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炙國回來已經三個星期。這些時間以來,冷星整天悠閑度日,薩斯待她極好,兩人之間的關系愈來愈親密。她還是要跟在他身邊,但如果她不耐煩,薩斯會允許她離開一會兒,去花園透透氣,譬如現在。
這幾天好熱,空氣中既干燥又悶熱。她原以為是火魔國的夏季要來臨了,不過一問竟還有兩個多月。這種不尋常的熱,宮內的人說並不常見。
花園內是唯一太陽照不到,比較涼爽的地方。冷星蹲想要替一株花挖點上栽種,但一踫到土壤的手,卻灼燙得教她飛快地抽回。
「這……」冷星驚訝地看著紅腫的手掌,漸漸了然這些天覺得悶熱的原因。原來這股熟並非太陽照射所致,而是來自地面的悶燒。
「火山在活動了,難怪這些天這麼悶熱。」才剛起心動念,地表突然劇烈地震動。
冷星搖搖晃晃地站起,趕緊蹲在牆角下。五秒後,震動結束,她蒼白著臉站起,薩斯就在此時沖了進來。
薩斯跑向冷星,將她擁進懷里。「有沒有傷到哪里?你還好吧?」薩斯心疼地看著冷星蒼白的臉。「別伯,我在這里。」
「我沒事,我沒事。」冷星也緊緊回抱薩斯,激跳的心漸漸乎穩下來。
她抬起頭對著他說︰「火山在活動了,我們要快點將人民撤離。我們將船往北開,不遠的地方有適合我們居住的地方,我們從那里再開始。」她有一股不祥預感,火魔島即將成為歷史了。
薩斯點了頭,他不要再經歷那驚心動魄的五秒鐘。他是火魔國的王者,有責任教人民免于恐懼,他是冷星的丈夫,他有責任愛她及保護她。「我們走,我們重新再開始。」
冷星咬著下唇,淚水無法克制地淌下,她緊緊圈著薩斯。
「怎麼哭了?-抬起冷星的瞼,薩斯焦急地問。
「我舍不得這里。」她對這里已經有了感情,薩斯一定比她更加難過,可是他掩飾得很好,她真是太沒用了。
薩斯微笑,拍了拍冷星的頭,將她的淚擦干。「你還有愛你的人民,別哭了。」還有愛你的我,你不會孤單的,別怕。「我們回宮去吧。」他是舍不得這里,但如果有她陪著,他哪里都願意去。
「你對我真好。」冷星趴在薩斯的胸前輕聲說道。
「不對你好對誰好?」薩斯揉搓著她的發,兩人相偕回到宮內。
薩斯立即起程去巡視民間,冷星則待在宮內。
「王妃,要不要用餐了?」侍女走進薩斯和冷星的臥房問道。
「我等薩斯一起吃,你們先退下吧。」等侍女退下後,冷星拿起可以寫字的板子和粉筆給遠在未來的家人寫信。她將信藏在其中的一塊石牆內,等待將來某一天哥哥們找到,可以得知她平安快樂地活在古代的時空。
侍女進來報告薩斯回來了,冷星拍拍石牆,嘆了口氣,起身迎接薩斯。
愈來愈悶熱了,火山的活動變得更加劇烈,不過地表卻不再震動,火山的能量不時釋放出能量,這令冷星很擔心,只能加緊準備撤離火魔島。她不知道上天何時要讓火魔島沉寂,但願不是現在,請再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薩斯為了準備撤離火魔島的行動,變得異常忙碌。見他展現過人的領導能力及行動力,不禁深深覺得佩服及驕傲。
薩斯走近位在船頭的冷星,抱住她的腰問道︰「要不要回宮休息一會?你從一太早就待到現在,累了吧?」天氣如此悶熱,他舍不得她跟他在這里曬太陽,船上還有一些事情,還需要花上一些時間處理。
「我不累,我等你一起回去。」最近,她很害怕離開薩斯,總覺得一離開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樣的恐懼教她一秒鐘也不想離開他,她搞不懂為什麼有這樣的情緒,也許是火山快爆發了,讓她覺得焦躁不安吧!
