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被抱下馬車時,烈酒正在她體內作怪。天空旋轉成大地,意識彷佛要離開身體,不管是嘔吐還是頭疼的感覺,都彷佛不是她的了。
皇甫宣維命人送上醒酒茶,灌她喝下,看她氣息漸漸平穩,便找來侍女替她更衣上藥,自己則到外庭坐下,望著遠處的高塔。
沅湘朦朧的意識里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低聲撫慰著她,于是,她伸出手,急切地想要抓住那個影子。
「殿下,姑娘喊著要找你。」侍女匆匆跑過來,小聲說道。
皇甫宣維只當沒听見,揮手讓侍女回去。他幾乎把自己的一生想了一遍,從他懂事開始,他本來有個可愛的妹妹,但後來妹妹和娘都不見了,之後的日子過得麻木。
他很想離開邑南,但看著父親日漸衰老,心里又是不忍。
案親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兒子。
無論他多恨父親奪走他的愛人,如今羽翼已豐的他,仍然狠不下心來逼父親退位。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真心愛他、撫養他長大的是父親啊!
侍女匆匆來過幾次,說沅湘哭了。
他終于舉步走進屋子,聞著空中飄散的淡香,是漣漪從前喜歡的香味。
他在沅湘身側躺下,環住她的雙肩,低聲問︰「我為了妳和父親公然對抗,妳說到底值不值得?」
沅湘哪里能回答他,只是甜甜地笑了。
就是那單純無邪的笑容,勾起皇甫宣維心底異樣的情愫。
溫熱的唇吻住她唇邊的笑,一點點探索她的臉,用自己的唇去記住她優美的形狀,似乎那樣的單純和快樂就可以融到他的心里。
「妳會愛我的。妳會告訴我父親,還有不會背棄我的女人,會告訴他從前的悲劇不會再重演,妳會的,對不對?」此刻的他宛如一個脆弱的孩子。
她在他懷里磨蹭,尋求溫暖,迷蒙的眼帶著醉意,顯得風情萬種。薄薄的衣物包裹著她嬌媚的身軀,如蛇般纏上他的胸膛。
她微抬頭,細細地嚶嚀著,烏黑的發漾出柔柔的波,追魂索情般地貼上他的手臂。
皇甫宣維溫柔地吻上她優美的頸項,彷佛是獎賞她無言的承諾。
不受控制地蔓延他的全身,大手探向她溫暖的身子……
衣物已褪去,涼風吻上她的胸。
機伶伶一顫,沅湘有些清醒了。
皇甫宣維住了手,「妳醒了!那,我走了。」她的目光有一絲膽怯,讓他不忍繼續。
沅湘重又模糊了眼楮,拉住他,讓他的手覆在自己雪白的背上。
她明白,此刻的她彷佛在皇甫宣維的臂彎中找到歸宿,一種幽淒的、荒涼的歸宿。
他一旦離開,她的溫暖就不復存在。
皇甫宣維薄弱的意志禁不起她一點點的誘惑,下一刻,他任由席卷全身,只知道索求……
他解開外袍,拋到一邊,再褪下白色的里衣,露出他寬闊的胸膛,還有結實的肌肉。
一步一步地,皇甫宣維修長的軀體展露在沅湘面前。
她的眼楮膠著在他身上,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肩頭,而他的手指也觸上她柔軟的肌膚。她的身子是那麼的柔軟,似乎輕輕一踫便會化成一攤水……
粉紅色的皮膚在暈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誘惑;青色的紗在黑夜的微風中晃來晃去,不時拂上兩人的身體。
交纏,激斗。
疼痛,愉悅。
皇甫宣維將頭埋進她的胸脯,彷佛回到了幼時母親的胸前。
啃咬著,吮吸著。
沅湘的眼楮泛紅,雙手在頭上亂抓著,不經意抓住了他的發。觸踫他的肌膚,只讓她感到千重萬重的阻隔,將他的發抓在手里,卻能感受到他是真切地在自己懷中。
皇甫宣維緊緊地抱著她,緊緊地壓著她,將她壓向自己。
鮮紅的血滴落在床單上,成為狂歡後的證明。
清晨,鳥鳴山幽。
日光落在樹間,影婆娑。
從宿醉和歡愛中醒來,沅湘痛苦地申吟著,伸手探出被外想要坐起,卻驀然感到一陣涼意。低眉一看,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隨即嚇白了一張臉。
轉過頭,又是一聲驚呼。她的身邊,竟然躺著皇甫宣維!
