌腿跟。「瞧!適才你已做了妥善處置,我已經能站了。」
「這樣啊!可你痛,我會心疼哪!」搖搖頭,難妥協。
「不痛、不痛了,你放心,我現在真的不痛了。」哎呀!糟糕,她會不會玩得太過頭了?
瞧那俊容閃憂心,找那惡聞人霽的意念也很堅持呢。
咬著唇辦,瞳眸兒閃著悔意。
本想繼續以著恐嚇小懲她,眼角瞥見她那俏臉上的一絲絲愧疚,心軟。
「那,還要玩嗎?」
她搖頭如波浪。
「那下次還要爬樹惹人憂嗎?」
頭兒搖得更劇。
「那麼,還要再以謊言欺我這個善良人嗎?」他又問,眸底已染笑。
「啊?!」眨眨眼,突地恍然。「喝,你耍我!」
「扯平了,不是?」他笑,慣有的寵溺再現。「下次,看看你還敢不敢頑皮,老不安分,讓人捏冷汗,你這丫頭的命,我朱炯可是非常非常在乎哪。」
嘟嘟嘴,還想再發嗔,可一見他眉眼問的憂未散,身子倏軟,偎入他暖暖的胸懷里。
「好嘛、好嘛,下次我就不爬那樹了,這樣行嗎?」
嘴角揚,柔笑。「也不可扯謊?」
「這……我考慮。」她好喜歡瞧他在乎的樣子呢,那讓她感到窩心。
「嗯……考慮?」唉!面對一個玩上癮的娃兒,他該如何?無奈,笑容卻深深。
「對啊!人家想要得到你的在乎嘛。」
伸指輕敲她腦袋。「對你,我還不夠在乎嗎?」手縮緊,暖玉溫香更入懷。
「人家想要更多更多嘛。」撒嬌。
「更多更多?」捧住她的小腦袋,凝眸兜深情。「那,等我忙完那些奏章,再帶你四處游山玩水,可好?」
她搖頭。「不好。」
「那你要什麼?」瞅著她的漂亮瞳兒,在那里,他瞧見了自個兒的戀、痴、寵,滿滿呀!
「我……」紅著臉,囁嚅出聲,「下月,人家便及笄了。」
語落下,向來大方如季銀珠也有小女人嬌態,羞答答、紅女敕女敕,讓人情意動。
朱炯柔柔笑,俯身,暖唇抵嬌唇,吐氣。「下月,我便迎娶你進門,你,季銀珠、銀鈴兒,此生便是朱炯的所有物。」
話落,唇下,輾轉出誓言、愛語。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去那麼遠嘛。」緊偎他懷中,兩手圈腰,緊緊不放。
眉攢。「銀鈴兒,別哭,最多十日我便回來,好不?」
「不、不、不。」搖螓首,抬起淚漣漣的芙頰。「你說不會離開我的,怎能說話不算話?」
「銀鈴兒,我是個將軍,帶兵打仗是我的責任。」
「我求皇姑丈,要他別讓你去。」旋身,她拉著他便走。
打仗呢,那是多麼危險,多少人戰死沙場她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因打殺而斷臂缺腿的……嗚嗚……光想就教她渾身抖顫,說什麼她都不讓他到袞國,她要他安安穩穩,完好無缺的守在自個兒身旁。
掌心的臂膀突抽走,季銀珠轉身,向來柔柔的眼神逝去,始終帶笑的臉龐嚴凜,凝入她眼底,心驚。
「你……真的非去不可嗎?」唇抖顫。
「銀鈴兒,維系國安是我的責任。」認真。
「比我還重要?」她問。
「是的。」
她緩緩搖頭。「我以為,你非常、非常在乎我?」
「為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凝視她的淚,鳳眼底不舍更甚。「銀鈴兒,我答應你,事成我會馬上回來,並且全身而回。」
她搖搖頭,淚水不止,兩腿兒不斷後退、再後退,拉遠彼此的距離,遠遠地。
「我不相信你。之前你告訴我,絕不會離開我,也答應我,要守著我,如今,你又要離我而去,還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全身而退……我不是笨蛋!袞國人有多奸詐狡猾、孔武有力,我又不是不知道。」
「銀鈴兒……」
「為什麼你非得要去嘛?本來你就不是將軍,怎麼一眨眼你成了將軍?若不是你請命,皇姑丈怎舍得讓你去?」打從宮里听聞此事,她的心便寒了。
還道是重視她呢?
「倘你真在乎我,就別去,好不?」
凝目注視,不語。
「我知道你護國之心,可皇姑丈那兒多得是人,根本不需要你嘛,況且你答應過我的,要娶我為妻,難道你忘了?」
「我沒忘。」
「那就別去。」她堅持。
「我非去不可。」沒人比他更了解袞國的密道,也無人可破解袞國的厲害之最——八卦宮。
去,成必然;惹銀鈴兒哭泣,卻非他所願啊!