薩斯點頭,不強迫她。「去船艙里休息一下,事情一處理完,我就去那接你。」
「好,我去里面等你,你別忘了來接我喔。」冷星叮囑道,得到薩斯再三地保證,他才安心地進入船艙。
船艙里只比外頭涼一點,但悶熱依舊,冷星推開船艙里的窗戶讓空氣流通。突然,窗外岸邊有四個身穿黑衣,披風帽沿壓得很低的人引起她的好奇,讓她想起不久前她也是故意將披風帽沿壓低避人耳目。冷星下意識覺得這四個人有問題,更何況太熱天的還穿得一身黑,實在非常可疑。
擔心那四個人跑掉,她情急之下大喊︰「穿黑衣的,你們四個給我站住!」
她一喊,那四個人立刻停止步伐,不過並沒有看向她,鎮定的神態令冷星更覺詭譎。
「轉過頭來!」冷星大聲命令道。她要確定他們的身分,這四個人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是不想離開火魔島的貴族派人來搞破壞。「我叫你們轉過頭來。」真是豈有此理,叫了老半天競還敢裝耳邊風!
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說話了。此人是四人之中最高壯的,低沉嘶啞的嗓音令冷星听得極為不舒服。「你是什麼身分?竟然敢如此令命我。」聲音里的權威充滿了不容他人置喙的語氣。
「我是火魔國的王妃,這樣的身分,有沒有資格在火魔國的土地上要求你轉過頭來?」在火魔國的上地上跟她比威嚴,他太不自量力了吧!
左後方的一名黑衣人身體突然一震,轉過頭想要看她,卻被之前說話的男人一吼而停止轉頭的動作,不過在這極短的瞬間,她看見了想要轉頭之人的發色,那是屬于炙國貴族才有的發色--黑色。
冷星內心震驚得無以復加,但表面上仍保持著鎮定,以堅定的語氣告訴他們︰「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如果你們是要來挑起戰爭的,恕火魔國不奉陪。不管你們相不相信,這整座島嶼不久之後即將沉沒、消失。回去告訴你們的拉炙王,把握時問撤離炙國的人民,別再想打無謂的戰爭去爭這塊土地,這里的一切將不會屬于誰。」
冷星看得出來那個為首的黑衣男人因為她的話而一震,不過他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過。
「薩斯的王妃,火魔國的火女,炙國要定你了!」聰慧的王妃,竟然能夠猜出他們來自炙國。就算這個島嶼即將沉寂,他也要抓她來守護炙國。
冷星因黑衣男人的話而僵住,一股恐懼襲上心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四個黑衣人從容不迫地離開,沒有出聲阻止。
當晚--
「你怎麼了?」晚餐時,冷星顯得心不在焉,薩斯狐疑地詢問。該不會是今天悶昏頭了,才會沒了食欲,只是不停地翻攪食物。
「沒什麼,沒什麼。」冷星這才回過神進食。她考慮要不要告訴薩斯今天炙國的人來過的事,最後還是決定不說,免得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因為依薩斯火爆的個性,不沖出去抓人才怪,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準備撤離火魔國的人民,炙國的事目前不值得費心。
「那發什麼楞?多吃一點。」薩斯皺眉道。
「喔,好。」說完,冷星低頭猛吃,幾度心虛抬起頭,視線剛好和薩斯踫得正著,她不自然地笑著,又趕緊低下頭。這下,薩斯的眉是愈皺愈緊了。