些微的記憶竄進她的腦子里,面皮燒了起來,她趕緊把被子裹在身上,包了個密密實實。
皇甫宣維慢慢拉過外衣覆在身上,戲謔道︰「把我的被子都搶走了,妳是存心要我著涼嗎?」
沅湘從被子里露出兩只眼楮,小聲道︰「我沒有。」
皇甫宣維長臂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撈進懷里,伸手就要扯開被子,惹得她又是一聲低呼。
「害羞?那日拜堂後就該是洞房花燭夜,可妳病了幾日,一直延遲至今。怎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嗎?」
沅湘乖乖地任他鑽了進來,酡紅著一張俏臉,「隔了好幾日,一時又忘了。」
他攬她入懷,手指揉著她小巧的耳垂,「我不信妳後來沒想過這事。」
小手握成拳,她下依地輕捶著他的胸膛,「我已認定是你的妻子了,難道不能想想嗎?」
皇甫宣維連忙握住她的拳頭,在她耳畔說道︰「別鬧。大清早的,我不想起不了床。」
沅湘的臉更紅了,他男性的氣息呵在敏感的耳朵上,身子輕微地顫著。她安分地讓他抱著,听著他關切地問︰「還疼嗎?」
半晌,她才悶聲答道︰「腳還有些疼。」
皇甫宣維大笑起來,不再逗她,「這幾日就在床上靜養吧!等身子好了,我再帶妳四處看看。」
沅湘聞言,心里有些害怕,「我差不多都看過了。」
皇甫宣維心知她在怕父親的所作所為,于是安慰道︰「這次不同,我抱著妳去看。」
「不會覺得重嗎?」沅湘探出小手,撫上他的臉。
幾日不見,他的下巴冒出了胡髭,模起來有些刺;他的模樣也有了些變化,臉上的笑已達到眼底,再不是從前冰冷的笑容了。
這樣的他,有絲人氣。
「妳該多吃點。」皇甫宣維搖頭,雙手量著她的細腰,「盈不可握,似乎我一使勁就要折斷。這樣的小蠻腰固然誘人,但妳的身體一向虛弱,我寧可妳胖些。」
沅湘收回手,同樣比比皇甫宣維的腰,再看看自己的,果然是天壤之別。
她嘻嘻笑道︰「我覺得這樣好看,可不能再胖了。」
皇甫宣維假裝不悅,坐起身來,披上外衣就要下床。
她拉住他的衣襬,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真不能下床嗎?」
他反握住她的手,「乖乖躺著,不然我戳破妳腳上的水泡。」
沅湘知道他是故作惡狠狠的模樣,一早上鬧到現在,她早就不怕他了,也緩緩坐起身來,背對著她,收拾起自己的肚兜。
雙手背過身系帶子,含羞帶怯地道︰「你若是真戳破了,我就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皇甫宣維心中一動,竟真的過去掀開被子,察看她腳上的水泡。
靶覺到他的手輕輕撫模著水泡,她的腿不自覺地輕顫著。
看她說得那樣,心里還是有些怕的。
皇甫宣維笑著,轉到她面前,看她手忙腳亂的,怎麼也系不好帶子,于是伸出手幫她,偏偏那手指不懷好意,似有若無地在她的背上摩挲著。
她急急轉過身來,羞紅一張臉,「別這樣。」
他笑在眼里,得意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原妳只會在嘴上逞能。」
「嘴上如此逞能,已經夠羞的了,你還來笑話我。」沅湘低垂著臉,聲音軟軟的,彷佛有無限委屈。
皇甫宣維听得憐惜之心頓起,坐在床沿,拿過件中衣,替她穿上,「來,把腳伸過來,上藥吧!」
沅湘攏緊衣服,小心翼翼地從被窩里伸出腳來,放在他腿上。
他拿過藥膏,細細地涂著。
她輕咬著唇,努力克制想抽腿的沖動,腦子里卻不斷浮現皇甫向遠可怕的笑谷。
屋外,侍從的聲音響了起來,「殿下,王讓您過去一起用早膳。」
沅湘渾身一震,雙腳掙扎了起來。忽然,一陣刺骨的疼從腳底傳來,她刷白了一張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皇甫宣維,無法抑制的申吟月兌口而出,身子頹然倒在床上。
皇甫宣維鐵青著臉,拿過干淨的布巾拭去指甲里的血漬。
她剛剛一個掙扎,他沒能及時按住她,結果戳破了一個水泡,甚至戳進她腳底的肉,流出血來。
將藥膏丟在一旁,喚人進來為沅湘上藥,他坐到她身邊,抱著她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從疼痛中喘過氣來,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是我自己不小心。」
「別怕了,我陪著妳。」他低聲安慰著,對侍從交代道︰「告訴王,我不舒服,不吃了。」
侍從面露難色,但看王子殿下的臉色極為難看,也不敢多言,恭敬地退下了。
侍女們俐落地處理好沅湘的傷口,也魚貫的出去了,一名侍女端了粥進來,而後退下。
「怎麼能不吃呢?」沅湘忘了自己的疼痛,耐心地勸著。
皇甫宣維稍稍緩了臉色,「一同吃可好?」
她乖巧地點著頭,一雙秋水似的眸子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轉著。看他細心地端起粥碗,舀起一勺,放到唇邊吹涼,而後送到她唇邊,「吃吧。」
沅湘眼中不禁含了淚,乖乖地咽下香滑可口的粥,吃了幾口,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真是愛哭,好好吃個飯也哭。」他嘆了口氣。
她連忙抹去眼淚,急急端過他手中的碗,「換我來喂你,好不好?」
皇甫宣維倒也合作,張了嘴吃下那粥,一時間覺得心窩暖暖的。看她細心的模樣,不覺看得痴了,幽幽想起了母親。
多麼不一樣的女人啊!記憶中,母親從未這樣細心溫柔過,她是個烈性恣意的女子,從來都是眾星拱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他和妹妹固然疼愛,但遠不及此刻的沅湘啊!