難舍卻得硬下心,他發誓,此後不再讓她哭。
季銀珠瞪著他。「好,只要你去,我馬上嫁別人,我絕對說到做到。」
「銀鈴兒,別任性。」
瞪他,淚水染滿腮,氣怒盈滿胸,旋身,她忿忿離去……
驀然睜眼。
是夢!
不!他很清楚,那並不是夢!
三年前,那承諾、那甜蜜、那分離的痛楚,以及她負氣出口的嫁人,言猶在耳、歷歷在目,想忘,難。
有誰能料到,承諾輿分離僅在一夕間,負氣的話也成了真。
緩坐起身,卻渾身乏力,人再度癱軟臥床。
失笑。他的身子竟弱成這般,怕是連站個身都不行了……笑瞬繃。
不對!他的身體縱使虛浮,也不致這般的……昏眩。
眯眼四望。遣不是自己的住處,他身在何處?
種種疑雲肚中生,為這陌生地,亦為他心底隱藏的不安。
思緒轉動……聖皇宴請諸王臣、聖皇遞來水酒、王公親臣們的言笑爾爾……是他醉了?
他素有千杯不醉名,即使身子弱了,一點點水酒也不至於讓他不省人事,該不會……皇上那酒有問題?可為何?
滿腦子疑問,欲分析腦袋呈空茫。
咿呀聲響,門開啟。
朱炯轉頭,心神倏震。
薄紗裊裊,勾起一縷春情夢,果足輕盈,步出徐徐媚態,身軀曼妙婀娜,誘人春心動。
縱使情淡如朱炯,也不免心悸。
「銀鈴兒引你怎穿得這般……」兩字出不了口,怕傷人。
「誘惑你。」短短三字表明來意。
輕手合上門,她步履輕盈的走向床榻,漂亮瞳兒含媚波,雪膚芙頰似桃,紅潤唇齒似貝,舉手投足皆是魅人。
「你……他們讓你喝了什麼?」
她緩緩搖頭,玉手擱玉帶,抽開。
「別!」欲阻卻不及。
薄紗滑落,玉體現。
朱炯忙撇開臉。
她不讓他逃,逕自舉起他的手,觸踫己身,他縮手,她不依,反將那掌擱上自己俏挺果胸,誘撫。
「銀鈴兒,明日你就要嫁人……」他撇臉依舊,心口卻狂跳不止。
「那又如何?」嗓音吐嬌嘆,為他指月復的撫觸。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語顫。
指尖滑過之處皆柔軟,一股欲愛之的渴望升上,他閉上眼,強壓下那翻滾不已的欲念。
「不懂嗎?我想愛你啊!」嬌容更艷紅,體內的熱潮不斷的竄流。
季銀珠心知,藥效已然催動。
「可我無法愛你,銀鈴兒,穿上衣服離開,我可當此事不曾發生,好嗎?」嘆息幽幽在心中。
他何曾不想愛她,可……隱疾豈能讓他如願!
「來不及了。」輕搖頭,嫣然笑,一瓶紫陶遞到他眼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春情散,這是藥亦是毒藥。」傾倒,滴滴汁液滑下口內。
他心倏緊。「你喝下了?」
「是的。」
「你這是何苦?」這無異是自裁的行為。
「不苦,能與你偷得一晌之歡,值得。」丟棄手中瓶,縴足爬上床榻,玉手滑向他衣襟。「從小,我便立誓,非你不嫁,而今,你殘酷的將我推給別的男人,難道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袍子、里衣褲皆落地,此刻的他與她一般,片縷未著。
著迷的瞳眸掃視他身,手兒落下,輕撫鎖骨、胸膛,流連不止。
「銀鈴兒,你緩 悔。」閉上眼,忍下心中的波濤。
為什麼事情會亂了序?他做的仍不夠絕嗎?處心積慮、忍受心痛,非得將她推開自個兒的身邊,為的是什麼?無非是希望她快樂、幸福,能嫁個完整的男人,心割,他嘗,幸福,她受。
在得知她允婚,他的內心確實難受,他要她恨自己、怨自己,最好永遠忘了自己。
他做到了不是?