「明天你就待在宮內休息吧,別跟我到海岸去曬太陽了。」不然人都被曬怪了,一會神智出游,一會詭譎心虛地笑著。
冷星馬上斷然拒絕,打死她也不要離開薩斯身邊一步,今天那個狂妄的炙國人說的話到現在還令她心有余悸。「不,我不累,讓我跟。」
「真的沒問題?」薩斯挑眉問道。
「保證沒問題。」冷星拍胸脯保證。
但是,他有個條件。「上午你可以待在船上,中午過後就一定要下船艙休息。」他們將有一段遠程的航行,他不能讓她累壞了。
「好,沒問題。」她趕緊答應,就怕薩斯突然反悔,她現在莫名地害怕離開他,所以,他去哪里說什麼她都要跟去。
冷星低下頭又吃了幾口,然後抬起頭提議道︰「我吃不下了,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他們在這里的時間不多了,她想多看看火魔島上的一切,將這里美好的事物全牢記在心里。
薩斯還來不及點頭,冷星已急得拉他出去。
多天後的深夜時分,夜空繁星點點,萬里無雲,空氣干燥且絲毫無風,冷星從睡夢中轉醒,想抱住身邊的薩斯,卻意外撲了個空。她皺眉坐起身,眨了眨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一切,待看清楚後,冷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此時薩斯走到她的身邊抱起她。
「你醒了?」薩斯壓低聲音問道,手指梳過冷星的長發,為她整理因睡醒而糾結的長發。
「這……」冷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神殿里點了上百上千的火把,通明得猶如白晝,熊熊的火光中透露出一股詭譎,烈火雖大,但她竟覺得寒冷。
神殿的中央畫了個很像八卦圖的東西。月光從天窗打了下來,坐在圓圈里三十名的祭司的臉全被月光染成了銀白色,好似地獄來的使者,冷星不禁打了個寒顫。
冷星困難地吞咽了口口水,兩眼大睜地瞪著祭司前方僵直、躺在地板上的數具臉色死白的人。她轉頭激動地問薩斯:「你把他們怎麼了?他們死了嗎?」手指著躺在地上將近百來名的人。
薩斯皺眉,對于她懷疑是他殺了他們感到不悅。「他們是死了沒錯,不過不是我殺的,他們全是死于今日的人民,其中大多是病死的。」這些尸體全都是從民間運送進來的,為的就是今晚的施咒。
「但……這是為什麼呢?」她不了解,為什麼祭司要對著那些死去的人念著一些火魔國古老土話的經文?
薩斯的眼光突然變得嚴厲,對冷星解釋道︰「今晚的施咒是為了要設下結界,祭司施法命令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必須鎮守在火魔國永世不得離開,就算火魔國沉入海底,後世的人仍不得破壞火魔國里的一切。這是為了讓火魔國永遠在火魔島上得到安寧。」
听完薩斯的話,冷星緩慢地眨動雙眼,幾乎覺得不能呼吸了。她震驚無比,她回憶起把她抓來火魔國的那些魂魄,原來那些魂魄是薩斯為了保護火魔國的寧靜所設下的結界,她卻因為破壞了結界而被帶回了古代,而她現在竟活生生地在這里看他們布下的結界,這一切顯得好詭譎啊!
「快完成了,完成之後我們就回寢宮休息。」薩斯附在冷星的耳邊說道。他整夜未眠,而冷星在布結界之前先睡了,卻因他不放心放她一個人在寢宮而將熟睡的她抱來這里,他實在沒料到會讓她看到布結界的事。
冷星點頭,繼而問道︰「有解除結界的咒語嗎?」如果身處未來的哥哥們觸犯了結界怎麼辦?!