他的妻子,是個絕對和母親不一樣的女人。
皇甫宣維心里認定了這一點,神情漸漸明朗,回過神時,一碗粥已經見底。
看她甜甜地笑著,他也跟著笑了,「再吃一碗可好?」
她點頭,肚子委實是餓了。
新婚之後的清晨就這麼度過了。
自那天起,皇甫宣維總是陪她一起吃早飯,只在中午的時候照慣例去見皇甫向遠。
日子寧靜地過著,沅湘的傷也漸漸好了。
時序緩慢地步入夏天的盛期,花兒盛開,和風吹拂柳絮。
沅湘坐在台階上,晃著腿,四處看著,貪戀著山城火艷的花朵。
她的長發散在身後,連發髻都沒梳,風兒把她的發吹亂,也吹亂了她的心情。
她微微皺眉,惱那風擾亂了她賞花的興致。
「頭發為什麼不梳起來呢?」一名女子在她身後問道。
沅湘轉過頭,看到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姑娘笑吟吟地站在後面。「我不會梳啊!」
「那我幫妳梳好不好?」女子善意地笑著,輕易地取得了她的同意。
女子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木梳,臉兒微微泛紅,「我叫漣漪,這是我自己的梳子,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妳可不要笑我。」
沅湘側頭看她,笑道︰「為什麼要笑妳呢?妳是在幫我呢!」
漣漪撩起一縷發在手中,輕輕地摩挲著,「妳的頭發真美。」
沅湘紅了臉,道︰「謝謝。」
「如果妳不想離開殿下,可千萬不能有孩子啊!」漣漪突兀地說著。
沅湘立刻意識到這名女子不是普通人,轉頭直視著她,「姑娘說的是那日宣維在大殿上與王的承諾嗎?」
「是的。」漣漪望著遠處,悠悠地道︰「有了孩子就沒了孩子的母親,殿下一直處在這種痛苦中。從前有個愛他的侍女冒著被殺的危險懷了他的孩子,最後殿下卻要她把孩子拿掉,回家去。」
沅湘震驚地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皇甫向遠這樣殘忍?為什麼宣維會這麼做?
漣漪苦笑了下,「王需要殿下的子嗣,卻不要殿邊有女人。」
「他不相信女人,他恨女人!」沅湘立刻想起最初見到皇甫向遠時,他說過的話。
「可是殿下是個孝子,不想忤逆父親,也不想失去那個侍女,他能做的只有犧牲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漣漪語帶幽怨,一絲一縷都像是從地獄里透出來的。
沅湘手腳冰冷,失了神般地問︰「宣維那時一定很傷心。」
漣漪嘆了一聲,「是啊!他很傷心,那個侍女也很傷心,沒了孩子的那天就死了,殿下就更傷心了。」
「她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嗎?」沅湘忽然問道。
漣漪看了她一眼,「或許吧!她如果夠堅強,就該活下來,陪著殿下。可是,失去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太痛苦了,眼睜睜看苦自己肚子里的血肉被取走,一點一滴地消失,血不停地流出來……」
沅湘听了一陣頭暈目眩,從台階上跌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月復中是否有了小生命,更不敢去想如果真有了,自己將陷入怎樣兩難的境地?