一串銀鈴笑聲喚回他的心神。
「愛你,是我所望,擁有你,是我所願,飲下春情散,我更不悔。」
「就為了一晌之歡?銀鈴兒,你未免太傻。」睜開眼,滲出絲絲掙扎。
她以笑回答,手兒緩滑下他肚月復,輕劃出絲絲疙瘩。「放過你,我才傻。」
他伸手抓住她放肆的小手,搖頭。「銀鈴兒,明白我為何要將你拱手讓人嗎?」
她側首。
鳳眼瞟向窗,遙思。
「三年前,我奉皇命赴袞國減主,卻誤中陷阱,跌落敵方所設的機關,當時,除我之外尚有一名女子,以我之功,要自救並非不可,可讓一條無辜的命代我葬生,卻非我所願,是故,為了救她,我中機關,倘不是朱亥趕來,恐怕我這命早赴陰曹。」頓了頓,他兜眸向她,「可,救了一命卻還不回完整,那一跌,非但臉受殘,連帶的,也失去男人該有的能力……無法人道,這樣的朱炯,有何資格擁有季銀珠,有何能力讓所愛之人幸福?」
「就因你的沒能力、沒資格,所以就把我推到別人懷中?朱炯,倘若你真愛我,就應該自私的將我佔為已有,不該顧慮。」淚染眶,她控訴。
「愛不是自私,更非佔有,倘角色換過,你也會如此做,不是嗎?」
「沒錯,也許我會如你一般殘忍。但,倘你是我,你甘願放棄嗎?」搖搖頭,「你不會,非但不會,更不會嫌棄我的傷殘,只想輿我攜手同老,有樂,共享,有苦,共嘗。」
堅毅的心念、執著的眼神,凝入他眼,悸動更甚。
「臉傷殘,情不殘,身毀壞,愛不摧。」水盈盈的眼兒瞅住他靈魂,喃念出堅定。
突地,藥性摧心,嬌顏紅似火,嬌身扭如蛇,她喘息不止,一雙瞳眸兒則寫著乞求,凝睇。
朱炯知道,他若再躊躇,她必受焚身之苦,倘他動了手,她名節必損,禮律旋腦,糾葛不止。
「朱炯,你真忍心看我痛苦?」媚波含怨。
他豈忍心!
可他若真做了,就算她處女依舊,也擺月兌不了世俗的眼光啊!
「啊……」難過啊!
忍不住的跨坐他腰際,以著柔軟身軀摩擦他的陽剛,抵著男性的臀辦則緩繞圈圈,企圖掃去身上狂焚之火。
「銀鈴兒,你要忍住。」看她痛苦,他心疼哪。
「模我、愛我!」抓起他的手,觸身。
然,盡避她揉弄、摩挲,卻消不除心中之火。
他的猶豫,令她更形難堪,心一悲,珠淚滾滾落,滴落他的胸口,炙燙。
熱淚凝膚,透人心,心弦動,他手臂倏伸,將她螓首拉前,覆唇。
吻不狂,卻纏綿,熱燙的掌心撫脊骨,緩揉,和著舌舞,挑動出絲絲,勾出她體內的芳甜甘泉。
吻止下,薄唇吐柔呢︰「這事兒,青澀如你,做不來的。」
話撂下,他將她微抬,唇就胸蕾,舌忝吻啄咬,手心掬了滿豐盈,輕捻弄、狂旋舞。
「唔……」她嘆息,身子不自覺的隨他指尖、唇齒而舞動。
紅艷艷的芙頰,媚態楚楚的眼波,吟聲不止的嬌唇……縱使不行如朱炯,也忍不住心猿意馬。
手滑下,探訪幽境,揉出一手濕意。
「啊……炯……」她狂叫,為他魔般的舞弄雙手。
指尖尋得幽境口,抽刺。
「舒服嗎?」凝視她的迷離,他間。
「舒服……炯……啊……再多一點……唔啊……」臀兒狂擺,隨著他進出的指尖旋動。
臂膀攀他頸,將胸蕾送進他嘴里,她申吟難止。
戳刺的指月復如火,燃燒她的身,旋弄舌忝舐的舌尖似微風,卷舞她的心,她的身、他的心,緊密相依。
笆液似春泉,上下翻涌,帶出了藥後勁。
再一次的餃唇,吻輕狂,心跳動,兩身相連,隨著他的手指抽動,拍搏出動人的曲樂……
釋出體內的藥性,季銀珠已累得蜷入他懷里,熟睡。
望著她的睡顏,鳳眸底下憐惜滿滿。
他雖沒破了她的身,可卻讓他模遍、吻遍、嘗遍……掌心撫觸她身,處處皆淤紫,那是他無意留下的印記。
是無意嗎?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笑痕。
恐怕是自欺吧。此刻的她就算無人敢娶,可他相當明白,他難以放手了,只因她的深情、她的執念、她的無悔、她的一切一切。
他為她的身體著迷,更為她的心念系動,無法再大方的拱手讓人,他該如何是好呢?
將她的螓首緊緊扣入胸懷,悸動的心跳著佔據。
是的,他想擁有她,永遠。
這心念,蟄伏他心許久,之前他可以瀟灑的漠視,如今,擁她在懷,再漠視就自欺欺人了。
或許明日天一亮,他就帶著她至洛府賠罪……哎!想想,他該如何杜絕芸芸眾口的怒罵呢?
或許明日天一亮,他該帶她遠走高飛……不過,她又成了一次落跑新娘,而這次,竟是他所害。
或許明日天一亮,他該親手將她交給洛軒……不,這點他辦不到。
那麼,他又該打哪兒變出個新娘還人?
唉!虧他一生運籌帷幄、為事謹慎,如今竟為了自己要命的自慚,害得銀鈴兒再受一次萬人笑,萬口唾,害得聖命成玩笑。
朱炯啊朱炯,你心思算盡,卻算不過老天的刻意安排,一心想將她推離遠遠,卻反而更將兩人拉近……
搖搖頭,難再想,所有的堅持全為她的勇敢擊潰。
緩緩閉上眼,明日……該讓一切有所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