薩斯狐疑地挑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我好奇。」冷星咬著下唇說道。她背對著薩斯被抱著,教他不至于看到她不善于說謊的臉。
薩斯突然將冷星反轉過身,想讓自己可以看清楚她的表情,但冷星趕緊撒嬌似的將頭埋進薩斯的脖子里。「我真的只是好奇,你不想說就算了。」話里滿是濃濃的委屈。
見她如此嬌媚,薩斯雖然心生疑惑,但仍是吃她這一套。「解除結界的咒語全刻在這塊板子上。」冷星睜大了眼瞪視著那和薩斯手掌一般大的金色板子,金色的板子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全都是由她看不懂的文字所寫成的。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再回到火魔國會派得上用場的。」薩斯語重心長地說。這塊板子是為了預防祭司的傳人學藝不精無法打開結界所刻下的,板子上刻的是如何布陣和打開結界的咒語。
「這塊板子真漂亮。」冷星撫模著板子的表面喃喃說道,腦中卻飛快地想著辦法。
薩斯突然在此時抱起冷星,收起金色板子,吻了她一下說道︰「完成了,回去休息吧!」薩斯率先走出神殿,祭司跟著他之後魚貫地走出。
冷星安穩地躺在薩斯的懷抱里,眼皮隨著他穩健的步伐半開半合。終于,她在進入夢鄉之前,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今天的天空竟然奇跡似的飄著小雨,天氣涼爽之外,空氣中還飄散著一股下雨時才會有的清新上味。冷星趴在寢宮外的欄桿上,抬起頭深呼吸,聞著這久違已久的味道。好像自她來火魔國後,踫到下雨天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天氣總是炎熱、窒悶的,她好懷念這種涼爽的天氣。
薩靳無聲地靠近冷星,一把從後面抱住,將她舉離地面。冷星柔順地貼靠在薩斯的胸膛,開心地咯咯笑道︰「你起來啦?」她掙扎地要落地,他依了她之後,冷星轉過身手圈著薩斯的腰,問道︰「是我把你吵醒的嗎?」
她剛下床時躡手躡腳的,擔心吵到他。誰叫他不肯讓她睡床的外側,害她起床時都得跨過他的身體,他又長得如此高壯,從床頭到床尾都被他給佔滿,教她每次要過時都好小心好小心,但淺眠的他還是時常被她給吵醒。
薩斯搖頭表示不是,憐愛的眼光停留在冷星的身上。「你趴在這里做什麼?」他月兌下披風為她披上,免得她著涼。
「聞雨的味道。」冷星微笑地說,笑眯眯地看著薩斯,右手不斷伸出欄桿外抓雨。
她傻氣地回答與動作逗笑了薩斯。
「我們之間的棋步好久都沒有進展了。」薩斯抱著冷星突然說道。
霎時,冷星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抓著天空飄下的雨。「確實一直停在第七步。」他干什麼突然談起這個?害她緊張起來了。
「你說我還要走多少步才會讓你愛上我?」薩斯在冷星的耳鬢邊廝磨,半逼著她回答。
他深深地為她著迷,愛上了她,他有點耐不住性子了,她落後他太多,他想要她趕緊趕上他。
冷星無措地咬著下唇,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反正……反正不會是無數多步就是了。」換句話說,就是有進展了。從前定的棋步是沒有盡頭,現在是有了。
薩斯沖動地更加抱緊冷星,她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那你估計什麼時候會走到?」薩斯飛快地問。
「哎唷!」冷星嬌嗔,她被問得不好意思了。「就快了,就快了。」說不定已經到了,她也無法確定。
「是嗎?」薩斯有些不以為然。
「別一大早就問人家這麼難回答的問題啦!」腦細胞都死了一大半了。
「好,好,不問了,不問了。」薩斯無聲地笑著,既然得不到令他滿意的答案,他就決定暫且不逼問她了。「走吧,去海岸了。」
再七個工作天,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們就要離開火魔國居住百年的火魔島,想到此心情不禁沉重了下來。
「呃……我……我想待在宮里。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在宮里休息,走一走。」好奇怪的說法,她竟然覺得下雨天是好天氣。
「你確定不跟我去?」大太陽在甲板上被曬得半死才要跟,涼爽的天氣反而不跟,真奇怪!不過如果不異于常人,就不是他獨特的冷星了。
「嗯。」冷星點頭,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算有薩斯在身邊的恐懼阻撓著她,她也要努力地忍過。
「好吧,你就留在宮內好好地休息,讓結納陪著你,別亂跑。還有一點,不能出宮。」薩斯再三提醒。