漣漪蹲在一旁,抱歉地說︰「我拉不動妳,妳等我,我去喊人來。」
沅湘無力地擺手,「不用了,我起得來。」費力地撐起身子,重新坐上台階。
「對不起,原本想幫妳梳頭的,結果什麼也沒梳成。」漣漪在她身邊坐下,向她道歉。
沅湘搖搖頭,「漣漪,如果我有了孩子,該怎麼辦?」
漣漪眼眶一紅,「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妳這件事。雖然殿下曾說過他還愛著那個侍女,可我看得出來,他的心已經在妳身上了,如果妳再離開他,他會崩潰的。蕭姑娘,妳一定要幫他啊!」
沅湘還來不及回答,遠處就有侍女喊道︰「蕭姑娘!」
她應了一聲,正要回答漣漪的話,才發現漣漪坐著的地方空無一物。
她驀地打了個冷顫,直覺漣漪就是那個死去的侍女。
是一縷芳魂心系宣維,不忍離去嗎?而自己,若有了孩子,又該何去何從?她失神地站了起來,空蕩蕩的天地里只有她一個人。
曾經相伴的女子,失掉的孩子,這些皇甫宣維都還記得嗎?他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她的宣維曾經那麼傷心過,如果可以,她一定不會離開宣維。
這麼告訴自己,沅湘卻感到無比寒冷。
一個人在風中呆站了好久,望著身邊火一般艷麗的花,也是血一般凝重的花嗎?
皇甫宣維回到寢宮,一眼便看到沅湘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身子。一襲的白衣,映襯著身後火紅的花朵,彷佛被血染著;白皙的皮膚上映著紅的倒影,彷佛抹了濃濃的困脂,像在燃燒最後的一點生命;黑幽幽的眼楮靜靜地凝望著前方,像要將整個世界都望穿,也望穿那一池家鄉的秋水。
他緩慢地接近她,讓她投入了他的懷抱。
「會冷的。」皇甫宣維道。
她搖頭,幽深的眸子望著他,心中的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你的心里藏著多少東西呢?
那里面有多少是快樂,有多少是悲傷呢?
「進去吧!」皇甫宣維勸著不肯挪動的她。
沅湘緩緩點頭,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屋子。
但屋子里會暖一點嗎?她很懷疑。
他抱著沅湘坐在自己腿上,沅湘靠在他身上,不言不語的。問不出口啊!如何能問?她這樣直直地闖進宣維的心,他的心不會受傷嗎?她想問,卻不敢問,不想傷他。
「吹風容易生病。」皇甫宣維開了口,雙手揉著眉心。
「嗯。」沅湘應著,看到他臉上顯而易見的疲累。她站起身,伸出手為他按揉著。「明天我想開始教宮女們刺繡。」她定了定心,說出這些天一直纏繞在心里的事。
皇甫宣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今日朝議,我正與大臣們說起這件事呢!」他頓了下,目測著她的身材,「妳的身體吃得消嗎?總覺得妳又瘦了。」
沅湘勉強一笑,「哪里會那麼嬌弱呢!我沒事的。不做點事,人都悶壞了。」
「人們采買從沐陽運來的繡品,財政大臣抱怨國內沒有相同的商品來進行交換。白銀一直流進沐陽商人的腰包,我們的店鋪眼見就要垮了。」皇甫宣維點點頭,在沅湘的按揉下漸漸放松了神經,緩緩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幸虧這樣,我今天才能說服他。」他又笑了,笑得志得意滿。他將腦中的構想說出來。「我們有豐富的資源和勤勞的人民,一定可以擺月兌野蠻的稱號。」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的繡工是沐陽第一。」沅湘給他保證。
「妳的容貌也是沐陽第一吧!」他第一次提起她的容貌。
「我沒有妹妹漂亮。」沅湘不禁笑了。說到妹妹,心頭卻泛起一絲惆悵,這麼多天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妳是美麗的供品,她是獵物,讓人有鞭打的。」皇甫宣維故意輕薄道。
沅湘陡地一驚,臉色刷白。
「騙妳的。」他笑看著她,手指在她煞白的臉上來回游移,試圖撫摩出一抹紅暈。
沅湘明顯地松了口氣,繼續想著妹妹的事。
「不要想她!」皇甫宣維不悅地說道。「我討厭那個小丫頭。」
她瞪大了眼,古怪地看著他。這個男人是在吃醋嗎?
皇甫宣維皺起眉,將她拉進懷里,笑道︰「放心,我派了人去打听她的下落了。」
沅湘溫順地蜷在他懷里,緊抓著他的衣襟,喃喃著︰「宣維,謝謝你。」
「傻瓜,她是妳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啊!」抱她在懷,自己的心也安定許多。
沅湘忍不住又想哭了,卻努力忍住淚意。她該笑的,笑著面對一切,笑著和他一起度過一生。
「宣維,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當然了,妳自己說的,戳破了水泡就留在我身邊一生一世。」