「我知道了,別擔心我了。」半推著薩斯離開她身邊。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待薩斯一走出她的視線,冷星就開始行動了。她跑進房間從床底拿出她之前預藏好可以寫字的板子和粉筆,將它們包在絲巾里,小心翼翼地往薩斯每日批公文的房間走去。
一關上房門,她開始在房里找尋那塊刻有咒語的金色板子。原以為要花費時間才會找到,沒想到薩斯就將它隨手放在一只木頭桌上,冷星驚喜地合不攏嘴,高興地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只板子對薩斯來說也許不重要,但對她來說可重要多了。她一定得抄下板子上的文字然後藏起來,等著哥哥們發現,好讓他們免于結界的懲罰而發生不幸的事。
花了半天的時間,冷星滿意地看著手中的成品,將成品包在絲巾中偷偷地帶回寢宮。她打開之前藏著信件的石牆,將兩樣東西放在一起,希望家人會在萬年以後發現。
「大功告成。」冷星關上石牆,喃喃地說。
「你跑去哪了,王妃?」結納跑了進來,流了一頭的汗,好像剛跑完百米回來似的。「我快要將整個皇宮翻過來找你了!」他沖到冷星面前站定,劈哩啪啦地抱怨。
「我……我四處走走,你別擔心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冷星趕緊安撫結納。
她都忘記薩斯交代要讓結納陪著她的事了,難怪結納心急找不著她。
「擦把臉吧。」冷星遞了一條毛巾給結納。
「我一定要告訴薩斯王說你……」結納不高興地叫著,但還未說完就教冷星給打斷。
冷星一把抓住結納。「這麼說來,你還沒稟報薩斯說你找不到我嘍,對不對?」
「對啦。」結納不甘願地說。「我還以為你又像上次一樣放我……你是怎麼說的?放我‘鳥子’。」
「是‘鴿子’。」這是上次她從炙國回來時向結納賠罪時說的,她說她決不再放他鴿子了。「對不起,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沒有下次?這並不像冷星王妃的個性。「哪有王妃跟僕人道歉的,挺奇怪的。」話雖這麼說,不過他心中滿高興的就是了,至少冷星真的把他當朋友看待。
「你肯原諒我了?」冷星笑說。
結納也笑開。「原諒了啦,不可以再偷偷跑掉喔。」
「遵命。」
「好啦,離午餐還有一小時,你想做什麼?我陪你去。」結納說道。
「到處走一走嘍!」冷星說完,拉著結納往外面走去。
結納嘴里嚷著︰「你不是剛走完嗎?!怎麼又要走一走了?」他為了要找她可是將宮中走了好幾遍了,現在還要走啊?!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陪還是要陪,結納加快步伐跟上走在前頭的冷星。
「我們去花園。」不等結納跟上,冷星率先走向花園。
在花園里,結納與冷星一同蹲在地上。半晌,他開口問道:「火魔島真的會沉入深海底嗎?」語氣中滿是憂慮。
冷星拔著上里的雜草,回答道︰「嗯。」她與結納同樣對火魔島不舍,不過大自然的力量,誰也沒能力去改變或阻止。
「什麼時候?」結納也加入拔雜草的行列。
「不曉得,大自然的事誰也猜想不到,也許最近,也許好幾年以後也說不一定。」冷星嘆口氣說道︰「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火女會永遠守護著火魔國嗎?」結納低著頭問道。他們就要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了,冷星王妃會永遠守護著他們,陪著他們嗎?
「那是當然的。」冷星抬起頭好笑地看著結納。
突然,結納的背後出現一名黑衣人,拿著利刀準備朝結納的背部刺下。
「小心!」冷星大喊,用力推開結納,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刀卻劃到她手臂,立時血流如注。
「火女要改守護的國家了。」當中最為高壯的黑衣人冷笑說道。
冷星認得這個人的聲音,她驚訝地微張著嘴,皺著眉瞪視著那個黑衣人。「我……我听過你的聲音。」
冷星驚恐未定,結納已經沖出去和另一名黑衣人扭打成一片。「你們是炙國的人?」
她的話一出,她清楚觀察到四名黑衣人僵了一秒,那一秒就足夠冷星確定他們的身分了。
「救--」冷星想開口求援,但喊不到一個字,立刻被為首的黑衣人街上前搗住嘴。
「殺了他!」听到為首的黑衣人下令殺了結納,冷星驚駭得拳打腳踢,不斷掙扎。「鳴……」不要啊!放過他,放過他。
「火女!」結納痛苦的喊叫聲令冷星痛徹心肺,她不斷掙扎,但徒勞無功。
「快走!」為首的黑衣人一暍,用力扛起冷星,連同其他三名黑衣人奔出火魔國的花園往皇宮里的後門奔去。
結納!冷星在心中喊著,淚無聲無息地流下。
當薩斯在花園看到結納用鮮血在地上寫出的「灸國」兩字時,簡直是發狂了,看見冷星掉在泥地上沾血的披風,也幾乎令他崩潰。炙國的人竟然敢帶走他深愛的女人,他誓言血染炙國城都!
忿怒的火焰不斷在薩斯的眼中燃燒,薩斯克制住想大吼的情緒,冷靜地命令道:「將結納安葬好,立刻集合所有的兵力。」戰爭之火開始燃燒。
烽火的年代,戰爭加上聖地的動蕩,盡避困難重重,但薩斯望向遠方的目光卻更加地堅毅,他絕對不會認輸的!
炙國宮內
「你給我吃東西!」拉炙暴戾的狂吼聲教站在房內的侍女皆驚慌地倒退三步,唯有被吼的冷星怒張著眼瞪視著他,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就是這副模樣,更加激怒了拉炙,教冷星挨了兩個巴掌,依然固執地悶不吭聲。
原來為首的黑衣人就是炙國的王者,她早該猜到的!「放我回去,我不屬于炙國,更不屬于你。」冷星坐在床邊冷冷地說,就算半邊的臉疼痛不已,她也不會向拉炙低頭,她恨他殺了結納。
「可惡!」拉炙握緊拳頭克制著想再揍冷星的沖動。最後,他抓著冷星的頭發,強迫她進食,但盡避冷星臉上沾滿了食物卻一口也沒吃下。
「我最討厭會打女人的男人,身為一國之尊居然會動手打女人,這種舉止真是難看得可以。」冷星趴在床邊說道。
拉炙忿怒地揮動身上的披風,手指著冷星,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可以撐到什麼時候?!你的命運是屬于炙國,屬于我的,乖乖地做炙國的守護神,你就不會挨打。」
冷星抬起頭,冷冷地瞪視了拉炙一眼,說道︰「我根本不是什麼守護神,你難道不了解你是一國之尊,是統治炙國的王者,其實你才是這個國家的守護神,你要它好它便好,你要它壞它便壞,全在你一念之間。薩斯和你不同的一點就是--他愛火魔國,他努力去守護它,而你卻不想放心思在經營炙國上,只想走些旁門左道,就想讓炙國富強,勝過火魔國,那是不可能的事。」冷星看著拉炙堅定地說完,即低下頭不再看他。
拉炙的暴怒是可想而知,但冷星的話同樣令他震撼無比。「你別以為你說了一大篇道理就能感化我,我就會輕易放你回去。」她說那些話只不過是想軟化他,要他放她走。火女果然聰明,但他才不會輕易上當。
「頑強之人!」冷星受不了地說,照樣低著頭不看拉炙。
拉炙青筋暴露地走向冷星。突然,窗外傳來尖叫聲、奔跑聲及漫天的火光吸引了拉炙的注意。他飛快地沖向窗邊,驚駭地見到從天而降的火焰,火焰迅速地燃燒著炙國的城市。
懊不會是薩斯來救她了?冷星激動地沖向窗邊,抬頭一望,天空的異象令她驚嚇得無法動彈。「這……」她駭得無法言語。
拉炙睜大眼瞪視了冷星一會兒,隨即沖出寢宮。
拉炙前腳剛出宮,冷星即全身虛月兌地跌坐在地上。上天要開始摧毀火魔島了,火山耐不住性子了,冷星激動不已,渾身顫抖。
逃!趁現在炙國正亂時,快逃走!冷星撐著三天未進食的身體,緩緩地從地上爬起,抓起放置在木桌上的木盤,輕巧地走到正在門邊著急的侍女後面,她閉上眼狠心地敲往她頭上。
「對不起。」待侍女倒地後,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往黑暗的走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